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之后，全莹恢复得挺快的。主要她对自己和阿泽没报多大希望，更何况阿泽也没有喜欢的人，她的暗恋还能继续下去。

倒是德善那边，她本来不打算打听了，但架不住德善和正焕表现得过于明显。

德善对善宇凶狠的态度，以及正焕看到德善凶狠的样子后忍不住偷笑的表情。

真无语啊。全莹一脸黑线看着正焕，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正焕莫名其妙地看过来，全莹给他一个白眼，然后去安抚德善。从德善嘴里听到了故事原委。

原来善宇每次去找德善，其实都是为了见宝拉一面，跟宝拉搭话。

全莹挠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她之前愣是没看出来善宇还有这心思！

也是，她能看得出来什么呢？她连阿泽喜不喜欢她都看不出来……全莹冷笑一声。

啊突然想起想起两人去看电影时阿泽又双叒睡着，全莹表情复杂起来。

不管在外面多帅，阿泽本质上真的还是个孩子啊。

德善对善宇的生气一直持续了很久。

圣诞节前几天正峰组织胡同里的大家玩“守护天使”游戏，全莹抽到了东龙。

德善追出去看善宇抽到的是谁，然后整个院子都回荡着她的哀嚎声-这么看善宇抽到的一定是宝拉了。

全莹叹口气，想着帮德善一把。她凑到东龙旁边一看，巧了，东龙手里的是德善。

全莹眼珠一转，悄悄对东龙说：“我抽到了你，我给你王祖贤和张曼玉的海报，你把你的守护天使纸条给我。怎么样？”

东龙四处看看，推推眼镜，答应了这笔交易。

屋里小伙伴接二连三离开，全莹跟着正焕进了他房间，将写着“德善”的纸条放在书桌上，组织了一下语言：“本来不想这么说的……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喜欢德善吧？”

正焕小小的眼睛里全是震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么追德善是不行的啊欧巴！德善需要光明正大的喜欢！就像之前善宇一样！”说到这全莹停了一下，赶紧摇头：“啊不是说像善宇一样，啊不不不是要像善宇一样……阿西吧，怎么说呢！”

全莹懊恼地挠乱了头发，一脸期待地看向正焕：“你懂我意思吧？就是要表现出来！表现出来！”

正焕耳朵红了，他撇过脑袋不肯看全莹，从书桌上捡起一本书打开，拿着铅笔勾勾画画。

“别装了，在漫画书上划什么重点呢？趁我还愿意叫你欧巴的时候好好听着吧，嗯？喜欢德善就这么让你丢脸吗？你这样叫喜欢吗？”全莹越说越激动，她为德善不忿，也为自己难过。

正焕僵在原地，手里的铅笔也握着不动了。全莹意识到自己态度有些过了，低头道歉就跑出去了。

守护天使之后阿泽就去比赛了，这次去釜山，得平安夜才回来。平安夜当天又是阿泽爸爸的生日，阿泽没赶上和全莹见面，就在酒店给她打电话，询问送爸爸什么礼物好。

全莹想了想，送男性长辈大概就是围巾手套和钱包，还有手表之类的。阿泽把这些都记下来，打算去商场挑一挑。

“啊，不如送叔叔一辆车吧。”全莹半开着玩笑，“这样叔叔下雨天就能开着去接你了。”

没想到阿泽认真地答应了。

“不过……”全莹犹豫着开口，想问阿泽会送她什么礼物。她打听过大家手里的纸条，推断出阿泽手里的就是她。

“什么？”阿泽在电话那头疑惑着。

看样子完全忘记了啊！全莹叹口气，还是放下了这个期待：“没什么。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在比赛中学到什么。以及好好吃饭！阿拉索？”

“嗯，阿拉索。”阿泽轻笑着答应了。

那天“吵完架”之后，全莹和正焕不自在了几天。直到他被美兰阿姨打发来送大酱汤。

正焕走后全莹看到了他压在碗底的纸条，当时心里一跳，以为正焕拒绝了德善。没想到打开一看，纸条上写着“阿泽”。

这是正焕自己抽到的那张。

他把自己的给了全莹，意思是“我们交换，我要当德善的守护天使”。

……

平安夜前一天，是学校闭学典礼，全莹老早就透过窗户看到正焕在大门口站着，鞋带系上又松开，松开又系上，直到德善出来他才停下。

全莹偷偷笑了，这家伙怎么这么笨！

平安夜当晚，德善留宿全莹家，全莹才听说那天正焕真的听德善的话去了麦当劳，还请她们吃了汉堡。回来的路上正焕还和她分享耳机。

全莹欣慰地想着正焕终于开窍了，就听德善说：“肯定是因为他是我的守护天使才这样的。”

全莹卷起嘴唇，犹豫着要不要实话告诉德善，就见德善翻身捧着脸，略微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曼玉和祖贤说他喜欢我。你之前也这么说……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全莹更欣慰了，德善终于开始自己思考了！“你不要管他，你问问自己，喜欢正焕吗？”

德善陷入长久的沉默，全莹等着等着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白天他们看《大学歌谣季》，大家抢着选16号《致你》，玩得太嗨了。

“啊，今天是不是阿泽回家啊。”全莹迷糊中想起来这件事，睡梦中听到德善低低地回应了一声。

“嗯……我的礼物还没送呢。”全莹含糊着，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都是气声。

屋内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

晚上十一点半，阿泽低着头拎着皮箱一步步走向胡同。虽然累，但还是在全莹家门口停住了脚步，一抬头却看见日思夜想的人正站在台阶上笑盈盈看着他。

阿泽欣喜地笑了，看全莹一蹦一跳下了台阶，把一直藏在背后的手终于伸了出来。

“当当当当！灵魂提取器！”全莹哈哈大笑着把按摩器放在阿泽头上，现场给他来了一下。

阿泽头上传来酥麻的感觉，他好笑地侧头躲开：“这是干什么啊。”

全莹递给他：“守护天使礼物！还有，平安夜快乐！”

阿泽接过礼物，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然后僵住了。

全莹了然地点点头：果然是忘了啊！

“是在找那张纸条吗？那天你穿睡裤来的，不在这身衣服里。”

他缓缓抬头看着全莹，全莹似乎听到脖颈发出的“咔咔”声。“对不起小莹，我忘记了。”阿泽愧疚地说，小心翼翼躲开了全莹的目光。

全莹失笑，推着他往家的方向走了两步：“快回去吧，叔叔生日要到时间了！“阿泽回头还想再说什么，被全莹打断了：“我想要的礼物是，阿泽这三天不吃头痛药不吃安眠药，好好休息。可以吗？”

阿泽看着全莹认真的神色，摸了摸她的头，答应下来。

全莹目送阿泽跑回家的背影，轻轻叹口气，回屋睡觉去了。刚刚有多努力从被窝里爬出来，现在就有多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