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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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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呦,今儿怎么是个美人啊?”他背了个小竹篓,幽蓝长袍上挂了个壶嘴开裂的大葫芦,宽大的袖子用竹条束在上臂,垂下的部分在腰间像一张蓝色幕帷,“那看在美人的面子上,今日便给你多加一个时辰吧,”

“你小子还没带过女人回来过,可算是见你把之前的事放下了……”他踱着步子走到床边,眯起的眼睛在扫过洛河的伤口时放平了一些弧度,“主上?怎么伤的?”

“她一个人在梅园遇到野狗,被狗咬伤的。”幽黄的烛火照着元安半边面容,他将手放在床边,目光深沉地望着洛河苍白面容。

“你……”赵笑将肩上的东西取下来,欲言又止地看向他。

元安将头扭过去,望着烛火,声音沙哑:“是我没跟紧她。如果我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赵笑说:“你也别太自责了,你又做不了她的随身物件,这种事情很难避免的。”

元安说:“我知道,我只是怕。”

赵笑:“那你就多留几个人偷跟着她,你明知道一个人看不住,空生那么多人又不是干吃白饭的。”

元安说:“我一个人就够。”

赵笑用木桶中的水洗过手擦干,抬眉扫过他:“不是我说话不好听,但主上身子特殊你也是知道。这一遭伤口太多,血气尽失,很难调养回来,若是有个万一再也醒不来……”

赵笑点到为止,看着对方无动于衷,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让别人跟她,但如果你有别的私心的话,还是先好好想想自己的身份,主上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你也是凡人肉身,不可能做到完美的。”

赵笑毫无情绪地说完,屋中的空气短暂的凝滞,烛光一闪一闪地晃在洛河虚弱发青的嘴角,也许是因为自责,也许是因为隐秘不可见光的心事被旁人探知带来的窘迫,元安身子僵硬,脑中也一片空白。

他当然知道,自己称洛河一句主上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个责任首先是下使的责任,然后再是其他。

但是她越发亲密的举止总会让他想起曾经,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人逐渐重合,他知道自己不可以,但越是没办法控制地往深渊下坠,一次又一次耽于这如昙花盛开般短暂的情绪。

他知道这样做是违背自己初心,但如果可以,他卑微的愿望就是能一直在她旁边守护她,甚至希望能成为第一个为她而死的人,这样说不定能用生命在她的记忆里撬开一丝缝隙。

但就是这样卑微的愿望,酿成了现在的大错。

元安失魂落魄地从地上站起,将屋内四角的烛火全部点亮,然后站在赵笑的旁边。

“你还不走?”赵笑抬起捏着针的手,侧头皱眉看向元安,“你知道我不喜欢人在我行医时在边上看着。”

元安说:“如果她醒了,派人跟我说一下。”

赵笑点头,话锋一转却说道:“用不着吧,你能不要突然进来就我已经谢天谢地了,看你这样子,根本等不到别人来通知你。”

“不过我劝你还是去书房看看吧,额吉根本处理那么多情报文书,他快被你累死了。”

元安点头,侧身将木门关上,留一室光明在身后,朝黑暗中的另一侧房间走去。

辜邬城东,大富贵宅。

与奄奄一息的洛河不同,本应该“失踪”的白乐此时正躺在金丝楠木拔步床上,盖着牡丹绸缎的柔软被子,闻着满屋浓得令人发晕的沉香,呆呆地看着眼前楼顶。

回忆起那天遛狗之后发生的事,她还是不敢相信,只觉得一切都是在梦里。

这间大得离谱,放满各种名贵家具香料玉器,甚至还有假山鱼塘小院,每日有人专门伺候和打扫的地方,是她的家?

大富贵宅!是她家?

白乐,此时已经改名叫做白承瑾的白大小姐,一夜之间不仅脱离了奴籍的身份,还翻身农奴把歌唱得,做上了羡煞旁人的富家千金。

她瑟瑟发抖地裹紧了被子,倒不是因为冷,而是激动紧张的睡不着,生怕自己一闭上眼就会回到宫中住的破烂屋,继续过惨无人道的生活。

而这一切的源头,还得从她遛狗那天说起。

那天她看天气不错就把狗子带出去玩,本来是想去郊外的赏梅园,但七拐八拐竟走到小巷中迷了路,她是个路痴也习惯了,只是她忘记自己还带了一只大狗,她想抓一个店家或路人问路时,对方总是会把她隔在外面或者跑得远远的,一来二去她只好尝试着自己回忆路线。

眼见着日头就要爬上正午,一人一狗顶着空荡荡的肚子,穿过一间间宅子的街坊也没找到能够歇脚的地方,她人傻胆子也小,不敢去敲那些住户的门,在街口饿得眼冒金星,恍惚见看见那伸出墙外的树枝上压着几颗不太大的梨,那树枝都弯得要把果子递到她嘴里了,白承瑾哪里受得了这种诱惑,跳起来拽住果子就是用力一扯。

不知道是她没吃饭力气太小了,还是这梨因为没熟而枝干粗壮,总之这梨被狠狠一拽却没掉下来,倒是那支茂盛的枝干带着四五个果子沿着抛物线的轨迹反弹了回去。

紧接着“诶呦!”一声痛呼,梨树下什么东西被反弹的枝干扇到,用力撞向树的主干,主干被撞,摇晃不只,然后随着枝叶间的摩擦,“咚”的一声,刚刚被白乐拽过的梨打着旋落了下来,不偏不倚落在她发愣的头顶。

她摸着自己发鼓的头颅,喃喃地问摇着尾巴的松柏。

“为什么梨总是垂直向下掉在地上?”

松柏围着自己的尾巴原地转了个圈,抬头用晶亮的眼睛看着她:“汪汪!汪汪汪!!汪!”

白乐点头:“你说的对,地球对我们都有力的作用,所以梨才会垂直向下掉,我们也才不会浮到天上……”

前面的木门嘎吱一声打开,白乐剩下的话被堵在嗓子里,她都忘记这梨是偷来的了,他们应该早点跑来着,现在他们跑还来不来得及?

白乐看看苍松又看看还没品尝的胜利果实,抬起头瞟到从门里出来的人,突然像被雷劈了一样钉在原地。

出来的妇人整个头都埋在狐裘斗篷里,头上簪了一大朵粉色的牡丹绒花,身后跟着一个垫脚吃力撑伞的小丫鬟,如果忽视她手里高举着的扫帚,其实还是很协调很美观的画面。

“夫人,夫人您要去哪!等等小财。”

妇人大步流星朝她走来,倒不像是优雅的贵妇,反倒像是举着大刀前来杀鸡捉鸭的农妇。

白乐一动不动地盯着妇人的脸,她已经感觉不到手里梨的存在,直到女人举着大扫把走到她跟前,长臂一扫气势汹汹地朝她脸上挥来。

“哪里来的贼,怎么傻了吧唧得跟我闺女似的。你这偷得梨能吃吗你?这都刚掉花你急什么急饿死鬼投胎啊?!”

白乐挨了一扫帚,正好将手里的梨打掉,梨在地上滚了滚被松柏叼在嘴里。而白乐听到女人的话,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荀娘被扑进怀中的女子吓了一跳,张开双臂连连后退,迟疑地问:“你你你你你……你不会中邪了吧啊——”

白乐从荀娘的怀中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泪光,低低地唤了一声。

“娘——”

荀氏愣住,她伸开的双臂停顿一瞬,待看清怀中人面容时,所有的紧张恐惧化作表现在脸上的狂喜,她收紧手臂将女儿抱紧怀中,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你……你你怎么回来的?”她将白乐推远又抱紧,扶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着。

白乐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母亲,又听出了对方话语中小心藏着的歉意,她的委屈倾泻而出,眼泪一包就开始放声大哭。

“娘,娘……”她抓着荀娘衣服。

“别哭,都是娘的错,娘让你受委屈了,”荀娘知道女儿的脾气,将她的脑袋拐进自己厚实的斗篷里向屋里走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关关不怪娘。”白乐从荀氏的斗篷下钻出来,眼眶红红的还带着泪花,“关关知道,送入宫中也是一条出路,至少有月银能孝敬娘,只是现在关关出宫了,再也没有月银了……”

“不需要了。我们现在有很多钱,这间宅子,还有那间,都是我们的。”

“你有什么想要的,告诉娘,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娘也能想办法给你造一个!关关,我们再也不需要靠月银生活了。”

白乐呆望着龙飞凤舞写着“大富贵”的金牌匾从头顶飘过,半推半就地被母亲拉进了屋子,中间映入眼帘的雕花琉璃瓦木楼,两侧则是大片是开垦好的菜园,一两个劳工在其中忙碌着。

大,除了大,说不出别的词。

白乐张着的嘴就没合上,这田一眼望不到头,在城中买地耕种,为什么不直接住在乡下老家呢,她想不明白。

她刚想开口问荀娘,被对方一拉拽进里屋,这屋看起来不如外面的“院子”大,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中间青砖墁地,一口井直照日月,通达天地,云水各自浮动,人间也做镜面。

正对门的是主房,东西有两侧厢房,荀娘带她进了其中一间,屋内整洁,女儿家用的铜镜妆匣一应俱全,花瓶中插着一束盛放的白梅,像是等待主人已久。

荀氏将她留在屋里,自己去喊人来给她量身段要给她做新衣裳。白乐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绞手指,好一会才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

她慢慢在房中踱步,一屁股坐进柔软的床垫上,又被陷进去的感觉吓得一下跳起来,像只仓鼠一样呆呆地笔直站在屋中,环顾四周。

午后,荀氏交代了两个婢女留在她屋里,梳妆台上也换了新的首饰胭脂,新衣裳加钱赶制明日就可以拿到,自己家里还有一辆全新的马车,她想去哪都能去,再也不用受制于人。

白乐躺在床上,掐红了自己的手腕梦也没醒,她翻了个身听外面的风声,风声里好像夹杂着狗叫,她脑袋一转,翻身从床上跳起来,汲着鞋猛地打开门。

“完了,松柏还在外面!”

她一路冲出里屋再冲出小院,漫长的巷道上只有孤寂的月光,树梢摇晃,夜色中早就没有大狗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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