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听晚不说话,把脑袋转向窗外,手腕就软软地被她握着,也不挣扎。
今天天气有些阴沉,蓝桉只能瞧见她往日嫩白的小脸暗了一个度。
其实她觉得湛听晚有一点倔倔的,但又不能硬逼。
蓝桉眨下眼,小声清着嗓子,脸往她那边凑,耳尖小幅度耸动,莫名地红了,跟她商量:“你告诉我你还想不想演话剧,我喊你一声,可以吗?”
“真的?你喊我‘晚晚’?”
湛听晚立马转回来,眼眸闪着光。
蓝桉偏开头,被她这么看着有点别扭,咳下嗓子,“真的。”
“那你先说,我再说。”
“……”
完了,蓝桉她说不出口!
眼神四处晃,落不到实处,明明是她自己提出来的,现在反而……
眼瞧着她耳朵越来越红,湛听晚忽然玩心大起,上手去拨弄她的耳垂,嘴里说着:“你耳朵红了,你害羞了?”
哇,能见到蓝桉害羞可真不容易。
下一秒,蓝桉倏地就往右边挪,她的手里空了。
湛听晚眼睛微眯,眼尾勾得像狐狸,唇边拎着的笑有点小心思,“你跟着我说,‘晚晚~’。”
蓝桉不动,唇瓣抿得特别直,眼珠转到地上,心想,谁喊自己的时候声调也这么软,尾音打着弯。
湛听晚很轻松就挣开蓝桉的手,反手抓住她的腕子,在腕侧点两下,把越来越往边上的人拉回来,语气嗔怪:“你过来一点,我拽不动你。”
两人的肩膀就贴到一块。
她一边摆弄蓝桉的手指,一边吊嗓子催她,“蓝同学,快点快点,要上课了。”
蓝桉眼一闭,心一横,自己挖的坑自己跳下去,她今天就是疯了才跟她商量这种事情。
舌尖顶了下后槽牙,“晚晚。”
输于湛听晚想象中的,一个特别生硬的声调从蓝桉嘴里跑出来。
湛听晚:……
好嘛,难听死了!
“不是这样说的,难听死了,声音要软一点,不行,重新来一遍!”湛听晚不满抱怨,头顶上翘着的几根发丝就随她的脑袋一起晃,使劲捏蓝桉的手。
“说好了只说一次。”蓝桉失笑,“现在可以说了吗?你想不想演话剧。”
湛听晚眼底的笑意渐浅,直至完全被别的情绪代替。
她的指腹划在蓝桉掌心,带起一丝痒意,低着头的缘故,额间的发丝从耳后滑落,荡在脸侧,风从窗外吹进来,不仅发梢颤两颤,人也跟着抖两下。
蓝桉睨她一眼,起身绕过座位关窗户。
她回到座位上,湛听晚不说话,她也不催她,还是把手递给她继续玩。
怎么说,有种宠着她的感觉,就连今天一系列的举动也泛着不正常,过分的亲昵。
可明明……
蓝桉眸光黯淡,手指微蜷,包住湛听晚的指尖又松开。
或许是因为她在接受“朋友”的身份,她这么安慰自己。
湛听晚是在上了两节课后的那个大课间说的,关于她到底想不想演话剧。
“我想演的。”
她手里拿着笔,一下下戳在要完成的课间练习题上。
“那就继续演。”蓝桉侧颈看着她说,顺带写下一个答案。
“可是,我妈妈担心我的身体,不希望我继续演话剧,我……没办法”,湛听晚扁扁嘴。
“如果我在旁边守着你呢?”
蓝桉的口吻疏懒,手里的笔还在写着一道数学大题。
在湛听晚听来就是平地一道惊雷,眼睛瞬间就亮了,神采奕奕,“这样可以吗!”
“可以试试。”蓝桉唇边挑起一抹浅笑,手指探进口袋,捏着那张薄卡片翻来覆去。
“好,那我先不跟同学们说我不演了,万一同意了呢。”有这么一个大概率成功的可能,她有点开心地开始晃脚。
“湛听晚,跟蓝桉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李老师的声音突然从讲台上传来,湛听晚连忙捂住嘴,睁着一双大眼睛冲她眨巴。
“好了好了,快写题吧,别眨巴你那双大眼睛了。”李老师笑着说,这个举动却引发全班人的惊呼。
“哇,李老师没想到还会笑啊。”
“之前就跟着李老师,从来没见过她笑,一直是板着一张脸。”
“啧啧啧,果然这还是要分人的,她只冲我们公主笑,没看见蓝桉都没这待遇。”
……
底下议论声一片,跟蜜蜂似的嗡嗡嗡吵个不停,还时不时抬头打量她两眼。
李老师被他们气笑了,“哎,当事人可就在这里坐着呢,你们声音就敢这么大,小心我今天留一张卷子,写不完都抄五遍。”
“别啊别啊。”
“李老师人美心善,肯定不会让我们抄题的。”
“今天作业好多,要不留四分之一张卷子。”
“……”
这个时候趁着李老师心情好,顺着杆子往上爬的要求就有些过分了。
“哇,李景旭,你胆子真肥,竟然敢提出这个要求,李老师,我建议您今天给他留一张卷子,我们就半张卷子好了。”温窈贱兮兮地瞥他一眼,转眼又换上乐呵呵的表情面对李老师。
“温窈!你……”李景旭还没说完,直接被李老师打断。
她沉下脸,嗓音恢复之前的严厉,“安静,赶紧做题,上课前就要收啊,谁交不上就抄三遍。”
此话一出,整个班里安静如鸡。
抄三遍,那他们的手都要废了!
—
碍于前天湛听晚刚发病,怕她休息不过来,这几天宋书文也没组织大家一起去礼堂排练,为此湛听晚还有些失落。
“你说,她们是不是怕我身体再出问题,所以都不叫我一起去了,好不容易才让我妈妈答应可以继续演话剧。”湛听晚拽着蓝桉的袖子晃,眼睛湿漉漉,小脸皱得紧。
那天晚上放学,湛听晚跟白茜提出说,有蓝桉在旁边守着,不会有问题,所以让她继续演话剧。
白茜一转前态,当即就答应了,她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却也没当回事,还挺激动,结果这几天都不排练。
“你如果很在意的话,就去问问。”蓝桉随口说。
“问谁?”
“问……”宋书文?
蓝桉噤了声,微张的唇瓣也阖上,眸色欲浓,想到宋书文她心底就一阵烦躁,笔尖压在纸上洇出一圈墨。
“算了,还是我去问吧。”
蓝桉直接起身朝宋书文走去,湛听晚想拦也拦不住,“哎,蓝桉,别去……”
奈何这人根本不听。
此时蓝桉去找宋书文的举动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力,放在平时可看不见她课间会离开座位,都是在刷题。
“宋书文。”蓝桉站在她桌前压低声音喊她。
“嗯?蓝桉,有什么事吗?”宋书文先是抬起头,似是觉得这个角度有点费脖子,就站起来。
“湛听晚想问一下,什么时候继续排练。”
她的声音不小,教室里又安静,几乎全班人都能听见。
是谁想问,是他们班的公主想问!
啊!蓝桉这是在干什么!
目之所及处,有同学在往她这里瞅,湛听晚的脸唰一下子通红,使劲把自己往桌子里埋,双手抱着脑袋掩耳盗铃。
蓝桉说完瞄了湛听晚一眼,见她这副样子,一开始的无辜脸变得有点波澜,万一她一个激动就晕过去怎么办。
宋书文见证蓝桉丰富多彩的面部表情,她撂下一句话,“说完了。”就高冷地快步往回走,去瞧趴在桌子上的人有没有把自己闷死。
宋书文翘翘唇角,指尖转着笔想,这两人有点好玩。
此时这一边,
蓝桉怕她憋到自己,一个劲地扒拉湛听晚。而湛听晚的胳膊被扒拉开,一下又收回去,挡住自己的脸。
“好了,快出来。”蓝桉有点哭笑不得,但又想到人是自己惹的,又笑不出来,心虚地摸摸鼻子。
“不行,除非你喊我‘晚晚’,哄我!”
湛听晚又变成炸毛小猫,在这里哼哼着谈条件。
或许有了第一遍的经验,第二遍开口好像没那么艰难了。
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蓝桉舔了舔唇角,咽一下喉咙,眼睛瞥她,语气比上一次自然些,“晚晚。”
然而说完了,那人还是不动,只是被头发掩盖下的耳尖慢慢染上粉色,藏在蓝桉看不见的地方。
湛听晚动了动身体,慢慢把头抬起来,仅露一双水润润的眼睛,额间的发丝蹭得凌乱,不安分地黏在额头,下半张脸匿在臂弯中。
湛听晚的嗓音闷闷的,像撒娇。
她说:“能不能再说一遍?”然后眨巴下眼睛,探出一只手去勾蓝桉的指尖,晃两晃。
这一遍有点好听,还想听。
蓝桉似漫不经意瞧她一眼,故作冷淡的样子把手指从她手下收回来,“那你起来喝一些水,我再说。”后眼睛一眯,指甲在桌子上敲两下,“慢慢起来。”
湛听晚“哦”一声,缓缓从桌子上起来,轻扫蓝桉一眼,见她没什么表情,才扭开杯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
“我喝完了。”湛听晚手里还握着玻璃杯没放,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蓝桉轻抬下巴,声音似天上的云朵般轻飘飘又清透,“嗯,晚晚。”
“嘿嘿,真好听~”
湛听晚唇畔漾开的笑,就像雨过天霁后的彩虹,不经意跃入眼帘,让蓝桉狠狠为之动容。
“有这么开心吗。”她说是这么说,像是觉得湛听晚幼稚,只是掩着的唇角微微翘起,明摆着就是宠溺。
“你不懂。”湛听晚哼笑一声,想要得寸进尺,“再来一遍,再来一遍。”
“上课了。”
“那下课说。”
“有机会下次。”
湛听晚鼓着脸瞪她,却也无可奈何,蓝桉说到做到,只会在某些时候喊她“晚晚”,平常说话依然是喊全名。
—
在湛听晚发病后第一次参加排练,是在距离期末考试还有十五天的时候。
“听晚,你要是难受,要立马跟我们说,不要自己硬撑着,知道吗?”宋书文亲切地拉着她双手,语气里满是关心。
湛听晚乖巧捣头,“嗯,没事的。”“对了,书文,蓝桉去哪里了?”
上次排练她就没看见蓝桉,这次刚一起到礼堂,人又不见了,说好排练的时候守在她身边的。
宋书文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湛听晚呆萌地点点头,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直到她去后台准备,看见坐在晦暗灯光下,怀里堆着一层层布料的蓝桉,她手里的针线丝滑地穿过层层叠叠蕾丝纱布,把一颗碎钻缝在上面。
她一半身体隐在黑暗,一半身体泛着光,中间隔出光暗分明的一条线。
注意到她的脚步,蓝桉抬眸看向她,又低头忙活手里的动作。
看着这样的蓝桉,湛听晚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忽地怦怦跳,“你在做什么?”
蓝桉手里顿一下,头也不抬地说:“缝衣服。”
“我知道是缝衣服,是演话剧时穿的吗?”湛听晚古怪地瞧她一眼。
“嗯。”
“你不是说不参与这些吗?”
蓝桉抿了抿唇,半拎着眼皮,神情有些淡然,“顾雨让我帮忙把这些碎钻缝上去。”
“嗷,这样。”
湛听晚随口应道,微曲下颈,目光就落在她只被光照亮一半的睫羽上,鼻梁上,以及浅薄的粉唇上。
她浅声问:“不是说守着我吗?”语气带了些小骄横。
蓝桉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把针放在一旁的收纳盒中。动了下脖子,这才抬眸仰视她,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清,“嗯,我在这里守着你。”
双眸相触。
她的墨瞳瞬间被灯光照得极深,眼瞳中淬上光亮,像极夜天的北极星。
蓦地,湛听晚心跳快了两拍,错开她瞳孔中的自己,撩了下头发,又往后退一步,心想,她干嘛说得这么认真,声音有点磕巴,“嗷,那行,那我先过去了。”
正好宋书文在前台那里喊她,她就迈着小碎步往过走。
身后的蓝桉凝望着渐渐走远的人,微怔了好一会儿,才又把缝纫针从收纳盒中拿出来,只是缝一个碎钻,她就要抬头看一眼拿着玫瑰花的人,或者不低头,只是不小心会被针头扎到。
从幕前到幕后的距离,是蓝桉到湛听晚的距离,其实不过三米。
“蓝桉,你为了湛听晚也是挺拼的啊。”林雪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来。
蓝桉微蹙下眉,不想回应她说的这句话,视线依然在台上的那个人身上。
林雪的笑声被四周播放的音乐掩去,“我可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为了给她做裙子,才把服装设计师的活揽下来,现在还坐在黑暗中拿着针往自己手上扎。”
“缝个碎钻还要一边守着她一边缝,你是不是就是等着现在,才把其他的衣服赶出来的。”
蓝桉全当没看见她,半点不搭理人。
林雪面上一乐,“嘿,宋书文猜得果然没错,你是不是……”后半句话直接被一阵尖锐的鸣叫打断。
“哎呀,调音师能不能靠谱点,别总是这样行不行,你不怕吵,我们公主可受不了一惊一乍的。”
“实在不行就换人了啊,你来演背景板!”
……
底下热闹不一会儿就散了。
蓝桉打量两眼坐在道具床上的人,没看出有什么问题,这才转眸看向林雪,平静问道:“你刚刚说,宋书文猜的什么?”
林雪同样盯着她看,然后眼底显露玩味,抬手摩挲下巴,勾唇笑,“没什么啊,宋书文就说你们是朋友啊,特别的朋友。”
她撩了撩脑后不算长的发尾,“我去找宋书文了,你可注意着点,别把自己的手扎坏了。”转身走的同时还贱兮兮地笑几声。
蓝桉眼底深了深,望向台上投入表演的人,又看向藏在阴影中,自己裹着绷带的指尖。
“特别的,朋友吗?”
—
这之后的排练,蓝桉都会坐在幕后,一边缝那些裙摆上的碎钻,一边守着湛听晚,直到排练结束。
那些碎钻也缝完了。
“参演话剧的同学都过来一下,再量一下尺寸,衣服做最后的调整了。”
宋书文一边指挥着同学们排队,手里拿着信息表做记录。
男生和女生分成两拨,女生这队是顾雨给量尺寸。
“之前已经量过尺寸了吗?”湛听晚问蓝桉。
“嗯,量过一次,你之前不在,所以是第一次量。”蓝桉柔声说。
“啊,那我的裙子会不会很不合身,要是来不及改了怎么办。”她语气低落,耷拉着眼角在这里哼哼,嘴巴翘得能挂住一个水壶。
“会合身的。”蓝桉安慰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又没有量尺寸,又没有人知道我的尺码是多少。”
或许,真正让她感到难受的,不是尺码合不合适,而是与班级的融合度。
尽管在排练期间大家都很照顾她,也能说上几句话,或许是蓝桉在旁边看着,没人敢跟她玩笑。
但这么一点点小事她也会想,她被落下了。
蓝桉见她情绪直接掉到了低谷,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总不能说,裙子的尺寸都是按照她以往搂过湛听晚的腰,比过身高,就连肩宽也是根据湛听晚缩在她怀里对比得出来的。
“要不我带你去看一下裙子?”蓝桉轻声询问她。
湛听晚咬着下唇,思索过后点点头。
宋书文见她们两人往服装区走,只是挑了下眉,跟顾雨说:“等下听晚的尺寸让蓝桉量吧,量完最后一个不用在这等着,她们俩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顾雨想多嘴问她俩去干什么了,刚转头就被宋书文笑眯眯的表情劝退了,她总觉得班长这人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柔,像只笑面虎。
服装区这边,
湛听晚看着单独挂在一旁的公主裙,眼底露出几分惊艳,又觉得这裙子有点眼熟。唇瓣微张,“好漂亮啊。”
蓝桉端详她一会儿,突然走上前把裙子从衣架上拿下来,“要试一试吗?”“其实很多衣服的尺寸可以从日常的服饰中摸索个大概,量尺寸只是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微调,所以,不会差很多。”
她的手往前递递,用眼神示意湛听晚,“试一下,已经洗过了。”
湛听晚犹豫地瞧她一眼,才伸手接过裙子朝更衣室走去。
她换衣服的时候,蓝桉就坐在镜子旁边,那个她经常拿去坐在幕后的矮凳子上。
蓝桉双目放空,忙了这么久,难得可以休息一下,手指却又闲不住,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僵硬的指节。
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却迟迟不见湛听晚出来,她眉心微动下,起身走到更衣室,抬手敲敲门,“湛听晚,换好了吗?”
里面的人似乎被她吓了一跳,先是听到惊呼声,说话的声音才传出来,隔着门板有点发沉。
“等,等一下,还没有。”
看不见人,蓝桉不放心,索性直接靠在门框旁等着她。
左等右等,还是等不到人,正打算敲第二次门时,湛听晚的声音怯生生地响起,“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我在这。”蓝桉说道。
“外面没有别人吧?”
她看了下四周,没人,只是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没有。”
“那你可以进来帮我系一下后背这个绳子吗?我够不到。”
蓝桉听见这话,眼眉跳两跳,还没来得及说话,眼睁睁看着更衣室的门打开一条缝,湛听晚的脑袋从门后伸出来。
不知她是换衣服热得还是别的原因,脸蛋看上去热乎乎的,平时柔顺乖巧的头发此时也凌乱地铺散在身前。
她眼睛小心翼翼打两下周围,才软声喊蓝桉:“你进来帮我一下。”
声音是软,但动作一点也不软,直接伸手把她拽进来,更衣室的门砰一声又关上。
本身就不大的更衣室,进来两个人更挤,空气好像一瞬间燥热起来。
湛听晚拢着头发背对蓝桉,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劲,语气自然,“你帮我弄一下,这个衣服好难穿,我要热死了。”
然后空气凝固了。
湛听晚对着墙,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身后的人帮她。
这人干嘛呢,为什么不动???
此时的蓝桉紧贴着门,垂着脑袋盯地板。
刚刚从眼前一晃而过的白皙脊背通过视网膜不断冲击着她大脑,即使闭上眼睛,通过嗅觉和听觉也能调动海马体去形成那段画面。
若有若无的花果香萦绕在鼻尖,肌肤擦过裙摆时的极小沙沙声也缠在耳边。
密闭空间像把所有感官放大。
蓝桉咽了下喉咙,手指蜷紧按在门上,嗓音低哑:“湛听晚,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很危险?”
妈呀妈呀,晚晚怎么可以这么不设防,对蓝桉就这么放心!以后就是被吃干净的份(bushi)
亲妈偷偷说:以后大多数是湛听晚主动,攻,蓝桉
第29章 第 2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