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期中考试结束后，离区篮球赛的日子就越来越近了。
现在的训练时间从每周三的晚自习变成了每天，不过好在下周就是第一个比赛日了，所以这个强度大家也能接受。
“今天你们就打乱分组来比一场吧。”何军这几天晚上也来篮球馆陪着他们训练。
他把高贺安排在了计广组，还调换了两个队伍的小前锋。
虽然之前也调整过几次分组，但高贺跟齐岁寒一直都在一个组，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被分开。
不仅如此，高贺发现他和严旭晖也分开了。
刚开始两边都还打得比较收着，没有很猛地进攻，差不多就是你进一个球，我就还一个球的状态。
这个状态持续到第一节结束，齐岁寒组的比分落后高贺他们，但分差也很小。
不过从第二节比赛开始，高贺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战术发生了改变。
齐岁寒对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严防死守，这导致高贺没什么能碰到球的机会。
在外线受阻的情况下，他们内线得分也不乐观，很快高贺他们就被反超了。
等他好不容易甩开了齐岁寒，拿到球准备抢篮板时，齐岁寒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又冒了出来，把高贺卡在了高位区，使得他难以再进攻到篮下。
“你怎么那么阴魂不散。”这一晚上高贺的脾气都快磨没了。
齐岁寒没接他的话，只是眼睛一直看着高贺的脸，他的脸颊已经有点泛红了，鬓角还出了层薄薄的细汗。
高贺也毫不示弱地和齐岁寒对视，不动声色地把球运到左手，想用假动作骗过他后再转身从右侧进攻。
结果他没料到齐岁寒看穿了他的想法，漂亮地断下了他手里的球。
齐岁寒拿到了球权后，不带任何停顿地加速往回跑。
等高贺反应过来追上去回防时，齐岁寒已经在无人防守的篮下轻轻松松地进了个三分，他还在进球后回头朝高贺灿烂一笑。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上半场结束的时候，高贺已经吃了两个犯规了，他第一次打球打得这么憋屈。
高贺看着不远处淡定喝水的齐岁寒，只觉得心头火起，下半场开始他也要找找对方的短板。
忽然，严旭晖站在和齐岁寒隔了一个人的位置朝他同情地看过来。
没错，高贺觉得那就是同情的眼神，他没忍住瞪了严旭晖一眼。
“高贺假动作惯爱用左手，投三分喜欢在右侧场地，我们只要……”齐岁寒还在滔滔不绝，严旭晖心里已经心疼高贺一百秒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生下来就在和高贺打球呢，居然可以熟悉到这种地步。严旭晖觉得这些细节可能高贺自己都不一定完全注意过。
等他收回对高贺报以同情和怜爱的目光后，齐岁寒已经开始说着怎么防另一个人和下半场打什么配合了。
整场比赛没有什么悬念的结束了，齐岁寒组赢得轻而易举。
“兄弟，被虐惨了吧，虽然咱俩没在一个队，但我很心疼你。”严旭晖喝着水搭上高贺的肩膀往食堂走，“走吧，哥哥请你吃食堂的大鸡腿，安慰安慰你。”
“别压着我，你全身都是汗，臭死了。”高贺嫌弃地抖开严旭晖的手臂。
他没想到齐岁寒对每个队员的技术分析都那么细致和精准。
等他在车站照例碰见齐岁寒的时候，就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你怎么对我打球的技术那么了如指掌？”
“你的球风太鲜明了，而且我们打配合也有一段时间了，不了解一点也不可能吧。”齐岁寒看着高贺笑了笑，“不过同龄的人里面，你的球技很不错了，打不过我也不用气馁。”
高贺很想说你那是了解一点吗，连自己起跳先迈哪只脚都研究，真的不是变态吗！
但打不过是事实，所以他只能默默咽下了这口气。
高贺认为有齐岁寒这个球场变态在，他们区篮球赛打进决赛完全是正常发挥，进决赛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他无比庆幸他和齐岁寒是一个队的，看着其他学校的人输得灰头土脸就想起那天晚上被惨虐的自己，高贺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我们的决赛采取三局两胜制，上场比赛实外的几位球员配合默契，轻松漂亮地拿下了开门红，如果这一场他们再次获胜，那么本届冠军就可以在今天产生了！”一号解说员铿锵有力地说着。
“实外之前可是无一败绩啊，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顶住压力拿下冠军呢！”二号解说员看着手上的球员分析单也很激动，“上场比赛，一中失误次数较多，前期状态还不错，但是没能一鼓作气，后面节奏被打乱后，比分就逐渐被拉大了，不知道他们赛后调整好没有？”
“是的，今天我们球馆现场的观众们也特别热情……”
前面的几场球赛下来，高贺和齐岁寒已经风靡各校了。
如果说他们俩之前还只是在年级内小有名气，那现在就是在整个区内的高中都叱咤风云了。
球技出众，人还长得帅，这让区内好几所高中的表白墙最近疯狂收到带着他们各种照片的投稿，不过大多都是这几次球赛抓拍的照片和在实外校内被偷拍的照片。
甚至私底下还有了两拨颜粉在互相较劲。
其中以“齐岁寒考场杀遍四方，球场统领八荒。”和“高贺高贺，全都攻克。”两条横幅尤为辣眼睛。
两位正主都选择性地避开了横幅的方向做热身，严旭晖倒是乐得还专门拿了手机找了不同的角度拍照片。
“你跟齐岁寒的迷妹们好像还挺水火不容的。”严旭晖用胳膊碰了碰高贺，把才拍的照片给他看，“你看这俩女生针锋相对的样子，就跟……”
“严旭晖，把手机收了，好好做热身。”何军猝不及防地点名，吓得严旭晖手一抖把手机掉在了地板上。
“活该。”高贺无情地嘲笑他。
“高贺高贺你最帅，你是我的小可爱！！”
随着这声破音的男声传来，高贺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耳朵像下了锅的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熟了。
听见周围队友憋笑失败后爆发出的大笑声，高贺想瞬间消失在这个篮球场。
他抬头想看齐岁寒的反应，就见齐岁寒正埋着头笑，只是声音和动作相较于其他人显得比较克制。
高贺走过去用胳膊肘撞了他的腰窝一下，恶狠狠地压低声音警告：“不准笑！你要不要回头先看看你自己的横幅！”
齐岁寒摇头，也压低着声音：“但是我没有迷弟，小可爱。”他的声音还带着很明显的笑意。
因为这一声“小可爱”，高贺不知道自己脸又红成什么样了，他只觉得比赛还没开始他已经感觉热了。
一直到裁判吹响了比赛开始的口哨，高贺的脸还有点红，但好在人已经回过神来了。
一中的球员一上来就对高贺展开了协防，显然是怕他又像上一场比赛一样从开场就打出了自己的节奏，这样他们想追回比分压力就太大了，所以这次想开场就压制住他。
不过能防住高贺的，目前除了齐岁寒还真没几个人，何况他现在和这么厉害的人是队友。
厉害的齐岁寒一直给高贺做掩护和挡拆，帮他扫清大部分障碍，让他能够顺利地带球进攻。
高贺看准严旭晖的位置后，把球从下方抛了过去，场上瞬时形成了局部多打少的局面，一中的包夹战术就这么主动变被动地被拆解了，严旭晖一个快攻上篮，进球得分！
“实外的配合果然默契啊！”一号解说员捏紧拳头站了起来，“齐岁寒的挡拆做得太好了，给足了队友安全感。”
二号解说员也忍不住连连点头，然后反应过来观众看不见后，又急忙开口：“没错，他们内外线互换配合也很默契，前锋的低位单打实力也很强劲。一中接下来必须得马上调整应对战术才行啊。”
说话间，齐岁寒又一个远距离投射，拿下3分！
频频得分使得大家气势持续高涨，况且这些战术也都是之前一直练习的，所以现在都很得心应手，上半场结束的时候他们的比分已经领先一中12分了。
实外这边拿分拿到手软，遍地开花的形势打的一中球员们都不知道该防谁更好。
“等一下联防，拿到球就争取抢篮板，进攻一定要猛！他们盖帽也别怕，一定要多进攻，明白吗！”一中的教练指挥着，“他们拿到球，你们就快速回防，拖住他们进攻的速度，不能被对方的节奏带着走……”
齐岁寒也猜到了对面接下来会调整的战术：“他们等一下肯定会把防守放在持球人身上，也会加大篮下的防守力度，我们内线肯定会受阻。一会儿多传球，多跑动，多投中远距离球。”
计广补充了一下：“一定要多随机应变，观察队友的位置。”
齐岁寒口渴但发现他的水喝完了，转头看见高贺刚拧开最后一瓶水的瓶盖。
看见齐岁寒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里的水，高贺眨了眨眼，犹豫着把瓶子递了过去。
齐岁寒就这么握着高贺的手喝了两大口。
隔着瓶子，高贺好像更真切地感受到了齐岁寒喉结滚动的感觉。
“谢谢，你也喝点吧。”齐岁寒嘴唇还湿润着，把瓶子推还给他。
高贺看着刚被喝过的瓶口，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脑子里还是齐岁寒喝水喉结上下滚动的样子，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高贺觉得他不是那么洁癖的人，应该不会介意和另一个人同喝一瓶水的，但是以前他也没有和谁喝过同一瓶水。
高贺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于是闭了闭眼仰头对着瓶嘴喝了一大口，谁知道这一下灌得太猛，呛得他咳了起来。
下半场比赛，高贺又是红着脸开始的，不过这次是咳的。
因为齐岁寒预判了对方的战术，所以比赛依然进行地毫无压力，而且他和高贺还换着投三分，不断地又拉开了和一中的分差。
这让观众席的“粉丝”们尖叫连连，直呼看不够，比赛的热度达到了高潮。
第四节的时候，首发队员都换了下来，实外这边全上的替补。
“实外是真狂啊，还有十分钟的比赛呢，直接全部替补上了，也不怕翻车？”观众席有人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分差都快40了，一中想追回来太难了。”
“万一就有反转呢。”
……
“不过安静坐着的齐岁寒好像更好看诶。”
“高贺也长得好帅，两个人坐在一起真是太养眼了。”
很快讨论两个人颜值的声音就取代了分析比赛的声音。
最终，这场比赛实外赢得毫无悬念，双方都觉得打得酣畅淋漓。
“计队说晚上定了市中心的火锅，大家一起聚个餐，你去吗？”严旭晖问高贺。
“就这么一身汗臭去吃火锅？”高贺一脸嫌弃。
“晚上，晚上，不是现在，来得及回家洗澡。”严旭晖给他建议。
“洗干净了，然后去吃一身火锅味回来？”高贺继续一脸嫌弃。
“找事儿是吧，你就说你去不去吧。”严旭晖没好气地撇了撇嘴。
“发我地址。”
“好嘞！”严旭晖一扭头，看见的就是齐岁寒翘着嘴角的样子，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寒哥去吗？”
“我和高贺一起过去。”齐岁寒看着高贺，“一起回去？”
“哦，行啊。”高贺还没顾得上问严旭晖怎么就叫上哥了，忙跟上齐岁寒头也不回地冲严旭晖挥了挥手。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严旭晖看着俩人走远的背影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