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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四军齐聚白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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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明宫主要有内、外两殿,平日里百官上朝的“紫云殿”实际上是内殿,而举办各种皇家庆典的“含宣殿”才是外殿。

将含宣殿作为臣子的婚庆场所,实乃古往今来第一次。

王崟星城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躬身向我深行一礼:“那就有劳陛下了!”

……

王崟星城和孟弦月的成亲之日,从命理上说并无凶吉。

孟相公请来府中占卜的先生原本说“当月无吉日”,但这先生无意间得知皇帝亲自定了时日,当即表示要重算一卦,算完之后当即改口,大呼皇帝所选那日“正是良辰吉日”。

孟相公再也没信过卦。

王崟星城婚礼的前一日,太明宫内早已热闹起来。

宦官们井井有条地指挥着仆役,为含宣殿做最后的布置。

前蚺鳞军团军师、现王崟军团军师苏皓,也趁着这个当口溜进了寝宫与我会面。

他在我床前低声道:“在浮州撺掇四镇节度使谋反,然后再出手平叛诱杀四镇节度使的,正是王崟星城。”

苏皓的话并未在我心中激起什么波澜。

我袒胸露乳地躺在床上笑道:“这么说来,夜雨王、巫鸣王的谋反和被杀,也都是拜他所赐咯?”

“正是!”

“既然节度使、藩王谋反是事实,王崟星城主动出手平叛也是事实,那他得到自己想要的功名也算顺理成章,没必要再过多深究了。”

“那臣是否还需密切监视王崟军团的动向?”

“王崟星城对自己被监视一事,定然心照不宣,若是盯得太紧,恐怕会破坏君臣之间的信任,还是把所有眼线都先撤回来吧。”

“可是……”

“苏先生以为,王崟星城的忠心,和王崟星城的阴狠,哪一个才是真的?”

“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他感激陛下、对陛下忠心无二是真的,想利用陛下和其他任何人拿回祖上的权势,也是真的。”

我忽然想起了长姐和阿斯那兀。

“既然如此,朕原谅他了。”

……

那天,所有人都喝了很多酒。

王崟星城醉了,醉得很洒脱。

他甚至吟起了诗——

「忠魂归路尽蹒跚,明君斩逆慰灵安。

未尝桃园三结义,也做金兰暗姓关。

迷雾骤生城欲破,城下玉龙孰能过?

我携雕弓与伉俪,富贫生死随君座。」

王崟星城吟完,朝我拍了拍他的心口,抬碗便干,喝完便倒。

我倒是头一次发现他还有这种才能。

新娘子孟弦月骤然出手,一只胳膊扶住了自己的夫君,另一只则稳稳接住了掉落的酒碗。

只见她顺手一带,新郎官便顺着她指尖指向的方位倒了回去,稳稳躺在自己的座位上。

孟弦月又给那口碗蓄满了酒,稳稳地端到我面前,十分得体地微笑道:“将军本该敬陛下三碗烈酒,以报君恩。奈何不胜酒力,恳请陛下谅解。请陛下容许臣女代替夫君敬了剩下的两碗酒!”

孟弦月不愧是王崟星城口中能够名动京城的美人。

这个远观娇弱、近看飒爽、眉宇间透着英气的女子,显然和长姐一样,都是不甘被锁在暖春中的铿锵之花。

只不过孟弦月比长姐要幸运许多。

但这种幸福的代价,便是将自己本就实现不了的、驰骋疆场的梦想,搁在一旁,深深地埋藏起来。

对于这种女子,无论她是一心破俗驰骋疆场,还是甘愿回家相夫教子,我都是充满敬意的。

所以我一把夺下了她手中的酒碗,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将军的酒,朕替他喝。夫人今日照看好将军便是,改日朕一定亲自来将军府陪你夫妇二人喝酒!”

孟弦月领了我的情,一边道谢一边为我斟满酒,然后才慢慢退开。

没过多久,孟相公也醉了,醉得很是彻底。

他和夫人急于从那通常属于皇帝的主座上抽身,便草草将自己灌醉。

倒是坐在宾座上的我,在前所未有的轻松中,喝了我这辈子最多的一次酒,

于是我也醉了。

这一醉,就醉到了鄂州的白蝎原上。

白蝎原乃是鄂州西北部的一片平原,面积辽阔,四面环山,仅有西北、东南两个进出口。

白蝎原区域内气候炎热、土壤贫瘠,沙漠植被零星散布,我曾试图调运客土开垦,但以失败告终。

这片土地下蛰伏的虫蛇很多,数量上以一种白黄色蝎子为最,这种蝎子又以六月到九月最为肥美,京城西市售卖的食用蝎多从此地采集。

今日,这些虫蛇恐怕会在人马践踏之下大量死亡。而活下来的,则能尽情享用战死者的血肉。

这些血肉当然来自于蚺鳞军团、蛟呼军团、王崟军团和十六路反王的部队。

效忠于朝廷的三军,和妄图颠覆皇权的皇亲国戚的卒子们,分别从西北、东南两个山口鱼贯而入,在平原的中心呈对峙之态。

蛟呼军团的将士皆身披金色龙鳞甲,在阳光下如一条条金龙并排而立,在平原上尤为耀眼。

蚺鳞军团的将士皆身披银色蛇鳞甲,宛若数条银蛇。

王崟军团的将士皆身着霜纹黑麻衣,外附雷印龙鳞甲,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之势。

十六路反王的大军在气势上也毫不示弱,乌甲长枪,战鼓震天,啸声蔽日。

我用小指通了通耳道,朝身旁马上那身穿黑白阴阳袍的男子说道:“怎么样,董兄?这场面可算壮观?”

此人正是楚雨镇九命堂所辖药房的掌柜、下毒高手——董福兴。

董福兴浑身不自主地颤抖,但他似乎也未当回事,只是朝我笑道:“壮观,自然是壮观!只是不知陛下千里加急将草民抓到这里,究竟想让草民为您做些什么?”

“董兄敢不敢和朕一起去会一会那些反王?”

“他们都是陛下的亲戚,见上一见,有何不敢?”

“好!那就有劳董兄为朕的这些亲戚抓一副好药了!”

“草民身上藏的药,恐怕只够几十人的量。”

“十六人便已然足够,几十人自然更好。”

“陛下,带路吧!”

我二人说着,如两只离群的蚂蚁走出了队伍,往前方浩浩荡荡的反王大军走去。

才行出不远,便进入了对方弓弩的射程,

一串箭雨在我们马前连成了墙,算是示威和警告。

董福兴看了我一眼,我未加理会,继续前行。

阵前的军官欲发令再射,却被他们的将军拦住。

我二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十六位反王共同议事的大帐。

我一进帐便哈哈大笑道:“各位皇叔能在白蝎原这么炎热的地方安营扎寨,身体真当健朗!”

十六位反王虽已年过半百,但皆是膘肥体壮、虬须獠张之徒,风采正盛。

他们本就自命不凡,此时听我叫他们一声“皇叔”,不免更加猖狂。

其中一名反王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还不是因为陛下悍然出兵,才累得我们这些老骨头亲自挂帅出征。”

我抱着手,也学着他阴阳怪气道:“当年突杰尔人进犯,某些人拥兵自重,窝在封地不敢露头,真是窝囊得很。等突杰尔人一走,与自己人较劲倒是多了几分胆气。莫不是以为朕比那突杰尔人还要好对付吧?”

另一名反王冷笑道:“陛下也好不了多少,不敢与那赵家正面交锋,反倒先拿我们这些老骨头出气!”

我也笑道:“皇叔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受赵无言挑唆是假,想自己争取天下是真。如今你们十六人同坐一桌,真当是铁板一块?不过是同床异梦,等到了京城,能不能一起笑到最后还真不一定。”

又一名反王拍桌而起,怒道:“陛下休要在此挑拨!你和你身旁那跟班今日能不能走出这军帐还未可知!”

我翘起嘴角:“你们就算杀了朕又有何用呢?朕身后的那些将领们,随便挑一个出来,都完全能够指挥整个军队为朕报仇。皇城又有长公主镇守,一旦朕驾崩于此,天子之位马上就会落到一个女人的手里。她的军力,可不比朕今日带来的差多少,你们又有多少胜算呢?”

“率先挑起战争的并非我们,而是陛下。”

“当真如此么?”

他们沉默了。

我嘿嘿一笑:“都没话说了吧?朕今日来你们帐中,便是来和谈的。若各位皇叔愿意让百姓免于战火袭扰,朕就当你们谋反之事从未发生过。”

一反王道:“这话若是从神夜流怜嘴里说出来,我们也许会信。可如今由陛下这种反复无常之人掌权,我们怎能甘心被骗?谋反已是必死之罪,我十六人既然已经决定起兵,自然是早已斩断回头之路!陛下切莫在此多费口舌,还是在沙场上见真章吧!”

“好!”我拍手喝彩,“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各位皇叔取些酒来,待喝过一碗绝情酒,朕与各位皇叔的亲情也就断了个干净,大家沙场相见,务必战个痛快!”

方才拍桌而起的那名反王朗声应了一句,便吩咐副官取了酒水和陶碗,满上后分发给了各路反王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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