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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或许,灾祸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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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你不断地往下潜入,你们穿过深海,到达深渊之隙。

起初,你是有点兴奋的。但随着下潜深度不断加深,你开始紧张起来了。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光线也变得模糊了。你们仿佛坠入了一个幽深而黑暗的异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活物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你和祁煜两个孤零零的身影。黑暗中,你看不到任何参照物,你丢失了方向感和时间感。你自己仿佛变成了一颗孤独又渺小的浮萍,只能任由着这个利莫里亚少年拉着你坠入无尽的深渊。

于是你缓缓闭上了眼睛。你想不通自己哪里来的信任任由这个陌生的少年拉着自己坠入深渊。但你想要相信他,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黑暗中,一只有些紧张的小手悄悄贴上了少年的胸膛。你回想起刚才在海面上,他对你说的话。

“我已经等了你很久很久了。”

你不明白,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心脏为什么会突然抽痛。痛感如此真切,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一样的疼痛,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每一根神经的疼痛。

三万里深海,万物寂静。你闭上了眼睛,在黑暗中感受着掌心之下少年强健有力的心跳,这样似乎能安抚你那颗乱了的心。不知过了多久,你在黑暗中渐渐感受到一点光芒,于是缓缓睁开了眼。

你看到,巨大幽深的海沟中藏着一座繁华而古老的城市。祁煜说,那就是鲸落城,人鱼的国度。从城市的上方穿过一道道蓝色的防御屏障,你们落在平坦开阔的广场上。广场的对面就是庄严而神圣的海神殿。

你的耳边充斥着喧嚣嘈杂的声音,脚下踩着的是由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广场,辽阔的广场中央伫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殿堂。这座神殿仿佛是天地间最庄严的宣言,它让你不禁肃然起敬,收敛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情,你开始认真的打量着它。

它坐落在开阔的广场上,四周环绕着精心修剪的花坛和石像,花坛里种着一簇簇漂亮的珊瑚树。不知道用什么材料雕刻而成的人鱼像栩栩如生,在“太阳”的光辉下泛着温润洁白的光泽。

从远处望去,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高耸的四十八级台阶,如同通往天堂的阶梯。祁煜说,海神会在这里引领着他最虔诚的信徒走上神殿。所有每一级台阶都宽广而坚实,足以容纳数百人并肩而行。台阶的尽头,是十二根壮观的大理石圆柱,它们如同守护神般屹立在殿堂之上,每根柱子都有两层楼高。你仰着头看去,圆柱上雕刻着精美的海兽石像,石像被涂上了鲜艳的色彩,使得它们的形象更加栩栩如生。海兽的表情狰狞而恐怖,泛着金色光芒的竖瞳好像动了一下。石像周身散发出强大的压迫感,仿佛下一秒就会冲出殿堂来把你撕碎。

于是,你又转过头看向身后,广场上喧嚣的海底集市。那里人声鼎沸,各种奇形怪状的海洋生物穿行在其中。他们身着异域的服饰,肩膀和脖子上佩戴着华丽的首饰。深海的温度和海面上的温度相差极大。深渊苦寒,但人鱼们看上去并不怕冷。穿行在集市上的人鱼,无论男女老少上身都只裹着一层飘逸的薄纱。

利莫里亚人鱼的腰间系着长裙,裙摆下露出一条漂亮的鱼尾。尾巴大约有三米长,是比大海更加幽蓝的颜色。人鱼尾不停晃动,漂亮的鱼鳞在水中泛起点点星光。

集市道路两侧的商铺充斥着矛盾又和谐的感觉,前卫的科技感与复古的欧式雕花碰撞在一起,带给你奇妙感觉。店铺门头上挂着颜色鲜艳又炫酷的LED灯牌,有的甚至还摆放着几架智能的迎宾机器人,店铺招揽来往的顾客。有一只神奇的海螺正在卖力的播放广告词语。整个利莫里亚的的建筑色调都以白色为主却又不显单调,反而透着一种艺术的美感。这是一个科技与美学高度发达的海底国度。

游戏的画风好梦幻,你是这样想的。

“这并不是一场游戏。跟紧我,别再走丢了。”身旁的利莫里亚少年握着你的手腕,带着你走上阶梯。

听到少年的回答,你愣了一瞬,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把心声说出来了,但你确信自己刚才没有说话。

“你能听到我的心声吗?”

祁煜温润的声音:“如果靠得太近,你的想法很强烈就能听到。”

(啊啊啊!这和站在他面前裸奔还有什么区别?!啊啊啊啊!)

你心底一惊,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别吵,我的耳朵都要被你吵聋了。”湛蓝的眼睛幽怨的看了你一眼。

你迅速后退了一步,站到距离少年一米之外的位置。警惕的看着他:“你,你,你别过来了!我不会逃跑,但你也别再靠近了。”

说着你又向后退了好几步,隔着祁煜老远。

少年抱起双臂,一步步朝你靠近,俊美的容颜凑到你的面前。低低的嗓音语气恶劣的说:“怎么?现在终于知道害怕了。”

“这海底有许多吃人的怪物,离我那么远可保护不了你。”一簇小小的火苗忽然跳到你的眼前,火光和影子交错显得祁煜的脸有些可怕。你吓得向后缩了缩,却被人一把拎住了脖子。耳畔响起一声少年的嗤笑声,他露出恶作剧得逞后的表情。

“走吧,别再磨磨蹭蹭的。”

……………………

庄严的殿堂上,姿态雍容的女王端坐于王座之上,在王座的后面是一个壁龛。王座下伫立着一个身着白色罩袍的长老,厚重的罩袍将他整张脸都笼罩在阴影之下,只露出一截苍白的胡子。

你漆黑的瞳孔微微睁大,惊讶的看着人鱼女王。

(竟然是女的?!)

祁煜躬身垂首,向女王行了一个礼,然后才开口道:“女王陛下,这是我的信徒人选,我想可以开始筹备海神祭祀了。”

女王威严的目光看向了祁煜,她缓缓说:“那一百年已经过去了,没有人类能够不老不死。”

“祁煜,你确定她就是信徒的人选吗?”

伫立在殿堂前的人鱼少年正准备回答,却又听到另外一道苍老的声音。

“利莫里亚人一旦和什么人缔结了契约,是无法违背对方心意的。”

“这也意味着,她会拥有命令你,摆布你的权利。”

“祁煜,你真的敢把自己的软肋交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类吗?”安蒙长老皱着眉头,郑重地再次确认。

“我确定。”祁煜语气坚定的答复。

王座之上响起无奈的叹息声。

“那祭祀就放在三日后举行吧,届时整个利莫里亚都会为你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

当那个女孩从他面前走过时,安蒙却感受到一股隐匿的气息。他锐利的目光紧紧盯在女孩身上,却从女孩身上找不到任何的答案。

安蒙的眉头不自觉地聚拢,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他想起了古老的海神书里有一则关于外来者的预言。尽管预言没有明言,但那个女孩身上的气息却让他感到十分不安。在祁煜和那个女孩走后,安蒙独自坐在座位上,低垂着透露,白色的胡须随着叹息声轻轻颤动。那双苍老而清明眼睛望向窗外的珊瑚丛。在深渊的上方“火种”也渐渐落下了,鲸落城笼罩在晨昏交替的阴影之中。

静谧的大厅里,安蒙走到在对女王身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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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伯来语:或许灾难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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