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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突发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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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

夜晚的风一下一下的拍打着窗檐,贺宇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房间门被人敲了几下,紧接着贺母的话便传来:

“小宇,吃饭了。”

“好。”

贺宇把数学卷子最后一道题做完,放下笔,站起来深深的伸了个懒腰,随后打开门走出去。

刚靠近厨房就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贺宇脸上带了焦急,走进厨房,只见贺母一只手撑在洗碗池上,另一只手捂着嘴巴,脖子有些红,像是在尽力忍住咳嗽的冲动。

贺宇走到她身边,伸出手轻轻拍着贺母的背,帮她顺着气,问道:“妈,你还好吧?”

贺母摆摆手,说道:“没…咳咳…没事,别担心。”

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贺宇紧锁眉头,语气严肃的说:“ 不行,现在就去医院!你这不像没事的样子。”

说着,贺宇把手贴在贺母的头上,想要看看贺母有没有发热,却摸到一手的冷汗,心猛然一跳,神色慌张,语无伦次的说:“走走走,现在就走!”

贺宇说罢,拉着贺母的胳膊就往外带。

“小宇,等一下…”

“小宇…咳咳…”

“小宇你听妈妈说!”

贺母一把扯住贺宇,两人随之停了下来,贺宇回头,脸色发白,嘴角都在颤抖,他哀求道:“妈,咱们去医院好不好?求求你。”

贺母轻轻的抚摸着贺宇的脸,轻声细语的说:“小宇别担心,妈妈真的没事。”

“现在太晚了,我们先吃饭,明天再去好吗?”

贺宇抿了抿嘴,反驳道:“生病就医一向是刻不容缓的事,跟晚不晚有什么关系。”

“好好好。”贺母说:“可是今天妈妈很累了,想早点休息。”

“好吧。”听到贺母这么说,贺宇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而后又补充道:“明天起来就立马跟我去医院!”

贺母掐了掐贺宇的脸,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说:“小宇说什么就是什么,那现在我们去吃饭吧。”

吃完饭,贺宇让贺母去休息,他来收拾残局就好。

尽管隔着一道门,贺宇还是能隐隐约约听见咳嗽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贺宇担心极了,拿出手机打开百度,打算搜一下可以止咳的东西。

“吃枇杷,雪梨可以有效减缓…” 贺宇念着百度出来的内容,将这两种水果记了下来,心说明天去医院的时候可以顺道买。

收拾好一切之后,贺宇在烧水壶里接了些水,插上电,变靠在墙上等着水开。

贺宇心脏微微发紧,他无力的用双手捂着脸,他很害怕,害怕贺母出事。他希望明天检查完,医生跟他说只是普通的咳嗽。

水壶开始“吱—吱—”的叫着,贺宇收回心神,在橱柜里翻到一瓶蜂蜜,他用勺子挖了一勺,随后放到玻璃杯里,跟着把热水倒了进去,用勺子搅了搅,蜂蜜迅速溶解在热水中。

贺宇端着蜂蜜水,敲了几下卧室门,说:“妈,你睡了没?”

贺母说:“没…咳咳…没呢,你进来吧,小宇。”

贺宇推开门,借着客厅的光线走到床前,按亮床头上的台灯,将水放在桌上,说:“妈,我给你泡了一杯蜂蜜水,你喝完再睡吧。”

贺母撑着身体坐起来,贺宇伸手把枕头放在她身后,等她坐好,重新拿上蜂蜜水,对着杯檐小口小口的吹着,待温度凉了些许后再递给她,叮嘱道:“慢点喝,会有点烫。”

贺母笑了笑,说 :“好,谢谢我们小宇,有心了。”

贺母接过水,慢慢的喝下肚,热气腾腾的水缓解了冰凉的身体,带了许多的暖意,贺母的神色缓和了很多。

见状,贺宇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他把床边的被子掖紧,贺母将水杯放下,面色温柔的揉着贺宇的脑袋,“别担心,妈妈身体硬挺着呢,我还要看着我的小宇长大成家。”

听闻,贺宇红了眼眶,他这辈子也许都成不了家,贺宇要让贺母失望了。

贺宇一直陪着贺母聊天,直到她沉沉的睡下,才脚步轻盈的从房间出来,他捏着杯子来到厨房,将杯子放在洗碗池,双手撑在上面,手指用力的抠着,整个身体都在不停的发抖。

贺宇低垂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落,他回味着贺母刚才给他宽慰的拥抱,一下一下的拍打着他的背,让他不要担心。

自从他和他爸爸因他的性向决裂后,贺宇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过来自家人的温暖和关心。

贺宇心里感到非常感动,他希望贺母一切安好。

……

第二天一早,贺宇被一阵阵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他眉宇间带了一丝怒气,看也不看的接通,语气烦躁的问道:“谁啊?知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电话那边没出声,贺宇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再不说我就挂了!”

“现在是八点。”

熟悉的声音一下子让贺宇清醒起来,他睁开眼睛,连连吞了好几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说:“是…是吗?”

江邻说:“嗯,我刚看了手机。”

嚣张跋扈的气势倏的一下降下来,整个人焉了吧唧的,贺宇诚恳的道歉:“对不起啊。”随后问道:“你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江邻说:“我想问你今天准备几点去医院。”

“啊——”贺宇想了一下,说:“等我妈弄好我给你打电话。”

“好。”

江邻挂掉电话,贺宇重新瘫倒在床,反复翻身了好几次,还是没能聚起睡意。

反正也睡不着了,干脆去买个早餐,打定主意,贺宇麻利的起床洗漱。

没多久,贺宇就带着还散发着热气的早餐回到了家,他往里面探头,没看到贺母的身影。

奇怪,妈妈平常不会起那么晚的啊?贺宇将早餐放在餐桌上,走到贺母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小声的开口说:“妈妈,你起了吗?”

没人回应。

贺宇的心脏突突的跳,没事的,没事的,可能妈妈太累了没听到。

贺宇给自己做心里建设,随后他又敲了几下,稍微提高了音量,说:“妈妈,我进来了?”说完,贺宇握住门把手,往下一压,打开了房门。

屋内漆黑一片。

贺宇朝着躺在床上的黑影,试探的开口道:“…妈?”

“砰——”杯子掉在瓷砖地面砸出一声巨响。

江邻盯着碎了一地的玻璃片,眉头轻微蹙了一下,莫名心慌。

“哎哟—怎么回事?”从厨房出来的刘姨惊呼出声:“小邻别踩到,快过来。”

说着,刘姨一把将江邻拉到一边,拿上扫把便扫了起来,嘴边还在絮絮叨:“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待扫干净后,刘姨才松了气,他把扫帚里的玻璃碎片倒进垃圾桶里,一转身,发现江邻还愣愣的站在那里,便说:“小邻快吃早餐呀,等会凉了。”

江邻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坐上去,面对眼前五香俱全的食物,江邻忽然没什么胃口。

从刚才开始,他的心头上就萦绕着一股飘忽不定,说不上来的感觉,这让江邻很不好受。

像是要验证江邻的这种感觉似的,下一秒,放在一旁的手机猛然震动,江邻拿起来一看,贺宇的名字在屏幕上闪动,他的眼皮蓦然一跳。

江邻定了定心神,接通电话:“喂?”

“江邻江邻江邻!”

耳边传来贺宇哽咽,慌乱不已的声音:“江邻,我妈,我…我叫不醒她,怎么办?!!”

江邻站起来,径直走向玄关,开始换鞋,他对贺宇说:“别着急,贺宇,我马上过来,你打120了吗?”

“打了打了。”贺宇泣不成声,“可是他们来得好慢,江邻,你说我妈会不会有什么事?”

“小邻?”听到外面传来很重的声响,刘姨从房间走出来,已然不见江邻的身影。

江邻大步跑下楼,站在街道打车,安慰道:“别多想,阿姨吉人自有天象,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我怎么都叫不醒……”

事情回到贺宇打开门的那一刻,他发现无论他怎么喊,贺母都没反应,他惶恐不安的伸出手指探在贺母的鼻子下面,还能感到微弱的气息。

他慌张得拿出手机拨打120,在等急救车来的过程中,贺宇又尝试叫了几次贺母,甚至推了推她,可是贺母都没有给贺宇任何一点反应。

害怕,惊恐,不安,种种情绪缠绕着他,贺宇无助的蹲在床前,眼泪喷薄而出。

就在贺宇情绪即将崩溃时,忽然,他听到江邻的声音,他叫了贺宇的名字。

贺宇从混乱的意识中挣出一点清醒,他指尖发抖的点开江邻的电话,颤颤巍巍的拨了过去。

他想见到江邻,想听到他说话,想感知他的存在!

……

贺宇前脚刚把贺母送进急救室,后脚江邻就出现在他的面前。绷了一路的神经骤然塌陷,贺宇差点脱力的摔倒。

江邻几步走过来,将失魂落魄的贺宇捞进了怀里,轻揉的抚慰着贺宇的背。

江邻身上的味道让他感到安心,贺宇靠在江邻的肩膀上,怀里的温暖让他的意识渐渐归位。

江邻见贺宇情绪渐渐平复,便拉着贺宇到一旁的位置坐下,告诉他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一直陪着贺宇。

贺宇感动不已,心里顿时软成一片。

片刻后,急救室的灯终于熄灭,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问:“谁是病人家属?”

贺宇“腾”的一下起身,江邻也跟着贺宇站起来,两人一起快步走过去,贺宇回答道:“我,我是她儿子,医生我妈怎么样?”

刚平复下去的情绪又激动起来,贺宇紧张的抠着手指。

江邻拍了拍贺宇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医生笑了一下,说:“别担心,你妈妈没事了。”

贺宇吊着的心终于落下地,他连忙问道:“请问医生,我妈为什么会昏迷不醒?还有为什么老是咳嗽?”

医生说:“咳嗽的话是支气管炎导致的,至于为什么昏迷不醒主要是你妈妈身体本来就虚弱,再加上过度劳累,以后注意多休息就行。”

还好,还好,贺宇庆幸的想。

江邻对医生致谢,“谢谢医生,辛苦了。”

医生摆摆手说:“没事,你妈妈会在重症病房观察一天,没什么大问题,明天就会送到普通病房,到时候你就可以去看她。”

“等会去办下住院,交下钱。”医生叮嘱完就走了,贺宇终于放松的露出了笑容,好似雨后天晴般那样明媚。

江邻见他笑了,心情也跟着好起来,眉眼含笑的说:“阿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的。”

“江邻。”贺宇转身一把抱住江邻,“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如果没有你陪着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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