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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是来哄我还是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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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树荫下奶奶躺在竹椅上晒太阳,慢悠悠的拿着扇子凉风。

六月天热,树下乘凉。

陈忘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茶。头发长了好多,已经开始炸毛,穿着白色背心,中短裤,很随意的拖鞋。

躺椅上奶奶出声:“阿旺,考的怎么样啊?”

陈忘:刚出成绩就问啊!

“还可以吧。”

“奶奶,喝茶。”

陈忘把茶递给奶奶,企图跳过这个话题。

很显然成功了,奶奶接过茶后没再说考试成绩。

午饭过后,陈忘钻进房间里,一钻就是一下午,等到刘永来的时候,陈忘在床上躺着睡得正香。

刘永从来的时候一直笑到走。

当时的情况陈忘没睡醒,脑袋迷迷糊糊才没骂他。

“你笑毛啊?”

刘永一听他生气了,又乐呵了半天。

过了几分钟刘永说米粒找他,转头骑着自行车走了。

陈忘倒头就睡。

_

窗帘一直被拉上,没有打开过。

许一则靠着沙发。茶几整洁,只有一处有些凌乱。

一堆橙子味儿的糖和几瓶拆过的啤酒。

还有一瓶没喝的。

许一则手撑着下巴,眼睛盯着糖看。

这几天打电话的频率越来越多,许一则不止一次表明态度可传话筒无奈说拒绝无效。

这种时候整个人好像被控制,跟着别人的意愿走了,仅凭脑子里面的一点理智是行不通的。

自己想要的永远和现实冲突。永远和别人的目的冲突。

许一则眼眸暗下去,深邃望不到底。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盯着那些糖看了许久,随意抓了一颗解开包装塞进嘴里,一股甜溢在嘴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有时候觉得人生来就被固定。

有时候觉得人生来本该自由。

这样简单小的屋子许一则很喜欢,就好像一躺下去就全部被包围。

一点缝隙都不留。

他太不想去老宅了,在别人眼里那是个别墅,农村人向往的生活,在他眼里那只不过是一个空荡荡的屋子,没有生活气息,只是一个空荡荡居所。

他不想一个人生活。

未来即未知,未知即未定。

那样看不到头的日子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许一则有些疲惫,刚喝了太多酒,脸颊微红,但却整个人放松下来。

他又打开了一瓶酒,一口喝下去太多,从嘴唇往脖颈流。

流进胸膛。

第一回喝酒酒的味道实在说不上好喝,确实能品到一股小麦味。

许一则一下喝了好几口,不太熟练的呛到一阵咳嗽。

又含了块糖。

酒的苦涩和橙子味糖混合在一起,糖的味道重一些,很快许一则就缓过来。

塑料糖纸随意扔在茶几上,有一种对面是陈忘的错觉。

陈忘经常在学校带一些笨笨狗,为了和许一则交换糖。

他总是笑嘻嘻的挑眉,手伸进兜里,然后一副你猜的表情说:“我给你个东西,许一则。”

许一则一猜就知道是笨笨狗,所以不说话,就看着他做戏。

陈忘就会说:“你猜猜看。”

许一则不想猜的时候会说:“笨笨狗。”直接给出答案。

陈忘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他,许一则一看是空的,便把手收回去。陈忘就会神神秘秘从另一只手把笨笨狗给他。

“猜错啦,许一则,在这儿呢,笨笨狗。”

吃完后桌面一片狼藉。

笨笨狗包装和糖果纸混在一起。

就如现在一样乱。

如柳絮一样乱的心绪在汪洋里翻滚,头晕脑胀,一滴水滴下,悄然明媚。

这这酒属实不怎么样,许一则心想以后不再买。

屋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然后没有声音了。

一猜就是陈忘。只有陈忘会这样欲擒故纵。

许一则打算晾他一会儿。

敲门声过后好一会儿都没声音,许一则心思不平静,出去开门。

没人。

许一则突然又想喝酒。

“嗨!”从门背面冒出来个人。

陈忘本来就高,突然出来吓了许一则一跳。

陈忘摆出一副怪伤心的表情:“我在门口等了那么久,许一则,腿麻了都。”

许一则关门,陈忘一转眼就坐到沙发上。

速度真够斩的。

许一则心里默读出来这句话。许一则说的是普通话,陈忘几个在他跟前说普通话,但偶尔还是会说一点土话。许一则就学了几句。

转过身就看见陈忘看着桌面上的酒瓶发问:“你喝酒了,许一则。”

许一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情绪,竟然有些心虚,撇过头,很不自然的说:“没喝。”

陈忘:“……”

你当我睁眼瞎呀。

“酒瓶是空的,许一则。”陈忘歪歪头看他,还把酒瓶拿在手里晃了晃。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喝酒。”

“不舒服吗?”

“还是……心里有事。”

“……”

企图一个人承受的心思突然被发问,许一则的心绪全部被打乱。

堪比乱七八糟。

“没有,就是想尝一下。”许一则深吸一口气,周围瞬间安静,仿佛能听到蒲公英飘走的声音。

“许一则。”陈忘不再追问,而是喊他的名字。

房间里有淡淡的橙子香,细闻还有一点酒味。

陈忘坐到地上靠着沙发,顺势拿起喝了一半的酒,直接灌到嘴里。陈忘可能也是第一回喝,喝一半呛住,不甘心的又喝了一口。

“不算难喝。”陈忘评价。

许一则站在门口没动,陈忘喝完半瓶酒把酒瓶放到茶几上,“不是难过吗,我陪你一起。”

这种陪人的方法陈忘只说三个字:快,准,狠。许一则应了他,进房间里又拿了几瓶酒。

两人喝了一下午。

到最后两个人醉醺醺的畅谈人生。

“许一则,我给你说,你悄咪咪的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陈忘不等他回答,端着酒瓶又喝了一口,“他们都不要我了,我只有奶奶,我只有奶奶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要消失就消失,他打电话给奶奶,他打电话干嘛呢,不是说好不见了……”

陈忘先是委屈的哭腔,后来憋不住直接哭出来。

“到底凭什么所有的难受都让我承受……”

“奶奶……”

他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过的放声大哭,原来酒的滋味这么好,好到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的说出来。

他不是大人,他不需要忍耐。

他只是喜欢吃笨笨狗,喜欢橙子味的糖,什么都没有错。

等到成年他也会不知所措,可这不是没有等到吗?

内心的痛苦在这一刻全部喧嚣,说完什么都空了,没有情绪,也没有为难。

不受控制的全部说出来。

畅快!陈忘想到的也只有这两个字能形容现在的感受。

许一则静静的听着他说,安静的像个瓷娃娃。

倾诉者是个很好的身份吧。

许一则酒量比陈忘好些,加上喝的不多,吃了些糖,稍微能清醒点。

陈忘哭的凶了,许一则给他递纸,陈忘说酒苦了,许一则给他拆糖,陈忘难受了,许一则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

是来哄我还是哄你。

几点了?许一则不知道,这几小时只觉得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一个许一则,一个陈忘。沉醉在这个世界里无法自拔。

许一则起身去看窗外,拉开窗帘没有刺眼的光,是比房间还黑的夜。

许一则破天荒的开了灯。

暖光,房间里浅橘色。

“陈忘。”许一则轻拍他,想把他叫起来,陈忘已经完全喝醉,倒头靠在沙发上。

叫不醒。

许一则把他拖起来,一只手撑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还住他的腰,才好不容易把陈忘抱起来,算不上抱,陈忘整个人顺势倒在许一则身上,许一则艰难的拖住他,他没让他往下滑。

陈忘头发长了些,摸起来还是硬渣渣的,脸上,耳朵上都是红晕。

他穿的单薄,只穿了个马甲,从这个方向看下去,许一则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上身。

脖颈,胸肌,腹肌,人鱼线……

许一则看着他的完美线条,深呼吸,一鼓作气把他拖到沙发上。

陈忘睡死了。

许一则终于知道为什么叫陈忘起床要用打的了。

照刘永的话说,就要可劲打,不打醒不了,实在不行踹一脚。

这个办法可行,许一则都要准备实践了,最后还是没有实践成。

因为陈忘翻了个身倒在地毯上。

“……”

许一则放弃了,干脆让他一直躺地毯,地毯是毛茸茸的,不冷,许一则从房间拿了个夏凉被盖在他身上。

许一则出门去陈忘家奶奶还没回来,从玄关那块拿了钥匙,出门把门锁了又留了张纸条才回来。

晓梅姨回来了,听晓梅姨说要去找陈忘奶奶去跳舞,许一则把钥匙给她。

晓梅姨估计闻到酒味,接过钥匙,“还长高呢,少喝点啊,姨走了。”

“嗯。”

长高。黄阿姨也说过长高。

听传话筒说,黄阿姨在自己走的第二个月就辞职回家了。

许一则不好意思打电话,到现在也没联系。

回到房间,陈忘还是一直睡着,并保持刚才的姿势。

许一则去浴室洗澡。

不到20分钟就能出来的许一则此时在浴室待了快30分钟。

只拿了浴巾。

“……”

又不好意思出去,许一则做足了内心工作准备出去。

打开门去房间。

转眼一看,陈忘什么时候躺在房间的床上,还是呈一个大字型睡着。

许一则:“……”

白做思想工作了。

许一则全身湿漉漉的,只裹了个浴巾。

去衣柜里拿衣服,拿好衣服转身一看,陈忘突然坐起来,坐的端端正。

许一则还以为他醒了,喊了声陈忘。

然后又咚的一声躺下。

许一则:“……”

没人说他会这样。

还知道找舒服的地方睡觉。

许一则最终去浴室换的衣服。换出来陈忘总算不是大字型睡了,改为侧着睡。

许一则确实困,侧躺在另一边。后来又拿了个毯子盖。

奶奶知道陈忘在许一则房间睡着,也没叫陈忘。

半夜里许一则醒来好几次,发现陈忘身上盖的毯子正盖在自己身上。

“……”

又给盖回去。

被子给他盖好,许一则刚想睡觉被一只手掌拉住。

许一则:“?”

许一则被迫躺到陈忘怀里。

尝试挣脱,挣脱不开。

过了几秒。

那只手轻拍他的背。

有规律的慢节奏。

许一则刚想趁这个机会溜出去,手就不拍背了,直接给拉回去。

手刚好环住许一则的腰。

许一则:“???”

听到的是有规律的呼吸声。

真睡着了。想一脚踹开。

可是一看到陈忘脸上的泪痕又下不去脚。

喝酒的时候没注意,陈忘现在的泪痕清晰又干涩。

呼吸慢慢变得急促。

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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