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季霏起得比平日都要晚些。

不过好在Dalaz公司对于打卡的考核并不严格，没和平日一般精心打扮才出门，几天季霏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进了电梯，看着电梯里的自己，季霏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原来这就是班味。

班味，指的是一种人经历工作的洗礼之后，不再在乎身边的一切，唯一的想法就是活下去的生存状态。

它有一个相近的词语叫做松弛感，都是描述一种人不修边幅不在乎别人看法的状态，但区别在于，有班味的人，眼里无神，有松弛感人，精神抖擞。

此刻的季霏当然是处于班味的状态，昨天从沈博禹家回来之后，季霏其实也没有立马睡着，而是立马写下了她脑袋里面被的那几个数字，用来分析对产品的影响。

沈博禹的做法其实没有问题，因为这份数据相当于是公司的高度机密型数据，不应该得到流通或者记录，最保险的做法就是他监督着季霏仅供她看一下。

这一分析又过了两个小时，所以从昨晚到现在，季霏的睡眠时间其实才5个多小时。

一脸生无可恋的季霏，按下了负一楼的按钮，准备下到停车场取车。

没过一会，电梯停了，正好停在八楼。

看来沈博禹今天也睡过了啊。

“早啊，沈总。”有了昨晚去沈博禹家的经历，季霏现在和沈博禹打起招呼来也是越来越自然了。

“早。”沈博禹简短回应。

看到沈博禹，季霏又有些嫉妒了，同样都是熬夜，凭什么她的黑眼圈大的吓人，沈博禹却跟没事人似的。

“昨天忘记说谢谢了，沈总，数据我看过了，帮我解决了很多疑问。”出于沈博禹大半夜帮她跑实验这个事情，季霏觉得还是有必要对他进行道谢。

看着季霏眼下的青紫和有些凌乱的头发，想起昨晚女生睡着了之后靠在自己肩旁的余温，还有悄悄关上家门时对她说的晚安，沈博禹嘴角微勾。

就听见他说：“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季霏：这种不是一般口头感谢就好了吗？

季霏：说好的冰山人设呢？我也就是客气一下。

但是嘴比脑子快，季霏已经对沈博禹说道：“那我今天请您喝咖啡吧，您要什么口味的。”

“拿铁。”想起上次顾末微手里咖啡杯上拿铁的位置上打了个勾，沈博禹干脆回答。

说完便先季霏一步跨出了电梯，留给她一个帅气利落的背影，然后自顾自开着他的卡宴走了。

季霏：无语，我怎么觉得这个人今天有些bking，这才是本体？

注视着黑色卡宴一闪而过，像是季霏昨晚从公司回家那样。

比车技这件事就足够勾起季霏好胜心了，就见她开着老大众一路紧跟着沈博禹，盯准时机在绿灯快要变黄之际一个加速反超了沈博禹，然后将他远远地甩在了下一个路口。

赶在沈博禹准备下车之前，将他要的卡布奇诺递到了沈博禹的车窗边。

甩了甩自己今天没来得及扎起来的飘逸秀发，敲了敲沈博禹的车窗：“沈总，您的咖啡好了，请慢用。”

季霏：小样，谁装的过谁？

说完，留给沈博禹一个更利落更无情的背影，走了。

手里的咖啡还是滚烫的，看着季霏的背影，沈博禹也怎不住一笑，实在是有意思啊季霏。

沈博禹拿着咖啡一路径直走向了他的办公室，等他办公室门一关，一个八卦消息在人工智能技术部门这边传开了。

不禁有牙尖的同事感叹：“向来不喝咖啡的沈博禹今天自己买了杯咖啡，论产品毒妇韩佩的push能力有多么让人抓狂。”

其中有个弱弱的声音补充道：“格局大点，没准是别人送给他的呢。”

大家相视而笑，谁会这么没有眼力见，反正我们都不可能。

那个弱弱的声音就是陈天奇。

见众人都在调侃，完全没有把他的说法当作一种可能性，陈天奇忍不住抓了抓自家师姐的衣角。

得到了师姐的横眉冷眼，不用师姐开口，陈天奇就知道师姐的想法：你最好有事找我。

“师姐，你说师兄和季霏有没有可能……”

“不可能。”还没等陈天奇把猜测说完，顾末微就直接反驳道。

“为什么不可能，我今天早上还明明看到他俩……”

“你这段代码写的有问题，昨天不是叫你修改了吗？”话题顺利被顾末微转移了开，她冲着陈天奇按了按拳头，叩响了自己的关节。

见形势不妙，陈天奇立马扇了自己一响亮的耳光：“哎呀，师姐，我错了，我这就立马去改。”

周围的人都好奇这平日里看着挺聪明一小孩，为啥要自己扇自己。

只有陈天奇知道，比起承受师姐的怒火，还是他自残还是要轻松一些。

陈天奇：好想拉人入坑啊，啊啊啊啊到底拉谁呢，上哪去分享我的冷门cp，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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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好了需求四文档的内容，季霏就将报告发到了叶成羽的邮箱。叶成羽这次并没有敷衍，而是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季霏完善的内容。

“可以，基本上没有问题了。”叶成羽对季霏说。

“没问题就好，那还需要找张昊那边double check吗？”季霏又不放心地问。

“不是已经跟他讨论过了吗，不用了吧，如果再有问题，也可以需求评审会的时候再说。”

“这次先到这呗。”

“好。”既然叶成羽觉得没问题，那季霏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

“这里有几个原型图绘制的紧急任务，你先来帮忙处理一下。”叶成羽又吩咐季霏道。

“资料在共享文件夹的第五个目录你，你先把它们下载下来吧。”

“好，但是……”

“敲敲敲。”突然，开门的声音打断了叶成羽和季霏的对话。

“成羽，过来一下。”敲门的人是韩佩，季霏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似乎是找叶成羽有什么急事。

想说的话突然被打断，季霏也很无奈，她只好按照叶成羽的说法找到要下载的文件，一边等，季霏心中泛起了难。

坦白说季霏之前并没有产品经理的实习经历，能来Dalaz实习，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学历背景，另外一方面就是因为她在面试的过程中有意识地把她对文档撰写和数据分析的优势极大可能展示给了面试官。

但其实很多产品经理必须会的一些技能，比如原型图绘制，比如SQL语言等等季霏还是并不太熟悉的。虽然她本科在学校的选修课有选过这门课程，但是由于时间过于久远，季霏也已经遗忘得差不多了。

要是能来之前提前准备准备也行，但是Dalaz的实习offer又是最后等到期末考试完季霏才收到的，所以她也没有来得及做多技能上的补充学习就直接回国来公司了。

季霏觉得以她目前的能力，要按时完成共享文件里面的全部内容是有很大困难的。

但是她要是硬着头皮做也是可以做下来的，无外乎这两天又多加班，但这是季霏不想的方法。

这让季霏变得纠结起来，一方面是叶成羽姐对她确实不错，虽然老扔给她一些看上去很重要也很紧急的任务，但是季霏确实觉得自己是得到锻炼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季霏能多学多做当然是好的。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季霏又觉得既然她不会做，或者说需要花很大力气也不见得能做好这件事，那她就不应该做，因为做了之后只会适得其反。

叶成羽被韩佩叫走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了，本来想等跟她沟通后在行动的季霏，也只好先紧着自己能做的内容做下去。

到了午饭时间，季霏惯例去找顾末微和陈天奇吃饭，见季霏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顾末微就问了起来：“有心事？”

季霏反应过来，也点点头，跟顾末微和陈天奇说了起来：“末微，你说如果有一个任务，超过了你能力范围，但是你花时间勉强做也是能做的，你做不做？”

听到季霏的问题，顾末微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就直接回复季霏：“不会做就不做。”

果然是末微的回答，季霏心想，和她真的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但她不是。

于是季霏接着说：“但是如果你也想尽力做呢。”

“是你吧。”顾末微直接打破了季霏的假设。

“是呢。”季霏尴尬地笑了笑，好看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但是季霏不知道的是，她就算在怎么心口不一，她看人说话的时候，都会用她那双明眸注视着别人。

所以不管她嘴上说什么，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顾末微对此也是毫无抗拒力，罕见地，顾末微叹了一口气，她说：“既然你都说尽力了，那就是尽你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力就好了。”

“尽我能力范围之内的力......”季霏眨巴着眼睛，细细思考着顾末微的这句话。

“能力范围之内......”

一语点醒，是啊，每个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

“对啊，末微，你的脑子果然就是好使。”季霏不禁感叹。

“在学校，我们有可以去探索未知的权力和时间，但是在工作中，目的和出发点都是完成任务。”

“大家的时间精力都是有限的，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已经很不错了。”

“任务也只需要是完成就好了，并不需要完成100分或者超过100分。”

“所以不管做不做的好，做成什么样子，只要自己尽力了，就问心无愧。”季霏像是一只兴奋的小鹿看着顾末微说。

即便内心很替自己的朋友感到高兴，表面上顾末微还是酷酷的样子，只是冲季霏点了点头。

“不可以。”似乎预判到了季霏想要做什么，顾末微提前开口了。

“上次我已经被hr提过醒了，在公司你还是要注意一下。”

“况且我是直女。”

“难道你是弯的？”说这句话的是陈天奇，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季霏。

不会吧，上午刚磕的CP下午就要碎了？

“不是啊。”季霏理所当然地回答，手还忍不住搭上了顾末微的肩膀。

“那你为什么老想轻薄师姐？”

“轻薄？你这个人年纪不大，为什么用词这么古怪？”季霏一脸嫌弃地看着陈天奇。

“我这叫和美女贴贴你懂不懂？”

得知季霏不是弯的之后陈天奇心里一颗大石落地，不管季霏怎么吐槽他都没有放在心上，还贱兮兮地朝季霏笑了笑。

陈天奇：只要我站的CP还在，怎么骂都我没事。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陈天奇乘胜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