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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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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纪霜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她,她觉得眼皮沉重,挣扎了好一会才缓慢掀开,张开口应了一句,才发现说话止不住的沙哑。

喉咙也干痛。

付颜走近,关心问:“感冒了?听着有点严重。”

纪霜清了下嗓子,撑着床垫直起身来,拉开帘子,应了句:“好像是。等会是不是还有一节课?”

“是。”付颜看了眼她苍白的脸色,微微皱眉:“你还是别去了,反正也不重要。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纪霜点头。

“有药吗?”付颜又问。

纪霜又点了下头,她一直有常备的药,“有。”

“那记得吃药。”

“好。”

听到门被轻声关上的声音,纪霜又躺了下来,仰头看着天花板,眼神清明,脑子却很混乱,近乎执拗的回忆昨天的场景和纪璟说过的话。

……

“他有喜欢的人了。”

“还给她买了戒指。”

“估计已经在一起了吧。”

……

“他有喜欢的人了。”

“还给她买了戒指。”

“估计已经在一起了吧。”

……

“他有喜欢的人了。”

“还给她买了戒指。”

“估计已经在一起了吧。”

……

她睁眼睛睁得有些酸也不肯眨眼,直至落下泪来。回忆起来,恍然觉得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对曾经偶遇过的妹妹的关怀。

所谓一晌贪欢。

纪霜连着旷了三天的课,终于在周五的白天醒来,拉开帘子,往外看去。

下雪了。

窗外像是下了一夜,枝头和屋顶都压着落雪,一片雪色,白得刺眼。

让人觉得,恍如隔世。

她保持着这个探头的姿势看了一会,忽然在想。

这个雪,下得很浪漫。

在这个时间。

淋漓一场大雪,覆盖所有回忆。靠近的疏离的,关心的冷淡的,试探的退后的,都会在这场大雪里,无疾而终。

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纪璟来的电话。

“什么时候考试?”

“下周,连着考一周。”纪霜说出口,忽然发现声音好像更哑了。

对面顿了下,很快问:“声音怎么这么哑?”

“就是一个小感冒。”纪霜解释:“已经吃了药快好了。”

“这几天变冷了,今天还下了雪,是不是衣服穿太少了?”

“没有吧。”

其实肯定不是这个原因,因为她这几天一直没出门。这次的感冒来势汹汹,似乎吃了药也不见好转,室友她们看着着急,想带她去医院,都被她拒绝了,一躺就是三天,喉咙涩痛的同时感觉骨头也快散架了。

谢星闻不知道哪儿得来的消息,先是打电话过来“嘲讽”了一通她羸弱的身体,然后又给她买了粥放到楼下让付颜给她带了上来。纪霜安心接了,吃了两口停下,顺便把粥钱给他转了过去。

至于陈屿白,像是消失了一般,她没主动发消息,对方也没有发过来。

经过了这些天,她越发觉得重逢后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去医院看了吗?”纪璟又问。

“没有。”

“怎么这么大了还是怕去呢?”纪璟啧了一声,看了眼自己今天的日程,说:“我下午过去一趟,带你去。”

纪霜很快拒绝:“不用。只是嗓子听着难受而已,其余都很好。”

“真的?”

“真的。”

“有事别瞒着我啊。”

“好。”

对面安静几秒,忽然又开口:“我总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听到这话,纪霜仰起头,眨了眨眼睛,把泪逼退了回去,平静地说:“没有。”

忽然觉得自己有病。

为了这点事至于吗?

纪璟想了想,确实没再听出其他不好的,于是说:“行吧,过两天还没好我会直接过去。”

“好。”

电话挂断。

纪霜理了理头发,终于下了床。洗漱好后,她坐在桌前,看向镜子,没几天脸就瘦了一圈,还十分苍白的脸。

她忽然又想笑。

觉得自己像是过得太好,所以迫不及待想找个事情来让自己难过。

纪霜闭了闭眼,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来,边写字,边在心里默念对不起。

无论如何,应该是身体和学业最要紧。

她写好,刚把这张纸夹进一本书里,桌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是陈屿白。

她的手指莫名蜷缩了一下又抓紧,莫名害怕接起这个电话,也害怕听到他的声音。

可刚刚才下定决心了的。

纪霜缓了缓,没给自己反悔的机会,很快点了接通。

“前几天出了趟国,所以没给你发消息。”陈屿白像是咬了支烟,声音懒散:“最近复习得怎么样?”

纪霜的手渐渐握紧又缓缓松开,强迫自己习惯这种关心,过了几秒,她平静地说:“挺好的。”

忘记自己声音还哑着了。

她赶紧把手机拿远了些,边捂住收音处,边清了下嗓子,想让它听起来更正常一些。

再把手机放回耳边的时候,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屿白哥?”

“拿远了我就听不见了?”陈屿白声音淡了下来:“什么时候感冒的?”

“……就前几天。”纪霜老实回答。

“出来,带你去医院。”陈屿白直接替她做了决定,紧接着就传来打开车门的声音。

纪霜条件反射从椅子上站起来,赶紧阻止他:“别,我不去。”

“纪霜。”陈屿白沉沉地喊了她一声,又说:“你听听自己的声音。”

纪霜最受不了他这样叫她,她又在椅子上坐下来,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我真的快好了。前几天更严重,吃了药,现在真的已经好多了,马上就能好了。”

“我不想去医院。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把药拍给你好不好?”

良久,对面才传来一句:“好。”

纪霜松了口气,又听对面响起一句“好好吃饭”,她愣了下,眼睛又生疼,她赶紧说:“好,那我看书了,哥哥再见。”

“好。”

傍晚付颜先从外面回来,提过来一袋药和一份粥。纪霜有些惊讶:“你给我买这些做什么?”

“写的你名字,我找外卖的时候顺便就帮你拿上来了。”付颜更惊讶:“不是你点的?”

“不是。”纪霜摇头,她拿起手机拍了个照发给陈屿白:

【哥哥,这是你点的吗?】

【嗯】

纪霜手指一顿,又回复:【谢谢】

她放下手机,把粥拿出来,吃得很快,没一会就见了底。

付颜随便瞥到一眼,扬了扬眉:“今天吃挺多。”

“嗯。”纪霜把盒子盖上,放进袋子扯住,又丢进垃圾桶。

“谁给你点的?”付颜随口问了句。

纪霜语气平淡:“我喜欢的人。”

付颜被她这话惊到一下,勺子都不小心掉进汤里,她赶紧捞起来,擦干,又抬起头,有些迟钝地问:“你有喜欢的人??”

纪霜把擦完嘴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听到这话,顿了一下,有些奇怪:“你干嘛这么惊讶?我又不是真的尼姑。”

“……”

付颜被梗了一下,又说:“那你们这是……他在追你?”

“不是。”纪霜摇了摇头:“他有喜欢的人了,不是我。”

付颜愣了一下:“那怎么给你买这些?”

“他拿我当妹妹。”

“……他不是和你同龄吗?”

“他比我大七岁。”

“……”

付颜没再问什么,面对这会突然的坦诚,只是觉得纪霜心情好像特别不好,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

隐约感觉,这次她好像是因为这个才生病的,也是因为这个才不想出门。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纪霜。

有无力的遗憾,有措手不及的难过,有放下一切的解脱,还有,一种不知名的决心。

……

日子过得十分快速,期末周很快结束。纪霜的嗓子也已经好得差不多,这段时间以来,纪霜每天不是在宿舍就是在教室或是在图书馆,连学校大门都没踏出去过。期间她还是会给陈屿白拍药的照片,每拍一次,都在心里放弃一次。

她想,日子就这样过下去,缓慢又坚定的,那迟早有一天,她会真的忘记这段记忆。

考完最后一门期末考试的当天,纪霜收到一个老师电话,说晚上叫了几个同学一起聚,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喝粥,导致现在也没什么胃口,可对方是老师也不好推脱,她就答应了。

晚上七八个人来到了一家私房菜,期间还开了好多瓶酒,纪霜想起还待在自己宿舍里的药,难得自觉,没喝酒,喝着温水,听他们闲聊。

其实讲的多是往事,里面夹杂着一些学校趣事,纪霜偶尔听进耳朵里,觉得有趣,就会跟着一起笑。

一顿饭吃得很融洽,率先喝大了的老师突然关心起在座同学的情感问题,问了一圈终于还是问到她头上,横跨了一张桌子,老师咬着张大舌头也要问:“纪霜啊,谈恋爱了吗?”

桌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没有。”纪霜笑了下,摇头。

老师看着她,又说:“长这么漂亮没有?那要不老师给你介绍一个?”

纪霜礼貌推辞:“不用了吧。”

“这是……有喜欢的人了?”

纪霜慢吞吞地应道:“嗯。”

闻言,老师朝她举了杯酒,爽朗地说道:“那祝你成功。”

纪霜也扬了扬自己杯子,笑道:“借老师吉言。”

不过大概是成功不了了。

因为老师这几句话,纪霜心情又有些不好起来,她把目光放到旁边的酒瓶上,看了好一会,移开目光,又看过去。

终于还是忍住了没喝。

过几天还有最后一次拍摄,可能会见到陈屿白,如果她还是嗓子很哑的话,那肯定必须要去医院了。

所以。

不能喝。

过了不知多久,圆桌对面的老师突然站起身来准备散场,纪霜还有些恍惚,于是抛下句“你们先走”,就去了趟洗手间。

等她洗了把脸回到位置上的时候,只剩两个人了,似乎是在特意等她,看到她回来,就问了句:“一起回去?”

“你们先回吧。”

她想一个人再散会步。

于是两个人就先走了。

纪霜在椅子上坐下,坐了好一会,觉得差不多了,就起身离开。出了门,是一道不长的台阶,她慢腾腾往下走,心里想着事儿,想着想着,就把手摸进口袋里,想从口袋里拿出颗薄荷糖来。

结果手没拿稳,那个小铁盒子就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这会,一个男人正从拐角处而来,看到滚到他脚边的盒子,几秒后,弯腰捡了起来。

纪霜看过去,光影又暗到明,面容逐渐清晰,她心一停,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却又不能去想的脸。

定格两秒。

从上次见面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月,陈屿白这会看着也不太惊讶,或者根本看不出来,他先走近她,问:“怎么一个人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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