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顿觉“你在干什么”有搞笑天赋，这么严肃的话题瞬间被逆转，他问：【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感觉冒昧了，又解释：【觉得你很适合综艺，尤其是搞笑综艺】

你在干什么：【别这么说，我就是个打工仔】

你在干什么：【我只是比较无聊喜欢自嗨】

你在干什么：【其实我在外表现的很内敛，也不爱说话】

你在干什么：【如果我们将来有机会见面，你会发现我很被动】

你在干什么：【也没有网上这么有意思】

你在干什么：【我还社恐】

靳言：【你对自己定位挺清晰的】

靳言：【如果我们见面，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有潜力或者我很欣赏你，你愿意来我们公司吗？】

你在干什么：【这……】

你在干什么：【大哥，就是这只是个游戏平台，我怎么感觉你把它变成了面试招聘平台】

你在干什么：【如果我的老板发现我另谋出路，会不会整死我啊】

你在干什么：【痛苦的表情.JPG】

靳言越来越觉得“你在干什么”很有意思。

至少在网络上这样。

刚刚那个问题确实很突兀，靳言撤回后又说：【还是删掉，怕以后你有案底，被老板发现】

你在干什么：【哈哈哈】

你在干什么：【我怎么感觉你有点闷骚啊】

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现实中话也不多，但是在网上话很多】

靳言回想：【不全是】

靳言：【发通知开会的时候话不少】

你在干什么：【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闷骚了】

靳言怕自己把握不准“闷骚”这个词，特意上网搜了搜，确定后才说：【有一点】

两人就这个话题聊了很久，互道晚安后安然入睡。

靳言很容易失眠，但每次和“你在干什么”聊完天后觉得全身放松，这相当于他的树洞，可以倾听可以回应，不需要在意外界的光环，像回到读书时代单纯。

或许因为对面的人很单纯，靳言常这么想。

而越是这么想，越想知道“你在干什么”现实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别人或许会觉得见面破坏美感，靳言却觉得指不定会有新的收获。

程嘉树刚开始和句号说话还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到逐渐发现对方是个老板后，再到现在发现对方家底雄厚，而且没靠父母打拼自己事业，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连连叹气躺在床上，怎么人和人的差距这么大，现在两人唯一相同的是都单身，这让程嘉树感觉舒服点，果然啊，丘比特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

早上程嘉树被陆励敲门声吵醒，他看眼手机，十几个陆励的未接电话，睡眼惺忪开门，正要问怎么了，陆励却掏出手机一脸严肃地说：“朱凌霄居然割腕自杀了。”

睡意全无。

程嘉树接过手机反反复复看很多遍直到确认这个消息后才问：“是因为没进国家队吗？”

“不知道啊，”陆励说，“赵家良已经回去了，他不录制节目了，节目组也因为这件事暂且搁置一段时间。”

出了这个事，节目组要是再熟视无睹地录制节目，会被网友骂的。

程嘉树立马收拾行李：“我们也回去看看朱凌霄去。”

陆励点头。

医院围了不少人，记者团团围住教练索要朱凌霄的消息，都被教练一一笑着婉拒。

程嘉树和朱凌霄教练张琦打个照面，随后走进病房。

张琦年纪不算大，四十多岁，已经秃顶，因没有头发，显得脑门很亮，从远处看像枚卤蛋。

程嘉树在进门前一刻收回思绪，他们本不能出现在这里，因赵家良提前打了招呼，才能层层放行。

此时程嘉树才意识到赵家良家底有多雄厚了，听陆励说，特意给朱凌霄安排了单人间，还从京都找来最好的医生治疗朱凌霄。

富贵人家出情种。

赵家良挨着病床坐下，显然一夜没睡，胡子邋遢的，见陆励和程嘉树进来，只动动眼珠。

憋了一肚子问题的陆励什么也问不出来，他静静看着床上的朱凌霄，赵家良开口：“医生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那就好，”程嘉树和陆励异口同声。

赵家良又说：“等朱凌霄醒来后，我想劝她离开省队。”

让一个运动员离开自己的队伍，无异于斩断双腿，程嘉树不明白赵家良为什么这么做，而赵家良下一句话震惊两人。

“朱凌霄差点被强了。”

程嘉树心跳加速，对上赵家良的眼神，确定没听错后问：“是因为这次竞选吗？”

“不全是，”赵家良眼神暗淡，“有人灌醉了朱凌霄。”

陆励骂句：“是哪个王八蛋？”

赵家良微掀眼皮朝门外看眼：“你们进来看见的那个人。”

“我靠，”陆励半天反应过来，“为什么，他有病吗？”

“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赵家良按住脾气说，“我目前搜集到很多证据，我现在终于知道小朱为什么这么讨厌男生靠近了。”

程嘉树站在原地半天没回神：“你的意思是，朱凌霄之前可能被……”

赵家良差点落泪：“是。”

“made，”陆励爆粗口，“不能让那个王八蛋活着。”

程嘉树安抚他：“你冷静点，既然他一直这么做，但没有被发现，肯定是抓住了大家的心里，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要是功亏一篑，不划算。”

陆励：“谁他妈愿意成名谁成名去，不干了还不行吗，多大点事啊。”

“你小点声，”程嘉树克制自己，“这里是病房，朱凌霄还在静养。”

赵家良有点没忍住，去趟洗手间出来说：“我们出去说。”

陆励冲出去直接张琦一拳，而记者们正愁没话题，逮住陆励的脸猛拍。陆励骂道：“王八蛋。”

记者蜂拥而至，递过去话筒，你一言我一句问问题，程嘉树立马拦下陆励第二拳，又挡住记者的镜头，赵家良喊上人带有张琦，又拦住准备上前的记者。

然而陆励打人这件事板上钉钉，不出半个小时，全网推送这条新闻，热度和“朱凌霄割腕”不差上下。

正在出差的靳言刚下飞机接到很多消息，他蹙眉盯着每一条消息，直接给程嘉树打电话，程嘉树脑袋不至于一片空白，和靳言说了大概后，又说：“老板，这件事换作谁，都没办法忍住。”

靳言一句“我知道了”挂断电话。

程嘉树心里没谱，陆励因为这件事会被公司如何处置，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良好形象，被陆励一拳打碎。

这次真是百口莫辩。

陆励却对他说：“程嘉树，我不后悔打张琦。”

“我知道，”程嘉树没有责备他，“这件事我会尽最大可能处理好。”

陆励听出意思：“没事，处理不好，我不做网红了，巨额赔偿金我也会自己承担，你别硬抗，你还要买房子，你还有母亲要照顾，别跟我站在一起。”

“说什么屁话，”程嘉树不爽，“搁在这逞英雄。”

程嘉树立马联系邵莹莹，她和老板一起出差，旁敲侧击问了老板意思，心里稳妥很多。

这件事正在发酵，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再加一把火。

程嘉树让陆励在微博发文，立马回应这件事。

很隐晦地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矛头直指教练张琦，张琦的微博被攻陷，大家都在评论区质问张琦，而同时也有一些曾经的替补队员出来发声，而实际在队里的人员，没一个人出来。

赵家良眉头紧缩坐在陆励旁边：“要不要玩票大的？”

程嘉树问：“是把所有受害者都翻出来吗？”

赵家良点头，程嘉树又说：“朱凌霄可以不在这个圈子混，但别人未必愿意，赌上未来的事，最怕雷声大，雨点小。”

“不会的。”赵家良眉头松散些，“我已经联系了律师，他会搜集所有的证据，做好打官司的准备。”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程嘉树却听出赵家良的决心。

程嘉树：“你要护好朱凌霄，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朱凌霄很难追，但是你得主动。”

“嗯。”提起朱凌霄，赵家良又恢复沉默寡言的状态。

最先被这件事波及的一定是朱凌霄，哪怕陆励9现在帮她分担一点热搜，随着事情的发酵，更多受害者站出来，会对朱凌霄产生重复性伤害。

程嘉树想，或许现在让朱凌霄躺在床上不过问所有事，也是好的。

赵家良开始操作，多个律师寻找被害者，并沟通录取视频。

这种视频在发网上后，立马引起轩然大波。

相较于陆励那件事，这件事才是真正应该关注的。

而视频里有的受害者甚至多次被强，多的时候，一晚上被拉去和很多人一起，这些回忆无一不折磨着受害者。

靳言实时关注这件事的动态，眉头稍稍舒展，这件事的动态已经偏向朱凌霄和陆励这边。公司的公关也一直在忙。舆论倒向一边，事情从发生到现在，不过两天时间，程嘉树还挺能扛事的。

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朱凌霄在第五天醒来，因长期没进食，身体虚弱，醒来第一件事是适应周边环境。

赵家良还在外面打电话，进来见朱凌霄醒了，有点不信揉揉眼睛，朱凌霄轻声喊他，赵家良忙凑近：“我在。”

朱凌霄说了半天渴，赵家良才听清楚，忙去倒水又烫着手，手忙脚乱的，惹得朱凌霄咳嗽不止，赵家良一边道歉一边说：“我太笨了。”

像在说这件事，又像再说别的事。

朱凌霄用眼神示意他走近，赵家良小心翼翼欲扶起朱凌霄，陆励推门而入：“我说什么来着，这群人都沆瀣一气，王八蛋们，感觉上次拳头我应该更硬一点。”

说完与赵家良四目相对，我擦嘞，他好像不应该进来。

陆励忙收脚准备后退，踩中程嘉树的脚步，程嘉树说：“疼啊。”

“抱歉抱歉，”陆励说，“我俩出去吃个早饭，我饿了，饿得前胸贴后背。”

刚吃完饭，这话听得程嘉树无语，但他也知道不能在这，和陆励退出来。

程嘉树说：“感觉家良进步了。”

陆励说：“可不是嘛，终于有进展了，就看朱凌霄后期恢复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