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午夜连呼吸都是潮湿的，小李警官聚精会神的开车，时不时的从后视镜看一下。

后座上坐了熟悉的三个人，孟野坐在秦朗和付玉的中间，车内无人开口，气氛沉闷。

车外的树影斑驳，车内光影不停的流动，突然一阵铃声打破了寂静，小李警官接听了电话，“什么？好……我知道了。”

小李警官挂断电话，有些犹豫地开口，“老大……”

秦朗沉声发问，“怎么了？”

小李警官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方向盘，“医院说……王引章同学被抢救过来了……”

听他这语气，秦朗身体稍稍前倾，靠近驾驶座后背，“但是？”

小李警官吸了口气，“但是她并没有脱离危险期，如果24小时之内醒不过来，就很可能变成植物人。”

付玉闻言看了看一脸平淡的孟野，又扫了眼神色冷峻的秦朗，眉头紧皱，这案子的影响越来越大了，还是往坏的那一方面走，上面肯定会施压，就是不知道……

付玉收回眼神，看向了窗外，就是不知道秦朗会不会被迫回避，她只能替他祈祷不要是那种糟糕的结局。

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人越想避免的糟糕情况，就越是一个一个的接踵而至。

比如他们一行人一下车就看见了脸色铁青，眼中盛满怒火的局长。

比如为了挽回警局形象，也为了让受害者家属消停，孟野被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送进了审讯室，不管合不合理，他都再次进入了那个让他感到窒息的小黑屋。

而秦朗也以与犯罪嫌疑人关系密切的原因，被责令休假，退出案件调查。

气氛一时之间很是严峻，秦朗的拳头握的咔咔作响，他满眼怒火的盯着发号施令的局长，仿佛要把他烧出一个窟窿，这样就能让他收回指令。

显然局长比他更愤怒，“秦朗！你还有没有纪律！你是警察！服从上级的命令是你的职责所在！”

付玉和小李警官扯着秦朗，挡在了他和局长的中间。

付玉小声警告，“秦队，你现在只是算休假，但要是真的惹怒局长，那面临的可能是停职，情况会比现在更糟糕！”

小李警官也一脸焦急紧张，“是啊队长，你弟弟还等着你查清真相，带他回家呢，你可不能冲动啊。”小李警官真的很怕他的队长一拳砸在了局长身上，毕竟那拳头握的是真响，还有青劲爆起。

秦朗越过几人看向孟野，他就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仿佛要被带走的人不是他，一脸的云淡风轻。

但秦朗知道，不是这样的，他害怕审讯室的小黑屋，他上次说过的。

风吹落了屋檐上的雨滴，落下时渐起了几分涟漪，夜色朦胧中，孟野笑的很平和，“哥哥，没关系的，你先回家吧，我也很快就会回家的。”

说罢，他就率先朝着警局里面走去，秦朗忍不住要上前，却被付玉和小李警官死死挡住，二人费劲全力才挡住他。

直到看不见孟野的背影，秦朗才卸了全身的力，局长看了他一眼，甩袖而去。

小李警官这才深吐出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的。

看着秦朗低头不语的样子，付玉也叹了口气，转头问小李警官，“李警官，能麻烦你送秦队回去吗？他这个状态不适合自己开车回家。”

小李警官拍了拍胸脯，“你放心吧付队，我一定把队长安全的送到家。”

————

一个人想要入睡有多难？其实没多难。但如果心里有事，还是午夜，那一定很难。这种时候就不能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因为你会发现怎么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最好的方法就是下床，坐在书桌前拿起纸笔，写些什么，就像秦朗现在这样。

他坐姿笔直，坐在桌前一脸沉思，不停的用笔写下梳理的线索，但写来写去都是那些已知的，再梳理也梳理不出来什么。

秦朗烦躁地把纸张揉成一团，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新线索最迟也要明天早上，他需要睡觉，不仅仅是为了恢复体力，更多的是跳跃时间，眼睛一闭一睁，时间就过去了。

他揉了揉已经凌乱不堪的头发，声音嘶哑，问系统，“能让我睡过去吗？”

系统一愣，“……电晕，老大你接受吗？”

秦朗捏了捏眉心，站起身准备回床上，“来吧。”

系统：“好嘞。”

滋滋滋的电流声流淌在秦朗的身体中，秦朗刚抬起的半只脚就僵在了半空，秦朗意识弥留之际，不由骂骂咧咧，小蠢货系统，都说了等我到床上！

砰的一声，秦朗倒下。

系统空间里，一个光球自我感觉良好，害羞道：“老大，不用谢我，做个好梦哦～”

次日阳光大好，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屋内，有两个人半蹲在地上，戳着什么东西，嘴上还不停地絮絮叨叨。

“这榜一果然与众不同，睡的是地板，头发看着像是被电电过，肯定是新潮流。睡眠质量也好，我们这么弄都没吵醒她。”说着那人觉得有意思，又拿一根黑乎乎的小树有一下没一下的棍戳着躺着的秦朗。

另一个人点了点头，盯着秦朗的脸有些好奇，还上手扯了扯，一本正经的评价，“这身皮肤也很不错，肯定花了大价钱捏脸。”说着还颇为羡慕的摸了摸，“手感也好。”

系统可以看见他们头上顶了个名称［肖邦的舞曲］和［无名］。

到处戳戳的是［肖邦的舞曲］，占便宜的是［无名］。

系统崩溃大哭，“老大！你快醒醒啊，我对不起你啊老大，我不仅保护不了你高尚的灵魂，我连你美丽的皮囊都捍卫不了，我对不起你啊老大！你快醒过来啊！”

秦朗的意识模模糊糊间，就听见了各种杂音，有尖叫有调笑，身体也酸痛不已，时不时的还要被骚扰几下，脑神经传来剧烈的疼，让他没办法再睡下去。

等小木棍再次戳过来的一瞬间，秦朗一个翻身而起，把作乱的人擒拿在了身下，“你是谁！”

［无名］立马闪得老远，只留下［肖邦的舞曲］嗷嗷哭嚎，“疼疼疼——！榜一大哥你轻点！”

秦朗不理会［肖邦的舞曲］的叫喊，眼神锐利的射向［无名］，吓得他眼神慌乱的寻找掩体，眼睛转来转去也没找到合适的躲避处，他非常识时务的做投降状，“我们是来交任务的。”

秦朗：“什么任务？”

被压制的［肖邦的舞曲］连忙开口，“大哥你忘了，你让我们去查那个周岩和王引章，我们就是来告诉你查到的信息的！你快放开我吧！疼死我了！”

［无名］也连连点头，指了指头顶，［肖邦的舞曲］见状又是连忙开口，“对啊，你看看我们头顶，不是有玩家名称嘛。”

秦朗仔细看了看，头顶什么也没有，他不动声色的联系系统，“你能看见他们头顶的称好吗？”

系统点头，“可以的老大，我现在把权限同步给你。”

系统一顿操作，几秒之内秦朗也看见了他们头顶的称好，红的……发血红？

总之就像分辨率太高还是什么原因，红的刺眼，秦朗看的眼睛疼。

但他还是没放开［肖邦的舞曲］，而且反问，“你们怎么进我家的？”

［肖邦的舞曲］无奈，“大哥——当然是用身份卡啊，它能在游戏的覆盖范围内无障碍穿梭，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秦朗眼神微微闪烁，放开了他，一脸平静的大佬风范，“我只是没想到你们的身份卡如今还能用。”

［肖邦的舞曲］活动了下肩膀，“怎么？你的不能用？”

秦朗理了理衣袖，似笑非笑，“我以为大家都不用的，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是排行榜第一？”

［肖邦的舞曲］：“！”

［无名］：“！”

［肖邦的舞曲］瞪大了眼睛，“难不成是隐藏剧情玩法？！”

秦朗微笑，却满是意味深长。

［肖邦的舞曲］瞬间五体投地，“大佬啊！大佬带带我！”

果然啊，大佬就是大佬，连用身份卡穿梭耗费能量值都知道，还一直没用过。这就是赤裸裸的！活生生的！实力的差距！

从今以后，他就是大佬的狗腿子！大佬指哪他往哪走！

［无名］也是星星眼，框框的点头，不愧是榜一大哥，那一下制服人的手上功夫，那一骑绝尘的智慧，这就是他向往的存在啊！

秦朗笑容和善，“好说好说，那现在你就把你们查到的信息给我说一下吧。我来汇总一下，争取我们尽早破案，获得多多的能量值。”

［肖邦的舞曲］热血上头，“好的大佬！”

［无名］握拳点头，同上！

秦朗就听着他们是怎么过五关斩六将，突破诸多防线，最终获得目标人物的生平信息。

［肖邦的舞曲］一脸自豪，“大佬我跟你说，不是我吹，那些情报人员遇见了我那就是遇见了知己！我们一见如故，无话不说，小到张三家的猫昨天吃了什么，大到李四家的王二麻子找了几个小寡妇我都给你打听出来了！”

［无名］回想了下，脸上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吧……

［无名］开始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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