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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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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单里的第二个人是:邹亚克。

安旭东已经安排了警方保护邹亚克以及后面的五个人,至于薛娆,她身边有李邻。

薛娆站起身说:“我先回薛沁那边,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上次北格的监控你看到哪儿了?后面的给我吧,我回去熬夜加班看。”

“然后你看江南北苑的。”

安旭东给了她一个U盘:“也要注意休息,别熬太晚。”

薛娆淡淡嗯,又看了眼薛司宜的二号审讯室,说:“二十四小时后再放他走,他如果出来一定又会控制管制我,不允许我留在薛沁家。”

说完,她带上U盘离开。

李邻跟她一起调查薛家,正想跟上她,被安旭东拉住。

李邻一脸懵:“怎么了?”

安旭东说:“调查薛家的时候,你也多注意观察观察薛娆。她是薛家人,虽然江老师给作证她不在场,但我还是不太相信她。”

他怕薛娆因为孝顺,为了家庭为了恻隐而包庇任何人。毕竟薛娆才刚刚入职,很多地方她不会太严格。

李邻摸了摸脑袋:“你谨慎过头了吧?薛娆看起来挺冷的,对她亲爹亲姑说查就查,不可能包庇吧?”

安旭东冷冷道:“刚入职的第一天江队教过什么?”

“对任何有嫌疑的疑点都不能放过警惕。”李邻摆摆手:“行,我会盯着她的。”

他们走后,安旭东吩咐留守办公室的警员,二十四小时后再放走薛司宜跟周蘅,并且要派警员暗中盯着,然后自己去了信息科。

他想仔细调查一下二十五年前薛司宜的信息,还有那个薛雯到底死没死。

最好是能找到薛司宜搬迁来源京市的蛛丝马迹。

信息科的同事在查。

等待的时间里,安旭东就坐在信息科的办公室,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看江南北苑的监控。

是薛娆调来的那一份,从7月7号到7月10号的。

他着重看了7月7号中午10点到下午14点的监控,想找到快递小哥口中的白皮肤男人。

屏幕里,11:18分时,小哥出现在监控,他正在给人送快递。

小哥上楼五分钟后,11:23,有个背影靠近小哥的快递车。

安旭东睁大眼,全神贯注盯着看。

突然,屏幕非常不明显地跳了一下,时间跳过了11:23~11:30之间的七分钟,画面直接转成了小哥已经骑上他的快递小三轮,送完快递打算走了。

安旭东急忙按下暂停,把进度条往后拉,结果还是卡了。

经验告诉安旭东,监控系统被人入侵删除过。

是谁入侵删除的已经明显。

安旭东托腮思考,白皮肤男人能够入侵监控系统删除内容,好像是个黑客高手。

江南北苑的安保虽然比不得北格的严谨,但这种系统不是说能破就破的。

安旭东转头问信息科的同事:“源京市有几个出名的黑客?”

他希望信息科能不能对标查到这个人?

同事猜出了他的想法,无奈地笑了下:

“出名的黑客都被咱们国家征用了。”

“要是再有厉害的我们又不知道的,那他的技术肯定就没用在正道上,这种人就是犯罪分子,轻易查不到的。”

安旭东只好放弃这条路,打了个电话给江再灵。

“江队,局里有谁的技术比较好,能恢复被删除的监控?”

江再灵问了一下情况,给了安旭东一个名字,让他去技术科找人。

技术科接了安旭东的监控,说一个星期内复原。

/

薛娆家的祖宅不属于任何小区,有点像霸总小说里描写的那种依山傍水的自建房,但又远远没有小说描写那么夸张。

毕竟如果太高调,是会被人盯上的。

是个建在优美郊区的大豪宅,薛娆的爷爷是个有情调又有些幽默的人,把这里取名叫‘大观园’。

薛娆跟李邻抵达大观园的时候,已经是日薄西山。

一进门,看见薛沁还坐在鱼塘边喂鱼。

现在已经没有鱼再吃食了,薛沁就盯着鱼塘里的大假山石发呆。

那个假山很大,是薛娆很小的时候她爸爸从外面整回来的。

假山上面覆了很多青苔,薛娆走过去蹲在薛沁身边问:“小姑,吃晚饭了吗?”

薛沁笑嘻嘻说:“想吃鱼。妈妈,想吃鱼。”

薛娆跟着她疯:“行,妈给你做鱼吃。你先跟我进去,天黑了可能要下雨。”

薛沁依依不舍地跟着薛娆进门。

李邻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跟上她们。

大观园里有阿姨做饭,薛娆说了做鱼,阿姨用了不过半个多小时,就把丰盛的晚餐摆上桌。

薛沁像个孩子,吃饭就嘴漏,洒得满桌子都是。

薛娆只好先喂她吃。

被喂饭的薛沁像个听话乖巧的女儿,对薛娆笑眯眯道:“妈!我想带你看我的奖杯!我有好多奖!”

薛娆学着看过的电视剧那样,摸了摸薛沁的脑袋:“是吗?拿来看看。”

薛沁咚地跳下椅子,拉住薛娆的手上楼。

李邻不放心,想起安旭东叮嘱自己的话,放下碗筷不远不近地跟在姑侄俩后面。

把薛娆带进了薛司宜以前的房间,薛沁指着房间里一个超级大的奖杯柜子,对薛娆说:“看见没,都是我的!妈,我厉不厉害?”

那一柜子的奖杯其实全部都是薛司宜的。

薛司宜的公司每年甚至每个季度都会获得各种各样的奖章和荣誉证书,有时甚至中-央也会发下来奖杯。

因为薛司宜做的慈善实在是太多了,又是建设女子学校,又是救助贫困女童的。

薛娆看着薛沁似懵懂似无辜的眼神,跟着她演:“嗯,我女儿真厉害。”

薛沁却似乎不高兴,她推开房间的窗户,透过掩映着的花木看楼下的鱼塘。

薛娆过去陪她,脑子里思考着要怎么跟她套话阁楼和薛雯的事。

突然,站在奖杯柜边的李邻喊了一声:“薛娆,你有没有觉得这些奖有什么不对?”

薛娆一听,也不管薛沁了,快步走到他身边:“哪儿不对?奖杯柜在这里很多年了,我有时候回大观园也会感叹我爸的荣誉,并没有发现什么。”

李邻说:“这里有三分之二的荣誉证书和奖章,全部都是薛司宜资助慈善得的。它们有个规律,全是针对女性的。”

薛娆把那些奖状全部捣鼓下来一个个看。

薛司宜创办女子学校,从校长到保安没有一个男性;薛司宜开设女子工厂,专供给全职宝妈的进展机会;薛司宜建设女童福利院,一个季度内接收到的被弃女婴达到100多个,他是被弃女婴的再生父亲……

薛司宜在贫困山区,开设学校,专门招收被父母禁止读书的女童,06年第一季度,女学生已经突破300名……

薛娆看着这些奖状出神,以前她不曾起过疑心,所以从来没有感觉到奖状有问题。

现在看看,除了公司的奖状,其他奖状全部都跟女性有关。

做慈善,按理说是针对一切有需要的弱者。

但世界上的弱者不只有这些女童。

薛司宜却只针对了她们?

李邻指了指奖柜最中间一个位置:“你看,这里空了一个奖。还是C位,C位怎么会空呢?”

薛娆过去扒拉开柜子,摸索着中间那个空出来的C位。

很普通的空柜子,就像一个口字。她发现口字左边的那片木上,有一个不易察觉的痕迹。

空位中间摆了个Y型架,架子的一端支撑点有磨损痕迹,另一端却很光滑平整。

薛娆想象了一下。

假如这里架着一把斧头,斧头长度不合适,就会剐蹭出左壁的刮痕,而斧头被架起来之后,有一端是悬空的,就像那些厨师会把菜刀定在砧板上,上方或者下方就是空的。

所以Y型架有一端很光滑,另一端却有磨损。

薛娆摸着那道浅浅的刮痕,说:“这里之前很可能放的是一把斧头。但我以前从来没注意过,我很少来薛司宜的房间,对于他一大柜子的奖杯也只是扫一眼就过。”

“ 但除非我们找到斧头,比对过确实就是架在这里的,否则这还是不能作为证据拘留薛司宜。”

这仅是他们的猜测,不算确凿证据。

李邻抹了一把脸 ,疲惫地说:“算了,我们先看监控。”

李邻一边把薛娆的U盘插到电脑里,拷贝了一半给自己。

薛娆却静不下心,她一会儿看看薛沁,一会儿看看奖状。

不知怎的,她突然感觉自己家里就是个巨大的藏着秘密的蚕蛹,在等着她去剥丝抽茧。

比如没有死的小姑是不是在阁楼里?如果薛司宜伪造她假死就是为了更合理的囚禁她,但他为什么这么做?

突然,角落的盆栽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红光。

薛娆走上前轻轻拨动,发现盆栽的绿叶下面,藏着一个微型摄像头。

摄像头的红光好像薛司宜的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她、监视着她。

薛娆心跳加速。

薛司宜尚且在这间几乎不住的祖宅里装微型摄像头,那……北格别墅区呢?

自己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被他监视着在北格生活了二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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