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靠着,后背凉。”
段祁言伸手到谢遇安的身后,垫着谢遇安的背部。
“中秋那天,让你等在外面,抱歉……”
“没关系,”谢遇安弯唇笑了一下,“我知道那天段先生和薛先生都在,才想着,让你高兴一点。”
“我不想让你见到他们。”段祁言声线冷凝。
“嗯?”
“他们会脏了你的眼睛。”
段祁言垂眸,声音低沉冷冽。
他们该死。
害他不能跟谢遇安一起吃月饼,望婵娟。
真是一辈子的遗憾。
“没什么,不用放在心上。”谢遇安摇了摇头。
“你总是这么好……”
段祁言抚摸着他的发丝,眸色一点点加深,清凌凌地看着他。
“很早就想这么触碰你了,谢遇安。”
谢遇安脸色一僵,身体猛地绷紧,茫然地睁着眼睛。
他不笑时,墨玉般的眼眸仍有光彩萦绕,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艳丽得不可思议,让段祁言一次次怦然心动。
“我的身世,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段祁言眉目舒展,嘴角微微上扬,“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完整地站在你面前。”
他的父亲、薛梓蓝和薛锐,掠夺了他的天真、纯粹、真诚、良善,让他带着怨恨与不甘活在这个世界上。
解铃还须系铃人。
纵然谢遇安成为了他的心药,他还是得亲手把心结抹去,才能把最好、最完整的自己交给谢遇安。
“段祁言,我其实……”
谢遇安刚想解释,想到系统,他又硬生生止住了话匣。
“不用解释,我都明白。”
段祁言的眼神又柔和了两分。
“从你闯入我的世界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带着目的而来,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看我的眼神……有多么渴求。”
“我有时候分不清,你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还是想得到我。”
“可是,你有傅衔章……我能给你的,他都能给你,”段祁言推测道,“那就是后者了。”
谢遇安垂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一开始,我很排斥你,就和排斥其他人一样,后来,我贪恋上这种被人时刻记挂的感觉,过去的重重仇怨都不再重要。”
段祁言的声音温柔缱绻。
“可我能给你什么呢,我好像总是让你很难过,每次看你失落的样子,我都想抱住你,但我做不到……”
他真的做不到。
他不想让谢遇安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每次犯病,他都会恶心干呕,全身像被成千上万只蚂蚁撕咬,等他恢复神智,皮肤早已被他抓到溃烂。
他知道谢遇安不会嫌弃他,不会因此远离他。
可他,也会怕谢遇安心疼难受。
“我知道,”谢遇安捏紧了平板电脑,低低地说,“所以我放弃了。”
“没关系,”段祁言的声音越发温和,带着数不尽的宠溺,“以后换我靠近你。”
谢遇安没有听到他的后半句话,因为他看到一个人出现在段祁言的身后,带着浓重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