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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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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城客栈。

水汽袅袅的雅间里,林参将湿发撩至身前,袒露肩背,眉心紧蹙,双唇疼得发紫。

可英表面看着瘦瘦柴柴的,力气倒是不小,一凳子在林参背部留下了紫一块黑一块的淤青,其中还有断裂的木头扎穿皮肤的伤口。

此刻乐壹坐在林参背后,小心为他涂抹黑蛟麟膏,闷不吭声地锁着眉。

直到林参实在没忍住缩了缩肩膀,乐壹才言语沉沉地咒骂道:“算她死得快。”

林参向后轻轻白他一眼,“你还记恨上了。”

乐壹恨恨咬牙道:“我最见不得的,就是你和欢欢受伤,若那女人还活着,我一定!”

“一定怎样?”

“我……”

“叫你斩草除根,你偏不,每个门派都留下了后患,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

说着,林参回头看了眼乐壹手里的黑蛟麟膏。

乐壹正豪放地舀出满满一勺,继而就要往林参背上涂抹,嘴里阴阳怪气地说着:“你都在平安派安家了,捞月谷的事情就别跟我唠叨了。”

林参按住他的手,抢走勺子,将一大坨黑蛟麟膏刮回盒子里,“省着点用,希妹的手还没好。”

乐壹:……

林参无视他的阴阳,自顾自撩起外衣,小心穿戴,扯开话题,“你这么快就能活蹦乱跳,看来黑袍人给你吃的药效果挺好。”

乐壹立刻严肃起来,端起下巴回想,“那药丸里有很浓的小辛味道,正是治疗我病症的君药,难不成黑袍人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林参缓缓摇头道:“不好判断,毕竟大多患有喘疾、或习武之人练功时热气走散,都常常需要随身携带小辛丸方便及时调理,保不齐只是碰巧他身上有。”

“哎呀。”

乐壹严肃不过两句话,又没心没肺地不当回事儿了。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边脱衣一边朝水汽弥漫的浴桶走去,“累死了,不琢磨了。”

林参叹了口气,拿起挂在屏风上的白金色兔子面具走出房间,回身关门时提醒道:“温小姐的事情,你不要再多想了。”

乐壹背影愣了片刻,尔后摆手催林参赶紧走。

隔壁房间,周禧在油灯旁奋笔疾书,用缠着纱布的手腕写了满满当当两页信纸。

写完后手腕明显又肿了一圈。

在信中,他交代了自己离开平安派后经历的一列遭遇,重点强调了捞月谷对白苦的态度,以及温语的身世。

信封上书“四师兄温语亲启”。

这时林参戴好面具推门而入。

白底描金的兔子面具,其表面用鎏金画有许多对称流畅的线条,像是古老图腾里的纹路,让原本可爱的兔子眼睛显得圣神且诡谲。

倒是那两只尖尖长长的兔耳十分逼真生动,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

周禧抬头时,林参已经在他身边静悄悄站了一会儿。

林参凝神凝视着周禧额边湿漉漉的碎发,无聊又认真地琢磨着水珠子什么时候会掉下去,倒并没有思虑太多别的事情。

可周禧瞥他两眼,下意识挪动凳子坐远了些,谨慎立起手掌遮挡信纸。

林参见他这般鬼鬼祟祟、欲盖弥彰的样子,无声笑了笑,坐到他身边兀自斟茶。

周禧写完,把信件装进信封,揣进怀里贴身带着,再抬起头,看见林参两只手架在桌边,轻轻转弄茶杯,也不喝,就如此安静又诡异地瞧着自己。

茶汤里粼粼闪动的烛光,映出一张笑眯眯的白金色兔子。

面具下一双乌黑瞳孔幽幽注视在周禧身上,令周禧极其不自在。

“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周禧也想喝茶,可是拿起茶壶一掂,才发现最后一杯茶水已经被林参倒完了。

眼下无事可做,他不自在的同时又增添几分尴尬,只能无聊抠起了手指。

林参放下茶杯做手语,指了指他怀里的信问,「你,为什么,不写给,你的,大师兄?」

周禧皱眉沉默,应该是没读懂。

林参便用更简单的手势重新表达了一遍意思。

这次周禧看懂了,回答说:“没办法,我大师兄不识字。”

林参微愣,心道:是了,在平安派一直装的是文盲……

林参又试探性地做手语,「你,没有什么要问我吗?」

周禧微微笑了笑,伸展身躯抬高下巴,坦然自若地反问,“问身世?问黑衣人为什么要杀我?”

林参点点头,慢慢垂落双手,难以克制心虚紧张。

可周禧却云淡风轻又略略冷漠地说:“用不着你们来告诉我,我该什么时候知道,由我大师兄说了算。”

林参心思错愕地颤了一瞬,白金色兔子面具下藏着复杂而苦涩的表情。

周禧不以为意,看了眼房门,随口问,“大魔头洗澡这么慢的吗?”

林参等他看回来的时候,悄然平复了心情,做手语说,「他,在伤心,我们,不用管他。」

周禧翻白眼嘟囔道:“都是他把温姐姐害成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伤心。”

林参听出一丝细节,皱眉做手语,「你,真的知道?」

周禧理所当然道:“知道啊,温姐姐都告诉我了,但我不会告诉你们。”

林参停顿须臾,继续比划,「随便你,你要睡哪张床?」

林参指了指屋子里两张床,老规矩,还是周禧单独一张,他和乐壹睡一起。

周禧起身走向靠窗的床榻,不客气地说:“我要这个。”

林参拉住他,「那里风大,容易着凉。」

周禧轻轻甩开林参的手,回头不再看他的手语,“没关系,我喜欢通风的位置。”

林参默默叹了口气,不啰嗦了,等乐壹披着外衣回屋,便一起熄灯休息。

今夜他们睡不了几个时辰,翌日一大早就得起来赶路。

无论泥石流有没有疏通,他们都必须尽快离开梨花城。

主要是怕官府顺着昨夜那些村民的嘴,查到是他们杀了赌坊恶霸。

到时候被官府通缉,又要平白耽误时间。

于是一大早,乐壹就起床去牵回马儿。

林参和周禧在裁衣铺等他汇合。

林参给周禧换了身端庄些的衣服,内里里衣是柔软的棉料,中层是金色丝绸而制的束袖短袄,最外面是雾紫色长衫,精致的兰花绣在领口与袖口,配上漂亮的五官,妥妥的是个富贵小公子。

见他换好衣服走出来,林参目不转睛跟着他移动,心跳得有些乱。

裁衣铺掌柜忍不住感叹,“长得真漂亮,可惜了不是个姑娘。”

周禧走到大门口,面朝雨过天晴后的晨曦,回头冲掌柜挤出一个苦笑,笑过复又化作满脸愁容,还沉浸在温瑢死去的悲伤里走不出来。

林参一身白衣站在他身后,目光温柔,情难自抑时,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垂在腰间的马尾长发。

周禧突然转身,吓得林参慌慌张张把手背到身后。

“白衣哥哥。”

周禧不好意思地对林参眨巴眨巴眼睛,“能不能借我点银子?”

林参略微疑惑片刻,但没有多问,拿出荷包整个递给他。

“谢谢。”

周禧接过荷包,跑到裁衣铺掌柜面前,迫切地问:“请问梨花城的邮驿在哪儿?”

掌柜答道:“不远,向南走两个街口,转弯就能看见。”

周禧听罢拔腿就走。

林参恍然大悟,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等他走出铺子后,林参来到掌柜面前,平声交代道:“告诉跟我们一起的另一个人,让他去邮驿拦截给温语的信,之后西城门外汇合。”

掌柜一脸狐疑地问:“原来你会说话?”

林参担心周禧会有意外,语气不自觉变得急促,隐隐露出不耐烦,“把我的话准确带给那个人,他会给你赏银。”

说罢急忙继续去追周禧,追到他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清晨忙碌的百姓在林参身边来来去去,他眼里却只有周禧飘逸灵动的身影。

林参情不自禁感慨,心想这么漂亮的人,却从来没有穿过漂亮舒服的衣服,就连裙子都是捡花卷剩下的。

乐壹总说他是个馋鬼,可是能不馋吗,在小七宗,从来就吃不到多少新鲜口味。

这么多年,终究是亏待了他,亏待了小七宗每一个人……

思绪万千之际,林参背在身后的双手不自觉颤了颤,右手手心又渗出了脓血。

周禧从邮驿出来,往回走去,丝毫不曾察觉兔子面具下爱意与愧意皆万分浓烈的眼神,唯关注着街边小摊里的食物。

林参悄然敛了沉重思绪,挡住他的路,「不用回,我们直接去西城门。」

做完手语,这才发现手心又流血了。

可是,为了省黑蛟麟膏,也只能任由伤口慢慢自愈。

周禧并未注意林参下意识藏起来的手心,略微想了想,顺手把荷包还给林参,应道:“好。”

他转身朝西边走去,身后林参站在原地,掂了掂少了一半重量的荷包,再瞥一眼不远处的邮驿,眉目微沉。

看来这跨州递信,邮费着实不便宜呢。

叹罢,林参不敢多耽搁,继续谨慎地跟在周禧身后,严防有危险靠近周禧。

周禧没再多说一句话。

林参看出他馋路边的小吃,但不知为何,始终走得很快,生怕忍不住似的。

三刻钟后,二人出了城,在西城门外的护城河边等候乐壹。

依旧是林参瞧着周禧,周禧不自然地望着远方,时而捡起石子打水漂,并总有意无意避开林参视线,不去看林参的手语,让林参无法沟通。

直到远远听见有马蹄声靠近,周禧郁郁寡欢的表情才终于开朗了些。

“小鱼儿!!”

他朝乐壹和三匹马奔跑而去,把林参留在背后。

乐壹瞧见他们,松开马儿,加快速度朝林参走去,中途与周禧擦肩而过时,眼神沉得无比深邃。

他走到林参面前,二话不说,忽然将林参拽转方向,让林参背朝于他,并高举右手,五指张开,悬空在林参后额边,发力感应着什么。

林参一头雾水地被他操控,大为困惑,小声问:“你在做什么?”

乐壹感应完,用力甩落手臂,重重泄了口浊气。

“自己看吧。”

他将一封已经拆开过的信按到林参怀里,虽然松懈不少,但神色依旧无比沉重。

林参拿住信,远远瞥了眼正抱着小鱼儿蹭的周禧,尔后转过身去,背对周禧方向,偷偷摸摸展开信纸来读。

周禧在远处好奇观察他们二人,见他们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小鱼儿,你说他们是不是又在谋划坏事?”

周禧微眯的眼睛里充满怀疑,自作聪明地嘟囔道:“肯定是捞月谷的事情,不敢让我知道。”

下一秒,他忽然发现乐壹的马背边挂着许多吃食,顿时双眼一亮,什么怀疑全都烟消云散了。

“哇!有吃的!”

在林参身边十分拘谨的周禧,对乐壹倒是半点不客气,问都不问一句就吃上了乐壹带来的食物。

另一边,林参读完信,信纸在他手中控制不住地发起了抖。

“小语头上,也有赤毛蝉?!是阿娘和荣王一起种的?!黑袍人救过小语,黑袍人也和赤毛蝉有关!”

林参把各种令人难以接受的问题一股脑对乐壹重复一遍。

乐壹双手抱臂,因为后怕而情绪烦躁。

“你问我?我他么差点吓死,还以为你头上也有呢!”

“希妹……”

林参藏起信,拔腿朝周禧快步跑去,乐壹紧随其后。

二人来势汹汹的态度令周禧双眼惊瞪。

他还以为是自己吃了乐壹的东西让乐壹不高兴了,吓得连忙往嘴里塞,趁机多吃几口!怕再晚一些就吃不到了!!

林参来到周禧面前,把方才乐壹对自己做过的举动,同样地对周禧来了一遍!

周禧被猛转过身去的时候,嘴里掉出了一颗没来得及咬碎的鱼丸。

他不知道林参在身后做什么,欲哭无泪地心想:至于吗……不就偷吃了点东西,他们该不会想打死我吧?

万幸,林参没在周禧脑袋里感应出赤毛蝉的存在,不过为了万无一失,又强行将周禧拽回来,牵起他的手把脉。

期间林参反应过来,想起周禧在信中写得十分明白,温瑢告诉他的是——赤毛蝉需要种在五岁以下的孩子头上才能存活。

而带周禧回平安派时,周禧才刚满五岁。

若周禧头上也有赤毛蝉,岂不是还在宫里的时候就已经种下了?

如此考虑,林参意识到可能性极小,是自己关心则乱了。

果然,把脉同样脉不出有赤毛蝉的迹象。

林参稍稍松了口气,后知后觉自己被吓出了满额头冷汗,不禁对乐壹的后怕有了清晰的感同身受。

但……

“拾银……拾星……会不会……也……”

林参还不能彻底松懈,不敢把小七宗里两个人都被种了赤毛蝉的现象当成巧合来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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