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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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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侠,你们的朋友来找你们了!”

客栈门口,一个人吵嚷着,竟然是之前医馆里面那个小学徒。

“这位少侠醒来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只好带着他来找你们了。”

小学徒热情和守越君他们打招呼,身后的男人一脸迷茫困惑,纱布厚厚得包裹着脑袋,拄着拐拖着身体一脸虚弱。“是你们救了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是我的朋友吗?”

宣娇忽然看看月诸,又看看这个“失忆”的人,难道守师兄就是这样捡到月诸的吗?

“不是,”杭一苇否认道,“你被山匪所伤,我们只是路过救你去医馆而已。”

“那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男人不死心道。

守越君几人全都摇头否认,男人更加失望。

“我能跟着你们吗?”男人乞求道,“我不记得过去的记忆了,小大夫说是你们送我去看病的,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我没有地方去了,也没有认识的朋友,我想先跟着你们,直到我恢复记忆,行吗?”

“这,,,,,,”守越君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齐齐看向了肖长老。

男人伤得不轻,瞧着着实可怜。若留他一个失忆的人在此地,实在于心不忍。

肖长老头有点秃。江湖人扶危救困,遇见这样的事自然不适合拒绝,只是这样的话,,,,,,

嗯,又多了一个!

出门一趟,怎么捡了三个人回去,两个还都脑子有问题,肖长老实在担心人没有问题才好啊!

愁,真让人发愁,头顶都要秃完了的愁!

队伍每日慢慢悠悠向前。

“忆归大哥,你还是想不起来吗?”诜儿不厌其烦地问道。

忆归看她一眼,摇摇头,“大夫说我伤了头,除非再受刺激,不然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忆归便是守越君他们在山道救回的男子,因为失了忆非要跟着他们,为了方便称呼,便有了忆归的名字,希望能够回忆起来过去早日归家。

“诜儿这么关心忆归大哥吗?莫不是小女儿情怀?”宣娇笑道,不知怎得脑海中蹦出这句话,竟也脱口而出。

回山这一路上,诜儿总是跟在她身后,和不少弟子们打成一片,她素来被爹爹娇惯惯了,有些任性,门内弟子们确实并非人人都喜欢她。可这些日子她眼瞧着,但凡是诜儿认识的弟子,对诜儿没有一个不喜欢的。虽不是男女情思,可宣娇总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可话一出口,饶是她察觉出了自己潜藏的妒意,有些懊恼,却也不知怎样收回。

幸好杭一苇赶忙圆场,“诜儿姑娘才多大,哪懂这些,或许是将对自己兄长的挂念移情到忆归身上也不无可能啊。”

诜儿不懂,所以懂的是她,是这个意思吗?宣娇忍不住愤愤地想,瞪了一眼杭一苇不想理他,快走几步到守越君身后去了。

月诸见了她温和的笑笑,倒让宣娇的心情舒畅多了。

守越君不常开口,宣娇便拉着月诸聊天,虽然多数时间也是一个说一个听,但月诸也会点点头或者摇摇头,宣娇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至少这种有人配合的沟通很合她的心意,何况还是个难得的美人。

杭一苇无奈跟在忆归和诜儿身边——肖长老私下要求看着他们一段时日,每每见着宣娇和月诸谈笑,总是忍不住阴沉着脸握紧拳头。

拂云派在剑昌城外不远的山中,行进路程并不算长,这一路偶有遇敌,凭着拂云派的招牌或是腰间宝剑,也能安然无虞。

当今天下局势不算安慰,北方狄族虎视眈眈,国境之内,四方盗匪丛生,叫嚷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山匪打劫的“买路钱”;河中亦有那凿船杀人夺宝的水匪;城外有不时出没的大盗大恶;城中有那官商勾结的恶霸贪官。

行路难,难于上青天,好在拂云派个个腰挂长剑都不是好惹的。

等到了宗门势力范围内,总算安稳多了。

“长老安好!”

“守师兄!”

“小师姐回来了!”

“各位师兄一路可还安好!”

“。。。。。。”

外门弟子山下庇护百姓,正撞上肖长老领队回来。

拂云派作为江湖大派,自然也是门规森严。上下尊卑之别虽非严苛执行,但若是半点礼仪不懂便是弟子的罪过了。

掌门及诸长老地位超然,其门下弟子为此时一代弟子,如守越君同杭一苇这般即为二代弟子,宣娇为掌门老来爱女,本该与一代弟子同辈,只是她实在年幼,且并未拜入任何人名下,故而内门弟子均称其“小师妹”,外门弟子则尊其为“小师姐”,只待她来日正式拜入掌门或长老门下,便会被称为“小师姑”了。

肖长老和领头的外门长老闲谈几声,了解了解宗门新近的情况,尤其是掌门和三位核心长老之间的摩擦。

那些外门弟子一个个偷偷摸摸打量回山的队伍,颇有些好奇。

这也怨不得他们,月诸容色惊人,世所罕见;忆归相貌俊朗,正气凌然;诜儿天真稚嫩,活泼可爱,着实吸引人眼球。

莫非这三位都是要上山的师弟妹们?还是别派的出色弟子做客来的?

月诸听着这些人喊着师兄,脑中泛起一股熟悉的感觉,好似从前也经历过似曾相识的画面,可记忆仿佛被关押囚困在一个个坚固的牢房中,冲不出来,自己的思维也无法触达进去。

诜儿和忆归倒是一个比一个还要冷淡,他们尚且前途未卜。

而这些外门弟子大多是负责山下佃户收租之事,天资潜力普普通通,又无背景前途,这辈子顶了天了,也不过熬资历做个外门长老,待遇同内门弟子不可同日而语。

忆归只能算是暂时寄身于此,并不会成为拂云派的人,除非他找回记忆后坚持加入拂云派。否则,除了参合寺这等和尚庙不拘前尘旧事,入寺即出世,从前种种皆如过往云烟的,大部分宗派,都不会接纳失忆之人为弟子,不然他日寻回记忆,若本为他派弟子,届时难免尴尬。

如诜儿这般身世伶仃之人,无依无靠,只能以宗门为依,若是有那个天分,拜入内门长老名下,苦练几年,便也是宗门的未来之一;

若是根骨悟性具是平平无奇,在外门混着日子便也到头了;

若是身子骨实在不争气,便会沦落成为宗门内的杂役仆婢,连修习武艺的机会都没有。

诜儿自知自己绝不会泯然众人,与身边这些个内门弟子打好交道也就是了,至于那些外门弟子,自有适合的人去联络。不同的人混不到一个圈子里去。

拂云派的宗门建筑多在半山腰上,只山顶有座远眺的亭子,山脚有个简单招待的院子,山路上铺着平整干净的青石板,从山脚到山顶,像一条狭长的飘带从天而落,落在绿色的森衣上,中间缀着红色黄色黑色的宝石,那便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望山跑死马,远观时,山并不十分巍峨高险,拂云派不过在山腰处,可到了山下再看时,层层叠叠的树木遮住大半,偶尔隐隐约约露出的红瓦飞檐遥不可及,指尖即可轻易挡住轮廓。

这漫长的登山之旅,也是对弟子心性的考验。

守越君一干弟子均是修炼有成之人,倒也不虚。叫肖长老吃惊的是,那名唤诜儿的女子虽是一副强自坚持,满头大汗的样子,可双腿十分稳扎,半点不见劳累虚脱之人应有的腿软发抖;

忆归脸色正常,看气色比起几个弟子更红润;

肖长老听守越君说起过月诸的剑法,可是平时瞧着柔弱的样子,虽然抱着一把剑,实在不像一个修炼有成的剑客,倒像是抱金过市的小儿,但他能走上山来,也确实表现了几分好体力。

这般看来,那诜儿反而比这两个失忆的人更加可疑。

肖长老暗自揣测着,决定上山后赶紧报告掌门再做打算——这江湖,从不安稳呐!

山上,玉姜真人憋着一口气,郁积于心,难以发泄。

修行一事,再努力的人也比不上天资卓绝的人。一本绝顶的心法内功,蠢货练了三十年也只能练个皮毛,悟性好的无需三个月就能入门;一本剑法,没根骨的人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将剑招模仿得拙劣不堪,而那些命中注定要成为大剑客的人,别人练的时候看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破绽,想出其他变招。

玉姜真人年将半百,他的师父审危真君作为拂云派掌门,也已到了古稀之年,可审危真君感应天地自然,修为高深,远非玉姜真人能及。

玉姜真人是努力的人,也有点子根骨灵性,却非那种绝世之才。他虽是审危真君的首徒,但是因为占了先拜师的便宜。

倘若他的修为不能更进一步,他日审危真君仙去,恐怕难以力压众人接任掌门之位。

拂云派之所以能成为四派三山之首,便是因为门中虽也论资排辈,但强者为尊。

外门弟子不如外门长老,外门长老不如内门长老,内门长老不如核心长老。

譬如玉姜真人,倘若将来失了掌门之位,能力不继,运气好成为核心长老,运气不好,便也只可做个内门长老了。

而今门中胡、陆、杨三位核心长老,具是上一辈争夺掌门之位的失意人,平日被他师父弹压得死死的。

玉姜真人的心头一直都压了颗巨石,他可不想来日沦落到这三位长老一般境地,甚至更低一筹。

直到审危真君将守越君送到他门下,他看懂了师父的意思,心中的压力才稍稍缓解。

守越君是练剑的天才!

玉姜真人记得他第一次教授守越君剑术时,那样的一个小孩儿,举着剑时,却叫他仿佛提前看到了一位剑术大师的出现。纵然是稍难一些的剑招,守越君多费点时间练几次,也能迅速融会贯通。

玉姜真人激动地眼睛都红了,他既感谢师父审危真君为他从来如此佳徒,好叫他坐稳位置,内心又难以扼制地生出了嫉妒。

嫉妒上苍不公,为何将他生得这般愚钝,为何赐福旁人如此天赋,生生叫他更加绝望。

玉姜真人看着守越君一日日成长,一日日进步,还未及冠便已迈入二流之列,心中又是喜,又是怒,又是悲。万般滋味,却都掩盖在得意徒弟出色的和善师尊面具之下。

据说守家曾经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声名,只是后人不肖落寞了,可家中秘籍定是不缺的。

此次守越君回家,那些个底蕴总不会继续埋没下去。

玉姜真人本就焦心。

江湖中任何风声都传得极快,他才听回山的弟子说起守越君在山下杀死强盗扬拂云派之威,又受了掌门褒奖,便得到了守越君回山的消息。

师父修行有成,童颜鹤发。若再过个一二十年,守越长成了,师父会不会越过他传位徒孙?他还能坐上掌门之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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