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格尔自己是四岁就开始学习语言的，到今年她已经十八岁了，可她也只掌握了四种语言。她很好奇小艾瑞克是怎么办到的，他可不像她一样有着世界上最好的老师。

“你不是告诉我欧洲语言都是从拉丁语衍生来的吗？我让经理给我弄了两本圣经，一本法语一本拉丁语。你以前教过我法语字母和基本发音规则，我都记住了。我出钱请人给我读这两本书，然后自己私下慢慢对照着学的。”

认识阿贝格尔前，他并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还是阿贝格尔教他认字和识字的。所以哪怕是法语版的圣经，他也是只能全文背诵，却是认不全的，只能请人念，他在一个个的最照着认字，好在他记忆力还不错。

阿贝格尔听着觉得很不可思议，就问他：“就让人读一遍你就能记住整本书？然后还能自己对照着学习?”

"你想什么呢？我一次只让人读十个页面，等我对照的差不多了才让人继续再读十个页面。读完半本书就差不多了，我就不请人读了。我又不傻，怎么可能浪费钱。你知道的，等我有了拉丁语基础，学起其它语言很快的。”好吧，崽，你确实不傻！你不但不傻还是个大聪明呢！阿贝格尔听的真是羡慕嫉妒恨哪！

“你知道我怎么学的吗？我们家我妈妈和林叔叔是中国人，我爸爸是加拿大人，合起来我们家就算有三种官方语言，我们两边都住，有着天然的语言环境。”

“就是这样我妈妈还在我和阿里克斯四岁的时候就开始系统的教我们语言了。她制作了很多小卡片，家里的每个物件都贴上了。她每年教我们一种新语言，等我们有了基础，她还每个星期都和我们用不同的语言交谈。算了，我都不想继续说了，人比人气死人。”

她突然觉得她学的那些个外语，听起来好像都是她妈妈强制灌输进她的脑袋里面的，都不是她本人的功劳似的。

“你别生气，我以后会什么都教给你，好不好！”小艾瑞克拉着她的手甩了甩，想哄她开心。

“我没生气，就是有点羡慕而已，我觉得我妈妈生我的时候可能有点缺氧，导致我的大脑受损，所以没有继承到父母的好头脑。”阿贝格尔可能恰好忘了，她是先出生的，阿里克斯比她还晚。如果她是缺氧，那阿里克斯岂不是应该更加严重，为什么他就没有这个大脑缺氧的症状呢？

“崽，我好想以后也能生出你这么聪明的孩子。”阿贝格尔摇晃着小艾瑞克的手这样感叹到。小艾瑞克不知道怎么回应她这个想法，他不觉得这是他能帮上忙的事情。

“等你以后有了孩子，我帮你带他们？我会什么都教给他们，你看行吗？”他想了想这么问阿贝格尔。她听了果然很开心，喜笑颜开的和他拉钩，说他们说定了，以后可不能更改。

“算了，我们先买东西吧！等买好东西，我们回你的帐篷里讲悄悄话。我想我的家人了。等回去后，我给你讲讲他们，你肯定会喜欢他们的。”

小艾瑞克果然会用本地语言交流，他们选了两套漂亮的裙装，还挑了一条看着挺华丽的头饰。之后又挑了些零嘴，当然这是给阿贝格尔挑的，小艾瑞克自己是不吃的，除非阿贝格尔强行喂给他吃。

阿贝格尔觉得他说的可能是捷克语，虽然她的地理学的不太好，但是中欧几个出名的国家她还是知道的。像捷克，德国，奥地利，瑞士等。

小艾瑞克还告诉阿贝格尔他现在在学习制作首饰，等他以后技术提上来了，就亲手给她制作各种首饰，那袋宝石他还给她留着呢！

阿贝格尔听的开心极了，难怪大家都喜欢有出息的孩子！试问谁能不喜欢小小年纪，就会给自己买这买那的孩子呢！反正她是拒绝不了的。

另一边，马戏团的经理越想越觉得他的灵机一动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他让他的助手起草一个新的方案，方案内容大致如下：

从前，在那遥远的法国，有一位天真单纯的少女，偶然邂逅了英俊迷人的伯爵阁下。两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很快就坠入爱河，难舍难分。两位热恋中的有情人，在女方亲人的见证下结婚生子。

然而因为这位少女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家庭，伯爵的家人不承认他们的婚姻。时间长了，伯爵厌烦了当前的生活，不留只言片语的离开了。

伤心欲绝的年轻母亲，为了挽回丈夫的心，和恶魔做了交易，恶魔赐予她青春美貌永驻，她要献出他们孩子的脸，还要为恶魔日夜歌唱直到它满意为止。

现在，这位年轻的母亲终于凭着优美的歌声打动了恶魔，这才得以重返人间，她就是人称魔鬼的夜莺阿贝格尔小姐，也是活尸艾瑞克的母亲。

经理交代助理尽快把广告给打出去，再让人到大街小巷散布消息，就说魔鬼的夜莺是从天而降等等，越往神秘里说越好。一一交代完，觉得没有什么遗漏后，他挥挥手让人出去了。

心里想着这故事既有了凄美的爱情悲剧，又有了神秘色彩，还有美与丑的极致对撞，这不正是大众喜欢的吗？他这次应该能发一笔小财吧！哈哈！

他打算单独把阿贝格尔和小艾瑞克“母子”放一个展馆。首先，想进门看这对奇葩母子的，要交入门费；如果想近距离触碰的，则另外交费，多的是想猎奇，或是对这种充满神秘鬼怪色彩的东西感兴趣的人；再次，如果想亲身听到夜莺的歌声，也得额外交费。他觉得这个也有市场，能感动恶魔的歌声，这么大的噱头，他也想见识见识。

到时候他还得先安排几个拖，就说和阿贝格尔接触能让恶魔远离你，以及类似的宣传。时下的人，一有什么坏事发生，总会归到恶魔头上。如果阿贝格尔有这个神通，肯定不少人愿意出这个钱的。

刚买的新衣服，阿贝格尔可不想直接上身。她让小艾瑞克带她到水源边，两人把衣裳给简单洗了洗，拧干后就挂在他们的帐篷里。

在这种人多手杂的地方，自己的财务完全靠自己保护，放在眼皮子底下是最安全的。弄完后，阿贝格尔仰躺在用稻草铺成的床铺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特别闲适放松。

“你上次是不是受伤了？我感觉你那时吐血了。”小艾瑞克问阿贝格尔，他一直都很担心她。可是阿贝格尔有好多问题，他都找不到机会，问她伤口怎么样了。

“嗯，一点箭伤，我回去后看过医生了，很快就不疼了。不过，我那时一点这边的记忆都没有，好奇怪！我还总产生幻觉，觉得阿历克斯也跟着我过来了。”阿贝格尔实在是想不通，很快就放弃了。不是有句话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吗！她觉得她完全具备这一美德。

“那你给我看看伤口，还有谁是阿里克斯？”小艾瑞克问她。

“好吧，这次可以给你看看，但是以后你可不能这样要求看女孩子的身体了，知道吗？”得到肯定回答后，阿贝格尔开始解衣服。她今天穿的一件白色连衣裙，外面套一件紧身伯蒂斯，需要松开系带才能露出肩部。

不过这种衣服也穿不久了，他们那里开始变冷了。她就是仗着剧院里有暖气，还有她本人的运动量特别大，才能保持不受冻的状态的。

仔细想一想，这种医学还不太发达的地方，一个风寒都可能要了她的小命，保暖还是很重要的。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回去后还是赶快买厚实点的衣物吧！

等阿贝格尔拉下肩上的衣服，小艾瑞克凑上去看了看，伤口已经愈合了，不过还是留下了一点疤痕。他轻轻地吹了吹，好像这样那些疼痛就能消失一样，他记得阿贝格尔以前就是这样给他吹伤口的。

“好啦！别担心了，我已经不疼了！”说完把衣服拉了上来，重新整理好。又听到小艾瑞克重复之前的问题，问她谁是阿历克斯。

“我弟弟，我的双胞胎弟弟。”两人小时候长的可是一模一样的。可是后来慢慢长大后，就越来越不像了。阿里克斯比她高多了。他肯定是随了爸爸，而她则随了妈妈，他们家她妈妈最矮！

“为什么你们家既有爸爸又有林叔叔，林叔叔是你妈妈的情人吗？”听到这个问题，阿贝格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你说的什么鬼话，我妈妈是正经人，才不会养情人。我爸爸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林叔叔是我妈妈的新老公。”想起这个时候应该没有“老公”这个称呼，她解释说“老公就是丈夫的意思。”

“那你妈妈是贵族吗？为什么她会那么多语言？”他看到只有贵族才会学习很多东西，穷人都忙着填饱肚子，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源学这些的。

“不是，我们那里人人平等，人人都可以接受教育，学习很多东西。”小艾瑞克觉得阿贝格尔生活的地方一定是个很好的地方，要是他也能去看看就好了。不过他也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死去之后能不能去往天堂。

“你能给我多讲讲你的情况吗？”他想多了解一点关于阿贝格尔的情况，万一哪一天她又突然不见了，他起码还有一个寻找的方向。他不怕困难，也不怕花时间，他肯定会一直找她的。只是她说她一离开就会忘记他，那她以后会认他吗？

“可以啊，你想听什么？”她也不知道从哪里讲起，最好是一问一答的形式，不然她又不知道会跑题到那个爪哇国去。小艾瑞克让她随便讲，就像以前一样，想到哪里，讲到哪里。

“那好吧！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很贪玩的，也不爱学习。阿里克斯和我刚好相反，他喜欢安静，喜欢看书。有他一对比，就显得我很笨似的。”

“有一回我妈妈去学校接我和艾利克斯的时候，听到有老师在谈论我们。她们说跟阿里克斯比起来，我显得特别蠢。又说蠢就蠢吧，至少还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以后当个花瓶也够了。我妈妈听了很生气，走上去要求他们全部给我道歉。还告诉他们至少阿贝格尔还有一张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漂亮脸蛋，他们哭着求都求不来的。反正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回那所学校了。”

后来阿历克斯知道后也很生气，还向学校投诉了呢！不过妈妈安慰他说老师也是人，也有情绪不好的时候。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不要因为他们的职业就对他们期望太高，这样他很可能会失望。

小艾瑞克心想他要是在那里就好了，他肯定不让人欺负阿贝格尔。谁要是欺负她，他就每天晚上上他们家扮鬼吓他们。他忍不住又用了他们人类的思维，不过天使之间也跟他们凡人一样会说闲话吗？

“我问我妈妈老师说的花瓶是什么，是我们家插花用的瓶子吗？我妈妈说是的，说花瓶只能被当成一个供人观赏的物件，还一摔就碎，得不到任何尊重，问我愿意这样吗？我才不想被人一摔就碎呢，我妈妈就告诉我要好好学习，只有好好学习才不会被人当成可有可无的花瓶”她妈妈在他们小时候可是经常这样骗他们的，有林阿姨作证。

阿贝格尔看小艾瑞克直愣愣的盯着她，她笑着说：“好啦，这些都是我妈妈后来告诉我的，我都不记得了。不过我妈妈说从那以后，我一直有好好学习的。”

“我想我肯定想成为妈妈的骄傲，我可不想因为人家说我的坏话，就惹的我妈妈生气。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很喜欢唱歌的，我八岁的时候，我妈妈送我去一个音乐夏令营，我就是在那里碰到我的导师的。她说我音域宽广吐字清晰，非常适合唱音乐剧。”阿贝格尔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特别骄傲。

“我的导师她是我们那里一个很出名的音乐学院的导师呢！不过我舍不得离开我的家人，就不愿意去。我妈妈没有强迫我呢！我妈妈她只希望我们平安快乐的长大，她不在乎我们将来能不能成为大音乐家之类的。”

“不过，那之后，我们家就搬到了维多利亚，那是一个大一点的城市，教育资源比我们住的小镇好多了。我妈妈给我请了那里最厉害的声乐导师，还给我报了芭蕾舞。”

小艾瑞克听的很羡慕，阿贝格尔很爱她的家人，她只是提起他们就会很开心，并且她的语气里也爱意满满的！

“不过我后来还是报考了我导师的学校啦！我在学校很受欢迎的。你知道为什么吗？”看阿贝格尔满脸都写着快问我，小艾瑞克识相的说“不知道，为什么？”

“当然因为我有实力啊！而且我从来不走后门，抢和自己实力不匹配的角色。”阿贝格尔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主要是我并不是真的想出名啦，我就是喜欢嘴上说说而已。再加上我有成长基金，不需要为生活发愁，这些都是我能维持原则的底气。”

“我也知道其实有人在背后说我傻，可我不想随波逐流，我想坚持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情。像我觉得走后门就是不公平的，我宁愿放弃一些机会，也想守住那些我认为是对的事情。”

这些都是她妈妈从小教育他们的，也是她妈妈，永远都会站在他们背后，支持他们的一切决定。她妈妈从来不会拿我是为了你好，来强迫他们做任何事情。阿贝格尔觉得她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哇哇哭了起来。她好想他们，她好想回家！

小艾瑞克翻身给她擦眼泪，抱着她，安抚的拍着她的背脊。阿贝格尔又哭又笑的说：“阿里克斯小时候就经常像你这样哄我！我好想他们。”

真是的，明明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不见得那么喜欢阿里克斯。现在不在一起了，她反而只想起他的好来，完全不记得他们曾经也起过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