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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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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幸抓住他的手:“你多久纹的?疼吗?”

“成年那天。还行,不是很疼。”陆仰像是炫耀似的笑道,“这里不容易被看到,毕业了我重新纹一个。”

“不用了。”陈幸有些心疼,手指圈住他的无名指,问道,“为什么是水蓝色的?”

陆仰道:“因为你喜欢蓝色,蓝色很难被洗掉,应该要跟我一辈子了。”

陈幸笑他傻,他却引以为傲。

高三进入复习阶段,每天十几张试卷不在话下,所有人都朝着梦想进发。

陈幸突然加入了中医先锋队,加上她也就两人,另一个是周华顺。

第一天,两人大眼瞪小眼。

周华顺非常不给面子地说道:“鼻嘎大点想学中医?”

陈幸捏着校服拉链:“不行吗?我觉得只要想学,学什么都可以。”

周华顺低头捣鼓算盘,珠子敲得哒哒响:“想学什么?抓药吗?”

陈幸道:“针灸。”

周华顺抬起小眼睛瞅了她一眼:“为啥是针灸啊?”

陈幸很诚实:“因为我妈,她生病了,经常请一些人帮她针灸,每次都很麻烦。”

周华顺道:“学这些很费钱哦。”

陈幸道:“钱不是问题。”

周华顺起身,往后排书架上随手一淘,抽了门年代较久的书籍,抖了抖上面的灰尘,周华顺把书籍递给她:“你先看完这本书。”

陈幸立马接过:“谢谢。”

周华顺给她倒了杯水:“吃早饭没?今天高三不是休息吗?”

“马老师说您在学校,我就来了。”陈幸抿了一小口,“我带了早饭。”

周华顺哦了声,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陈幸找了一个木制小板凳坐下,板凳上有很多裂痕,经历了岁月沉淀,它摸起来十分光滑。

真是不知道周华顺的这本书到底是不是上个世纪的,陈幸翻一页掉一页,书籍本来就不厚,这样一来更薄得和纸张没区别了。

周华顺本只想扫一眼那丫头在干嘛,却不曾想看到了陈幸在修复书籍,顿时心疼得不要不要的:“我的书!死丫头!你对我的书干什么了!”

陈幸愣愣地抬头,手上的书籍被强势夺走:“书籍没有被护理,长期放在书架上纸张就变得很脆弱。”

周华顺仍旧在心疼自己的书,小心地整理好每一页,重新放回书架供起来。

“这本书不准碰了,你拿其他书。”周华顺吩咐下去。

陈幸道:“刚才那本书对我很有用。”

周华顺摆摆手:“那也不行,到时候我的书会被你折磨得魂飞魄散。”

“……”陈幸内向呵呵,拍了张书籍的照片发给陆仰求助。

周华顺问道:“我听说你们高三准备开一个放松心情的运动类活动?好像是下学期吧?”

陈幸点点头:“对,好像是男女混合接力。”

周华顺提醒她:“骨头脆弱,你要是想去就小心点,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陈幸笑道:“我加入中医先锋队了,以后周老师天天都能看见我。”

周华顺被刺激得不轻,捏着眉头呻吟半天。

陆仰半个小时后才到,手里拿了一本有关针灸的书籍,和周华顺的那本一模一样,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塑料袋。

“来啦。”陈幸起身去牵他,“你们家竟然真的有。”

陆仰道:“嗯,外公让人送过来了。”

周华顺没好气地扫了眼他们,嘲笑道:“陆仰怎么喷香水了?”

陆仰把塑料袋放在桌上,将里面的豆浆和虾饺拿出来:“和女朋友见面,肯定要打扮一下。”

周华顺扶了下自己的眼镜,镜片下的小眼睛不动声色地再次扫了眼他们,光棍了一身,一大把年纪了还能看见小情侣亲亲我我,他没来由地有些恼火:“挺香的哈,不过没我的six god香。”

陆仰只是对她笑了下,开始询问陈幸的事。

陈幸向他抱怨:“感觉好难。”

陆仰可见不得她烦心,将书籍拿过来翻阅,一只手撑着脸,笑着说:“你吃饭吧,我帮你看看。我还给你买了微辣的重庆小面。”

“重庆小面?”陈幸放下豆浆去扒拉塑料袋,里面放了一个密封的塑料盒,陈幸一眼就认出了包装,确确实实是她在重庆读书的时候,每周都会见一次的包装。

“你去重庆了?”陈幸一边问,一边打开盖子,扑鼻的油香勾起了她的回忆。

答案很明显,陆仰轻笑了声:“嗯,那家店生意还不错。”

陈幸:“所以你才晚了半个小时到?”

陆仰:“那家店生意太好了,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还在高铁上。”

陈幸算了算时间:“你坐高铁去的?来回需要三四个小时诶。”

陆仰:“不知道,没算过,脑子里一直想快点见到你。”

“……”陈幸眉头一皱,她不敢相信陆仰多早坐高铁去重庆,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到了多久才找到了那家店,又排了多久的队伍。

陆仰悠哉悠哉地哼着歌。

陈幸夹起一个虾饺喂到他的嘴边。陆仰抬眼,微微勾唇轻笑,张嘴咬住虾饺。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放学了,延中校内立刻响起惊天动地的脚步声,陆仰和陈幸并肩走出医务室。

虽然还处于料峭的冬日,但小路边的枫树仍旧生得高大仍旧挺拔,银杏树上两人的名字还是很明显,并没有被时间残忍抹去,可惜花早已枯萎。

陈幸买了一串风铃。陆仰将她抱起来,她便抬起双手将风铃挂在门楣上,丝毫不担心坠落。

玻璃帽下垂着的小纸片上裹挟了两位青年的祝福,上面写着——及春。

周华顺难得没有和她唱反调,笑吟吟地说道,“人生就是一支笔,多书写快乐嘛。年轻人的青春就是好啊,我们医务室也算没有之前那么无聊了。”

这天傍晚,陆仰有些事先走了,陈幸下了班一个人走在河边,脚下的石子路被雨水沾湿,变得非常滑。

陈幸没站稳,一不留神滚到了河水里。

“谁在那里!”

听见脚步声,陈幸拼命朝岸边游,使出浑身解数去抓岸边枯萎的芦苇。

男人也脚下打滑,手忙脚乱地折下树枝,一只手攀着细长的柳树枝条,脚趾紧抓地板。

陈幸双手抓住树枝,头发全部贴在脸上模糊了视线。

直到被拉上岸,她仍然有些头脑发懵,喘着粗气双手用力搓双臂。

“陈幸。”男人丢掉手里的树枝。

陈幸抖了抖眼镜上的水,重新架在鼻梁上:“梅远?”

梅远擦掉额头的汗水:“这里下了场小雨,路会特别滑,走路要小心,最好不要走这条路了。”

“谢谢。”

梅远道:“不用,听到有人落水喊救命就跑过来了,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一看是你就急忙去掰树枝了,哈哈哈。还挺巧的。”

“是挺巧。”陈幸小腿发软,暂时站不起来,梅远就扶着她到一旁草地上坐着。

“那群追债的人去骚扰你们了吗?”陈幸问道。

梅远道:“没有,已经有人还完了钱。”

陈幸瞪大眼睛,喃喃自语:“还完了?”

梅远撑着草地,笑道:“昂,早还完了,不知道是谁还的,反正不可能是陈翰。陈翰本来早躲没影了,听说刚还完钱就立马出现又去赌博了,就他那个德行不可能还钱。”

“……”陈幸不是傻子,自然猜到了是谁还的,一想到这里,她就鼻头一酸,忍不住想哭。

梅远以为她是因为陈翰的做法才哭的,立马说道:“其实陈翰和我那混蛋爹挺像的,我之前也有一个妹妹,大概七八岁。”

梅远站起身往腰上敲了敲:“应该这么高,我也忘了。我那混蛋爹不是人,因为钱把我妹给卖了,她当时就那么丁点大。但是恶人有恶报,我妈还没来不及提离婚,他就出车祸死了,而且都没人去认领尸体,也没人给他下葬!”

说到这里,梅远十分痛快地笑了声,不过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面无表情地说:“当时我妹啊,听人说逃跑掉湖里被淹死了,她还挺听话的。”

陈幸听完他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梅远却像是打开了什么功能,小嘴叭叭个不停:“我其实并不喜欢你,但我妈说你现在是我继妹,那就要对你好一点。在你回来之前,陈翰像长舌妇一样说了你好多坏话,还给我画大饼说以后他的钱都是我的,谁想那些钱都是负的。因为这些导致我和我妈都不太欢迎你。”

陈幸:“……”

梅远继续说:“可是一想起你落水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我妹,她当时可能也是这副样子,只是没人救她。她是在冬天死的,如果还活着,应该只比你小一点点。”

陈幸问:“因为你妹,你才救我?”

梅远想了一下:“看到是你,本来不想救,给你打个110就算不错了。因为我并不喜欢你,路这么滑我也想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但谁让你当过我一段时间的妹妹呢。”

陈幸没说话。

梅远朝一边走去,背对着她挥手:“我先走了,后会无期。今天就当作我救了我夭折的妹妹吧。”

陈幸始终没说话,撑着草地慢慢爬起来,她的嘴唇被冻得很白,牙齿上下打颤。

回到家,她泡了会儿澡,吹头发的间隙她想起了夏琼卧室里的屏风,占了一面墙,上面绣了几株腊梅,枝头还有一只羽毛黯淡的鸟。

另一侧还有一个大箱子。陈幸没心情去翻这些东西,她喜欢夏琼身上的味道,整个人躺在床上,打开了空调。

2017年的最后一天,陈幸起了个大早,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结果因为专心炖粥,一不留神将馒头蒸糊了。

一开门,一大束玫瑰花就映入眼帘,男人的声音合时宜的响起:“元旦快乐。”

陈幸接过玫瑰花,小心地打理花瓣上的露珠:“还没到1月1日呢。”

陆仰脱下大衣,蹲下身换鞋:“我知道,我想做第一个祝福你的人。”

“那你失望咯。”陈幸笑嘻嘻地给他展示和杨芹娜的聊天页面,“芹娜睡懵了,以为今天是元旦,一大早就给我发了祝福了。”

【芹娜:元旦快乐!】

【小幸运:(笑哭)(笑哭)再过十几个小时才是元旦节,哈哈哈。】

【芹娜:好尴尬……睡懵了……】

【小幸运:(笑哭)】

“第二个也行。”陆仰笑了下,伸手去抱她,耳根子开始泛红,“你身上好香。”

“真的吗?”陈幸笑道,“过来盛粥吧,我特意照着教程学了一晚上。”

陆仰笑着由她牵着,厨房里暖融融的,飘着有些浓的烧焦味。菜板上立了本关于针灸的书籍。

陆仰一把揭开了锅盖,黑色团子横七竖八地躺在蒸笼上,内部似乎还冒着红色的火星文,要说不说还挺像煤炭,有种悲壮美。

“这是什么?”他很真诚地询问。

陈幸尬笑了声:“馒头。”

陆仰挑了下眉:“馒头是这个颜色的?”

陈幸摇头:“不是,蒸糊了。”

陆仰抽了一双筷子,翻动了下蒸屉里的馒头,下面成了煤炭,幸好上面还有点馒头的影子。

陈幸颇为遗憾地说道:“我下次再重新做吧,绝对不会一心二用了。”

陆仰弯腰从碗柜里拿出一个盘子,将馒头夹到盘子中央。

陈幸急忙制止:“别吃了,都糊了。”

陆仰立马咬了一口:“挺好吃的,陈幸运的手艺真好。”

陈幸瞪了他一眼。

陆仰放下盘子开始哄她:“真的很好吃,怎么做的?你教教我。”

陈幸擦掉他嘴角的黑色污渍,手掌摊开给他看:“你看吧,嘴角都蹭上了。”

陆仰哈哈大笑,搂住她的腰,道:“不小心的。”

饭桌上,陆仰还是把所有馒头盛到盘子里,除了底下类似煤炭的部分,其他尚且能看出是馒头的地方都吃掉了。

傍晚,两人坐在天台上,城市的繁华一览无余。

陆仰给她转了5202.4,陈幸没收。

见陈幸不要,陆仰就把这五千块钱捐给了贫困山区的孩子。

陈幸问:“为什么?”

陆仰笑道:“我希望他们也有新年。”

陈幸也笑,靠在他的肩上。

零点的钟声准时响起,楼下的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一声声“元旦快乐”穿越二十几层的高楼挤入两人的耳朵。

“元旦快乐。”陈幸转头。今晚的月色仍旧很好。

烟花绽放于夜空,她靠在爱人的怀里,和他一同欣赏这如画的月色,陆仰看着她,嘴唇贴了下她的额头。

陈幸偶然发现烟花绽放时像是为月亮戴了一顶王冠,于是,她笑道:“我是国王,你就是我的王后。”

陆仰永远迁就她,下巴蹭着她的头顶:“好,我是陈幸运国王的王后。”

陆仰的眼睛是一部相机,永远只聚焦陈幸。

凌晨五点半,偶然刷到了一张恐怖照片,吓得我不敢上厕所。一靠近厕所门就会想起那张图……

第99章 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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