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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二回 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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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下的怀王府宁静幽美,整座王府构造还是楚昕后来特意仿着沣州园林重新改建过的。

管家送了盏莲子蜜羹进来正要退去,楚昕叫住他:“坐下陪我说会儿话吧。”

“奴才不敢。”管家提着食盒,“王爷多日茶饭不思,可要注意保重身体。”

楚昕道:“王府现在可真安静,空荡荡的,太后和皇兄在宫里,灵舟先生乃世外之人何况冷淡少言,底下的人更不用提,如今也只有你了。”

管家道:“王爷抬举老奴了,王爷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奴才愿与王爷分忧。”

楚昕翻着本书,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今有一贼人趁我不备窃我之物,事关法度和皇室名声,我欲处置太重又恐打鼠而伤玉瓶,太轻又不足以震慑人心,换作是你,你会如何?”

“奴才智疏学浅不懂这个,更不敢妄谈政事。”管家推托,“恐要辜负王爷信任了。”

“但讲无妨。”

管家犹豫着说:“王爷,以奴才之愚见,此事既可公也可私,全在王爷一念之间。”

“何为私事?”

“回王爷,家事即为私,若以家事而论,王爷乃一家之主,难道还不能做这个主吗?如此也不与外人相干。”

楚昕合上书:“若是如此,那贼人岂非愈发得意忘形?”

管家想了想:“王爷,俗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取之无道乃不义,多行不义……王爷不妨静观其变。”

楚昕整个人一松,突然笑了笑:“你这番话倒是耳目一新。”

管家也笑:“奴才伺候王爷多年,多少悟些,如今也只是道出王爷所想,当不起耳目一新一说。”

蔚然第一次进怀王府,他跟在蔚仲身后,王府管家在前方引路,蔚然怕错了礼数规矩,更担心一会儿要如何回话,义父和他说怀王性情深沉难以捉摸,京城治安和宫中半数禁军皆归他管,手腕雷霆,绝非游手好闲泛泛之辈,轻易不敢糊弄。

管家将他们引至灵堂,一口硕大漆黑的棺材置于正中央,侍女正在小心擦拭烛盏补添香火蜡烛,却不见怀王人影。

许是因为灵堂严肃,更添一层庄重之意,蔚然稍显拘谨无措,随后管家道:“大人,公子,请。”

蔚仲从蔚然怀里取过一册经书:“此为犬子亲自抄录《孝经》一份,以表尊意,还请帮忙转交给王爷过目。”

管家反应极快,接过后谢道:“有劳公子一番心意,蔚大人真是教子有方,实不相瞒自从王妃病故,王爷十分痛心已数日茶饭不思,如此想必王爷也会宽慰许多。”

“这也是为人臣应尽之份。”蔚仲道,又同蔚然道,“给王妃上几柱香吧。”

蔚然点头,随即从一旁取了香点上,此时一人从灵堂侧门忽然缓步进来,一身素服,只束银冠,相貌堂堂,威仪出众。

蔚仲和蔚然随即跪地向来人请安:“拜见王爷。”

“起来吧。”

“王爷,臣闻王妃薨逝,特携子蔚然前来吊唁,并手抄《孝经》一份,还请王爷过目。”

楚昕拿过管家递过的经书粗略一扫,抬眼道:“蔚大人有心了,不过据本王所知蔚大人膝下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好儿子?”,他看了眼蔚仲身后低眉顺目的蔚然。

蔚仲解释道:“回禀王爷,他原是臣远房亲戚之子,因家中遭逢变故,特接至身边照料,以亲子相待。”

“蔚大人真是菩萨心肠。”楚昕语气无有一丝起伏,“想必也费了不少心思,宁行鬼祟之事。”

蔚仲礼笑道:“王爷过誉,只是臣愚钝,不明王爷是何意?”

“蔚大人心知肚明,何必遮遮掩掩,陈治是我的手下。”楚昕冷然道,忽而话锋一变,“况且我也并无责怪之意,如今丧妻方明白能享天伦之乐是何等幸事,怎会不理解蔚大人之举呢?”

蔚仲歉道:“臣不欲引起王爷伤悲,还请王爷恕罪。”

“罢了,今有令郎亲手抄录的《孝经》,此等心意倒是难得一见,深得我心。”楚昕欣慰道,他看向蔚然,“令公子不如再多抄录一些每日送来直至下葬,也好慰吾妻在天之灵。”

蔚然一直在认真细听怀王与义父的对话,有昨日之鉴,他大致听明了他们言下是何意,忙不迭道:“遵命,谢王爷。”

良久,楚昕见他们不动:“还有何事?”

蔚仲方拱手道:“臣告退。”

他们走后,管家笑道:“王爷,蔚公子看着倒是不凡。”

楚昕将那册字迹极为漂亮的经书交给管家收好:“金鳞岂是池中物,蔚家方圆之地如何容得下?来日方长姑且待之。”

翌日清早,蔚然只身前往王府,义父有要事处理,他道怀王此时上朝未归,蔚然只需将东西交给管家,不过片刻之事,想来无妨。

蔚然将新抄录的经书交给管家,正欲离开,管家却道:“蔚公子且慢,王爷有请。”

蔚然心中一凛,不是说王爷上朝去了吗,义父此刻不在,叫他独自面对怀王,不知会发生何事,但蔚然未敢有违令,他随着管家到灵堂,不料却见到一个意想不到之人——是阮琼,他与怀王在一处同给灵位上香。

恍如昨日的身影,蔚然不曾想过会在此地遇见阮琼,更不想他竟与怀王相识,那日阮先生说京中故人辞世,原来所指便是怀王妃。

奈何此地突兀,外有蔚家之人,内有怀王,蔚然不便同他打招呼,亦或是他私心并不希望外人知道他和阮先生相识。

蔚然至楚昕面前,一时竟忘了义父所教的礼数,只躬身揖道:“见过王爷。”,又借故向阮琼作揖问好。

“不必虚礼。”楚昕抬手。

阮琼目光掠过蔚然,忽然问道:“伤势如何?如今还做梦魇吗?”,他问得自然,丝毫无顾忌楚昕这尊大佛。

蔚然冷不丁听见阮琼当着楚昕的面直接问他话,立时三刻有些慌乱,背挺得板直,憋了半日手足无措。

楚昕打量着他们道:“灵舟先生与蔚公子相识?想来也不需我介绍了。”

蔚然对上阮琼专注的双眼,情势所迫下口先于心道:“已……已无大碍。”

阮琼转向楚昕,语意认真:“两月前曾偶然相救。”

“原来如此。”楚昕淡然道,“此处站着说话也不便,先生若还有言辞,不妨同往正厅一叙。”

其实楚昕之本意不过顺口一提,阮琼素不问世事,因此必然拒绝然后离去,相安无事,不料阮琼却道:“好。”

不知怎地,蔚然心里一松。

楚昕的神情立有几分意味不明的兴味:“先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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