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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严刑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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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月,院落烛火寥寥,一道道黑影藏匿其中。

西院的厢房内,梁下挂着一条铁链,铁链下吊着一个人,双眼被黑布覆盖,双手被铁链铐住,双脚也被麻绳紧紧捆住,脑袋耷拉着,没有一丝动静。

“把她弄醒。”房内的响起一道清冽的声音,语气淡淡听不出一点情绪。

一桶掺着解药的冷水就这样泼在梁下人的身上。

深秋之夜本就凉,一桶凉水迎头而下,不管是谁也受不了。

“嗯哈!哈——”三乐被这刺骨的凉意猛然惊醒,脸上道道水痕滑落而下,她大口喘着气,双眼已然睁开,却看不见光。

她心道不妙,脑袋晕晕沉沉,又感到四肢被缚,手脚不停挣扎想要挣开,可都无济于事,梁上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哐哐作响。

她突然响起昏迷前那两人说的话,顿时开始慌乱,她不敢细想,只希望万事还来得及!

这时,房内传来一阵咳嗽声,三乐才意识到房内有人,刚刚太过慌乱,一时竟无所察觉。

她冷静下来,没再挣扎,冷声开口:“另一个姑娘呢?”

潶墨白抑制住喉间的痒意,微微怔愣,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问他……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便答复你。”

三乐只觉耳边似是有山涧的泉水流过,林籁泉韵,冷冽朗朗。

竟不自觉开口应下,“问!”

潶墨白有些诧异,她竟答应得这般松快,原以为还要花上些功夫。

随即开问:“你的名字。”

“王乐!”

潶墨白脑中不禁浮现出那块帕子上的乐字,晃了晃神,接着又问:“年龄?”

不问还好,这一问三乐小嘴巴巴,犹如水坝开闸,止都止不住。

“今年二十有余,娘子早逝,鳏夫一个,没钱没势,上有公爹公婆,下有一儿一女,家住默哀山,徐有村,一座不大不小的院子,管着一亩三分地,天天喂牛耕地,不愁吃不愁喝,不杀人不犯法,邻里和睦,顶顶老好人一个......”

“那白衣女子是我刚娶的小老婆,虽然长得好看,但是个哑巴,脸还臭,有时候还听不明白话,你们抓去卖了也没用,一点也不解风情,闷葫芦一个,还不如我给你们点钱,重新物色一个好的,此事也就此揭过,我也不找你们麻烦,觉得意下如何?”

三乐差点给自个说笑了,强压下翘起的嘴角,这可是她从茶楼里听来的话本子,随手捡来一用了。

虽然不清楚这些人将她抓起来问这些是作何?但能拖一时是一时,等她将绳索挣脱开来,在场的一个也别想逃!

潶墨白听出来她是在胡说八道,拿起桌上的茶碗放在唇边抿了一口,从杯口掀起眼皮向一旁的萧何使了个眼色。

只见萧何拿出一根足有三指粗细的带刺长鞭,走了过去。

“啪!”一阵破空声响起,长鞭径直抽在三乐身上,腰间的衣物瞬间裂开,皮肉开花,鲜血渗了出来。

“嗯~嘶——”三乐吃痛出声,刚想破口大骂,房中又响起那人声音。

“若再不如实回答,你们二人性命堪忧!”

三乐并未作答,正计划着如何逃跑,身上紧接着又是一鞭。

只听那人又道:“为何不应。”

她咬牙应下,士可杀不可辱,眼下所受的,一定叫他还回来!

“年龄!”

“二十!”三乐还是没说真话,他越想知道,她就越是不说,大不了就是挨顿打,她又不是没挨过!

可接下来的问题却让她愣在了原地。

“《云鹤剑影录》在何处?”

从前两个问题来看,潶墨白知道她可能没说真话,这都不打紧,他正真想问的也不是那些,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有什么不同。

果然,当他问到剑谱时,梁下的人愣了片刻,不再似之前那般吊儿郎当。

见她不答,他换了一个问题:“你从何处习得《云鹤剑影录》?”

三乐浑身紧绷,狠狠一颤,终于冷声开口:“你到底是谁!”

她追查这么久的东西,竟在这一刻又听到了它的名字,虽不知这人是从何得知剑谱在她身上,但能肯定这人和剑谱必有渊源!

“回答我的问题!”潶墨白语气愈渐不耐。

他问她不答,她问他也不答,房中气氛顿时剑拔弩张,结满了冰霜,让一旁的萧何不禁一颤。

他上下搓了搓手臂,忽地看见阁主朝他使了个眼色,他又拿过长鞭朝梁下的人挥了过去。

鞭子在空中翻飞,留下一道凌厉弧度,无情抽在三乐身上。

这次潶墨白没叫萧何停下,一直将房中的人抽到仅剩下一口气,才堪堪喊停。

……

梁上鲜血淅淅沥沥滴落在地,三乐无力低垂着脑袋,脸上的汗水顺势落下,同地上的鲜血混在了一起,泛起了一阵涟漪。

鬓边的发丝早已被冷汗打湿,那张红唇开开合合,娇嫩的唇瓣之上皆是她咬出的牙痕,还带着血迹,胸口上下起伏,喘气声在房内尤为明显,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破烂烂,不见一块好肉。

潶墨白慵懒靠在椅背上,冷声问道:“你为何会《云鹤剑影录》?”

“是谁教你的!”说出这句话时他不禁厉声喝出,连带着对那人的恨意一同宣泄了出来。

整整十年!这一切都拜他所赐!

“嗬,嗬!我,我说……是,是……”三乐气息不稳,吐出的字也跟着一颤,磕磕绊绊了许久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潶墨白示意萧何上去查看。

萧何凑到三乐身边,开口催促道:“快说!”

“我,哈!我……”

萧何听不清,又往前迈了一步,耳朵往上一凑,问:“你说什么?”

“我,我,我是你爹!!!”

三乐突然一吼,声音震耳欲聋,将身前的萧何震愣在原地,待他还未回过神来,双膝往上一卷,猛地一蹬,将身前的人狠狠踹飞出去。

力道之大,萧何整个人径直从潶墨白头顶掠过,撞到了身后墙上,一口老血瞬间喷出。

潶墨白面露错愕,属实没想到她竟还有这般气力,看来还是打得不够,他抬手一挥,一人领命,拿起长鞭就要朝三乐挥过去。

房中一道破空声响起,三乐明白这人又要动手!

她咬紧牙关,不顾手腕被铁拷磨得生疼,用力幌动身子,猛一抬腿,腹部用力往上一卷,只听“喀嚓”一声,竟硬生生将手直接从铁拷处拔了出来。

那双白皙的手,呈现异常的畸形,显然是脱臼了!

她来不及顾手上的伤,一个后翻躲开了挥来的一鞭,稳稳落地后,脑后风声骤起,她立即往前一跃,一个贴身滚地躲开了去。

三乐的这一套动作仅在瞬息之间,不远处潶墨白见状预感大事不妙,要是被她逃脱了去,凭她的武功,仅凭萧何和其他人怕是根本制不住。

他示意众人围上去,务必将人拿下,随即起身避到了一侧的屏风后。

三乐得空一把扯下眼上的黑布,眼前瞬间一亮,刺眼的光让她忍不住闭眼。

听着周围的动静,立即睁开眼,看向自己血迹斑斑,怪异的双手,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两腿之间加紧,猛地一扭,将原本脱出的关节重新归位,接着以同样的方式将另一只手也复原。

全程不见一声痛呼,一滴冷汗从俏丽的鼻尖缓缓滴落,三乐原本透亮的双眼浮上一抹杀意。

她正想将脚上的绳索解开,迎面一道剑光径直劈来,她猛地向右一滚,堪堪避开,剑气掠过地面,将地上的木板直接掀飞。

三乐仰躺在地上,一人径直朝她袭来,她双腿朝那人腿间伸去,双腿一别圈住一条腿,用力一勾竟将那人绊倒在地,那人手中的剑,呛啷一声掉落在地。

她快速坐起身,双腿猛地一蹬,将人踹去甚远,迅速拿过身边的剑,划开脚上的绳索。

还未等她松口气,一道寒光又接踵而至。

“铮!”三乐举剑格挡,她整个人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抬头怒视身前人。

可她辨不清他们是男是女,通身黑衣,与上次在土匪洞内遇上的人如出一辙。

她不明白他们为何又出现在此,还问起了剑谱之事!

无数疑问将她的脑子填得满满当当,忘了自己还被人拿刀压在身下。

直到手中的剑退无可退,对方的长剑划破血肉的痛感袭来时,才让她回过神来。

三乐抬脚朝那人下盘踹去,待他分神之际,手中长剑蓄力一推,将身前人震开数步。

她快速翻身跃起,举剑一个横劈,挥开紧袭来的一剑,随即刷刷刷,三招进手招式,将对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一道挥斩了结那人性命,鲜血溅了她一脸。

她随意抹了一把脸,又朝着一人挑剑刺去,双眼通红,显然是杀红了眼!

三乐挥退一拨人,另一拨人又紧跟其后,成包围之势将她围了起来。

她手中的动作愈来愈慢,愈来愈吃力,身上旧伤添新伤,整个虎口早已裂开,刚凝固的血珈一次次被挣开,鲜血四溢,滑得她险些握不住剑柄。

她撩起一侧衣摆,挥剑一割,将割下的衣摆把剑柄同手紧紧绑在一起。

虽然身上皆是伤,但那双狼目依旧熠熠生辉。

面对周身的一众黑衣人,三乐从包围之中一跃而上,举剑挥出,使出了《云鹤剑影录》第八式——云鹤冲天!

剑光霍霍,隐隐带着风雷之声,长剑挟雷霆万钧之势而来,这一剑剑气纵横,威力巨大,剑出必杀!

房内众人避之不及,被眼前霸道的剑气打得措手不及,好几人直接当场丧命,其余几人被重伤,一时间跌倒在地,无法动弹。

萧何强撑着身子,朝三乐身后挑剑刺去,还未近身,就被她发觉侧身避开,几招之下,便被她用剑抵住了喉间。

“那姑娘呢!”三乐刚喝出声,喉间倏的涌上一股腥甜,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将小白姑娘落入他们手中。

见人不答,剑尖直接割破了皮,血径直流了出来。

萧何睫羽微颤,并不知眼前人所说的女子就是他们的阁主。

他眼神不禁往屏风后瞟去,心中纳罕:不知阁主如何了,可千万不能被这女疯子给发现了,不然他们可拦不住啊!

三乐见他眼神飘忽,不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明了,直接一脚将其踹翻在地,脚下轻跃,眨眼间便来到了屏风前。

潶墨白一直在屏风后注视着房中的一切,看着萧何一番动作,不禁在心底暗骂,思量了一番,迅速拿出匕首朝身上划去。

萧何刚从地上爬起,便看到那女子走向了屏风,心中大骇,提起剑就往上冲。

万万不能让她伤害阁主分毫!

三乐走到屏风后面果然看见了要找的人,此时他躺在地上,一身血迹斑斑,不知生死。

她瞳孔猛然一缩,蹲身下来,想要拍一拍他的脸,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满是血污又缩了回去,放在他的鼻尖试了试鼻息,发现人还活着,悬着的心才放下。

三乐将他轻轻搂入怀中,随后抱了起来,刚一动作,脚下一踉跄险些摔倒,堪堪稳住身形。

冲上前来的萧何脚下一顿,面露惊愕,举剑的手停在了半空,还没明白个所以然,又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他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老血,心中惊叹:阁主这,这是作何?既然互相认识,为何要将那女子打得半死?还差点将他们杀了个干净!

阁主的心思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猜,江洛这个鳖孙,自己犯了事,将这个烂摊子甩给他,回去可得好好揍他一顿!

这时,一个不怕死的,提剑就朝三乐冲去,萧何见状,赶紧拎住其后领提了回来,小声喝道:“不要命啦!你没看见那疯子有多强,还赶着上去送死!”

“可,可是阁主他……”

“嘘——”萧何一把捂住他的嘴,凑到他耳边说道:“你没看见两人相识吗?”

更何况就那女子抱着阁主那小心翼翼的模样,阁主怎会有事!

见人还想要说话,萧何直接打断,“阁主的事你少管!”

他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吃痛捂着胸口直摇头,说实话,他也不知阁主这是在玩哪一出。

阁主性情古怪,这些年整人的法子也是层出不穷,被人当作女子可是他的大忌,这回怎么就自己扮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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