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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强抢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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贑州府的街市一如往常,只是贩夫走卒间的谈资又添了一笔,府中的李同知死了,满门无一活口,据说牵涉进十分了得的事情,就连平素交际深的朋友也有不少牵连进去,李同知倒是死得一了百了,府衙的大狱中,可新关押了不少从前高高在上的官老爷。

一些小杂鱼般的角色在家中忐忑度日,可长街一家酒馆的二楼临街厢房中,几个公子哥正吃吃喝喝聊得热火朝天。

“那姓李的总算没了,往日可给伯父下了不少钉子,这回总算轮到他栽下去了。听说知府大人有意让伯父接任,恭喜陶兄了!”一个纨绔奉承道。

为首的正是陶由敖,他爹在通判位上坐了十几年,可惜过去一直被李同知死死压制,断了升迁的路子,如今前路总算柳暗花明,豁然开朗。

“全托圣上鸿福。”陶由敖拱手向上摆摆,脸上满是得意。“我爹说,这人啊,走得快不快不重要,走得稳才重要哩!因着姓李的的事,知府大人在此地不会留太久了,到时候,这贑州说不得就是我爹做主了!”

旁边的人都笑着祝酒,偶尔嘴角一撇也要避讳着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东方压了西风,从前冷落的,可不得多讨好讨好吗!

酒到酣时,众人越发恣意,还想更加放纵。

于是有人叫嚷着,“快去附近花楼里喊几个姑娘过来作陪,这才不失咱们少年风流啊哈!”

陶由敖提着长流壶,顺着壶嘴喝酒,余光越过窗棂正瞧见楼外长街上,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那不就有个小娘子吗?可比窑子里的俊俏多了!我倒想叫这小娘子陪陪我喝酒吃。”

这话一出,房中安静下来。陪酒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窗外那小姑娘确实有几分颜色,衣着简单,少有妆饰,却比寻常的民女多了一般独特的气质。称得上好女子,可惜旁边还跟随着个男子,两人倒是亲近。

其中一个打量着陶由敖的神色,试探道;“眼下白日晃朗,不大方便,等到夜里,我请这小娘子去府上做客,陶兄意下如何?”

陶由敖不说话,只是笑得越发得意了。

这事便如飞絮过野,倏忽间,众人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

白束玉和脱脱是午后才赶路至贑州府的,在一家小店稍作歇息,便出门四处游逛起来。

“脱脱,没想到外面这么热闹,可惜从前从没出府过。”白束玉兴奋极了。

天色已经渐黑了,可街道显得越发繁华起来。算卦的先生和人一唱一和,卖糖人的小贩被稚童们团团围住,台上的戏子咿呀咿呀唱着曲儿,卖花的小姑娘脆生生地向小姐妈妈们兜售。

脱脱摸了摸兜里的钱,想了想,趁白束玉不注意时,叫住卖花姑娘,仔细挑了一支。

再抬头时,却发现有几个人从巷子出来,莫名围住了白束玉。

“这位姑娘,我家公子可不是一般人,请你过去是看得起你,你若答应了,自是穿金戴银享福不说,你若不答应,哼,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啊!我家的主子,在这府城里也不是好惹的!”

白束玉离开时只换了一身婢女的衣服,平平无奇不值多少钱,在人群中也显眼可全靠天生的好容貌撑着。那拦路的作一色打扮,该是一家的家丁,像灰麻色的鸭子般高傲地昂着头,膀大腰圆。

“你们干什么!”脱脱仿佛被侵占了领地的大猫,浑身的毛都竖着恐吓入侵者,他一把将白束玉拽至身后,强撑起气势。

他虽自幼吃不饱,穿不暖,可狄族的血脉叫他天生比南人更加高大,只是这却唬不住家丁们。

“哟!来个救美的了,可惜你不长眼,也不打听打听咱们的身份,就怕你当不成英雄只能做狗熊!”

周围的人老早就躲着散开了,摆摊的小贩飞快收拾东西将摊子挪远了,家丁们簇拥着将两人往巷子里逼。两边阁楼上的窗子阖上,隐约透着一道道小缝,一双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看着这出经典的戏目,为即将上演的悲剧惋惜。

也许不过半盏茶功夫,也许过了很久很久,总之,英雄变成了狗熊,甚至一条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有一气没一气的。

白束玉被堵了嘴,捆了手脚,用布袋套住头,不知是谁将她抗在肩头,一路晃得她头晕目眩,“呜呜”得挣扎着哭泣着,心中又忧又怕直作呕,怕的是脱脱受了打无人照应,不知可还好,忧的是竟有如此狂徒当街抢人,要将她抢去何处?

浓墨淹了天色,枝条紧密的树上倒吊着蝙蝠,在惊动声中扑着翅飞到更阴暗的地方。

打灯笼的人一前一后给队伍里的人引路,管家摆着衣袖颇有几分喜悦,身后健壮的家丁扛着一个大布袋,里面显然有人徒劳地挣扎着。

“禀公子,那小娘子已经到手了,只是。。。。。。”管家似有犹豫。

“还有什么?”陶由敖不耐烦极了。“连这么点小事儿都干不好,也不知道平日怎么在府里当差的!”

“送人来的说,他手下新来的一个小子不懂事,手下没个轻重,无意把和那小娘子同行的,给打死了,只好将尸首扔去乱葬岗了。”

“我还当是什么大事,扔了就算了,难道还有人敢来为那么个小人,找本公子不痛快吗?”陶由敖不以为意。

那管家仍不放心,“只是那锦衣卫刚走,说不得还未离远,小人恐怕惹来麻烦,不知是否需要禀告大人一声,也好处理干净些,”

管家话还未说完,那陶由敖气恼得把折扇往他头上一砸,“混蛋,这点小事你处理不力也就罢了,还要告诉我爹知道,分明是要害我!”

“那些个锦衣卫俱是出身卑微、行为卑贱、手段卑劣的小人,不过是仰仗圣上恩眷的鹰犬畜生罢了,也值得你这般小题大做?滚下去,看着就叫人倒胃口!”

管家一见主子发怒,连忙毕恭毕敬半躬着腰退出去了。

陶由敖一手端茶,一手捧书,“好香啊!”茶是今年炒制的新茶,书也是书肆里最新的秘戏图。

不多时,管家又过来了,“把人放下吧。”

管家领着人进屋,挥挥手,那家丁便将肩上的人放下,解开布袋,正是白束玉。

陶由敖把书一扔,小抿一口茶水再放下,边打量一眼白束玉,拍手笑道:“原来是美人香啊!”

管家见了笑容更甚,对下人们使了个眼色便一同出去了,只余下陶由敖和白束玉在屋中,还贴心的阖上了门。

陶由敖起身捏着白束玉的小脸,细细端详,细嫩而滋润的脸蛋像清晨荷叶上的露珠,雾蒙蒙的眸子柔得像荷塘泛着涟漪的清波,眼眶红得像七分熟的桃子,只是因着天然未雕饰故而不曾显出眼泪的痕迹。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陶由敖夸赞道,“美人别怕,他们真是太粗鲁了,本公子这就给你解开。”

一边抚摸着白束玉的手,一边心疼地将她嘴中的布团扯出,却也不曾解开捆束她的绳索。

“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白束玉强做镇定,努力蓄起气势,“等我家的人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你家的人?你家有什么人?”陶由敖面上浑不在意,可心里却紧了根弦,作为一名合格的纨绔子弟,他可以什么都不会,唯一一点却是不能忘的,那就是绝不招惹得罪不起的人。

这小娘子眼生的很,许是外地来的,但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绝不是普通门户养得起的。若说是偶尔跟着出门的大商户家小姐也说得过去,可若是哪个官员家的千金,也不是没可能。

“我爹是潮州知府,我哥哥过段时间就要调入都察院了。”如果她能顺利嫁给都察院都御史司马大人的儿子。

花轿从潮州抬到京中,这样漫长的路程,也许她这一辈子只有这一次出门的机会,哥哥都没想过向来胆小、懦弱、无能的自己,竟然有胆子半路出逃,可结果呢,原来像她这样的废物,离了芙蓉笼是飞不起来的。记得脱脱讲过那个压在山下五百年,却被一个金箍拘着取经的猴子,在故事的结尾成了佛,菩萨慈悲取下了金箍,可是,白束玉想,那猴子心上的金箍,永远也取不下来了。

她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可贑州府官职最大的也不过和她父亲同一个地位,但凡是个聪明的,打听了她的身份,便不敢把她如何。

这一路的冲动,她后悔吗?不,只是想到生死不知的脱脱,眼角突如其来的冰凉。

“拍拍拍,跳跳跳,骑官马,坐官轿,穿官靴,戴官帽,走官门,上官道,吹喇叭,放鞭炮,身边伴着个美娇娇。”

无边无际的迷雾中,脱脱好似听见了儿时听过的歌谣,小孩子们扎堆嬉笑打闹,只有他是个孤零零的异类。朝着迷雾的尽头望去,一个姑娘在温婉的微笑。

“小姐,束玉,,,,,”脱脱强撑着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丢在了乱葬岗,身旁枯坟白骨纵横,腿骨还有胸口、背脊都是钻心的疼,他只能拼了命的用手扒着土往外爬,束玉还在等他去救她。

这世界就像是无边无垠的沼泽地,白日只见那水道纵横交错,芦苇杂草繁密茂盛,游鱼在水中悠哉逍遥,飞鸟在空中自得其乐,到了夜晚,月光在水面聚合成一面明镜,万籁俱寂更显得空净。

可谁会在意那些埋葬在淤泥里腐烂到发臭的尸骸呢?

广阔的泥沼中,不知是用了多少血肉才养出明面上的繁荣景象。

脱脱生下来便跌入深陷的沼地,永远都在拼尽全力想爬出去。

火焰烧灼空气呼啦作响的声音在夜间格外刺耳,脱脱看着越来越近的光源失去力气,彻底陷入昏迷。

“将军快看!那人像是我们的人。”火光照在昏倒在地的人身上,沾着血和泥的脸有着明显的狄族特征。

“我们和那女人交易谈条件,为此还浪费了不少探子,正该尽早离去,勿要多事。”有人说着。

被称作将军的人点点头,正要快步离去,脑中忽然灵光突显,盯着地上脱脱的眉眼有些惊喜,“去,把那个人背上,带回黑图阿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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