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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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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计划去武汉两个月的江菀,八月初就带岳清卓回来了。一到家,她就拉上阿爷,两人关在房间说了好半天话。

徐澄月听闻好友回来,高兴地和丁爷爷请假,迫不及待冲到江家。在巷子拐角遇上方之敛,惊讶他今天居然不用上竞赛班。

方之敛说:“就报了一个月,我爸不给两个月都学,让我开学前好好玩。”

徐澄月开始规划:“正好,清卓回来了,咱们把烧烤爬山海边露营安排上,馋死江韫北。”

相处一年深谙好友脾性的方之敛道:“你要现在打电话和他说,说不定他明天就回来了。”

徐澄月大笑:“我也觉得。”

两人说着话往江家走,门敞着,岳清卓坐在天井里,闷闷不乐的。听到动静,见是两个伙伴,才露出笑容。

徐澄月腻歪地抱住她,问怎么这么快回来。

方之敛注意到她先前神色不太对劲,婉转地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岳清卓摇头,“我爸太忙了,我妈待得无聊,也记挂着店,就提早回来了。”

江菀在镇上开了家服装店,这次出远门找了朋友帮忙看。

“真的没事?”方之敛还是不大放心。

岳清卓再次肯定回答他,转而问起徐澄月还剩一个月,要怎么玩。

“哈!我都想好了。”徐澄月拥着她说自己的计划。

江韫北观察着岳清卓,她在认真听徐澄月讲,时不时给回应,他却觉得认真得有些刻意,心里隐隐担忧。

徐澄月安排的行程和以前大差不差,只是三人行中多了个俞麒。

第一天去爬山,他们这只有一座山,没有名字,大家都以“那座山”指代。原先上山路是一条蜿蜒泥路,后来因登山的人逐渐增多,又出过不少事故,村委批了经费修建石梯。全长大概8公里,正常上山要花三个小时,徐澄月几人爬惯了,快的话三个小时可以爬个来回。但这次带着俞麒,他们有意放缓速度。

爬到山顶,是一条宽阔水泥路,没有丛林遮挡,视野开阔,山中的林木草石,山下一排排错落有致的骑楼,再远些市中心几座高大的建筑,尽收眼底。

岳清卓指着远处那颗球,插着腰笑,“江韫北要是知道咱偷偷背着他来看,肯定气死。”

那颗球就是江韫北刚来时,他们在农田里烤番薯,他问起过的球。其实球并不在山顶,是不知坐落在哪的建筑顶层,白色,像个被放大无数倍的地球仪,在云雾的掩映下,又像一座被遗落在半空的飞船。

徐澄月打起坏算盘,“晚上打电话馋他!”

果然,远在北京的人暴跳如雷,粤语、方言、普通话来回切换飙出一连串骂人的词,徐澄月立马将电话挂了,让几人的耳朵逃过一劫。

第二天扛着帐篷去海边过夜。他们离海边距离适中,40多分钟的自行车程,男孩骑车,女孩抱着帐篷坐后座。骑上海滨路,凉爽的海风吹去骑车的燥热,徐澄月盯着俞麒被汗浸湿的后背,迎着海风问他累吗?

得到不累的回应,徐澄月开心地笑了笑,这要换成江韫北,指定怎么损她呢。

芜洋镇的人傍海而居多年,对大海早已没什么新鲜感,只夏天傍晚会下海游泳消暑,今天是工作日,人不多,他们可以承包大片沙滩。

四人协力把帐篷搭好,前面铺一块方妈妈用不同碎花布拼成的垫子,一人坐一角,海风舒适,海浪翻涌声和俞麒弹得钢琴曲一样悦耳,鼻息吐纳是带有海水咸腥的气味。徐澄月说,这是除了阿爷家回廊,第二个避暑圣地,当然得是太阳西沉时。

沙滩上人渐渐多起来,小孩拿着铲子塑料桶在挖海浪翻起来的小生物,大人“扑通”扎进海里洗掉一身疲惫,外出打渔的渔船带着新鲜的海味先后回来。大海像疼爱子女的长辈,慷慨地馈赠他们无数欢乐,并为他们的欢乐而开怀。

四人带了纸牌、飞行棋和大富翁,玩过一轮,徐澄月在沙滩上画几个方框,和岳清卓轮流玩跳房子,引来几个小姑娘旁观,徐澄月主动让他们加入进来。

天色全黑时,游玩的行人陆陆续续离开。

方之敛和俞麒将夜灯挂上帐篷,提醒两个穿短裤的女孩喷上花露水,准备吃饭。他们带来的食物是阿爷准备的,面包、水果、烤鸡翅之类可以直接吃的,都是没下过厨的人,阿爷不放心他们几个自己烧烤。

一面吃一面商量饭后玩什么时,就听一声咆哮。

徐澄月的鸡翅没拿稳,掉在垫子上,心疼地拿起来继续啃,有些怕,“不会是什么狼吧?”

俞麒耳朵倒是灵,“狼还知道我们当中有个叫徐澄月的?”

咆哮声逼近,能分辨出音色和内容。

几人对视一眼,都乐了,方之敛猜得真准。

江韫北把自行车丢在上面水泥路,火急火燎飞奔下来,途中经过一块沙子比较厚的沙滩,脚陷进去,摔了个狗吃屎,四个给他打灯照路的人瞧个真切,纷纷大笑。

江韫北怒吼:“笑什么!我都摔了还不过来扶一下!”

岳清卓丝毫没有手足情谊:“扶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自己起来。”

“岳清卓你个没良心的,亏我还从北京给你扛回来一副拳套。”

岳清卓一听,激动地坐不住,撒腿过去扶他,“来弟,摔哪了,姐看看。”

江韫北傲娇地拍掉膝盖上的沙子,“不碍事,走吧。”

见到另外三人,江韫北大手一敞,颇有一日不见隔三秋的想念,“兄弟姐妹们,我回来了!想我不?”

众人无应答,专注手里的食物。

“嘶一个个,真不友好。”

他蹲下去,撞撞徐澄月的肩膀,叫她挪点位给他。

徐澄月稳坐不动,“阿敛,把带来的小凳子给他,让他边上坐。”

大少爷被怠慢了,不乐意了,“徐澄月,你什么意思,这才多久,就不待见我了?”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方之敛连忙拉架,“韫北,来我这坐,我这空。”

江韫北重重哼一声,不和她计较。

他催促父母一路赶回,午饭晚饭都没吃,饿虎扑食似的,把剩的食物席卷大半,还填不满肚子,巴巴看着方之敛吃剩一半的三明治,后者刚试探性问出“不介意我吃过”,他立马抢过去塞进嘴,速度之快让几人瞠目结舌。

方之敛递瓶水给他,“怎么这么饿?”

江韫北惨兮兮地抱怨:“你都不知道,飞机上的东西多难吃,午饭我没吃,回到家又赶来找你们,骑了半小时车,差点给我饿晕了。”

徐澄月笑话他:“谁让你大少爷嘴刁。”

江韫北瞪她:“都怪你电话里馋我,不然我能这么急?”

徐澄月:“谁知道你不禁馋,幸亏江叔江姨把你看得紧,不然指定一根棒棒糖就跟人走了。”

江韫北:“徐澄月!”

徐澄月:“做什么?”

方之敛和岳清卓及时截断:“你们俩仇人转世啊,一见面就掐。”

两人脑袋一转,谁也不服气谁。

俞麒在他们吵得面红耳赤时,默默回帐篷内拿了自己的书包,把带的零食倒出来,“饿的话继续吃吧。”

“哟!”江韫北讶异,这还是他认识的俞麒,“你是俞麟吧?”话落鼻子遭到袋装薯片袭击,徐澄月在对面骂他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才狗嘴呢。”江韫北宝贝地摸摸鼻子,“再把我高挺的鼻子打歪了。”

徐澄月被气笑,“泥做的还能打歪。”

还没吃饱的江韫北续上,半天才发现俞麟真的不在,正欲开口,被方之敛拽住衣角,瞧过去,方之敛朝他摇头,他识相地闭嘴。

酒足饭饱,江韫北问他们还玩什么。

徐澄月想出一个点子,“玩暴打地鼠?”

每轮一个人主打,其他人当地鼠,蹲在地上,站起来就会被主打人拿枕头打回去,最后击打次数多的获胜。挺幼稚的游戏,俞麒不是很想参与,但少数服从多数,他被江韫北按着当第一轮的地鼠。

第一轮主打是江韫北,他露出得意的笑,“嘿嘿公报私仇的时候来了。”

方之敛提醒他,才第一局,后面他要当四局地鼠。

江韫北向来不会未雨绸缪,逮着脑袋就是打,一轮过后,几只地鼠的头发像被猪拱过的鸡窝。得罪了几人,后面几局女孩子就盯着他使劲打,男孩子不好对女孩太过分,也只能将炮火转到他身上。但五局下来,次数最多的人仍是江韫北。

“还算没被白打!”江韫北整理好头发,问:“奖励是什么?”

没有设置奖励,但徐澄月灵机一动:“奖励一次跳海机会。”

“徐澄月,玩我呢!”

“领奖,快点去。”

“既然这样,我把这个奖励给你。”

“不可以!”

“那我不去。”

徐澄月推着他往下走,“你这人玩游戏耍赖。”

“我耍赖?是你坑我。”

“就坑你,谁让你赢了。”

两人吵吵闹闹,一个被推一个半推半就,没多久,只听扑通一声,又伴随一声咆哮:“徐澄月,你大爷!”

“我阿爷也是你爷哦!”

三人在岸上看两人耍宝,方之敛远远喊他们,赶紧起来,别泡太久着凉。

八月天,正是巴不得住水里的季节,江韫北被海水泡得舒爽,一点也不想起,也不让徐澄月走。

徐澄月白他一眼:“做什么?我又不泡澡。”

“看着,免得待会浪来我被带走。”

“那我一定助浪花一臂之力,让你回归大海怀抱。”

“最毒妇人心!”

“就要毒死你!”

两人没有回来的意思,方之敛又大喊让他们注意安全,便没再管,转而问岳清卓和俞麒时间尚早,要不要散散步?岳清卓点头。

俞麒往垫子上一躺,“不了,躺会吹吹风。”

方之敛开了手电筒,光脚和岳清卓走在海滩上,时而一层薄薄的海水漫过脚掌。岳清卓玩心上来,就着手电筒的光瞄准涌上来的浪,提脚用力踩住,它们被吓得往回溜,她开心得咯咯笑。

“清卓。”原不想打扰她这两天难得的好心情,但此刻是最适合聊天的时候。

“怎么啦?”

方之敛犹豫半晌:“你这两天好像不开心?”

岳清卓停住动作,仰起头,长长叹息,“嗯”一声。

“在武汉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觉得我爸好像不希望我和我妈去找他。”

“为什么这么说?”岳叔一年回来的次数虽有限,但并不像清卓说得那样。

“他每天都很晚回来,每次回来好像不开心,我把升学成绩告诉他,说能进快1班,是重点班里更好的一个班。”岳清卓突然笑一声,“他好像也不开心。真奇怪,我爸,和你爸,和徐叔,还有我舅舅,都不一样。”

“而且,回来前一晚,我听到他们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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