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俩又在人鱼星待了几天打算去下一个目的地。
“君珩,这一段我来开?有一个跃迁点需要停一下。”
“行啊,这边作为跃迁点的星球是那个啊?”
君珩从驾驶座离开将位置让给雌虫在后面好奇的盯着屏幕。
“太阳星。”
“你说什么?”
alpha有点震惊,他怎么不知道这里有一个星球叫做太阳星。
雌虫疑惑,这么怎么大反应。调整好座椅双手飞快的上下操作。
“不怪你不知道,这一条线很少使用。如果不是天气预报提示说有星石流,我也不会选在这里降落。”
这个世界是没有太阳和月亮的,这也是一直让君珩很疑惑的地方。这里的星球白天与黑夜是根据不用星球反光和自转导致的。根据地理位置的不同,每个星球的白天和黑夜的时间长度都是不一样的。
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没有太阳系的世界,所以他才会怎么都找不到故乡。
结果,结果今天有人告诉他是有太阳的,这叫他怎么不在意。
君珩心里藏着事,没有注意到雌虫越发紧皱的眉,他觉得这个星流走向恐怕要糟。
果不其然!星舰猛的向旁边歪去,alpha根据惯性随着星舰一起移动,下意识的用精神触角固定住自己,就听到驾驶位上的雌虫声音冷冽“君珩,护好自己。我们遇到星石流了,我会尽快降落到其他星球。”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君珩利用精神触手一点点把自己挪到副驾驶上,系好安全绳和雌虫一起面对这场突然起来的意外。
“向南二十五度改变航道。”
“打开外翼。”
“汇报周围行星位置。”
一声声令下,希尔仿佛回到了战场上,在最舒适的环境里,雌虫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坐在副驾驶位的alpha,俨然把他当成了一位普通的士兵。
“东边三十二度角可见一小行星,是否准备降落?”
雌虫没有立马回答,手指上下点着,他在计算眼前这个星球是这周边所有的星球中哪一个的可能性。
无……
雌虫蓝色的眼睛不可置信的反复验算自己的计算结果。
自己从来没有算错过,那只能说明这是一个未知星球。
“打开扫描系统。”
君珩依言照做,空气中只剩下冷冷都机械音。
“无生物痕迹。”
“无有害辐射。”
“无危险武器。”
“注意,无空气反应。”
“注意,发现多出坑洞。”
“扫描完毕。”
“降落。”
星舰稳稳落在这个未知星球上。
雌虫慵懒的向后一躺,拉着alpha的手询问“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天我来找航道回去。别担心。”
alpha神色微暖,他从来没有担心过,他很信任雌虫,从星石流出现的那一刻他想的也是尽量帮雌虫的忙,而不是担心。
拉起雌虫的手,在手背上亲了又亲,最后走到雌虫的面前。
“有希尔少将在,我从来就没有担心过。”
星舰是可以调整成中间一圈全透明的形态。
刚刚一直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君珩只看到了正面的样子。
下来在希尔旁边站定,一个抬眸,一个蓝色的星球就这么跃入眼前。
alpha的瞳孔放大,松开了拉着雌虫的手,手心里不断冒着汗,轻松的神色消失的一干二净。
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两步,抬起手指着那颗星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君珩出声的时候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声音哑的不像话。
“希尔……那个蓝色的星球……叫什么?”
短短一句话,被alpha拆分成了三段来说。
远处的星球泛着蓝光,上面还浮现像云絮一样的花纹。明明从来没有见过这颗星球。
可是君珩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被这颗星球牵动着,心跳莫名的加快,呼吸也不由的变得更加急促。
他迫切的想要到那颗星球上去。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疯狂都叫嚣着,去了解它!
就像冥冥之中注定,故乡的门永远只为游子打开。这颗蓝色的星球在时间的长河里等待着迷失的孩子。
藏了万年之久,像固执的长辈,气愤孙辈来晚的同时,却将再一次现世的机会留给自己最疼爱的孩子。
“不清楚,太阳系属于小星系,在确定没有可利用资源后就没有研究过了。”
没有可利用资源?怎么会呢,这可是孕育了万千生命的星系啊!现在所存在每一个物种都有它的影子,怎么会没有可利用资源呢?
一声声的质问压在心底,转化成的语言,却是恳求。
“希尔,我想到那颗星球去。”
无论如何都要到那颗星球去!
少年的表情带着固执,希翼,决然,还有悲戚。
雌虫没说什么,默默的把星舰开到蓝色星球的上方。而这一段时间里,少年就像脚底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的望着蓝星的位置。
打开探测系统。
“有大量生命痕迹。”
“无有害辐射。”
“有大量钢铁武器,损坏率95%。”
“有空气反应。”
“危险程度不足5%,可以降落。”
“扫描完毕。”
那是家乡啊,怎么会有危险呢?
等待游子归乡的故土怎么会有危害孩子可能性呢?
“距离地面还有50000米。”
“35210米。”
星舰穿透一层层云层,逐渐露出下面的面貌。
是一望无际的海,海面和天空的交界融在一起。看起来就是一块蔚蓝色的没有边界的幕布。
希尔超控着星舰想要找到陆地,终于蓝色幕布的末尾出现了一片高低不平的楼。奇怪的是这里的楼都是绿色的,有的矗立进了云层里望不到头,有的却似乎和海平线一般高。
星舰一点点的往下,因为降落引起的气流将海水卷起来,像巨大的石子落入池塘中,巨浪像四周荡开,将岸边矮小的建筑冲刷了一遍又一遍。
希尔犹豫了一下就这么停在了离地面还有几百米的高空,他怕强制降下去会被海水强迫的洗个澡。
翻涌的巨浪渐渐平息下来,希尔决定带君珩飞下去,这点高度飞行对虫族来说丝毫不费劲 。
虫翅从骨翼处展开,雌虫搂着少年的腰背朝门外跌落下去。
轻薄的虫翅像是琉璃制品,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五彩斑斓的光,随着角度的转换,颜色不断流转,融合,极细的丝线隐隐绰绰的在颜色下游动,绘出了教堂正中的玻璃壁画。
降到离海面三米处时,希尔想带着君珩往陆地飞去。
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冲破海面。海水从它身体上倾泄而下,下了这世界上最小的雨。
它慵懒的转身,像芭蕾舞者踮起脚尖在八音盒上旋转。露出白色的肚皮,井然有序的纹理埋藏着这种生物特殊的生命脉络。
鱼群与它共舞,飞鸟与它嬉笑。溅起的水花掩盖住了它巨大的身形,露出弯弯的鱼尾对着天空笑。
巨大的身影潜藏在海面下,一段悠长而空灵的声音响起。
仿若跨越时空传来,承载着亘古不变的真理,蕴含着积淀千年的故事。它奏起哀歌,时间的长河跃于眼前,汇成一幅幅波澜壮阔的画面。
大象无形,大象希声。
原本躁动不安的君珩,心暮的在这一刻安宁下来。
温和与宁静,是来自长者的第一件礼物。
这样富含生命力的庞大物种,全然没有侵略之势,萦绕着远古的智慧,平和而安静。
“那是什么?”雌虫的声音响起,突然见到超脱想象的事物,五感顿通。震撼和恐惧交织在心里,大脑混沌不堪。
“鲸。”君珩带着温柔的笑意,包容的看着不断跃然而起又悄然降落,宛若孩童玩耍的庞然大物轻声道。
像看到许久未见的好友,少年安静的盯着鲸的一举一动。
平静的出声“一种美丽而智慧的生物。”
海浪拍打在礁石的声音,呼啸在耳旁的风声,天空清亮的鸟鸣。
一切的一切熟悉而温暖。少年周身的气质愈发的平和,宛若在母亲怀里安睡。
执起雌虫的另一只手“希尔,我们往南飞。”
“但是我没有带定位器,找不到方位。”
少年摇头,让雌虫将他放下到地面上。
“用不着,”少年指着天空上高高挂着的不能直视的发光物道“你看,那是太阳!”
“将表盘平行于太阳,使时针指向太阳。将时针与12点方向的夹角平分,该平分线所指方向即为南方。”
少年脸上从刚才就一直迸发着明媚的笑意,欢脱的向雌虫介绍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家乡。像带雌兽炫耀自己领地的雄兽。
雌虫带少年飞过重重叠叠的高楼,从远处看呈绿色的原因是因为植物爬满了它们的身体。
整个大陆蔓延着翠绿色,所有动物平和的进食,熟睡,玩闹。
君珩觉得这些高大的建筑和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有一些甚至更像是现在人类居住的画风。
带着忐忑的心情穿过高楼,眼前出现一堆白鸽的落脚地。
雌虫越发的靠近,白鸽受惊炸起。露出被青苔铺的星星点点的石像。
一位女性怒瞪双眼,一手高举剑,一手指向西方。这种极具力量感的风格让君珩觉得熟悉又陌生。
又往前飞了几里路,一座庄严而肃穆的建筑出现在眼前,绿叶下隐隐露出红砖,露出几个高低不一的像奶油尖尖的顶。
是教堂吗?
“希尔,到前面那里看看。”
建筑由圆顶,方柱,拱门组成,君珩拉着雌虫从大门进入。
地面有几只兔子悠闲的吃草,还有不少松鼠蹲着地面上窸窸窣窣的啃着花栗子,对于外来者的闯入探出脑袋飞快的望一下,左右警惕的瞧了瞧,又施施然落下专心啃栗子。
奇怪的是,无论动植物都只侵占了这里的地面,对于墙上紧密排列的繁杂,充满神秘和叙述性的壁画却分毫未沾。
圣神庄重感扑面而来,君珩来过这里,这是来自开满向日葵国度的首都莫斯科的圣瓦西里大教堂。
他曾经在这里留学了四年,学习先进的思想和技术。这里承载了太多他的经历与回忆。
但是这一路下来的风景多有不同,君珩猜测这里应该停留在他那个时代的不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