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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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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闵肖的手顿住,几乎自嘲地说道:“你还愿意与我做生意?我……”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姚七福弹弹杯壁,“我不想多说,也不想深究。”

言落,姚七福举起茶盏,立在二人面前,“饮下此茶,我们从此过往不究,如何?”

耿耿于怀不如彻底释然。

姚七福从穴洞回来后,寻求一位大师的帮助,将少女的灵魂,引渡到了她亲手捏的肖像泥塑里。

此事说来奇幻,但庆幸最后的结局是好的,所以,期间的所遭受的痛苦,她都可以不甚在意。

经历完一遭,她只觉身心俱疲,无边无际的疲惫感,像一头猛兽,要将她吞噬干净。

她想昏睡,可脑海中总是闪过无数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地刺激她。

一会儿是爱她的妈妈,鼓舞她说,阿福真厉害,妈妈为你感到欣慰。

一会儿,是张伯,说她能死里逃生,可喜可贺。

一会儿,又是莫春和周迢,说好久没演她的话本子了,很想念她。

一会儿,又是幻境里的场景,面具男说她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也必须死。

一会儿,又是少女说,姐姐,她害怕一个人。

……

很多很多,杂乱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不断变换,吵得她的脑仁嗡嗡作响。

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待嗓子干痒得不行,她才逼迫自己起身,饮水。

冰冷的凉水,顺着喉咙流入腹部,将她的烦躁带走不少。

姚七福从后院打来一盆凉水,摸了摸左脸的疤痕,还有那奇异的浅紫色瞳孔。

维持这个动作良久,完整的水面因突然掉落的泥塑,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水中人的脸也因此变得异常扭曲。

姚七福将她从水中掏出,看着泥塑微微向下弯的嘴角,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

“我没事,只是,有些乱。”

泥塑用头顶顶她,以示安慰。

姚七福扯出一丝笑,倏忽想到一个问题,“你想叫什么名字?”

在幻境里,她并未听到她的名字。

泥塑摇摇头,她刚进入泥塑,还不能说话,只能靠简单的动作来回应姚七福的问题。

姚七福的嘴角抿直,是啊,她和前世的自己从出生起,便被视为不祥之人,孤零零地活在山林中,又怎么会有名字。

“那我给你取一个吧。”姚七福沉吟片刻,“就叫虚珥吧。虚幻的虚,王耳的珥。”

泥塑点点头,她活了那么久,终于有一个自己的名字了,别提有多高兴了。

感受到虚珥的兴奋,姚七福扬起了嘴角。

摸摸她的小脑袋,真可爱。

将窗户打开,苍穹挂着的那轮上弦月,无比的皎洁明亮。让看向它的人,顿感内心污秽的抹除。

姚七福闭上眼,深深地吸进一口新鲜的空气,而后大幅度地吐出,由此反复,郁结在胸口的那一团不上不下,不进不去的梦闷气消散了些许。

忘了吧,日子总是要过的。

姚七福自我安慰着,在休息调整了半个月,便打算找点事儿干。人在忙碌的时候,就不会有时间去想那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泥馆在她被抓走离开的那一日就杂乱不堪了,满地的碎片,还有血迹,一整个案发现场。但这样也没引来官府的注意,姚七福也不知是该哭,还是笑了。

既然计划着重操旧业,泥馆自然是要从内到外打扫一番。

有时候,她会恍惚。

偌大的泥馆,为何只剩她一个人?

但,她很快便释然了。

昔日的热闹都是虚假的,只有眼下的冷清,才是真实的。

深叹了口,她想着再继续卖卡通和影视泥塑盲盒。

但市场是残酷的,稍一个不留神,没有跟上发展,极其容易被取代。

就比如眼下的京城,就多出了许多泥馆,泥铺,而他们卖得商品里,也大同小异地有卡通和影视泥塑盲盒。

姚七福却不在意,她得知她的卡通和影视泥塑盲盒,帮助很多从前日子比较清贫的泥塑匠找到了新的出路,她感到欣慰,觉得自己也算给这个时代贡献出了一点点力量。

她不打算与他们争,虽然她凭借有现代的记忆,有数不尽的卡通和影视泥塑可以捏造,但她还是想换一条路走,只因心里莫名地,有些抵触一个人做卡通和影视泥塑盲盒。

是因为梁伯,周迢和莫春的缘故吗?兴许,是的吧。

总之,她不会再走卡通和影视泥塑盲盒这条路了。

换条路走不是件易事,她想了很久,才想到一个比较可行的方法。

姚七福回过神,掀开眼皮看向还在犹豫不决的柏闵肖,心里也不急。

视线瞥向虚珥,心里暖暖的。真好,她在这个世界,有亲人相陪了。

不知过了多久,姚七福感觉举着的手都生麻了,正要伸回来活动活动时,杯壁猛地一震。

“竟然你愿意放下,那我自然不会拒绝。”

柏闵肖刚才深思了很多,他不敢相信,被他欺骗过那么多次的姚七福,居然真的愿意原谅他?

是有什么谋划吗?还是真的,心胸有如此宽广?

柏闵肖用余光,偷偷地打量姚七福许久,却只见她面容淡定,眼神漠然,好像再也不会有事情,会让她露出焦急的表情。

是隐藏得太好,还是真的已经放下?

人,活着真的好难。

思索一番后,柏闵肖还是想和解的,毕竟是他对不起姚七福在先。

她都选择了原谅,他好像就更没有原因不答应她。

人必须得承认,有些东西,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淡,反而会积攒得愈来愈多,愈来愈浓烈。

就像他对姚七福,还有张伯的愧歉,只能用他的一辈子去弥补了。

姚七福点点头,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那我们来谈谈我的交易吧。”

柏闵肖收回手,放下茶盏,“好。”

“我想将我的泥塑,与你的茶叶相结合。”姚七福简单明了地说出自己的创意,“一包茶叶,一个泥塑盲盒,可以增加趣味性,说不准,还可以吸引更多的人,比如小孩子。”

柏闵肖颔首,他是知道姚七福的泥塑盲盒的。

姚七福的意见确实不错,这样一来,可以借泥塑打开更加庞大的茶叶市场,又可以帮助姚七福销售出更多的泥塑,对于两人而言,简直是双赢。

“这事不急,你先慢慢考虑,”姚七福看事情谈的差不多了,便将虚珥捧起,打算离开,“哦,对了,这是生意,是理性的,你不需要顾忌到对我的愧歉这一层。”

看见姚七福起身,柏闵肖也立马站了起来,听到这话,心里一颤。

姚七福,是个不错的商人,至少不会打感情牌,做事也干净利落,是他在生意上,最欣赏的那一类人。

但话虽如此,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到不沾一点儿感性呢?尤其是对姚七福。

柏闵肖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姚七福收回视线,推门离开。

这座茶楼的布置很好,姚七福一下楼,聆听着耳边传来的一声声的空灵古琴音,余音袅袅,宛如从山涧的潺潺小溪,伴随着似有似无的茶香,让人心生宁和。

踏出茶楼,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彼此起伏的吆喝声,暖阳轻抚,微风和煦,姚七福心里的最后一丝阴霾,在感受到人间三月天的舒适后,霎然无存。

人间,还是有人情味好些。

人,活着有目标才会更有动力。

加油!姚七福!

过去种种,就当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就好生奋斗吧。

袖口里的传来一阵骚动,姚七福听见虚珥说,“不要把我也当做梦哟,我可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的。”

姚七福莞尔一笑,“嗯嗯,虚珥永远是我的例外。”

袖口里的虚珥娇憨地笑着说,“阿福也是我的例外。”

姚七福嘴角的笑意更甚,挑挑眉,“我们都是彼此的例外。”

说完这个话,姚七福瞥到一处施粥的地方,脚步顿住。

只见排着的长队里,竟都是女子,这新奇的场面,吸引不少人的驻留。

姚七福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但眼下也经不住好奇,上前凑近观看。

一挎着竹篮的妇人说道:“诶,你说,怎么来领灾粮的都是女子啊?一个男的都没瞧着。”

同行的妇人替她解答,“我听说啊,是这施粥的主人,就是眼下新任宰相公羊府家的二小姐要求的。”

“新任宰相?”妇人问,“那上一任呢?辞官了?”

同行妇人一听,就知道这小姐妹没咋关注朝廷之事,“上任宰相就是具傀儡,听说啊,实际上掌权的是他的夫人。”

听到大八卦的妇人掩嘴惊讶,“真的假的?”

同行妇人连连点头,“还有人传闻,说上任宰相,是个断袖,与他的侍从那个那个。”

“啊?!”挎着竹篮的妇人吃惊得不知道用何种语言来形容,只好不断惊叹。

“小声些,”话虽如此,但同行的妇人音量压根就刻意没压低,周围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件事暴露之后,有损朝廷颜面,于是就新选了任。”

“那这一任也是傀儡吗?”挎竹篮的妇人问。

“不知。”同行妇人摇摇头,说,“但比上任的好,上任纯属靠女子上位的,一点儿用都没有。说的难听些,简直是丢人。”

姚七福静静地站在两妇人身后,听着她们的对话。

自从穴口出来后,郑颂年就离开了京城。

期间曾给她写过信,大抵意思是欣赏她的商业才华,希望还有合作机会,并再次感谢姚七福在她危难关头,救了她一命。

姚七福看完,便将那封信烧了,纯当没看见过。

原因无他,只因这封信的末尾,还在说她枕边人的不是。

呵,她的枕边人,与她姚七福何干?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她提起询问。

后来得空的时候,和虚珥探讨了些,姚七福才恍然,恐怕郑颂年给她写信的真正目的,感谢是其次,想从她这儿找到卢恒安的下落才是第一。

想到这个名字,姚七福心里就一阵不适。虽心里和嘴上都说着要放下,但真正的放下哪儿有想的和说的容易。

她没将卢恒安碎尸万段,临走前还将他的尸首与华芜池的放在了一起,就算她极有良心的了。

还想从她姚七福这儿得到一点儿卢恒安的消息,见鬼去吧。

后来郑颂年怕也是猜到了姚七福的态度,便没再写信,二人从此断了关联。

郑颂年对姚七福来说,也算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当初若不是她看中了泥塑盲盒,兴许她不会有今日。

但这也算不着谁欠着了谁,生意,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如此想着,姚七福心里没有了那么难受。

热闹也不打算凑了,将水伸进袖口,挠了挠虚珥的小脑袋,“午膳想吃什么?”

“城南街好食铺的香辣脆子鸡,还有城东广膳坊的雪花软牛肚儿,哦,还有还有城西万廷楼的翡翠银鱼羹,以及……”

“停!”姚七福知道虚珥也是个吃货,每日问的最多的就是早膳吃什么?午膳吃什么?晚膳吃什么?“你是想要我跑遍整个京城吗?”

虚珥撇撇嘴,她还没报完呢,虽然她吃不进去美食,但仅凭闻着香味,也是好的嘛。不过姚七福说的也对,她刚才点的好像是挺分散的。

姚七福敏锐地察觉到了虚珥转变的低落情绪,叹了叹气,摸摸她的头,“好了好了,我们指定一个,是城东的还是……”

“城南的,我想吃鸡。”

姚七福轻笑出声,“小馋猫。”

虚珥反驳:“阿福,你要知道,最后吃进去的,是你的肚子哦!这么说来,你还要感谢我嘞。”

“感谢你什么?”姚七福陪她打趣儿,“你知不知道,我眼下最大的花销都用在吃上了。”

虚珥被姚七福点了点小肚腩,“那民以食为天嘛,爱吃是件好事儿,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能吃是福'。”

姚七福正要回应,说她就是因为虚珥要吃这儿,吃那儿,最后为了不浪费,东西通通塞进了她的肚子里,让她半个月足足胖了十斤,本就圆润的脸,现在简直圆得像满月一样。

然,她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唤她。

姚七福回头,没看见熟人,是她听错了吗?

摇摇头,刚迈起来的脚,在右肩被轻轻一拍后,缩了回来。

再次扭头,对上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容。

这人是谁?好像是有些眼熟。

姚七福在脑海中,不断将认识的面孔与眼前的这张进行核对,终于半晌后,她露出惊讶的表情。

“想起来了吗?阿福?”

阿福,这样唤她的人并不多。

姚七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抱歉,你实在变化太大了,所以我一时间没认出来,抱歉,莫春。”

是的,面前这位穿着华丽的少女,正是从前白氏布行的绣工莫春。

“不过,我现在应该不能唤你莫春了吧?”

姚七福说道,她又不是傻子,看现在莫春的装扮,还有身后有丫鬟相陪的行头,这摆明就是主人家。

“阿福,你还是那么聪明。”莫春笑着说,刚才她站在上面观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姚七福,于是立马跑了下来,“你到这儿来是来讨粥的吗?没拿碗吗?绿香,去拿只碗。”

“好的,二小姐。”身后的绿香福礼离开。

二小姐?姚七福听到这个称谓,大脑一懵。难不成莫春就是刚才妇人口中的施粥主人,公羊府的二小姐?

可莫春不是姓莫吗?

突然,姚七福脑海中浮现出一段画面,那时候莫春在和周迢演话本子,姚七福担心她会因此被布行老板责骂,但莫春却摆摆手,说布行老板不敢惹她。

当初的她以为她与布行老板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原来莫春的真实身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所以在布行当绣工,纯属为了体验民情?

姚七福嘴角轻微抽搐了一番,好嘛,除了她一个货真价实的平凡人外,身边其他人都有大佬马甲啊。

周迢嘴角抽抽:这就是……说的有我?只出现个名字?

作者:怎么不算呢?

第27章 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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