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莹定了一月初的机票回中国，成恩哀叹又要好久看不到她，全莹去医院看望过正峰后就去成恩家住了几天。

等她回来的时候，跟胡同里的大家聚了一面，听到了余晖谈恋爱、德善跟“弟媳”打架、几人解除误会的故事，惊讶地合不拢嘴。

“你们可真够忙的。”全莹如实感叹。

“不过今年怎么走的这么早啊。”德善对这个评价不置一词，岔开了话题。

“想去吃正宗的中餐了。”全莹苦着脸，回忆起这半年自己越做越潦草的饭，叹着气：“还是吃现成的饭好啊。”

……

回了广州，姑姑忙着工作顾不上她，全莹玩了两天就去了姑姑公司当个小实习，帮忙干点杂物，好几天之后才想起来给德善打个电话。

德善说要跟正焕去看演唱会。只有他们两个人。全莹在电话这头笑得慈祥，连连感叹他俩进展迅速。

“这次该不会要跟你表白了吧！”全莹想起总有人会在演唱会上表白求婚。

德善大概是震惊到了，一时没有接话。全莹自顾自地说：“打扮漂亮一点啊。啊不不不，你化妆直接把自己化丑了，就素颜去吧。可以提前打听一下正焕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你也穿差不多的，搞情侣装，还有还有……”

“可是，怎么办……”德善弱弱的声音响起。

“啊？什么怎么办？出什么事了吗？”全莹一个激灵。

“如果这次也是错的呢？”

全莹能想象到德善一脸无措的表情，她心里一软，刚刚的兴奋收了起来：“其实，我之前有去试探过他，他没有反驳。”说完就把上次玩交换天使游戏时，她冲进正焕屋里一通输出而正焕没有反驳反而交换了纸条的事情告诉了德善。

末了，全莹补上一句：“德善，你真的很好，你值得世上所有的一切！”

半晌，全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带着鼻音的回答：“嗯！”

全莹挂了电话，稍微有点心酸。

11号晚上，全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又觉得时间太晚了，怕打扰德善家里人休息，两眼睁着一点睡意都没有，愣是耗到凌晨两三点才迷迷糊糊睡着。

梦里，她去到了会场，来晚了演唱会结束了，她只看到德善和正焕走了出来。没走几步两人又开始拌嘴。全莹下意识地想去调停，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德善的胳膊。她默了一下，在梦里回忆起了剧情。全莹沉默着看着德善他们帮人拍照，然后两人别别扭扭地合照一张。

梦醒了。

才早上六点。没睡好觉的她眼睛干涩，头也昏沉，没一会儿就又睡着了。等再醒来已经大中午了。全莹坐着发了会儿呆才想起来昨晚的梦，从床上弹起来就打电话。

梦里的一切都是反的。正焕意外地绅士，昨晚脱下外套披到了冻得瑟瑟发抖的德善身上，而且难得没有跟她斗嘴，而是耐心地听德善滔滔不绝。正焕还搂着德善的肩膀拍了合照。

全莹听着德善温柔又害羞的声音，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是受不了了啊成德善，你要不要听听你现在的声音！有点恶心啊！”全莹骂骂咧咧的，但是脸上早就挂上了姨母笑。

这样的好心情持续了很久，直到15号那天她接到了阿泽的电话。

“莫？叔叔脑出血了？”全莹近乎失声。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被阿姨们调侃像“熊”的叔叔会有脑出血送去抢救的一天。“现在怎么样了？手术了吗？没事了吧？有什么后遗症吗？”全莹一连串的问题抛出。

电话那头阿泽轻声地回答她：“嗯，昨天德善爸爸发现的，抢救及时，已经没事了。现在还有点手抖。”

全莹从他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压抑，她有点难过，想抱抱阿泽。

“阿泽，叔叔已经抢救过来了，没事了。他为了你也不舍得走的。”全莹绞尽脑汁安慰着他，可是言语在此刻却那样苍白无力。

阿泽在那头沉默着。全莹眼前浮现出阿泽握着电话听筒眼里含泪的样子，心里更难受了。

“要是想哭的话就哭吧阿泽。”全莹嘴比脑子快，刚说完她就有点后悔。阿泽一向不在她面前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她说这话恐怕安慰不到他。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全莹不自觉屏息，听到那边渐渐响起了抽噎声。

好好哭一场吧，不管是阿泽还是自己。全莹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

17号晚上，全莹先后接到了德善和医院的电话。德善是从阿泽家打来的，说她要陪阿泽来广州比赛。两个小姑娘在电话里好一通聊，畅想一天后在广州相遇痛痛快快玩一场的场景。全莹还根据广州的天气让德善带好衣服。

医院的电话是阿泽爸爸打来的。他本来想拜托全莹照顾阿泽的，只是从孩子们那里知道全莹在给姑姑打工，耽误她的事情，就拜托了德善。然而安排了德善去他还是不放心，因此打来电话请全莹这个熟悉当地的人再多费心。

“忙完工作去酒店看看就好了，阿泽应该会比赛到很晚。”叔叔小心地交代着。

“哎一古，叔叔干嘛这么客气！我只是帮姑姑干点小活，不会耽误我的！德善照顾阿泽您也放心吧，她很靠谱的！我去了也就是帮着德善干点小活啦。”全莹笑着答应下来。

“叔叔现在感觉怎么样？雇护工了吗？手还抖吗？如果手抖一定要坚持做康复，多锻炼手指和胳膊的肌肉，才能恢复啊！”全莹碎碎念交代了很多，叔叔在那边好脾气地一一答应下来。

18号上午全莹请了假，拎着一包东西去酒店找德善。刚进大门就看到阿泽离开的背影。好像更瘦了……全莹叹口气，没有追上去，而是转头找着德善。

德善和柳代表几人站在前台那里聊着什么。全莹走过去，自然地跟大家问好。这次比赛还来了两个韩国的记者，其中一个是上次在上海见过面的，另一个看上去是新人，不停地摩挲着胸口的相机。

“晚上一起来吃饭吧，6点，就在这个酒店。”柳代表邀请了全莹。全莹看了看挽着自己胳膊的德善，笑着答应下来，随后去了德善房间。她把包里的东西翻出来，是两床单人电热毯。“一床你的，一床阿泽的，回头咱们去给他铺上。”全莹一边给德善铺床一边跟她聊天。“一会儿我带你去逛一逛，顺便给阿泽买点吃的。今天晚上他肯定不出来吃饭。”

德善在后面开行李箱翻衣服，连连点头。

“明天吃早饭吗？还是等阿泽去比赛了再出去吃？”全莹铺完床回头一看，德善忙着对着镜子试衣服，压根没听到她说什么。全莹失笑地摇摇头。

德善很靠谱的，能照顾好阿泽，她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德善。

6点的饭桌上，全莹大部分时间都在帮德善夹菜。刚跟柳代表聊了两句，一回头这家伙拿了个鸭头艰难地啃着。全莹嘻嘻哈哈地拿下可怜的头，给她夹了一筷子肉。德善不理解但乖巧地吃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