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多在桥上石破天惊的求救让所有人接下来都若有似无地避开了宇智波佐助，香燐十分气愤地对那些当面不语但背后用眼神交流的人表达了不满，还是没能改变任何人的态度，好像佐助保护了达兹纳的行为根本不存在。

“佐助，这破地方我们不待了，他们不欢迎我们，我们还看不上他们呢！”她恨恨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顺便吼了句倒在榻榻米上不肯动弹的水月，“你磨蹭什么呢？赶紧收拾好你那堆修理刀的工具，我们马上就走！”

水月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外面太阳好大，等到太阳下山以后再走不行吗？”

“不行——”

香燐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又风风火火地拾掇起水月的工具，叮铃哐当地一阵响，所有东西都被她粗暴地丢进了一个大包里，“什么东西都不留给他们！”

水月惆怅地望着天花板，“谁会要修理刀的工具？”

“谁知道？这么贫穷的地方发生什么都不奇怪！”香燐没好气地说，“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拿去换钱，你们的衣服呢？全部装起来，那可是熙姐找人定制的，价格不菲，换来的钱足够他们吃很多顿丰盛的饭。”

“香燐。”

佐助呵止了香燐接下来的话，望着少女气愤且委屈的面容，他的语气不再像叫她名字时那么冷硬，知道香燐是为自己打抱不平，他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只是劝道：“别这么说。”

“不说就不说，你们都不生气，算我多管闲事。”香燐不爽地甩上房门，留三个男生面面相觑，重吾率先低下头，不关他的事，佐助没什么表情，香燐近年的脾气一直都不怎么好，他已经习惯了，就像姐姐说的，女孩子脾气坏点才不会被欺负，水月叹了口气，说：“佐助，待会儿太阳不这么大了，我们就走吧，反正桥也很快就要修好了，这里挺没意思的。”

佐助点了点头，过了几分钟，安静的房间又响起了说话声，水月从榻榻米上翻起，“我们刚才是不是有点那什么……”他挠了挠脸，“太怂了，香燐那家伙，可是对着我们发脾气甩脸子诶！”

重吾小幅度地点头，“香燐好像是有点过分。”

佐助懒得搭理两人，水月小声蛐蛐：“是佐助凶她的，关我们俩什么事，香燐凭什么对我们发脾气，你说是吧？重吾。”

“……”啊？这？重吾沉默了，橙色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好像上面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

水月愤愤不平地站起身，拎起立在墙边的斩首大刀，甩过肩头，稳稳插进背后的束缚皮套：“我要让香燐给我道歉！”水月的声音很小，但佐助和重吾还是听到了他开门时的低骂，“混蛋白痴暴力女，乱跑什么啊。”

不知道这里的人不欢迎他们吗！

佐助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望着打开的房门，这和刚才说的完全不一样吧？他想，水月那家伙真是个奇怪的人，是不是生病了？等到香燐回来让她替水月检查一下吧。

在离开波之国之前，佐助还是和漩涡鸣人进行了一次战斗，开始是鸣人总是缠着佐助追问卡多死前说的那句话，弄得他很不耐烦，之后则是因为有了佐助的激励，鸣人真的做到了在水面行走，尽管只走了几步就摔进了水里。

总之，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开始了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连忍术都用不上，佐助只靠着体术就解决了漩涡鸣人，和第一次进行传统对战时一样，一拳就让他倒在了地上，但这次，鸣人没有和小时候一样愤怒地挑衅，佐助也没有再露出那种冷漠的眼神。

佐助一直等到被打倒的鸣人从失神中缓过来，等到鸣人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后，他神色平淡地向前伸出了两根手指，“还记得吗？”

鸣人有些傻傻地看着佐助，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什么意思？”

“那时候，我们没有结和解之印。”

那时候的佐助满心仇恨，宇智波熙又走了整整一月，担心恐惧愤怒不安，所有的负面情绪堆积在一起，面对整日挑衅自己的漩涡鸣人除了厌烦还是厌烦，即便伊鲁卡命令他们结和解之印，但谁都没听。

这次见面，佐助发现自己平和了许多，他意识到自己不该拖着未完成的和解之印了，他抬起并列的手指，漩涡鸣人不受控制地伸出了手指，两人完成那个只结了对立之印的训练。

“漩涡鸣人，你比我弱太多，以后别再看着我了。”宇智波佐助自认自己这句话没问题，但漩涡鸣人好像受到侮辱似的瞪着蓝色的眼睛。可惜，没等到鸣人说出什么来，佐助已经走开了。

等在不远处的香燐，水月和重吾热热闹闹地冲着走向他们的佐助挥手，等到蓝衣少年到达面前时，他们自然无比搭上他的肩，嬉闹着走出漩涡鸣人的视线。大朵大朵的火烧云灿烂地燃着，自地平线边缘翻滚着布满整片天空，四人的背影好像也染上了那些云的颜色。

灿烂，热烈，盛大，自由。

香燐早就忘记了中午发脾气的事情，背着包裹走在佐助旁边，上下打量着他：“没有受伤吧？”

“想的真多，这种比试怎么可能受伤？”

水月忽然搭话，香燐猛地回头，很好，无论前后左右都没有她收拾好的装着修理工具的背包，“水月，修理工具呢！”水月贱兮兮地笑着跑远：“都在你的包里啊，果然是暴力女，这都没有发现吗？”

水月这么一说，香燐也意识到了自己身后的重量有些不对，她还以为这几天买的东西太多了，原来是水月这个混蛋，香燐气冲冲地追着水月：“好你个跑到陆地上的河童，谁允许你把你的东西放到我的包里的，赶紧拿走你的东西！”

“才不要！”

重吾十分体贴地伸出手：“要不然把包给我吧。”

香燐扫了眼重吾，这家伙，怎么这么老实，她深沉地叹息，像是要发表什么重大讲话：“你这样不行啊，重吾，我们要让水月学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样才不至于让他的四肢退化，变成真的河童。”

说到四肢退化，佐助想起来了，他说：“水月好像生病了，香燐，你给他检查检查。”

生病了？那个正在幼稚地做鬼脸的家伙生病了？香燐觉得他健康得很，完全没有生病的迹象，她算准距离使出所有的力气将包甩出去，大吼道：“混蛋，拿着你的东西！”

水月笑嘻嘻地瞬身跑路，香燐自然不甘示弱，眼看两人就要跑远，佐助和重吾也运起忍足追了上去。

佐助四人的速度不快，没有特别着急的事，所以并不急着赶回去，反正这次没有再发生走错路的情况，一直向着鹿津走，总会走到的。一路算不上是吃喝玩乐，但也差不多……吧？

“佐助，为什么又有人追你啊？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踪迹的！”水月都快跳脚了，再这样下去，他刚保养好的斩首大刀又要损伤了，他碎碎念道：“不就是写轮眼，这群人至于吗？”

对手听到水月这句不把写轮眼当回事的话表现的比佐助这个宇智波还要激动，高升反驳道：“什么叫不就是写轮眼，那可是写轮眼！”

“所以呢？说的好像有了写轮眼你们就能变成精英一样，渣滓就要有渣滓的样子。”干掉对手后，水月甩着疲劳过度的手腕抱怨：“好歹我也是鬼灯一族的人，怎么没个人来追我？”

说什么来什么，当晚，四个人就遇到了雾隐村的队伍，被雾气糊了一脸的时候，香燐忍不住开了嘲讽：“怎么样，死河童，是不是很开心？有人来追身为鬼灯后人的你了。”

乌鸦嘴了一把的水月罕见地有些理亏，“我又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来追我。不过，都这么久了，还没放弃我，有够坚持的。”

心虚了几秒钟的水月劈倒一个人后，立刻显摆起来：“香燐，老实说你是不是妒忌我和佐助都有人追，但是你却无人问津，没事的，没事的，毕竟那些家伙看不穿你这幅凶残外表下的漩涡体质嘛。”

解决了对手的香燐拉着其他两人跑路，“水月，你去死吧！”水月眨眨眼，“怎么这样啊？佐助，重吾，你们怎么能跟着香燐一起霸凌我？我们可是好朋友啊！”

佐助觉得水月有点戏精，十分克制地说了句：“有点恶心。”

四个人一路“打打闹闹”，踏上了火之国的土地，佐助没有刻意去寻找，但当“平谷城”三个大字映入眼帘之时，他还是有些狼狈地避开了眼，香燐提议绕路，水月和重吾都没有意见。

佐助盯着城门上满是风霜的大字，突然有了面对的勇气，他确实可以永远逃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没人会逼他直面鲜血淋漓的现实。但是逃避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离她越来越远的。

望着城门，佐助似乎穿过时空看到了那一天，那天的天气并不好，灰色的云死寂地压在天空，太阳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穿过厚厚的云层，不热，却很闷，空气又湿又重，看不见的水汽就像是一张大手狰狞无情地掠夺着所有人的呼吸。

无法呼吸……快要死掉了……她在一片死气沉沉的氛围中走进了那座封闭的城，她的表情无比肃穆，身上没有半点杀气，城池里的人一定不会想到她的目的是什么，或许他们还会向她求救。

她就是那样的人，看着难以接近，实际上却很柔软，佐助见过很多人依靠她的模样，那些人总是那样看着她，仰望的，依赖的目光每时每分都在注视着她。

她一定不会用那些会让人觉得疼痛的忍术，也不会用忍刀，她会用幻术杀掉所有的人，或许会编织一个美梦。她的幻术很强大，虽然她说过死去的宇智波止水有号称最强幻术的“别天神”，那个男人有同样难以破解的“月读”，但她事事求精，她的幻术不比他们两个差。

她一定不会流泪，但心里一定会感到难过。

佐助黑沉沉的眼睛里好像出现了宇智波熙的模样，黯淡的，庄严的，沉重的，他迈出了步子，“走吧。”

他必须接受事实，他必须分担她做了错事的代价。

佐助露出了微笑，她一定会说，“佐助还是小孩子啊，总是分不清呢，我的事，鼬的事，这些都和佐助没关系啊。”

平谷城繁华不起来，但也算不上荒凉，每个人都很冷漠，他们是新来的居民，繁重的生活压倒了他们，他们需要采矿，需要劳作，需要无视城镇边缘黑压压的如同发霉的麦浪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