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祁言坐在他们旁边,跟谢遇安仅有一臂距离。
贵宾位距离舞台最近,餐桌是相连的长方形,也就是说,段祁言坐在了谢遇安的右手边——傅衔章第一次对这个设计感到不满。
段祁言太过瞩目,以至于他身后的男人被忽视了个彻底。
那人走近,谢遇安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这是段祁言不同父不同母的弟弟,薛锐,也算是谢遇安不可能攻略段祁言的原因之一。
上一世的最后几天,谢遇安病入膏肓,但为了靠近段祁言,为了一线生机,他仍然选择住校。
段祁言为了让他回医院,把自己抵触同性接触的原因告诉了他,让谢遇安彻底死心。
那是段祁言最不愿提及的恶心记忆。
段祁言的父母是青梅竹马,在世家名门中被视为最般配的金童玉女,他们的爱情故事也常被人津津乐道。
毕业那年,两人奉子成婚,步入婚姻的殿堂。
段祁言就出生在这样一个人锦衣玉食、温馨和睦的家庭。
他如同一颗被细心呵护的小树苗,在父母无微不至的关爱下茁壮成长,一直到七岁。
七岁的他,拥有纯真无邪的笑容和清澈见底的眼睛,他的世界简单而纯粹,如同他居住的华丽的府邸,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无瑕。
段祁言以天才之名,进了全国最好的小学,段父为段祁言请了一位英语老师,叫薛梓兰。
薛梓兰刚刚留学归来,他清秀瘦弱,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傲气,仿佛是一朵高洁珍贵的兰花,不与世俗同流合污。
而这,只是表象。
这朵兰花,在国外就被碾烂成糜了。
起初,没有人在意这个小人物,这不过是一个花钱就能雇佣的人,以段祁言出众的学习能力,不出两年,薛梓兰就能走人了。
直到段祁言的母亲染上了一种脏病。
直到段祁言的母亲因为抑郁症自杀。
直到——
年幼的段祁言看到……那朵不可亵玩的兰花在父亲的身上糜烂,花汁溅了一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段祁言感到一阵恶心,如同无数只蚂蚁在他的体内爬行,撕咬着他的皮肤。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手臂抓烂了。
段祁言默不作声地走进书房,打开父亲的电脑。
他那个愚蠢的父亲,还真把摄像头的软件安装在桌面,所有的录像都明晃晃地摆在相应的文件夹。
段祁言表情麻木,将所有的录像全部传到了两家的家族群和八个公司的总群,顺手用父亲最常用的直播软件,给全国网友观摩现场的“盛况”。
做完这一切,他独自离开家,再也没有回来。
卧室的两人从白天搞到黑夜,难舍难分。
第二天清晨,他们被一群人拽了起来……
才知道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