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黎鸢看见顾清予徒然有些难看的脸色，还以为他被她刚刚所透露出来的真相给惊到了，惹不住嗤笑了一声，拉长了尾调，“害怕了？”

“不，我只是……”

顾清予垂下眼，长长的睫羽在脸上落在一片阴影。

他能怎么说？

难道要他告诉黎鸢，只要一想到她最开始想娶的人不是他，而是顾清卿……他的心脏就像是浸泡在柠檬水中一般酸涩。

“你在想什么？”黎鸢俯下身子，一张脸突然就凑到了男人的面前。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变得如此之近，顾清予望着黎鸢那双幽深的眼眸，呼吸骤然紧促，刚刚还胡思乱想的脑海变得一片空白。

他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动了动喉咙，不自觉地就说出了内心的话，“……在想你。”

黎鸢挑了挑眉。

想她？

顾清予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样的话，一时间热气涌上了脸，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从头红到了脚。

“你听错了，我刚刚——”

黎鸢看着男人羞恼的模样，唇边忍不禁地漾起了笑意，声音悠悠地应道，“嗯，我听见了，你说你在想我。”

顾清予：“！”

他唇线抿得很直，忍住了心底想要逃跑的冲动，别过脸躲过黎鸢戏谑的目光，低声岔开了话题，“我、我们还是继续挑礼服吧……”

黎鸢看着男人掩耳盗铃般的小动作，眼底的笑意愈发浓郁。

“顾老师，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眼前的男人光从外表看怎么也不会和可爱扯上关系，但是他认真坦白的模样在黎鸢看来却是格外的可爱……

“可爱？”顾清予轻声重复了一声，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是黎鸢第二次这么形容他了。

所以黎鸢眼中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顾清予咬住了唇，眼底暗沉隐晦。

*

黎鸢让顾清予一连试了好几套礼服，终于在看见顾清予再一次走出试衣间时亮起了眸子。

“这件不错。”她的手指抵住下巴，目光紧紧地盯着男人，满眼都是欣赏的神色。

黎鸢总算理解了一点为什么先前她家老头子那么热衷于给她买各式各样的衣服了，原来打扮一个人是一件这么有趣的事情。

亲手将男人一点一点地改变成她喜爱的模样，光是这样想着，黎鸢心头便有一种异样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好像有点紧？”感受到黎鸢过于炽热的目光，顾清予垂眸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胸口的布料，有点担心他的动作稍微大一点，这身脆弱的衣服就会被扯成碎片。

听见他的话，黎鸢才眯起眼认真地打量起男人身上的衣服。

她挑选的这件衣服尺寸是专为Omega设计的，但是顾清予的身材相较于那些娇小的Omega来说过于的健硕，因而贴身轻薄的布料在男人身上显得格外得紧绷。

黎鸢的目光停留在男人腰腹处绷紧的肌肉线条上，眼底渐渐染上了一层暗色，喉咙隐隐干涩起来。

算了，这件衣服确实不太合适。

要是顾清予真的不小心弄坏了衣服，被别人看光了身子，她可能会控制不住地挖掉那个人的眼睛。

“嗯，那就再换一件吧。”她的嗓音暗哑，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落在男人腰腹处的视线，然后落在了旁边悬挂着的另一件衣服上，随手指了指，“试试这件吧。”

“好的。”顾清予听见可以不用再穿身上这件衣服，心头松了一口气，还好黎鸢没有坚持让他穿这件衣服，他不用担心如果说服不了她该怎么办了。

……

顾清予不知道他一共换了多少件礼服才让黎鸢满意。

在听见黎鸢说出那句“可以了，就这件吧。”时，他感觉身体就像是和虫族作战了三天一样疲惫，眼神都呆木了几分。

黎鸢看着男人如释重负的神情轻笑了一声，她指示着店员把刚刚顾清予试过的其中件礼服都包起来。

顾清予还没有从黎鸢一下子买了那么多件衣服中反应过来，就注意到黎鸢让店员打包的衣服里面有那件让他担心穿上身布料会碎成几片的衣服。

他还以为黎鸢忘记了刚刚试衣服的效果，于是低声给她解释道，“那件衣服的尺寸不是很合适，可能一用力就会碎成几片……”

黎鸢挑了挑眉，眼中深色更浓，唇角倏尔一弯，“没关系，你可以单独穿给我看，我不会介意衣服会碎成几片。”

低低缓缓的声音落在男人的耳边，像是酥麻的电流窜进了身体，让他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顾清予脑海中一片杂乱，忍不住顺着黎鸢的话胡思乱想起来。

她话里的意思是……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