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风总是冷冽刺骨的，即使听着也觉得冻人。直播间传来阵阵风声，一时间分不清来源谁。
姜也借着酒意，“干嘛不说话？他们欺负我，我我打不过。你怎么还不来？”
不单是姜也娇软的声音，还能听到几人憋笑失败的笑声，在直播间扩散。
弹幕在疯狂刷屏。
【这是姜汁姐姐？我的妈耶，声音也太可爱了吧。】
【啊啊啊啊啊姐姐好酥我好爱。】
【这声音这声音好好玩啊，完了时辛，我要粉姐姐了。】
【一直以为姜汁姐姐是高冷型的，居然是甜妹。】
姜也定眼一看，那条弹幕似乎格外亮眼。语气带有几分不满，强调着：“我不甜妹，我是御姐！”
可姜也倔强的重复着，引来祁衍逐渐放肆的笑声。
在群里聊天的时候好多人都在问，姜也从来都说自己是高冷御姐。可真声出现，真打脸呀。
甜妹不好吗？要什么御姐。
“你笑什么呢？”姜也闷声问道，“他们都欺负我，你都不管我。你都不帮我打他们，我打不过。是不是你也打不过？好吧，那我不难为你了，我还是自己去。”
一声声正中他的靶心。
他从没和她讲过，很喜欢她撒娇，只对他一个，她一撒娇他就没撤了。
“好，我帮你打回去好不好？”
祁衍语气宠溺，像哄一个3岁的小朋友。
直播间的人几乎都没听过祁衍哄过谁，更不要说用这么宠溺的语气，要甜腻死谁？
突然有那么一瞬，恨不得出去买瓶酒把自己灌醉，也想听听祁衍用这种让人一听上头的声音来哄自己。
【我想魂穿姜汁姐姐…羡慕到咬牙切齿…】
下面清一色的加一。
姜也软糯的声音时不时的在直播间传出，偶尔语出惊人，也只会让人觉得是醉酒后的胡言。
祁衍草草关了直播，一想到姜也的声音，脚下的步伐不由地加快了些。
等他到的时候，姜也还算安静。一个人蹲在角落里，看过去倒是像受欺负的样子。
祁衍不禁问道：“你们干嘛了？”
“听听着问罪的语音。”胖子率先开口，“祁衍，好好管管你老婆，不会喝酒喝什么！”
祁衍边往姜也的方向走，一开口就知道他心情还算不错。“她喜欢就喝呗。”
胖子叫苦连连：“你媳妇再喝酒你必须在现场，一定让你看看她喝完什么样。”
祁衍站在姜也身后，巨大的身影将她包围着。
侧头看过去，看不出她在那这么专注的看什么。不禁凑上前，问道：“看什么呢？”
谁料，姜也一看见他到了，一股委屈在心中散开，眼眶已经有了一层薄雾。
委屈可怜的开口：“他们欺负我，把我塞到这看墙角。他们说你不要我了，你要不要？”
“要，当然要。”祁衍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姜也头靠在他的身前，好像又想起什么来，缓缓抬起头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夸我？”
祁衍被她没头没尾的问蒙了，“什么？”
“你怎么不夸我？”姜也又问了一遍。
“夸什么？”祁衍觉得有些好笑，“夸御姐还是夸你好看？”
谁料姜也都不满，在他怀里直摇头，弄得他有些痒。“那是什么？”
那股委屈感瞬间扩大，说话带了几分哭腔：“你都没有夸我的漫画好看。”
那种不被认可的感觉再次席卷。
好像从小到大她喜欢的东西不少，但是坚持喜欢的却只有一个。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但对于家里而言只能是爱好。从小说是耽误学习，到大学被说没有出路，没办法养活自己。
工作后说是可以当成副业，但每当她一动笔就被说‘你不能学会儿？画这个有什么用？’
她很羡慕其他人选择自己热爱的，勇敢和家里说‘不’，好像只有自己不可以。
现在就连他都没有认可过。
“我夸了呀。”祁衍又好气又好笑，还是贴近她的耳廓，认真的回答，“我很喜欢。姜姜的画我很喜欢。”
听到答案的姜也一下子软了下来，还好祁衍撑着她。
“站不稳？”
姜也垂下眼，沉沉地点了头，抽噎地说：“好累，你都不抱我，让我站这么久。”
祁衍莫名地有些想笑。
“你笑什么？”姜也抬了手，手动捏住了他的唇。软软的，有些烫。“你叫我小胖宝，嫌弃我。”
“……”祁衍不由自主地笑出声，“嗯，小胖宝，你要多吃一点。”
“我一点都不胖。”姜也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眼泪根本止不住。
祁衍伸手擦了她的泪，哄道：“可是我觉得小胖宝更适合你的专属，老婆。”
“我才不是你老婆。”一听到这，姜也的神情呆住，哭声更大了，“你又不娶我，还一直叫我。”
祁衍立刻收敛了笑意，“娶，当然娶。”
只可惜醉意的姜也没听到，迷迷糊糊地窝在祁衍的怀里，一心寻一处温暖之地。
祁衍背着姜也，一步步往酒店走去。她整个人软软的，滚烫的呼吸打在他的颈窝处，有些痒。
发黄的灯光下，照得人暖暖的。等了一晚上的雪也没见下，回去的路上倒是飘下几片雪花，不等落到地下就化了。
翌日阳光透进，姜也下意识地翻了身，迷迷糊糊地好像有些意识。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头发有些遮挡视线也不在意，双目无神的看着眼前的事物。
几次呼吸后，觉得嗓子有些干疼。从床上艰难地坐起来，就看到左梵已经倒了杯水递了过来。
一杯清甜的水入喉，才觉得好了些。
整个人还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左梵问道：“醒盹了吗？”
姜也抿了抿唇，声音还有些嘶哑，“还要一杯。”
左梵难得好脾气地又倒了一杯过来，看她一饮而尽后，“好了？”
姜也呆滞地点了头。
左梵轻笑了声，苦口婆心的嘱咐道：“疯丫头，答应我，以后别喝酒了。”
姜也顿了下，木然的看着她：“嗯？”
“咬人，求夸夸，胖宝。”左梵一字一顿地提醒着。
昨天的回忆像倒放般一点点在她脑海中放映着，一遍遍的加深印象。有些错乱的记忆有些连接不上，还有几处已经断片了。
“我，”姜也有些难以启齿，“还干什么癫疯的事了吗？”
“哇，你还知道是癫疯的事。不错不错。”左梵一脸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既视感。
姜也觉得有些丢脸，却还是忍不住的问：“他送我回来的？”
左梵点头，“一路上又咬又啃，他没把你丢外面，我觉得对你真的是真爱了。”左梵刻意加重了那四个字。
姜也直摇头，坚定的说：“不可能。”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可对上左梵的视线莫名的有些心虚。
姜也低头看眼手机，祁衍发了两条消息过来。
第一条：等我下课去接你。
第二条：多喝点温水，嗓子肯定会不舒服的。
她回了个‘嗯’，随后注意到自己的后台99+的消息。她蹙着眉，怎么这么多消息？
点来后台才发现一晚上多了很多关注不说，还有几个同类型的主播也关注了她。私信消息更是一片红色，她没有点进去，但大概都是同一个话题。
昨天的连麦！
姜也有点崩溃，从来没有这么仇视昨天的自己。
因为是下午的航班所以并不着急，姜也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就先去洗了澡。
等出来后左梵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姜也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有些懒，打算等着自然风干。头发包了起来，就蹲在地上收拾东西。
忽然想到什么，转身问道：“我们回去是直接放假了吗？”
左梵看了她好一会，最终开口：“你要没睡醒就再睡会儿，我来收拾。”
祁衍开了他工作室的车过来，把两人的行李放在后面，上了车后透过后视镜看着她好一会儿。姜也注意到他的视线，一直回避着。
祁衍从副驾的包里拿出了杯子递给她，“头疼吗？给你带了蜂蜜水。”
姜也：“好……”
一路上姜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希望某人注意不到她，所以她在车上都非常安静。她像只鸵鸟一样，以为把自己的头遮住就注意不到她了。
姜也的视线时不时地看着他，似乎还算正常，昨天她惊人的酒疯似乎也没造成什么，倒是意外的正常。
祁衍帮着办好托运，时间就差不多了。也没时间吃点东西，怕姜也胃里还会难受，祁衍只临时买了汉堡。
“这家没有粥了，一会儿看飞机餐是什么。”
“嗯，我到飞机上随便吃点就好。”
“到了和我说一声。”
“好”
“困就再睡会儿。”
“嗯。”
祁衍从上而下地看着今天乖到不行的样子，不禁又联想到昨天晚上她磨人的场面。
送到安检口的时候，祁衍拉着姜也的手，“没想和我说的。”
姜也一顿，有些不自在地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又对上了他含着笑的眸子，过分炽热。
“有。”
祁衍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什么？”
“昨天也是真实的我，所以这次要换你等我回来吗？”
没听到他的答案急匆匆地跑进安检口，等检查完之后拿起手机发现他早就给了回答。
一条2秒的语音，因为耳机在包里不方便拿，只好贴近耳廓听。
“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