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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第 1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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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白瑶是被大白有规律的叩击叫醒的。

睁开眼登上鞋,起身去给窗外的小客人开门。

叩击节奏往往能反应鸽子的性格,譬如稳定敲击的大白更沉稳,催命敲击带扑腾的二白更机灵。

她捻开布条,上书并不是令人轻松的消息。

姬一虎刚刚洗漱,就听外面藏有暗号的叩门,拉开门只见白瑶行囊齐整地站在门外。

见他起来,白瑶指指外头,低声道:“要出发了。”

姬一虎进屋拎起包袱背上,“不是还要待一日么?”

白瑶已经在往外走,“加急任务,即刻启程。”

马厩里,姬一虎一边解马一边悄声嘀咕,“你那师弟靠不靠谱?给你个未愈之人排那么多活作甚?”

白瑶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只是与他说过盖聂入谷在她之后,怎么就沦为师弟了?

“是夜幕的消息,项羽与范增即将合围荥阳,预计数日内就会形成包围之势...不过你能不能别叫人家盖先生师弟了。”她手里放粮,让睡眼惺忪的小小枣多吃几口,边从食槽边取些它爱吃的杂粮饼包着揣进包袱里。这贪嘴的马儿,一点不像它爹那样肯吃苦。

时光翩跹,连小枣都有了子嗣。

她上次回剑谷时,女匠人请求她将小小枣带出来,将不善奔波的小枣留在剑谷替她们搬货。

小枣还是她从血衣堡带出来的,犹记当年白亦非带她选马的场景,世事却已经过了十数年,小枣也将步入暮年。

小小枣是它爹与数年前剑谷外迷失的一匹红马所生。

红马本就难得,匠人偶然间在大雪封山的谷外大阵中遇见这匹无名无主的雌马,带回来后,跟当时在谷中修养的小枣养在一处。

雌马匠人给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莺桃。说莺桃见了小枣后总是跟在后头,小枣多年光棍,倒也没烦她,有时白瑶带他出谷行路,回来时莺桃总有所感念似的在他爱食草的那片坡上等着。

后来白瑶伤重,有段时间不再骑马,小枣留在剑谷的那段日子,匠人们常见两匹马在山头晃悠。

于是在一个暮春,小小枣出现了。

它刚到要定性子的年纪,照理说还是稍早了些,但专饲马的匠人却说,莺桃性子沉稳,小小枣除了随他爹有些贪食,导致体格长得格外健硕,性子都随了莺桃,或许比小枣更适合长途奔袭。

对此白瑶觉得,小小枣确实比他爹更喜欢撒欢跑在大地上,而且性子更粘人,第一次见面就把脑袋贴在她掌心里,伴随着小小枣愉悦的嘶鸣,白瑶认可了它。

听说了荥阳要完,姬一虎双眉猛地飞起,“你该不会又想...”他自觉地掏掏兜,“我还是给你联系玄翦吧,你联系没?”

他听说在胶东,这人勾结鬼谷纵横干了票大的,姬公子的自知之明很多时候都防患于未然地翩翩出现,比如在此时。

“找玄叔干嘛?”白瑶不解,“此次不过合围,又不是屠城。”

姬一虎明显松了半口气,他不放心地逐字确认,“所以我们不去搅合这个合围之势,对吧?”

“对啊。”白瑶笑着点头。

姬一虎松了口气,“那我们这么急着去干嘛?”

白瑶看他患得患失的模样心软了一晌。

她抱臂靠着栏杆,看着姬一虎,“怎么感觉你这次过来之后这么...珍惜我呢?有心事?”

姬一虎一时语塞,“...才没有!”他揉揉鼻子,“本少、本少是看你现在弱得很,生怕你这胡来的家伙惹出什么事端再不能全身而退,钓鱼佬非得克扣本少的开支不可!”

听起来合情合理,白瑶配合地点了点头,虎子肯定很满意他严丝合缝的回答,但虎子这个人,什么时候严丝合缝过?

逗虎子也要适度,白瑶继续方才的话,“不过我打算趁机杀个人。”

姬一虎哼着小曲儿,满不在意地问:“谁啊?”

白瑶笑了笑,“没想好,见机行事吧。”

楚军铺天盖地而来,趁合围之势成前,两匹快马如离弦之箭冲出重围。此举注定惊动项王与范增,斥候来报,称有一男一女骑术极高,是否要快马去追。

“可否见二人样貌。”范增饮了口茶缓缓道。

斥候抱拳,称:“男子金冠简服,女子青衣未簪髻,虽看不清样貌,但按身型...与沛公不符。”

项羽敛了敛神色,眼底重瞳之相已无需借杀意显,他合眼道,“既如此,便不必追了。”

范增看了眼已然不理睬斥候的少羽,拱手离开。

回到营帐,又命人传来那名斥候,一边暗卫递给他一个卷轴,斥候双手接过等候发落。

“看看跟上面的人是否相似。”范增道。

斥候拉开卷轴,里头是一个女子的画像,白衣负剑,发髻半挽,杏眼弯眉,漆黑的眼珠深邃又有灵气,“...回大军师,虽与画像打扮不同,但身型和模糊样貌与此人相差无几。”

范增让斥候离开了,暗卫手捧画像,“大人,需让人寻踪尾随么?”

范增从棋篓里抓了把黑子洒在棋盘上,黑子四散零落,仿佛天下之局,看似经不起水花却在各自布局,仿佛自语地低声道:“尾随得上么?”

“...大人?”暗卫不确定是否要执行,只捧着画卷立于一旁。

想起那位白头领,范增近日被流言烦扰的思绪片刻聚集在一个点,准确的说,是记忆中最后一面白瑶用幻术以身为饵,放走毁了项氏一族多年谋划的——苍龙七宿的大患的时候。

苍龙七宿...

曾经甚嚣尘上的传闻,现在居然已经无人问津了。

“咳咳。”

大军师情绪一起就咳嗽的毛病近几个月愈发严重了,暗卫递上手帕,范增擦了擦嘴角,“早年间心太软,放过了两个不得不杀之人,现在想来着实可恨。”

他所指,一是如今已投奔刘邦的张良,合围荥阳之势已成,他绝无泛起波浪的可能,但另一个后悔未杀之人的出现,似乎意有所指地点醒他,西楚大军师有此思虑却是安稳了。

张良,那个年纪轻轻棋艺就冠绝天下的年轻人,风华正茂、前途无量。

自己若是再年轻三十岁,与此样的对手鏖战斗智,岂非人生一大快事!可惜这躯体垂垂老矣,如今古稀之年,百病环伺,一朝山雨欲来便是驾鹤之时。

至于白瑶,范增曾称她惜为女子,十二岁指婚信陵君,同年在罗网死令下绝处逢生,十三助韩王定燕赵联军,同年选择墨家潜藏,一隐就是十年。

十年,居然就养出一股能从六十万西楚军绞杀中穿行自如、且成功摧毁苍龙七宿的力量。

现在看来,她能如此不引人怀疑,终究是庸人都如自己这般见她是个不争不抢的女子,始终没来得及防上一手。

一个才华绝冠的年轻人正给汉军绝处谋生,另一个毁却千年传说的女子也出现在此地。

此绝非偶然。

张良深在荥阳不可杀,白瑶却两人两骑从数十万大军的合围中纵马而过。

杀张良看似不易,杀白瑶实则不易,范增捋着长须,两骑、好久没有人敢如此藐视楚军了。

暗卫托着画轴站到日暮,纷争缠身的大军师许久未陷沉思,突兀地,沉思良久的大军师问:“十七年前韩王寿宴,是哪位持节前去?”

暗卫一愣,他自小跟随范增,对于楚国旧事了解颇多,饶是如此他亦想了许久,“似乎是前春申君门客,名姓或可查。”

范增想了想,“春申君若还活着,想来也能跟魏太后一争啊。”

与魏太后争?暗卫有些莫名,“属下或许错记了,当年韩王最后一次寿宴,似乎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请大人指点。”

闻言,范增开怀大笑,手里把玩的棋子落在棋盘上飞溅,“说的对啊,确未有何特别。”

一桩赐婚,于小国如韩魏却是连梅三娘那般略知消息的江湖人都如雷贯耳的,在强盛如秦楚的眼里,甚至不算值得入册之事,因为他们都不认为韩国会熬到联姻成立的年头。

果然,韩国消失在下个惊蛰,成为历史中第一个消失的失去传承之国。

暗卫不知何处有趣,但大军师近日大笑三声,助晚饭后汤药里顺气的药材可少放些了。

“大人,至于那二人,可需遣人寻踪?”暗卫思忖着问。

范增笑着走出营帐,对着夕阳轻出一口气,“去罢,见之必杀。”

姬一虎跟着白瑶纵马西行,越走后面的路越眼熟,这不是完全奔着西域去了?

他想不清白瑶在算什么,盖聂那边丈量辎重的任务就那样结束了?

不过也是,如今西楚几乎拿下荥阳,汉军的几万残余都在其中,荥阳破,战事就结束了,不得不说这次师弟还是给她派了个好差。

二人一路入西域,白瑶从未涉足西域,一出官道速度就慢了下来,姬一虎翘着尾巴遛到她边上,“你要去哪,老子给你指~”

白瑶乐了,“那姬公子可知蜀山如何去?”

他怎么评价人家来着,巫术骇人但不爱惹事儿,可那不代表有人惹上门也和和气气啊?

姬一虎觉得自己有必要先回去取点防身的狠货出来,“这样,途径本少的第十八号据点不绕远,里面东西也够,先补给一下。”

白瑶勒马跟在后面,幽幽道:“第十八号啊~”

姬一虎后背凉凉的,不过好在见到一间号称第十八号窝点的小院子时,那股冰冷的寒意就消失了。

二人将马牵进院子,姬一虎在后头把门一关,白瑶四周环视一圈,倒是个过于朴素的小院,对比于姬少便服出行也要选个简约的金冠来说,甚至称得上简陋了。

只见姬一虎去后院翻了翻,不多时便抗了锄头和铲出来,白瑶杏目微睁,在他开始顺着墙角刨土的时候,杏目逐渐睁大。

终于,在一个魁梧男子将一柄锄头轮得飞快的小半个时辰后,无比深的深坑底下一震,灰扑扑的姬一虎仿佛玩土玩大发的大猫蹭地窜出来,利落地抖了抖衣服上的土,一边将金冠摘下来用怀里的帕子擦拭,一边递给白瑶一个铁盒子。

白瑶用内力隔空吸过来,再从指尖洒出些龙游之气将盒子上的土和灰冲掉,看姬一虎还在抖毛,直接打开了盒子。

盒子出奇的轻,里面也只有几块布帛和一个更小的封死的金盒。

“你看看里头有前些年我从黑市买的一块关于蜀山的舆图,不知道真假,反正害本少被一群脸上有图腾的壮汉追杀了大几个月,最后还是装死混过去的。”姬一虎开始用另一块帕子擦脸,声音断断续续地从掌心闷闷地传来,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白瑶先把小金盒别在腰间,展开帛布,暗黄的细腻编织纹路确不是中原制法,上头是画了幅画,但里头显然暗藏玄机。

一时间看不出个所以然,她收好布帛,又将小金盒拿着端详,“这又是什么啊?”

姬一虎却一个健步冲上来将那小盒抢走,小心翼翼地放回铁盒里放进怀中,“这个据说能解蜀山各类蛊毒,是个宝贝呢!”

看他那副宝贝样儿,白瑶心说,看来这小盒比帛书还值钱,她又看着姬一虎收好小金盒回去拾他的铲又把坑填了回去。

“我说姬少,你这院儿平时也没个把门儿,就不怕人闯空门?”白瑶站累了,抱着臂坐在边上的石桌边。

姬一虎哼哧哼哧地埋,上气儿不接下气儿道:“哪有贼?这一片人烟稀少,刚出了官道你哪见一座村了?大多是散户,家家背靠大山,山里什么没有?”

白瑶没支声,但方才姬一虎确实也没开锁,院门一推就开,而且就算不走门,这一人高的院墙也防不住什么。

“不过你还会装死啊?”白瑶突然想起他方才说的,“蜀山人寻踪都有特殊的法子,你怎么摆脱的他们?还有那铁盒,看锻造方式也不是剑谷匠人做的。”

姬一虎填得差不多了,正往翻过的地上洒旧土,“当初有个脸上有花纹的家伙,讲话阴阳怪气的,他说只要给他一两金子就能给我施个咒,说是什么闭气...闭气什么来着?”

白瑶坐在边上越听越不妙,脸上有花纹讲话阴阳怪气...还施咒,世上能有几个人有法子从蜀山寻踪的巫术下保人死里逃生啊?

“...是闭气锁神,傀儡术。”白瑶捂着脑袋道。

姬一虎腾地转过身,“你怎么知道,就是这个!诶呦,多拗口的名子,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五六年前,白瑶心里一紧,不妙的感觉愈发强烈,正是她嬴政驾崩帝国纷乱之时。

...也是骊山陵封山之时。

姬一虎虽然偶尔虎头虎脑,却不是轻信之人,若在危急关头能让他信服之人,必然是先前有所接触,而且骊山陵封山时也是姬一虎代她前去的,那时能遇见的符合上述种种的人只有一个。

院门忽然打开,姬一虎眼睁睁看着一个黑袍人瞬间站在白瑶身后,一手已经悬在白瑶脑后,兜帽遮住大半面容,只露下半张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和樱紫色微微勾起的薄唇。

“喂!”

姬一虎正要赶向白瑶,却见白瑶扑哧一笑,头也不回地问:“如此一个大局,等来了我,也不算颗粒无收吧...星魂大人?”

妖魅般雌雄莫辨的声音响起,“如今看你落魄至此,也不知是唤一声山鬼大人,还是天机官呢?”

姬一虎看着兜帽下的那张脸,“是你!”立刻意识到当年中了全套,“好你个牛鼻子,居然坑我!”

白瑶只觉得头疼,如此一来,恐怕是刚离龙潭,又入虎穴了。

大概会恢复半月更,没什么事的时候可能提前更~

第140章 第 1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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