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什么东西忽地向我冲来。
我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它。低头一看,黑暗下,看不清它往日洁白如雪的毛,可还是能确认身份。
我的猫。
它果然在这里。
顾诚这个时候立马上前,看了眼我怀里的东西,叹了口气。
“……你家猫真活泼。”
阴影下,他们我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只听见声音轻快回复:“它随先生。”
顾诚呵呵冷笑了两声,随后先跨了进去。
张颂紧随其后,我则在慢步跨进门走了几步后,没有向前。
脚一触底,鞋就被浸湿,一片冰凉。
顾诚不满“厮”了声,随后转身看向我:“为什么这里全是水?”
我真的觉得这个人没有脑子:“先生是人鱼,人鱼要水,喜欢水。”
“为什么不开灯?”
“人鱼喜暗,讨厌光亮。”
“……”
顾诚闻言,觉得自己被打了一巴掌。
人鱼?怎么可能有人鱼!
真是有病!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自顾自向前走去。
然后……
“那是什么?!!”
墙上,他很快被地下室里唯一一片会发光的区域所吸引。
我逗着怀里的猫,甚至眼皮都没抬,回答:“那是先生的鳞片。”
“……”
张颂立马上前,睁大眼睛。
墙上,确确实实挂着的是鳞片。
只有五片,合拼在一起,却有一个成年男人的背那么宽大。
“我……我可以取下来看看吗?”
我闻言,皱了皱眉。
我讨厌别人碰先生的东西。更何况那是先生留给我的唯一用来怀念他的。
只不过,张颂的态度诚恳,又好像很急切。
“可以,”我应允了,随即附加条件道,“你可以拿下来看,但也仅仅只有你可以。”
顾诚恼了,瞪了我一眼,眼神仿佛在说:“真是一个脑残。”
我淡然一笑,没有感觉,低下头,继续看了眼猫。
猫被吓得不轻,至今都没有吭声。
猫的嘴角似乎有污渍,我抬手,轻轻拭去。
闻了闻,恍然大悟。
猫哪里是被吓得,明明就是撑的。
……
“真的是……真的是鳞片!鱼鳞!”
张颂看清楚了手里捧着的光亮,简直不敢置信。
顾诚侧头,摒着一口气。
“……真的有这么大的鱼?”
张颂抬眸与顾诚对视,微微皱眉。
“莫非,真的有……?”
顾诚立马摇头:“不可能,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那东西?”
我插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顾诚瞪了我一眼,在鳞片蓝光的映衬下,又环视了一圈四周。
除了引人注目的水缸以外,就没有什么摆饰品,整个地下室空荡荡的,可能是没有光亮,略显阴森。
“那么多水……”顾诚语气轻蔑问,“你该不会要说,这个水缸,是你先生生活的地方吧?”
“看来顾警官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蠢。”
“……”
张颂的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随后将鳞片挂了回去。
她立即来到我跟前,一脸严肃:“宫先生,请你认真回答我。真的有人鱼吗?”
我抬头,点点头。
“当然了。”
张颂立即道:“你的先生,现在在哪片海域?”
“你想干什么?”
张颂也没有隐瞒目的。
“找到他,破案。”
闻言,我突然间笑出声。缓了缓,才继续道:“且不说你们能不能安全找到他。就算找到了,你觉得他会乖乖听话,协助你破案?况且,他根本就没有罪,你们这么贸然去打搅、冤枉他,他可是会生气的。”
顾诚这时也走了过来,随后不怀好意开口:“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啊。”
“我可不是警察。”
“你是犯罪嫌疑人的家属。你必须配合我们警方调查,否则我不不介意把你再次拘留。”
“……”
上次就拘留了十五天,原因也是一模一样。
这个警局的人办案都这样?
……算了。
“我当然可以协助你们。”
张颂立即补充:“带我吗去你先生在的那片海域。”
我看着张颂炯炯有神的眼睛:“很危险的。”
“没有什么比危害人民的安全更危险的事。”
我点点头,余光聚焦在角落里。
……
正好……先生饿了。
——
赶时间坐飞机,出了国,又买了船票,就要前往蒂兰斯圣海,先生的故乡。
船上,顾诚拿出口粮,分发给在座的人。
张颂、顾诚以及他们警队的另一个实习队员——杨肆。
顾诚不情愿将口粮递给我:“吃些吧。”
我看着口粮,拒绝了。
压缩饼干,高糖高脂。
张颂没有说话,自顾自吃了起来。
这时,杨肆开口:“宫先生,你吃些吧,不然会饿的。”
与顾诚莫名其妙讨厌我比起来,杨肆对我的莫名好感让我舒服些。
看向他,我摇摇头:“我现在不饿,你吃吧。”
杨肆疑惑问:“一路上我只看见你吃了碗沙拉,真的不饿吗?口粮还够的。”
刚想说什么,顾诚就先烦躁开口。
“他不饿就不吃了呗,你管那么宽干什么?还有不是我说,你一路上都观察他干什么……”
我看向前方,没有再听两个人的对话。
海面风平浪静,似乎一片和谐。
我也有好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
张颂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下午五点五十六
“不早了,我们得快点。”
……
天黑下来时,我们还在海中央,船不算大,勉强够我们几个人活动。现如今在一望无际的海洋里茫茫无依。
“烦死。”顾诚看了眼众人,随后开口,“这地方挺危险的。你们先睡吧,我来值班。”
杨肆拒绝,立即道:“顾哥,我来吧!我在家经常熬夜的,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soeasy!”
“滚!”顾诚毫不犹豫拒绝:“现在熬夜,将来头秃了,就没有女孩子喜欢了!”
“没女孩子喜欢也关系啊……”
顾诚一记眼神,杨肆就闭嘴了。
张颂这时开口:“轮流来。”随后看向我,道:“宫先生,是不是还有一段距离?”
我点点头:“何止是一段。”
张颂微微一笑,道:“那么宫先生,你睡吧。你体弱多病,不适宜熬夜。”
我没有拒绝,向后一躺,将头枕在手上,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