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眼中的三枚漆黑勾玉扭动融化变换形状，两指间的空隙流出殷红血珠，漆黑的火焰自视线的焦点燃烧作响，带着不详气息的火焰似乎能燃尽世间万物，宇智波熙的火遁逐渐被黑色的火焰吞噬。

“天照！”

橙红的火海消失在佐助眼里，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燃烧过后的特殊气味，这就是连火遁都能燃烧的天照。

佐助看向鼬，发现他的呼吸变得艰难起来，天照的代价么？付出这样的代价也想要杀死他和姐姐……鼬，这就是你，这才是你对吗？

“姐姐！”佐助忽然喊道：“我想试试那个忍术。”宇智波熙抿紧了嘴唇，似有几分不情愿，在佐助恳切坚定的眼神，她终于点头。

“火遁·冥火之术。”

飓风卷着白色的火焰自宇智波熙口中吐出，黑白分明的两片火海好像有了生命，它们张牙舞爪地撕咬起来，界限分明，互不相让。

“熙，没用的，天照什么都能燃烧。”

“那就看看你的天照能不能烧尽我的冥火。”

白色的火焰像是一条蜿蜒盘旋的长蛇，在黑色火焰的烧灼下难耐地扭动身子，挣扎求生。嘶嘶不断的声音中，白色长蛇彻底被黑色吞噬，就在宇智波鼬以为结束的时候，长蛇化龙，巨大的龙首竟撕破了天照，火海被龙尾卷成一团漆黑火球，火龙巨口一衔卷着它飞向天际。

使用仙术查克拉发动的冥火之术，怎么可能被天照燃烧殆尽，宇智波熙盯着飞上天空的火龙，带上了几分怅然。

看吧，鼬，事情不可能都和你预想的一样。

天照也并非不可战胜。

这股摧枯拉朽的力量单是从口中吐出就差点让宇智波熙受伤，嘴里弥留的火焰气息浓郁，要不是时机不对，宇智波熙真想张开嘴散散温度。

空气急剧增温，天照和冥火的高温产生上升气流，天色巨变。

宇智波鼬本能觉得不对，大脑传来危险的警示，另一只写轮眼也变成了万花筒形状，他不顾身体状况再度发动瞳术：“月读。”

宇智波熙周围的环境变成了一片血红，孤悬于天的月亮散发着凄惨的光芒，她的身后出现一架十字木桩，手脚俱被绳索束缚，穿着黑底红云长袍的鼬就站在她的面前。

身体被胁差穿透的瞬间，她问道：“杀了我又能怎样呢？鼬，佐助已经知道了真相，木叶同样是我们的报复对象，谁都回不去。”

宇智波鼬长久地沉默着，木叶的变故他一直都清楚，如今，木叶高层无比敌视宇智波，但是，佐助必须回到木叶。

“抱歉，熙……”

“是那个吧，别天神。宇智波止水的别天神在你手上，你想操控佐助吗？”

杀了她，用别天神控制佐助回到木叶，宇智波熙忍不住笑起来，笑够了，她抬起头，“鼬，真奇妙啊，无论你做出什么事，我都不觉得意外。”

宇智波熙那双血色的双眸冰冷地审视着鼬，从他面目表情的脸，到微微颤抖的手指，真像啊，止水想用别天神控制父亲，鼬想用别天神控制佐助，不愧是彼此的挚友。

她冷冷刺道：“一丘之貉。”

现实世界中的宇智波熙站在原地不动，鼬飞身扑向佐助，两人拳脚相撞发出沉闷响声，鼬左手抓住佐助手腕，少年坚硬的骨头让他一瞬间恍惚，佐助，长大了。鼬右手握拳狠狠击打少年腹部，嘴角溢出低哼，佐助不自觉弓身，白皙的脸颊渗出湿淋淋的冷汗。

眼前出现两根修长的手指，两指越来越近，暗紫色的甲油直逼眼眶，鼬的面容在佐助眼里扭曲变形，他听到鼬狂热的声音：“佐助，太弱了！这种程度的眼睛能看到什么呢？不如把它们给我。”

熟悉的招式，他可以应对！

小腿向后弹起直击鼬的脑袋，在脚腕被鼬抓住之前，手腕挣脱束缚，指尖轻点，封印在腕部的胁差被佐助通灵而出，雪光自男人精瘦的腰间闪过，被腰斩的鼬重重倒地，身体化成只只乌鸦。

“佐助，闭眼！”

听到宇智波熙的声音，佐助下意识闭上眼睛，一只有着红色眼睛的乌鸦被宇智波熙抓在手里，她挡在佐助身前，望着鼬的右眼慢慢失去光芒，变得一片空洞，黑暗在眼前蔓延。

鼬慢慢念出宇智波熙施展的忍术，“伊邪那岐。”

伊邪那岐？佐助急切地睁开眼睛，眨眼间纤长的睫毛振翅而飞，他焦急地拉住宇智波熙，蒙昧空洞的眼珠正对着他，那张他熟悉的脸上失去了夺目的光彩，悔恨，懊恼，不甘，他的声音颤抖起来：“姐姐，你的眼睛……”

“没事。”宇智波熙轻撇过佐助的手，抬起头注视着盘旋在三人头顶的灰色云朵，“积雨云已经来了，佐助，开始吧。”

神威，鹰飞，诸多火遁，冥火之术，挣脱月读，伊邪那岐，不适配的眼睛带给宇智波熙的负担不小，全身上下所有皮肤所有经络所有骨骼都在嘶喊，细细密密的疼，无处不在的疼，她用尽了力气才忍住即将溢出喉咙的哀嚎。

白紫色的雷电在积雨云中翻涌咆哮，手心里的雷遁滋滋作响，佐助高高举起手掌，天空的雷电似乎与手心的雷电合二为一，驯服了雷电的少年抱着宇智波熙向后跃去，声势浩大的白紫色划破长空，佐助双目赤红，“随同雷鸣一起消散吧——”

愤怒的麒麟咆哮着落下惊天动地的一击！

从天而降的雷电，无法闪避，地上的岩石化为齑粉，佐助轻声呢喃：“姐姐，结束了……”灰尘散去，一抹红光兀然出现，巨大的须佐骨架飞速补全身体将鼬笼罩其中。

另一尊红黑色的须佐自背后出现，乌天狗面具衬得须佐越发威武，庞大的查克拉笼罩佐助，“佐助，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宇智波熙向鼬走去，两尊相似的须佐各自挥舞着武器发起攻击，随着靠近，宇智波熙的须佐慢慢生出下肢，生出翅膀，手执双剑的须佐之神数次挥剑，剑光劈开天地，八咫镜应声而碎。

鼬吐出一口血狼狈倒地，宇智波熙解除须佐落在他身侧，青年双眼黯淡无神，嘴唇翕动着吐出一句话。

“把我的…眼睛留给……佐，佐助。”

这副托孤的语气！

宇智波熙忽然快步上前扯住了青年的头发，粗鲁地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虚软的青年像是一具被人任意蹂.躏的傀儡，无力地摆动身体。宇智波熙一拳揍在鼬的脸上，接着，拳头像是密集的流星不断落在鼬的身上。

“鼬，认错！向我认错！向大家认错！向佐助认错！向爸爸妈妈认错！”雨中，宇智波熙扯着鼬的衣领，两张相似的脸上浮现出相同的悲恸，她咬着牙发出咯咯的响声，雨声遮住了远处佐助的阻拦声。

“说啊，鼬，说你错了——”

宇智波熙松开手，鼬砸进地上的水洼里，几滴泥水溅上他清秀的脸庞。不肯认错吗？鼬。宇智波熙抓着他的头发，将人摆出忏悔的下跪姿态，鼬的脑袋无支撑似的垂在胸前，宇智波熙将他的手找好角度交叠摆在地面。

“我知道，你会……这么做的，熙。”微不可查的气音自鼬的唇间飘出，宇智波熙单手捏住鼬的下巴，抬起他的脸，手掌拂过，取下眼珠，“我当然会这么做的。”

得到了承诺，鼬终于放心，彻底垂下脑袋。

鼬的脑袋砸在宇智波熙的肩头，这样的姿势看起来竟像是一个拥抱。积雨云散去，雨越来越小，宇智波熙收好眼睛，手掌慢慢移至鼬的后颈，一柄太刀从后贯穿鼬的喉咙，手背，将其钉在地上。

温热的血珠溅在宇智波熙的脸上，眼皮一阵滚烫，在宇智波佐助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宇智波熙畅快地大笑起来。

这样就行了，不肯认错的家伙适合永远跪着。

“姐姐，为什么？鼬已经死了。”佐助走近两人，他伸出手去握宇智波熙的手，“鼬死了，这样就行了，你说过死者不应亵渎，让他入土为安吧，好吗？”

在佐助抓住宇智波熙的手之前，一条白蛇自两人中间冒了出来，宇智波熙厌恶地皱起眉，挥刀斩断大蛇头颅，大蛇丸从蛇的背部钻出，金色的竖瞳先是看了眼鼬，又移回宇智波熙身上。

这家伙，竟然还有余力！

大蛇丸嗓音沙哑，上半身变成人身，下半身还是蛇的模样，他缠在宇智波熙身上，吐出蛇信子，“熙君，没有眼睛也就算了，鼬的尸体也被你弄得这么破，这和我们说的不一样。”

宇智波熙出手如闪电，一把掐住了大蛇丸的脖子，“滚下去。”

“熙君，真是坏脾气啊。”大蛇丸剧烈咳嗽起来，指使着另一条灰色的大蛇吞下鼬的尸体，那把刀就不能拔下来吗？喇嗓子！灰色吞的很痛苦，但大蛇丸没理会，目光灼灼地盯着宇智波熙，直到她抬手丢给他一只嵌着写轮眼的乌鸦。

“这就是别天神？”大蛇丸稍作研究，“已经用过了，冷却时间很长啊。”

“大蛇丸，按照先前的约定，鼬的尸体和写轮眼我都给你了，现在从我眼前消失。”

“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嘛，熙君，你受伤了，我可以替你医治。”

“……”

在宇智波熙再次挥刀之前，大蛇丸识相地带着蛇跑路，鬼鲛扛着鲛肌追赶，香燐几人匆匆忙忙从远处跑来，佐助满脸不解：“姐姐，大蛇丸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鼬的尸体和写轮眼给大蛇丸？”

再怎么说，鼬也是宇智波的一员，怎么能把宇智波交给大蛇丸，他的尸体会被用来做什么？单是想到鼬的尸体会被用来做一些奇奇怪怪的研究，佐助就恨不得杀了大蛇丸，更何况还有那颗写轮眼，那是族人的眼睛，宇智波的写轮眼怎么能给一个外人！

宇智波熙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让佐助感到疑惑，“香燐，水月，重吾，你们带姐姐回去，我去追大蛇丸。”

一条手臂拦在身前，宇智波熙居高临下地望着佐助，单只写轮眼闪着血色冷光，那眼神既冰冷又陌生，“宇智波熙恨你”面具男的话在心里剧烈震荡起来，“你的姐姐恨你。”

闭嘴！闭嘴！不要再说了！

宇智波熙的语气冷硬：“宇智波佐助，不许去，鼬的结局是宇智波末代族长给叛徒的惩罚。只是死了还不够。”

“如果你去了，我会认为这是你对我这个末代族长的违逆，宇智波佐助，别，不许去！”

“她恨你——”

闭嘴，闭嘴，“闭嘴啊——”

不耐厌恶的话语落下，几人俱是一滞，佐助呆呆道：“不，我不是在和你说话……”

忽而雷声大作，本已经小下来的雨忽然瓢泼，少年双眼变得鲜红，第三枚漆黑勾玉显出形状，蓝色的衣衫慢慢消失在雨中。

香燐扶着宇智波熙，语气郑重：“熙姐，你别生气，佐助肯定不是故意的，我去带佐助回来！”

水月和重吾皆是满脸担忧。

“不必了，你们都去吧。”宇智波熙苦笑一声，佐助果然还是记挂着鼬，大蛇丸可不是好对付的，她摆摆手：“佐助可能会受伤，你们一起去吧。”

“熙姐，我们先送你回去。”

“不用。”

香燐挽起袖子，将手臂送到宇智波熙嘴边，“熙姐，如果不让我们送你回去的话，最起码，咬我恢复一下伤势吧。”

“香燐，我朋友来了，她会带我回去，你们去找佐助。”香燐回头，一个撑着橘色大伞的女人映入眼帘，确定有人来接宇智波熙，几人总算离开。

战斗结束，宇智波熙终于松懈肌肉，眼前的空间突然扭曲，宇智波带土从中钻出，猝不及防地，两指取出宇智波熙眼眶中的眼珠，晓袍与宇智波熙的衣物摩擦出簌簌声响。

“物归原主。”

一根黑棒带着破空声从后插入带土胸膛，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宇智波熙这家伙竟然早就料到了么？他缓慢扭过头，看到眼眶还在流着血的女人手里又多出几根黑棒，该死的，体内查克拉被扰乱的滋味不好受，先前的伤也还没好，继续下去……

带土装上神威遁逃而去。

宇智波熙取出早已失去光明的属于宇智波晴的写轮眼，从手腕的封印里拿出自己的眼睛，沾染着护养液的冰凉的眼珠进入眼眶，她向前倒下，跌进来人的怀抱，淡淡的橘子清新的气息钻入鼻腔。

一道不满地女声响起：“你这家伙，真把眼睛当成一次性用品吗？”

“去水之国。”

写的好卡，请叫我卡卡苔藓！

打斗……我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