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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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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十安久久无言,望着远处关闭的房门,终究没有再动作。

毕竟已有一会子了,她也未曾发声喊人以示不愿,说明她心里也是有沈望尘的。

心口像浸泡在了未成熟的酸涩果子榨出的汁水里,又有人在胸膛里放了把火,把心架起来炙烤。炙烤的疼痛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酸楚,即便攥紧双拳也压不下去一点儿,只得悻而转身。

宋十安一夜未眠,天边泛起白肚时,有人来报,称尘毅郡王说有要事,一行人匆匆离去,还带走了钱姑娘。

他起身就想去追,却又停住动作。

即便想要挽回她,也应该先解决皇太女的问题。否则,他有何立场去留住她呢?

*

钱浅的确想发声呼救的。

沈望尘吻得又重又急,带着不由分说地侵略性,将她压倒在床上。

钱浅怕他会用强,于是咬了他的嘴想开口呼救。沈望尘却捂住了她的嘴,随后一阵晕眩袭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一处客栈醒来时,已是次日下午了。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沈望尘亲了她之后,就把她迷晕了。所幸衣裳还穿得好好的,身上也未感不适,他应该没对自己做什么。

沈望尘推门进来,手中抱着一摞衣裳,“醒了?这么一点点药就睡成这样,真是够弱的。”

钱浅气骂道:“你有病啊!干嘛对我用迷药?!”

沈望尘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是想躲宋十安吗?我这可是在帮你!”

钱浅语气一顿,仍是怒道:“谁要你多管闲事?”

她的确没想要怎么面对和处理与宋十安之间的事,可也不是这样个处理方式啊!

“他怎会让你把我带走?你不会是偷偷把我带走的吧?”钱浅心里隐隐担忧,那他岂不是要急死了?

沈望尘冷笑一声,“我可是光明正大带你走的,他的人没拦,他也没有追来。”

钱浅心叹,那就是误会了。

见钱浅表情有些沮丧,沈望尘把衣裳扔到她脸上,没好气地说:“去沐浴!把这身露骨的衣裳换下来!”

沐浴更衣后,沈望尘带她去了一处酒楼吃饭。

钱浅问他:“你还不赶紧回使团吗?”

沈望尘傲娇地哼了一声,“可算想起来关心我了?”

钱浅白他一眼不说话,低头吃饭。

沈望尘自顾自解释道:“与西蜀国主会面十分顺利,国书已经遣人送回大瀚了。我借口要在西蜀四处逛一逛,所以才能留下来去救你。”

钱浅小声嘟囔:“谁要你救了。”

*

盛夏的蝉鸣没个停歇,吵得人心里焦躁。

沈望尘雇了马车,成日带着钱浅去逛吃、玩乐。

钱浅却没什么玩的心思,问沈望尘到底什么安排,他也不说,问他什么时候回大瀚,他就装听不见。

钱浅身上一分钱没有,由着他胡闹了几日,也没跟他对着干。

这天,沈望尘带她去爬了山,二人坐在山顶崖边看日落。

落霞映照着整片天空,夕阳的余晖为远山的轮廓加了一层金红色滤镜,天地间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美丽。

红光淡去后,沈望尘突然问:“若有一天我要死了,你会怎么办?”

钱浅揪了根小草摆弄着,“呃,应该不会怎么办。你是需要我去培一把土吗?”

沈望尘冷嘲一声,“我早该明白的。你连半分好脸色都吝啬于我,又怎会舍命救我。”

钱浅懵了,这哪跟哪啊?

她懒得掰扯,就问:“这么多天了,你到底何时放我走?”

沈望尘对她冷笑,“放你走?好让你去找他吗?”

钱浅觉得他真该看看心理医生,站起身拍打身上的土,说:“你现在脑子不清醒,我不与你计较。你还是早些京都去,等冷静下来,想明白你忍辱负重、图谋多年,究竟为的是……”

沈望尘没等她说完,突然用力将她扯进怀里,凶狠地堵住了她的嘴。

吕佐见状连忙背过身去。

汹汹的埋怨和滔天的醋意一齐从这个吻宣泄而出,沈望尘肆意压榨她肺里的氧气,撕咬研磨她的唇,似乎想要狠狠教训一下这处吐露伤人之言的柔软。

铺天盖地的气息侵袭她的感官,钱浅觉得自己像条出水的深海鱼,时刻都可能窒息而亡。

她挣扎不开,再次咬了下他的唇。

沈望尘吃痛松了劲儿,钱浅趁机一把将他推开,重重甩过去一个耳光,“你发什么疯!”

沈望尘用舌尖顶了下胀痛发麻的腮帮子,“我终究太纵容你了。”

他抓住钱浅的胳膊,扯着她来到崖边,指着下方山涧说:“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要么好好跟我在一起,要么死。”

吕佐惊恐叫道:“公子!”

沈望尘偏头怒吼道:“你闭嘴!”

钱浅神色无惧,哼笑一声说:“我选死。”

沈望尘居然并不意外她这样选择,气得直发笑:“哈,好。”

他松开手后退两步,瞪着钱浅威胁道:“你去死。等你死了之后,我就送你的宝贝妹妹和宋十安一起下去跟你团聚!”

钱浅顿时怒火中烧,揪住他的衣领吼道:“你敢!”

“我有何不敢!”沈望尘面容狰狞,目光淬火,“你不是凉薄无情吗?现在你再来选一选,是你死带着他们一起去死,还是选择好好跟我在一起!”

钱浅顷刻间愤怒达到极点,然而看着他执拗疯狂的眸子,心情却诡异地平静下来。

“你可以杀了他们。倘若他们的命运注定是此般结局,我也无能为力。但我,终究还能为他们做最后一件事。”

吕佐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沈望尘见她平静得有些可怕,讥道:“又想杀我?”

钱浅实事求是地说:“我没有武器,杀不了你。”

见沈望尘面露疑惑,钱浅微微勾了下唇角,眼中带着决然的冷意,“你违背了誓言,我便让那誓言,发生在你眼前!”

她语气狠绝,说罢便往前两步,直接跳下悬崖!

沈望尘惊恐地瞪大眼睛,恐慌值瞬间达到顶峰,身体于意识之前率先做出反应,一跃而起抓住了她的手腕。

然而,她下坠的重力太大,带得沈望尘一起往下滑去。幸而吕佐从先前察觉不妙就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沈望尘的腿,脚又死死勾住一旁的石头,才生生止住了二人的下坠之势。

沈望尘将钱浅拉回崖上,心已经要嗓子眼跳出来了,按着她厉声喝道:“你找死吗!”

钱浅被他按着挣扎不脱,歇斯底里地吼道:“对!我就是找死!你不是在乎我吗?我说过!你若伤害我妹妹,你所在乎的人必将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在你面前!”

沈望尘刚才根本没反应过来,此刻听到她所言,刹那间肝胆俱裂!

但凡他慢了半分没能拉住她,她定然会摔死了!

她竟打算用如此决绝孤裂的方式报复他!

钱浅怒意丝毫未减,眼里满是同归于尽的疯狂,“你拦得住一次,也拦不住往后的每时每刻!沈望尘!我必要让你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吕佐震惊得无以言表,赶忙给她用了些迷药。

钱浅不甘地闭上眼睛,沈望尘这才松开压她的手,仿佛劫后余生般大口喘息。

吕佐看着钱浅眼角残存的水花,实在心痛难忍,开口哀求道:“公子,放过她吧……”

“不可能!”

沈望尘断然回绝,神色癫狂而执拗,哑声嘶吼道:“有她在我身边,我就不是一个人!我绝不放手,绝不放手!”

*

客栈房间里,沈望尘给钱浅跳崖时被岩石蹭伤的脸抹药,回想起她决绝跳下的身影仍然心有余悸。

他忍不住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红着眼睛喃喃道:“我们之间,为何会到了这般田地……”

次日上午钱浅醒来,吕佐送来吃食,她一口没动。

下午沈望尘见她不肯再吃东西,耐着性子哄她吃饭,却被她挥手打翻,饭菜撒了二人一身。

沈望尘怒火中烧,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吕佐送来一身干净的衣裳,连头都不敢抬,没有一点儿勇气看她。

沈望尘见钱浅不肯换衣服,抱起她扔进浴桶里,“你若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介意亲自给你洗!”

钱浅很绝望。

她想过自己很多种死法,却唯独没想过,会被人囚禁、受尽屈辱而死。

沈望尘怕她寻死,把所有尖锐的东西都收起来了,连跟发簪都没留,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晚上,他再度耐着性子,想劝她吃饭。

钱浅却在吕佐进屋时,突然跃起想要去拔他腰间的剑。可惜吕佐反应迅速,没等她把剑拔出就按了回去。

沈望尘怒急:“跟我在一起,就让你这般生不如死?!”

钱浅眼底恨意昭彰,“我早已生不如死,这世上再无人能强求我!”

沈望尘咬牙切齿地捆住她的手脚,“我偏要强求!你休想离开我!”

*

夜半子时,沈望尘坐在椅子上支着脑袋,看着床上手脚被缚、披头散发的钱浅,心里被惶恐填满。

他该拿她怎么办?

自相识以来,她从未有过一时半刻受他掌控。

他明知道,对她这样油盐不进、宁折不弯的性子,他的一切手段都行不通。

可面对她时,他总是容易失控,所有的理智都荡然无存。好像野兽夺食的本能一般,清醒的大脑被兽性本能占据,完全控制不住。

他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随即整个房间剧烈地晃动起来。柱子、房梁开始发出恐怖的声响,似乎因扭力过大纷纷开裂破碎。

床边放着的茶杯直接摔在地上,碎片迸溅在地上。床甚至斜得挪了地方,钱浅更是被摇得从床上直接滚落下来。

沈望尘想站起身去拉她,却控制不住身体,一下子没能站起来。

钱浅摔在地上后就醒了,看着满屋不断四散掉落、翻倒的东西先是一惊。

地震!!!

随即心惊和忐忑又立即平静下来,原来是地震。

她是死于天灾的。

这个结果对她来说,实在不算差。

毁灭吧!我累了。

她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时刻来临。

沈望尘勉强站起身,扶着椅子摇摇晃晃,眼见着柜子倒下砸向地上的钱浅,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将她护到了身下。

一股巨大的力道砸在钱浅身上,随后就听到沈望尘的咳嗽声。

“沈望尘?!”钱浅惊愕不已。

沈望尘咳着说:“这下,你欠我的了……”

又是一阵大幅度晃动,只感觉好似船只被巨浪掀翻,天旋地转之间,二人一同滑向床下,柜子也不知翻到哪里去了。

钱浅猜,大概是整座客栈都倾倒了。

不久,一切平静下来,烛火早已熄灭,周遭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钱浅喊了几声沈望尘,沈望尘没有回答。

她在床下狭小的空间,将胳膊从背后翻到前面来,摸到了沈望尘的脸,却摸到一手湿。

她凑过去,闻到了血腥味儿。

是血。

“沈望尘?沈望尘!你醒醒啊!”钱浅摇晃了他两下,沈望尘仍是没有回应。

他不会是死了吧?

钱浅赶忙去探他脖颈的脉搏,脉搏还在跳动。她用牙吃力地咬开绑手的绳结,又够着解开脚下的绳结,摸索着沈望尘的胸口,去听他的心跳。

心跳也还有,看来只是昏过去了,钱浅松了口气。

钱浅在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努力把沈望尘尽量放平,摸了他的全身上下,似乎没有骨头断裂,也没有外物刺入的伤口。想来那柜子大概是砸到了他的背,或许震伤了脏腑才会吐血。

她挣扎起来四处摸,寻找逃生之路,可惜四处都被封的死死的。

她大声呼救,喊了许久都无人应答。

也是,午夜时分的大地震,估计许多人都在睡梦中反应不过来,现在所有人都自顾不暇,哪有人能来救他们呢?

不知吕佐怎样了?

宋十安那里呢?

京都城那么远,应该不会被波及吧?

*

天刚蒙蒙亮,凌云军大营中,宋十安就开始组织将士们分派去各个城池相助赈灾。

军营住的是帐篷,所以地震并未对军中造成什么影响。

但宋十安忧心不已,不知钱浅如今在哪里,是否有危险。

正想着,突然军士来报,说有人送上一封信,信封写着安庆侯亲启。

宋十安急忙打开,上面只有短短两句话,“她在巴西郡,速来相救。”

宋十安紧紧攥住信纸,心顷刻间就乱了,急急地问:“送信的人呢?!”

军士报说:“那人骑马而来,递了信就急匆匆走了!”

李为心知他心中所想,抬手便拦,“侯爷不可!昨夜才发生地震,若钱姑娘真在巴西郡,信怎么可能半个晚上就送到?何况发生地震,许多路定然出现损毁,更不可能这么快送来。这定是陷阱!”

宋十安却根本不管李为的话,喊道:“孙烨!快收拾东西,咱们立即动身!”

李为再度阻拦道:“侯爷您不能去!暗害您的人还没有抓到,您不能冲动啊!”

“就算只有万一的可能,我也非去不可!”

宋十安双目通红。

李为见阻拦不住,又赶忙道:“就算您去了又能如何?此次地震西蜀最为严重,您只身一人,巴西郡那么大,您要怎么找人、怎么救?”

宋十安一时心急被冲昏了头脑,此刻经李为提醒才冷静下来,吩咐道:“我朝刚与西蜀签订友好盟约,眼下西蜀遭受天灾,我军自当就近前去救援。你立即向朝廷拟奏,凌云军自请援助西蜀。叫两名军医,点一千轻骑,卸甲,随我一同进入西蜀!”

西蜀边城守军见浩浩荡荡的千骑人马都吓坏了,以为大瀚要趁人之危,临近了才发现,千骑人马未配一刀一枪。

老守将得知凌云军主帅安庆侯亲自率军来前救援,感动得热泪盈眶,赶紧把人放进来了,还派了两个人给他们带路,又派人去王宫禀奏,免得他们师出无名。

宋十安一行人越走越心惊,到处都是断瓦残垣,比他们大营所在地方严重许多。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西蜀房屋大都是木质的,所以被救出来的人,只要没受太重的伤,至少能保住性命。

道路被震下的山石阻挡住,行进艰难。

宋十安只能一边安排人清障、一边继续前行。

*

钱浅没有找到一丝松动之处,累极后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钱浅醒来后仍处在那片漆黑中,她再次去摸沈望尘的脉搏和心跳,都还有。

她有些茫然地瞪着眼睛,察觉不到外面有半点人声。

沈望尘终于醒来,眼前漆黑一片,抬手才发现只有半臂多的空间。他想到昏迷前发生了地震,还以为自己在棺材里,紧张地去拍头顶的木板,大喊:“逍遥!逍遥!”

钱浅寻声摸到他拍木板的手拉住,“我在。”

沈望尘忐忑的心一下子踏实下来,紧张地握住她的手,“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钱浅没有挣扎任他握着,轻声说:“我没事,没受伤。你怎么样?”

沈望尘动了下肩膀,说:“肩膀、后背大概受伤了,但没事,还能动。咱们这是在哪?”

钱浅道:“床底下。”

沈望尘问:“咱们还在客栈里?吕佐没来救咱们吗?”

钱浅道:“客栈大概倒了,吕佐应该也被埋在下面了。”

沈望尘惊愕不已,“就是说,咱们可能要被困死在这里?”

“嗯。”钱浅淡淡应了一声,补充道:“看这个震幅强度,西蜀应该有许多地方都损毁严重。咱们没有食物和水,顶多能撑三天,大概是等不到人来救了。”

沈望尘久久没有发声。

黑暗中,时间流逝仿佛变慢了。久到钱浅觉得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沈望尘才轻笑了下,说:“真奇怪。有你在身边,哪怕是最坏的事情发生,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钱浅沉默了一会儿,问:“为何要救我?你若自己逃命,大概还有一线生机。”

沈望尘似乎又笑了下,说:“你说过,今生不欠,来生不见。我偏要你欠我的,来生也要与你纠缠在一起。”

钱浅不说话了。

沈望尘问:“你怎么解开的绳子?”

钱浅道:“练舞有个动作叫转肩,能把手转到前面,然后就能用牙咬开绳子了。”

沈望尘无奈地叹道:“所以,若没地震,你大概是会逃脱的吧?”

钱浅并不否认,“至少会尝试。”

沈望尘不解:“我知你性子凉薄,可你终究并非完全无情。既然宋十安能进你的心,为何我不行?”

钱浅哼笑一声,“论凉薄,谁能比得过你?对跟你在一起的女子们温柔体贴;对友人细致周全;对皇子皇女们更是热情付出,和谁相处都让对方如沐春风,所有人都对你赞不绝口。”

“可你真正在乎过哪一个?众人不过是因这样或那样的价值,能为你所用,一旦威胁到你的利益、或让你察觉危险,你便会毫不留情抹杀掉这段关系。人前热情洋溢,转身就可能再无联系。凉薄寡情,还是你更高一筹才对。”

沈望尘被钱浅轻易揭下面具,却并不恼怒,反而有些愉悦,“我就知道,你能懂我。”

钱浅无情地说:“我懂你,是因为我对你是向下兼容。”

沈望尘问:“何为向下兼容?”

钱浅道:“你觉得我能跟你共情,觉得我懂你,是因为我比你站得更高。就像你能看穿那些人,就会知道怎么能让他们觉得舒服、让他们觉得被理解,视你为知己。而他们却看不穿你笑脸下的冷漠底色。”

沈望尘说:“那你跟我不是一样的么?”

钱浅道:“不一样。你对他们是降维打击,是想利用他们实现自己目的。而我对你没有目的,所以我对你是向下兼容。你奸诈,我淳朴。”

沈望尘觉得好笑,“你能比我好到哪去?吕佐说你杀人时面无波澜、心如止水,没有惧怕、也不见狠厉,好像在你手中逝去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随手摘下的一片叶子。如此面若观音心如蛇蝎,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与我不是绝配吗?”

钱浅懒得反驳,也不说话。

沈望尘等不到回答,又说:“逍遥,你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冷漠。就算你平等的逃离每一个人,想跟这世间撇清一切关系,可你还是会领养绵绵;会收留夏锦时、陈亦庭这样的罪籍;会鼓励宥川、宽慰姚菁菁、开解徐芷兰……”

“逍遥,如果有一个人能成为你的例外,那个人,能不能是我?”

黑暗中,沈望尘握她的手不自觉有些用力,似乎很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钱浅不想骗他。

可沈望尘短短二十余年的生命,从未被爱温暖过,临终等死的时刻,若再拒绝他,好像太过残忍了。

沈望尘见她不说话,又故作轻快地补充道:“大不了,等你想毁灭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算拼上性命也一定助你就是。”

“沈望尘,”钱浅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和疲倦。

“我知道你伤痕累累、满目疮痍。”

“可我并未比你好到哪儿去。”

“我救不了你。”

被握紧的手,力道渐渐轻了,却终究没有放开。

良久,黑暗中再次传来沈望尘的声音:“那就一起堕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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