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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第一户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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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全踏入门的几步后,单林檎感觉眼前突然闪过一阵老电视上花白斑驳的噪点,等他缓过神后,眼前的景象像是骤的切换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面前的房间布局可以说与门外冰冷昏暗的环境截然不同。

虽然光线仍然不是很明亮,但是在暖色灯光照射下的桌椅,橱柜,锅碗瓢盆等并不整齐的在小小的房间里摆放着,眼前这景象相比刚刚的楼道来说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馨……

在钴蓝色玻璃外的钢结构防盗窗上,甚至摆放着一颗小小的盆栽,花盆底部在滴滴答答的向下漏水。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众人纷纷感到不太适应,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好在人群里大部分的任务者都有丰富的经验,很快便缓过神来。

既然众人的身份是来文明公寓帮忙的志愿者,那么作为志愿者就得要先知道这奇怪的一家到底需要什么“志愿服务”。在“一家一户送温暖”这个任务里提到要满足每一户人家的需求。

“你们有什么需求……”单林檎有些诧异的听见竟是赵革旁边一直安安静静的赵敏率先打破了沉默,只不过他话才说出口,眼神在一家三口之间转了一圈,赫然是一副打不定主意向谁提问的样子。

“我们在力所能及的范畴里都会满足你们的!”另一个七人小组里队长角色的微胖男子马上补充到,像是在之前的任务世界里吃过亏,很害怕这些任务世界里的角色会提出某些不可理喻的要求的样子。

并排并站在一起的一家三口平静的等待他们说完话,然后作为妈妈的女性开口了,“我们是幸福的一家。”她先是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继续到,“我们家的阳阳要读小学二年级了,阳阳的爸爸想在他上学前把家重新整理一遍,为阳阳整理出一间书房方便他写作业。我们家需要一场彻彻底底的大扫除。”

“麻烦各位志愿者哥哥姐姐们帮忙整理一下我们的家吧。我们家需要一场彻彻底底的大扫除。”阳阳接着上一句妈妈说话的尾音继续到。

这一家怪东西对说话像是有强迫症似的……单林檎在心里默默吐槽。

果不其然,阳阳在说完最后一个音节之后,那个阳阳的“爸爸”立刻连上道:“辛苦各位志愿者同志了。我们家需要一场彻彻底底的大扫除!”

“大扫除”——众人纷纷抓住一家三口诡异的回答里的重点。整理和清洁似乎是大扫除的重要步骤,也是被这一家三口反反复复提到的关键词。

单林檎将脑海里有关大扫除的记忆快速回忆了一遍,发现大扫除除了整理和清洁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步骤。这一步骤就隐藏在“大扫除”的最后一个字“除”里面。

大扫除这项起源于驱除病疫的宗教仪式的活动,作为中国传统民俗之一也是迎新年重要的环节。不仅需要去尘秽,净庭户,同时也有扔掉一些不必要的旧物的习俗。

这个房间虽然算不上是混乱,但是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也不少,密密麻麻的填满了每一个角落,尤其是在这户住户提出“整理出一间书房”这样的要求下,如果想要整理出来一个房间,那么必然会有多余的物品无法在房间内摆下,需要清理出去。

单林檎抬头观察众人反应,看上去应该不少人也注意到了这一家的回答颇有深意……

见这一家三口安安静静的并排站着,没有要攻击参赛者的意思,众人的心思逐渐活络起来。虽然被三双诡异的眼睛盯得发毛,但是仍有不少人壮着胆子对这一家人发起了提问。

“请问整理出来的东西存放在哪里?”

“不用存放,扔到门外面就好。”妈妈回答到。

“请问您想把哪间房间整理成书房呢?”

“就把杂物间整理成书房吧,我们家没有别的空余房间了。”爸爸回答到。

“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扔掉,有什么东西不能扔掉的呢?”

“哥哥姐姐们,没有东西是不能扔掉的。”阳阳回答道,明明是在暖色的灯光下带着微笑的脸,竟让众人感到一丝丝的凉意,“只要你们可以扔掉的东西,就都可以扔掉。”

……

“请问大扫除的时间限制是多久?”最后一个问题是沈博提的,他看起来胆子不大的样子,自从那个是楼道管理员的中年妇女出现之后,就一直缩在赵革强壮的身躯后面,一副生怕出现什么意外的样子。

“每天的白天。”妈妈微笑着逐字逐句的回答道,“晚上我们会回来验收情况。”

沈博看着她脸上一成不变的微笑,突然感到了一阵恶寒,他哆哆嗦嗦的问到:“什…什么意思,晚上回来怎么验收情况……要是你们不满意,你们会干什么……”

……

没有人回答。

三个咧着一致弧度嘴角的一家人,像是没有听见沈博哆哆嗦嗦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话,答非所问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爸爸开口说到。

“阳阳现在该去上学了,不然等下要迟到了。”妈妈接着爸爸的话说到。

“阳阳想要快一点去上学。”童声稚嫩清脆,“这样就可以早点回家见到哥哥姐姐啦!”

一家人手牵手并排并的在众人面前“有说有笑”的从狭窄的防盗门中挤了出去。

在通过门之间的时候,三具身体像是软体动物一样紧紧的贴在了一起,甚至可以看到夹在中间的阳阳,他的脑袋硬生生的被挤的细细长长,像是小孩玩过的橡皮泥一样……

三道变形的身影在挤出门的瞬间,立刻便消失不见了,门敞开着,看不清外面的景象,只看见黑漆漆的一片,就像是之前众人从外面看向门里面也是漆黑一片一样。

眼前的场景虽然诡异,但是众人来不及害怕,因为谁也不知道太阳落山后如果这一家子对大扫除结果不满意,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谁都不想承担这未知而危险的后果。于是纷纷开始着手对周围的物品进行探索和整理。

单林檎再次打量起眼前的房间,发着暖光的玻璃顶灯给这间不算是敞亮的房间蒙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滤镜。整个屋子是千禧年风格的装修,微微泛着绿色的白墙,饱和的黄棕色木材质柜橱,带着反光的瓷地砖以及钴蓝色的玻璃窗。

单林檎甚至听见旁边的一个小姑娘小声吐槽到:“这简直和我妈住的老小区装修一模一样……”

他看着窗外那盆依旧在滴滴答答向外渗水的盆栽,向前走去想要看看这里除了鬼怪之外的另一个生命体长成什么模样。

就在单林檎想推开窗户的一刹那,一道轻微的震动从他触碰窗户的指尖传来,紧接着他感到贴在前胸的身份牌传来一股灼人的热流。

单林檎赶忙拿起发烫的身份牌查看,只见本来只标普通注着“志愿者证”几个字的牌面上,浮现出一句泛着炫彩光芒的文字——“一扇普通的窗户,没有人可以损坏它。”

单林檎看着身份牌上看久了让人感觉到眩晕的花字沉默了一阵,然后拉开了窗户,拿起了防盗钢架上摆着的盆栽。

又是一阵轻微的震动,单林檎一只手举着花盆,一只手拿起胸前的身份牌,还是炫彩花眼的文字,只不过内容变了,只见上面写到“陶瓷花盆,可以砸开你的脑袋,或者割破你的喉咙。”

……

单林檎怔怔的放下炙热的身份牌,转眼观察起了手上的小盆栽,可以感觉到虽然它的体积不大,但是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像是种植它的人特意把土压的非常实,盆里绿色的植物叶子小小的颇有肉感,单林檎分辨不出它是什么品种,只是觉得叶间点缀着的小白花甚是俏皮,给这危机四伏的任务世界里平添了一份生机……

单林檎靠近这些细小的花朵,突然,他嗅到了一股不属于任何花朵或者说是,不属于任何一种植物的气味……那是一种带着油脂的肉类熟食香味……

单林檎不太确定的将鼻尖凑近又仔细嗅了一下它的味道,白色的花是孜然烤肉的味道,绿色的叶是一股融化的黄油抹上培根的味道。

……单林檎双手捧着这盆怪异的植物,垂眸静默了片刻,突然起身,端起盆栽向大门走去,在众人有些诧异的目光下,将这扇门里唯一属于这个世界的生命扔进了门外一片黑暗之中。

单林檎顶着众人的目光,在门口站定了一会,黑漆漆门外异常安静,想象中花盆与地面碰撞的碎裂声并没有传来。众人也屏息着等待了一会后,这个暖色的房间里依旧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窗外少了一盆翠绿的盆栽……

单林檎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沉了沉眼眸,正欲转身离开大门,突然之前那个胖子领队从旁边冲了上来,一把扯主了单林檎的领口,颇为愤怒惊惧的朝他吼道:“你这作死的新人在干什么!!不知道那个东西能不能扔就往外面丢!!?”

胖子领队涨红着脸,唾沫横飞,“万一是什么重要道具,你这是要把大家都害死吗!!!?”

单林檎被他扯着脖子,歪着头一脸无辜,用带着些不知所措的语气回答道,“对不起啊大哥,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蹙起一双秀气的眉毛,弱气的继续道:“我就是觉得这个东西有点慎得慌,就,就想把它放到门外去……”

“如果您觉得这个可能是关键道具的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马上要哭出来了一样,“那…那您去门外把它捡回来呀……”

……胖子领队撇了一眼门框里像是要吞噬一切的黑暗,感到一阵发毛,谁知道走出去还能不能回来。就算回来了……那回来的那个人真的还是原来的自己吗?

妈的,胖子领队在心里暗骂一声,“你怎么不去门外把它拿回来?”

下一秒,像错觉似的那双像是要落泪的眼睛狡黠的弯了一下,“因为我不敢呀,大哥。”还没等那个胖子回过神来,单林檎就又恢复了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奶奶的……”胖子领队抬起手臂,一副要动粗的样子。拳头还没落下,就被赶过来的赵革拦下。

赵革揽着胖子领队的胳膊,对他说到:“好了好了徐波,谁不是从新人过来的。大家都是参赛者,何必火气这么大。”

“况且……”他将扭头将目光转向还被扯着领子的单林檎说到,“我觉得小单并不是胡乱来事的人,小单你能和赵哥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发现什么了吗?”

单林檎默默从徐波的手上挣脱开,从门边的架子上随便拿了一把小小的螺丝刀,感受着胸口传来的炙热温度,他将螺丝刀递给了赵革,然后指了指赵革胸前的身份牌。

赵革接过单林檎递过来的螺丝刀,又有些懵逼的拿起脖子上挂着的身份牌,在看清楚身份牌上出现的文字后表情骤然一紧,瞬间变的惨白。

其他在一边观望的人也纷纷从上前去,在读完赵革身份牌上的花体字后,脸上变的都难看无比。

只见赵革的身份牌上浮现出这样的一行短句……

“一把小螺丝刀……”

“可以戳烂你的眼睛,捅穿你的脑壳。”

在一片死寂中,单林檎的声音温和而清晰的传到了在场的每一位参赛者的耳中。

“各位……”单林檎在众人的目光下一字一句的说到,“如果想要平安度过夜晚的话……”

“我觉得我们需要把这个屋子里所有可以移动的物品全部清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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