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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互许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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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生意太过火爆,浮生乐坊不得不对外限制客人数量,坐满了便不再让人进了。

这当然限制不了乐坊的几个东家。

三楼上,同锦绵阁一样单独辟出了一个房间,供几人休息、消遣,探讨曲子。

姚菁菁觉得她白白占了便宜。

乐坊的装修方案大都是钱浅的想法,惊世之曲的曲谱也大都是钱浅奉上,用多种乐器合奏的主意也是钱浅提出的。

徐芷兰擅音律,可熟练弹奏各种乐器。乐坊的许多乐师雅士,也都是徐芷兰教授、培养,尽力帮钱浅呈现出她最想要的韵律。

姚菁菁不禁觉得自己跟王宥川一样废物,钱浅却说歌舞不分家,若她愿意,可以找几个舞者,组个舞团来配合乐曲表演,会让乐坊更上一层楼。

姚菁菁有些犹疑,觉得歌舞表演是青楼才干的事,未免掉价。

钱浅没说什么,只是在乐师排练曲子的时候,在房间里随着音乐的节奏给她和徐芷兰即兴舞了一曲。

徐芷兰看呆了,问姚菁菁:“你看出了什么?”

姚菁菁愣愣地盯着钱浅,说:“逍遥。”

徐芷兰无语地问:“你不觉得,她英姿飒爽,又很自由飘逸、自在松弛吗?”

姚菁菁呆呆地说:“对,我看出了逍遥两个字。原来,她不是名字叫逍遥。她本身,就是逍遥……”

钱浅气喘吁吁坐到姚菁菁面前,“青楼的歌舞大都为了讨好、谄媚客人。咱们的舞,只为表达情感,不用讨好。如此,你还是不愿吗?”

姚菁菁抓住她的手,忙不迭点头:“我愿意!”

钱浅被她那冒着小星星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怀疑自己刚刚不是在求婚吧?

姚菁菁自此又辟出一间屋子开始培训舞师,钱浅也会跟着指点,与她们交流些基本功、探讨编舞动作。

自乐坊开业,宋十安经常独自前来,三楼雅室没地方时,便会请求姚菁菁、徐芷兰或钱浅收留。

姚菁菁和徐芷兰都当宋十安是钱浅的救命恩人,加上他实在太过受人瞩目,放在一楼散座只怕要生出乱子,便让他在她们自留的房间小坐。

徐芷兰与宋十安搭话:“从前不知,宋侯还是喜好音律之人。”

宋十安神色平淡而温和:“从前的确对此没有涉猎。是一位于我很重要的人,教会我感受乐曲中的美妙,自此我才开始喜欢音律。”

钱浅偷偷去瞄,愈发怀疑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他表情平淡,并未有所表示,于是又拿不准。

*

因浮生乐坊一座难求,故而能在浮生乐坊宴客很有面子。

云王经常呼朋唤友邀人来做客,沈望尘也仗着与几人交情颇深,时不时要吕佐通知钱浅给他留房,搞得姚菁菁十分不快,总要得罪人去给他们腾房。

云王行事高调,姚菁菁人缘也很好,故而外人大都只知云王和姚菁菁是这浮生乐坊的东家。只有乐坊的乐师和舞师知道,昌王仲妃徐芷兰善音律,姚丞相千金姚菁菁善舞,还有又善音律又善舞的逍遥,才是这间乐坊真正的主人。

云王在乐坊内部人中十分没地位,徐芷兰和姚菁菁又都十分听逍遥的话,自从姚菁菁半开玩笑地跟乐坊的人说,逍遥才是这间乐坊的坊主,自此乐坊的人都开始称呼她为逍遥坊主。

钱浅从不登台表演,她除了跟徐芷兰和乐师们排练曲子、跟姚菁菁和舞师们排练的舞蹈,就是给云王写书了。

第三册书已经完成,云王看了十分满意。

如今有了乐坊这个休闲雅致的地方,众人平日大都会待在乐坊,钱浅去云王府的次数少了许多。这给了宋十安更多机会,可以厚着脸皮来蹭房间,哪怕钱浅与他并没多少交流,他也很知足了。

这天,宋十安又蹭到了钱浅的屋里,徐芷兰叫人端来了两份在井里镇的足够凉的果子送来,她跟钱浅一份,给宋十安端去一份。

夏日喝凉茶,再吃口冰冰凉凉、汁水充盈的果子,很是十分惬意。

钱浅与徐芷兰挨在一起,翻看刚买来的书。许是因为体寒,钱浅比一般人更耐热,徐芷兰则需要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把切好块的水果送入二人嘴里。

两个姑娘有时会小声讨论两句剧情,偶尔笑一下,宋十安只是沉静地坐着,默不作声。

云王的不问自入打断了这惬意的时光。

看到宋十安,王宥川顿时心中警铃大作,最近怎么总能看见他?

他扯过蒲团坐到钱浅与宋十安的中间,挡住二人之间的视线,问钱浅:“你没事做了?”

钱浅不明所以:“您是有何事要吩咐吗?”

王宥川一噎:“本王能让你做什么事?”

钱浅道:“比如熏衣服啊。”

“什么?”王宥川没反应过来。

钱浅解释道:“先前我刚去云王府的时候,你见我没事做,就扔了一件袍子给我,说‘这件熏瑞麟香’。”

“有么?”王宥川显然不记得了,好奇地问:“你怎么说的?你不干?”

钱浅道:“我说我知道了。”

王宥川不禁瞪大眼睛:“你还真给我熏了?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实诚!”

钱浅眨眨眼睛说:“我没有啊!”

王宥川并不意外,撇嘴道:“阳奉阴违!”

钱浅无辜地说:“我说的是我知道了,我又没答应去熏。”

王宥川再次噎住,他不想宋十安看他笑话,于是转移话题道:“过几日立秋,咱们去游湖,再叫上望尘表兄。”

钱浅望向窗外,脸上写满了拒绝:“很晒诶。”

王宥川瞥了一眼宋十安,朝她气骂道:“成天闷在屋里,等着进门抢劫的看上你吗?!”

钱浅懒得去探究他为什么不痛快,不情不愿地应道:“是是是,谨遵王爷吩咐。”

宋十安自然也察觉到了云王充满敌意的眼神和话语,却未做任何表示,用垂头喝茶的动作遮掩住了眼中闪过的一抹精光。

*

钱绵绵几乎每天早上都会在家附近的巷子口等王宥言。二人约定好了时间,大多数时候王宥言都会到,陪着绵绵走到锦绵阁后巷,晚上也会在后巷等着绵绵,陪她一起回家。

偶尔他有事不能来,过了约定的时间,钱绵绵就会自己去铺子,或者自己回家。

今晨王宥言又没来,钱绵绵便自己走了。

王宥言匆匆赶到没见着人,赶紧顺着惯常的路线去追。

钱绵绵今日很倒霉。

她走路一向小心翼翼,永远绕着人走,从不与人靠近。今日却有人提着一篮子鸡蛋碰到她,篮子莫名落地,鸡蛋也摔得稀碎。

虽然那老妇人是用篮子碰的她,也足够把她吓得够呛。

何况那老妇人还当场大嚷大叫,硬说是钱绵绵把她的鸡蛋篮子撞翻的,又说这是准备孵小鸡的蛋,那日后就是一只只下蛋的鸡,要求钱绵绵按鸡赔钱。

钱绵绵被人围住,吓得语无伦次、手足无措,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王宥言一眼就看到钱绵绵被人围着,眼泪都快要掉下来的模样,瞬间热血上涌。他冲进人群一把将钱绵绵搂进怀里,抬脚就将指着钱绵绵的那老妇踹得躺到了地上。

老妇人哎呦哎呦惨叫,她身旁立即有两个壮汉就撸起袖子要上前。

王宥言瞪着猩红的眼睛,咬牙切齿对几人道:“我连跟她大声说句话都不舍得,你们怎么敢?!”

二人当然没能近身,跟在王宥言身后的侍卫,唰唰几下就把两个壮汉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

王宥言厌恶地睨了三人一眼,对侍卫吩咐道:“把这几个讹诈的败类送去京都府衙。告诉知府,本王不想再在京都城见到他们!”

侍卫领命去了。

钱绵绵被王宥言紧紧按在怀里,他又揽着她的腰,半搂半抱地带她来到僻静的地方,问:“绵绵,你怎么样?”

钱绵绵还没缓过神,一直紧紧地抱着他不撒手。

王宥言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就快跳出丧嗓子眼时,钱绵绵突然松开手。

她的小手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嘟囔道:“呼……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王宥言吞咽了下口水,平复心情,扶住绵绵的肩说:“是我不好,我迟到了。我保证日后绝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走了,好不好?”

钱绵绵凝望着王宥言的眼睛,心里升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但还是摇摇头拒绝:“我可以的。姐姐说,凡事不能只想着依靠别人。我现在胆子已经很大了,姐姐说多锻炼锻炼对我有好处。”

王宥言真的很不喜欢她三句不离她姐姐,于是道:“绵绵,我不是别人。我会和你姐姐一样对你好的。”

钱绵绵笑了说:“你对我很好,每次都会给我买好吃的,今日还帮了我。姐姐说,做人要知恩图报。我亲手给你做一身衣裳当做谢礼,你看可好?”

王宥言眼里闪过奇异的光:“你要亲手给我做衣裳?”

钱绵绵重重点头:“嗯!我手艺很好的,姐姐说我做的衣裳是世上最好看、最好穿的衣裳!”

王宥言揉揉她的头说:“好呀!”

晚上,钱绵绵打开后门,王宥言如约而至。

其实他早就来了,只是店里还有人,他便没有出声,静静地立在后巷,等着那个小鹿精来找他。

“等久了吗?对不住。”钱绵绵将他引到楼上她的房间里,为他量尺寸。

王宥言心跳如鼓擂。

他也是抵触与人接触的人,但钱绵绵碰他,他却只觉得舒服和快乐。

钱绵绵一边记录一边说:“你也太瘦了些,要好好吃饭呀!姐姐说,吃得好、吃得饱,才能长得高、长得壮,才不容易生病。”

王宥言盯着她圆圆的眼睛说:“那以后你与我一起吃饭,我就多吃些,好不好?”

钱绵绵正将皮尺环过他的胸,听到了他胸如鼓擂的心跳,莫名失了神。

“绵绵?”王宥言见她不出声,偏头看她。

二人凑得更近了,钱绵绵心突然跳得很快,没由来的手脚有些软,她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抬手摸向自己的额头。

王宥言看她的动作心里一紧,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胳膊,“绵绵,你怎么了?”

钱绵绵用手背贴贴发烫的脸颊,又轻轻拍了拍心口:“我不知道。可能是发热了,脸很热,心口也不舒服。”

王宥言急急地问:“你发热了?什么时候的事?我带你去看医士!”

钱绵绵懵懂地摇摇头:“应该没事。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王宥言哑然,突然想到什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钱绵绵的脸,然后噗嗤笑了出来。

钱绵绵不解:“你笑什么?”

王宥言抬手摸上钱绵绵的小脸,“这样,是否更热了?”

果然,被她触碰到的地方更烫了,呼吸都跟着有些急促,钱绵绵连忙狂点头。

王宥言忍不住笑开了花,轻声诱哄道:“傻瓜,你喜欢我。”

钱绵绵瞬间恍然大悟,吃惊地问,“这就是心动吗?姐姐的话本里写过。可是,心动的感觉为什么跟发热这么像?”

王宥言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一时间不知作何解释。

钱绵绵又问:“你对我心动了吗?”

王宥言压制不住地嘴角上扬,“我早就对你心动了,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心动了。”他将钱绵绵拉进怀里,让她听自己的心跳,“绵绵,你听。这颗心,为你而跳。”

钱绵绵红着脸,羞涩地抱着他,听着那如敲鼓般的心跳声。

王宥言正沉浸在两情相悦的喜悦之中,钱绵绵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有些苦恼地说:“你家很有钱吧?我家很穷的,咱们不般配。”

王宥言愣在原地。

这个小鹿精,你说她懂吧?好像懂得也不多。你说她不懂吧?她又好像什么都知道点儿。

钱绵绵很失落地说:“我姐姐对一个不般配的人心动了,伤心的差点死掉。我不要像姐姐那样。”

王宥言的手微微紧了一下,说:“绵绵,你知道的,我父亲不喜欢我,我母亲只会打我,这世上只有你对我好。你放心,他们跟本就不在乎我,肯定不会阻拦咱们在一起的。”

钱绵绵早就听他说过家里的事,天真地问:“真的吗?”

王宥言道:“真的,我保证,我发誓,我绝不会让你伤心的!”

他将绵绵的手放在他的心脏上,语调带着蛊惑,“绵绵,你喜欢我,我也心悦你。等你下月及笄,我们就成婚,好不好?”

钱绵绵羞涩地笑了,应道:“嗯。我姐姐同意,咱们就成婚。”

王宥言心头一跳,试探地问:“绵绵,若是你姐姐不许你跟我在一起,你就不要我了么?”

钱绵绵犹豫了片刻,又很有信心地说:“不会的宥言,你放心吧,我姐姐对我很好的。她说我不用做任何事去换得奖励,不论任何东西,只要我喜欢就够了,我喜欢就是理由。从小我喜欢的东西她都直接买给我,我喜欢做衣裳,她就给我开了锦绵阁。我喜欢你,姐姐也一定会让我跟你在一起的。”

王宥言很担心:“可是,外面的人都不喜欢我,你姐姐一定也听说过的。”

钱绵绵认真地说:“我姐姐说,外界的声音都是参考而已,我不开心就不用参考,听凭自己的心意就行。我想跟你成婚就是我的心意,姐姐肯定不会阻拦我的。”

王宥言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你姐姐对你真好。”

钱绵绵十分自豪地说:“那当然。我不喜欢见人,姐姐就从不强迫我与人接触,家里来生人,姐姐也从来不逼我叫人,让我独自躲回房间。我熬个粥、刷个碗、扫个地,姐姐都会夸赞我是世界上最棒的!”

“姐姐还教我读书、写字、弹琴、跳舞,也从不用我管赚钱的事。小时候我爹爹还在世时,我都没有活得这么轻松自在。姐姐还说我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值得一切最好的东西,要我开开心心、无忧无虑过一辈子呢!”

王宥言点点头:“嗯,我也这么觉得。绵绵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我一定会让你开开心心、无忧无虑过一辈子的。”

钱绵绵脸又有些红,带着羞意的模样十分可爱,王宥言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钱绵绵紧张地连喘息都忘了,王宥言拍拍她的背:“傻瓜,你要憋死自己吗?”

他给钱绵绵顺气,对她说:“这是咱们互许终身的印记。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了,我也是你的了。”

钱绵绵眨眨眼:“可是,可是我还没介绍你跟我姐姐认识呢!”

王宥言笑笑:“不用担心,我见过你姐姐。你先不用告诉她,等我做好准备,咱们给她一个惊喜,好不好?”

“嗯!”钱绵绵扬起灿烂的笑脸说:“反正你父母也不喜欢你,你就不要跟他们一起住了。我家有空屋子的,等我们成婚了,你就住我的屋里,我跟姐姐去住正屋,咱们一起生活!”

王宥言再次傻住了。

他现在真的很想好好认识一下那位姐姐,是怎么把这个小鹿精教成这什么都懂、又什么都不懂的模样?

晚饭后,钱绵绵快速扒拉完饭,蹦跳着回房去做衣裳。

钱浅有些狐疑地问夏锦时:“你觉不觉得绵绵这两天有些高兴过了头?”

夏锦时不以为意:“铺子生意好,孩子开心呗!谁像你,成天苦大仇深的?乐坊生意那么好,也没见你像绵绵似的成天乐呵呵的。”

钱浅白她一眼:“说什么你都能拐过来训我两句。”

*

立秋,云王带众人去郊外游湖。

路上,恰好遇到巡营归来的宋十安,众人打个招呼客套了几句。

徐芷兰近日常见他,便随口相邀:“宋侯若有无旁的事要忙,不妨与我们一道去放松消遣。”

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句客套话,偏偏宋十安却欣然应邀,“那就叨扰诸位了。”

他话一落让好几个人都愣了。

王宥川几乎瞬间就变了脸色,姚菁菁怕他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抢先道:“那就一道吧!宋侯跟着我们就是。”

沈望尘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带嘲的不悦,瞥了钱浅一眼。

钱浅没吭气儿。

她大概猜到,宋十安应是知道她就是钱浅了。

虽然她不明白宋十安为何不直接问,问她为何离开、问她为何不愿与他相认。但不问更好,因为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若说两年前,她还可以在他的鼓励下,想冲动、任性一次,与他好好爱一场。如今又过去两年,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徐芷兰心思细腻敏感,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突然低落,小声问:“怎么了?”

钱浅勉强牵出一抹笑容:“没什么,在想事情而已。”

又坐了许久的马车,才来到那片湖。

那湖不算小,却是一片野湖,并没有正经的路,只能沿着人走出的小土路往湖边去。

姚菁菁被刮破了裙子,气得骂云王:“你找的这什么破地方?这么难走!”

王宥川有些委屈:“我可是打听了好些人才找到这世外桃源的!虽然路不好走,但风景真的很好的!”

果然,穿过难走的密林,一片澄净的湖出现在众人面前。

立秋的日头仍烈,岸边绿树成荫,湖光山色尽收眼前。

早先一步到此的徐祥正在湖边搭着帐篷,跟王宥川禀报说:“王爷,附近的村子我都寻遍了,只有这艘船最大,其他都是小舟。游湖、钓鱼是够了,可没法睡人。所幸这湖不大,咱们玩够了在湖边帐篷睡也挺好。”

因为没有栈道,昨日又下过场雨,往湖边船上去的这一段十分泥泞不好走。

戚河先行一步,扶着王宥川小心翼翼地走下去。

姚菁菁跟在王宥川身后,徐芷兰、钱浅跟在后面。沈望尘抢在宋十安前面跟上了钱浅,宋十安只好跟在他身后。

钱浅走得小心翼翼,却仍是一滑,不受控制地朝后躺去。

宋十安手一紧,但无奈中间隔了人。

沈望尘抬手将她捞进怀里,语气故作亲昵地说:“小心点儿。”

钱浅挣开他的怀,沈望尘却没松手,仍是扶着她的肩。

钱浅刚想说不用扶,这摔也摔不坏,就见王宥川脚下一滑,自己坐倒不说,还踹倒了前面的戚河。戚河就趴在王宥川的身上,坐着滑到了水边。

几人瞬间就笑了出来,戚河吓得赶紧爬起来扶王宥川。

王宥川本来很气闷,觉得在姚菁菁和钱浅面前丢了人。结果回头看姚菁菁和钱浅都在笑,王宥川就推开了戚河:“没事儿,她乐意看,本王摔给她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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