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夫君是我造的纸片人 > 第231章 浮生若梦90

第231章 浮生若梦90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李承徽是大燕的太子,是中宫嫡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原本拥有着父慈母爱的尊贵生活,可权利却会吞噬一切,包括亲情。

当他年岁将长,父皇看他的眼神由不满到挑剔,再到深深的戒备,曾经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做得不对,才导致了父子之间有着深厚的隔阂。

他看着父皇一首扶起来的弟弟秦王,看着他赋予他权利和赞许的目光时,李承徽也会伤心难过,也想过是否不做这个太子,他与父皇之间是否能重修旧好。

可惜他不仅仅是李承徽,他更是大燕的太子,他的深厚站着无数的家族和人命,退已可退。李承徽曾天真的想着,只要他做好臣子的本分,他的父皇终有一日会明白,他对于皇位从无觊觎之心。

可惜.....

后来他死了,死在了帝皇的猜忌中,死在手足相残之中,死在了权利的搏斗之中。

西北很荒凉,西北的百姓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这里有着最贫瘠的土地,最混乱的秩序以及最残酷的战争。

他一国太子本不该踏足这样的无疾之地的,可偏偏他来了,他以一国太子的责任与担当而来,也死于那份声望之中。

很久很久以后,李承徽的灵魂飘荡在大燕的每一寸土地之上,看着大燕由盛而衰,看着战火纷扰,内忧外患的国土,家破人亡的百姓。他才明白,杀他的不是别人,而是一个名叫功高盖主的罪名,他的父皇终究不只是父皇,更是一位君主。

当他想通了这一切,释怀了这一切,他的灵魂一点点消散在天际之中,他原本以为这离奇的一生就此而过时,他再次活了过来。

十八岁的李承徽意气风发,父慈母爱,至交好友仍旧活着,这一次他定要握紧手中的权势,既然退不能两全,那就进吧...

“殿下,怎么了?”宁景安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环廊道上一抹嫩黄色的身影隔着花丛若隐若现,他正想开口说话时,就听闻殿下的询问声。

“那是谁?”殿下的声音里透着丝茫然和紧张。

不待宁景安细想,又听见李承徽道,“宁府上何时多了位女娇娘?”

“是景安的小妹,殿下未曾见过的。”宁景安宠溺道,“小妹身子孱弱,一直被母亲拘在房中,极少出来走动,殿下不识得也是应当的。”

“小妹?”李承徽反复嚼动着这句话,却不由想起了些旧事,他依稀记得宁府的小姐因心悸之故而早夭了,享年十一二岁。

是什么改变了她的命运?李承徽心生疑惑,状似无意地提及道,“景安的小妹倒是藏得紧,孤与你相交多年,竟也未曾谋面。”

宁景安笑而不语,“小妹顽劣,叫殿下见笑了。”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见外。”李承徽道,“既然遇上了,那就见上一见,免得日后孤遇到了宁妹妹,倒是不识得了。”

宁景安怔了一下,“殿下还要去书房见家父呢?”

“不差这一时半刻的。”李承徽抬手拍了拍宁景安,宽慰道,“孤的母亲一直念叨着想要个女儿,说不得便能夙愿了。”

宁景安心头微松,讨饶道,“臣也就这么个妹妹,殿下可别打趣臣了。”

“哈哈哈...你呀你...”李承徽面色无异地朝着环廊处而去,迎面对上了宁初的视线。

“宁小姐。”李承徽温润地唤了一声,心里却无声地将人打量了一番。

宁景安见妹妹呆愣,便提醒道,“这是太子殿下。”

宁初如梦初醒,屈膝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李承徽看着礼仪粗疏,声音娇软,眸光灵动的宁初,倒觉得宁景安对其的评辞是有所出入的。

这位的神态动作可不像一个拘于闺阁多年的女子该有的,“不必多礼,起来吧。”李承徽额首免礼。

“谢殿下。”宁初拘谨地站在一侧,低头不语,手指却搅着帕巾,隐隐有些无措的模样。

李承徽只一个罩面,便将宁初的性子摸了个大概。

宁景安护妹心切,挡在了宁初身前,岔开了话题,“殿下,家父还在书房等候呢。”

李承徽看着他笑了笑,从善如流点头道,“那就走吧。”

“是殿下。”宁景安待太子走在了前面,方才转头和宁初叮嘱道,“外面日头盛,早些回去歇着哈。”

说罢匆匆跟了上去。

宁初这才抬眸看向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姐。”又玉小声地唤着。

宁初道,“回去吧。”

“是小姐。”又玉松了口气,小姐愿意回屋子便好,否则这日头正盛,若是晒出个好歹来,她们这些伺候的又得挨一顿训斥了。

太子离开宁府时,让人查了宁初的事情,看着下属汇报的信息,太子虽有疑惑,却也没太上心,毕竟相比起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而言,朝堂上的事情更为重要。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直到有一天,他查顾家时发现了些异常。

顾家嫡长女顾玉婉性情大变,而发生这一切的变故似乎和宁初的转折点有异曲同工之处,更为可疑的是,本该在一年后方才出现的顾文渊提前出现了。

在李承徽的追查之下,他发现顾文渊的出现和顾玉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属下查到顾大小姐千里迢迢从野林带回了个狼人,如今正被囚禁于城郊外的小庄里,似乎并未被善待。”下属一字一句地汇报着,李承徽听着其中的变故却觉得十分玩味。

他记得顾家这位嫡长子后来成了位英勇悍将,更是为大燕抵挡了数年的外侵略,顾玉婉也因着他而深得秦王恩宠,最后还是因其功高盖主,挡住了顾家以及皇家的路了,才被设计暗杀死在了战场之上。

对于这个男人的评价,李承徽只有四个字,“至情至性。”

“真是有趣得很。”李承徽将手上的信纸点燃,喃喃道,“是谁改变的这一切呢...”

“殿下...”汇报之人欲言又止。

李承徽眸色冷淡道,“有什么话都一并说了。”

那人道,“属下观察了一段时间,那狼人学习能力极强,似乎有潜逃之意...”说到这里是,暗卫抬眸探查了一眼太子,缓慢道,“殿下,属下可要助其一臂之力?”

李承徽低眸看去,暗卫只觉浑身一震,汗迹琳琳,他方才竟然擅自揣测主子的心思了,暗卫嘴唇紧抿,弯着身躯不懂动弹。

李承徽满意地收回了视线,淡淡道,“静观即可,若他有幸逃脱,倒是可以顺手收一下首尾。”他虽清楚顾文渊是个可用之材,可那人到底曾是秦王的人,更是顾家之子,李承徽天然的不喜欢他的出身。

“是殿下。”

虽然这一世的人和事出了些小意外,但朝廷上的趋势仍旧沿着前世的轨迹进行着。早有准备的李承徽冷眼看着他与皇帝的关系一步步走向困局,又看着秦王被一步步扶持了起来。再次经历这一切,李承徽的心却变得更为平静的。

他在等。

在等一个节点,或者说....一个机会。

“殿下,顾大小姐求见。”当下人再次来报时,李承徽眼底掠过抹不耐烦,“将人打发了。”

“是殿下。”下人屈身走了几步,李承徽突然道,“等等。”

“殿下请吩咐。”

李承徽呻吟片刻道,“将人请到偏殿去,孤亲自见一见她。”

“是殿下。”下人虽有疑惑,却还是毕恭毕敬地应下了。

李承徽来到偏殿,脚步初初踏进去,一身水蓝色华服的女子便笑容款款地迎了上来,“殿下,您来了。”

“顾大小姐。”李承徽文雅而疏离地唤了一声。

顾玉婉却为此羞红了脸,低头浅笑,眼神痴迷,“玉婉还以为这次也见不到殿下呢,殿下终于肯见我了,可见精诚所至,殿下也不是无心之人。”

“还请顾大小姐自重。”李承徽眼底掠过抹厌恶,偏身落座,冷淡道,“顾大小姐来东宫,只为与孤废话一通吗?若是如此...”

顾玉婉即便被冷了脸,却也依旧面不改色地缠了上前,嘀咕道,“你们这些人就是脸皮薄。”

李承徽总能听到顾玉婉嘴中莫名其妙的话,一开始他还未上心,但后来听多了,也就渐渐察觉些违和之处了,尤其是顾玉婉总能未卜先知的一些事情。

这也是李承徽耐下性子与之周旋的缘故,他是重活一世之人,哪怕顾玉婉身上的事情再离奇,他也总是愿意深究一二的,毕竟异类多了也是不稳定的因素之一。

“顾大小姐,你的来意呢?”

顾玉婉笑着道,“过些日子便是祖父的寿宴了,玉婉这是特意前来邀请殿下的,祖父大寿,还请殿下务必赏光。”

两人四目相对,却是心思各异,李承徽嘴角微勾,邪魅而薄凉的笑意引得顾玉婉晕头转向,“劳顾大小姐特意跑一趟,孤知晓了。”顾家老家主的寿宴可不仅仅是场宴会,他原本还愁没机会一探顾家的底细呢,倒是没想到顾玉婉送上了现成的借口。

“殿下答应了?”顾玉婉喜得有些晕乎。

李承徽笑而不语道,“送顾大小姐回府。”

顾玉婉第一次得此待遇,便是回到了顾府,仍旧心绪难平。

李承徽召来下属,询问了一番后,方才得知被顾玉婉关押起来的顾文渊早已逃出了庄子,如今正被宁家的小姐养在深闺里。

“看来景安的警惕性也有所欠缺了。”李承徽低笑了一声,道“摆驾宁府。”

宁景安在府中迎接突如其来的李承徽时是诧异的,“殿下怎么来了?”

李承徽调侃道,“怎的?你这府中孤来不得?”

“自然不是。”宁景安忙圆着话道,“景安这不是见到殿下有些惊讶吗?您能来,景安随时好茶好酒恭候着。”

“这还差不多。”李承徽对宁府的熟悉程度不亚于宁景安,他看似无意的走动,却每一步都在有意的引导着。

“那是小妹的花房。”宁景安见两人所在之处,讪讪叫住了殿下的步伐。

李承徽笑得意味深长,“倒是百花齐放,锦簇花团的好地方,你说这般娇艳的花儿若是遇到了风雨,可能经受摧残?”

宁景安听得心头一紧,看向花房处隐隐有些不安。

“小姐,您的点心还没吃呢?要不奴婢收拾一下?”

“放着吧,不碍事的。”

.....

说话声传出来,宁景安脸色微动,无声地看向李承徽。

李承徽笑着转了方向,将身后之人抛之在后。

当天晚上东宫内,李承徽便收到了宁府守卫戒备的消息,李承徽心情颇好地将信纸烧掉。哪怕他看不上顾文渊,却也不愿宁家与之沾染上关系。

又过了几日,李承徽本以为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为表达那一丝丝的歉意,特意让人将备好的祛疤膏药送上宁府,却未料在那里见到了顾文渊。

看着他与宁初之间的涌动的情愫,他第一次察觉到事态的失控。

宁初,顾文渊,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竟然产生了难以割舍的牵连,甚至宁景安也在有意无意地维护着顾文渊。

这是李承徽不能容忍的,所以他将顾文渊的存在透露给傅家以及顾家了。

预料之中,顾文渊被认了回去,因着身份的缘故,顾文渊被困在了顾傅两家的恩怨之中,再难脱身。李承徽看着事态再次在他的掌控之中,方才舒了心绪。

但也因着他对宁初的过多关注,引起了母后和宫中的诸多猜忌。当宁初被召进宫中时,李承徽下意识地紧张了起来,他甚至不顾分寸地闯进了母后的殿宇之中。

“承徽,你失态了。”皇后看着他微微叹息。

一声叹息唤醒了李承徽的理智,也叫他明白过来自己的心思,他无措地喃喃道,“母后...”

“你是我的儿子,你的心思母后再清楚不过,但是承徽,她的心思太纯了,这宫里容不得这样的人。”她又何尝不希望儿子得偿所愿呢?可那姑娘本就无心,又是那样的性子,强求反而不利于东宫,毕竟宁家于东宫有用。

李承徽心有不甘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承徽...”皇后眉眼微蹙。

李承徽却道,“儿臣心中有数,母亲不必担忧。”

皇后看着得志意满离去的李承徽,微叹道,“世间之事,唯独情感不能强求,但愿此事过后你能明白。”

“娘娘。”宫女轻呼,“画像还看吗?”这本是皇后为太子挑选太子妃所准备的,可如今...婢女也拿捏不住皇后的心思了。

皇后道,“呈上来吧。”

“是娘娘。”

明白自己心思后的李承徽并未久候,在几次有意无意的接触下,他寻了机会探了探宁初的心思。

本以为东宫正妃,太子妃之位许之与卿,是两厢情愿之事,却未料他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回答。

“殿下养过鸟吗?”

李承徽愕然,他从未想过有人将东宫看做囚笼,“宁初...”

宁初看着他笑道,“养在笼中的鸟儿,它的视线只在视野之内,它的作用只为主人闲暇逗弄 ,为主人提供情绪价值,不管愿不愿意,它都只能依附于人 。

若主人欢喜了便来多看两眼 ,若主人不喜了便如高个阁之物 ,高高挂起。它走不出牢笼 ,它能做的只有等待,它的人生由人不由己。”

太子眼底含着丝复杂之色,他从未有过这般的心思,他对宁初是初生的情愫,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想要将一个人护于羽翼 ,“你不是鸟儿,孤也不会将你困于笼中。”

可宁初听到这话时不是动容,而是怜悯复杂的目光,她似乎透过他在看着什么东西。

李承徽心头微动,心底的猜想涌上心头,“宁初...”

“殿下,你护不住我的。”宁初率先开了口,“况且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我是个不愿受委屈的人,无论这份委屈来自谁,我亦是个心眼很小的人,小到眼底容不下半粒沙子。我不懂什么是大局,什么是退让,我只想活得自在 ,想笑时大笑,想哭时放声大哭,没有礼仪规矩 ,没有耳言命提的规劝体统。”

李承徽很想说他能给予她这样的生活的,可偏偏他清楚的认知道,宁初字字句句都是残酷的现实。

这一刻李承徽清楚的认知道,宁初不喜欢他,甚至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所以一字一句里,都没有他。

“你想清楚了宁初?”李承徽是不甘心的,“若是日后后悔...”

“臣女绝不后悔。”她比他更为决绝。

李承徽虽然失落,但他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为此他不惜踏入顾家为他设下的局,将计就计地娶了顾家庶女为侧妃,接受母后的安排,娶了于自己有利的王氏女。

顾玉婉败坏了名声,却还是和前世一样,与秦王勾结在了一起,顾家亦再次做出了抉择。

只是“惊天雷”的出现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傅德明死了,宁景安失去了双腿,他虽未死在那场惊雷之中,局势于他却更为严峻。顾玉婉这个他不曾放在眼中的异类成了插向他的匕首。

宁初出现在西北,更是叫他明白,未卜先知还有他人。

李承徽收起所有的傲气,悉心潜伏,又一点点地试探着宁初和顾玉婉的来历,最后在节点之上,布局绞杀,顺理成章地让秦王背负上谋逆之名,将与之相连的世家一网打尽。

虽血流成河,他却也完成了李家世代以来最想完成的事情,削弱世家之力。

至此五大世家,拉拢打压,分化为之,以鲜血铸就了他的成王之路。

可帝皇注定是孤寂的,皇帝的位置比起太子,更高更冷。

可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李承徽愿意为此承受一切的代价,他曾是这么想的,直到他知道了真相。

“这就是一个剧本,是一场早已经注定好结局的故事。”李承徽的世界轰塌了,他为之付出两世得来的一切,竟然是如此荒谬的结果。

如果是一场傀儡戏,为何要叫他清醒呢?如果只是一场傀儡戏,他又为何要清醒克制呢?总要做点什么,才不枉费这谎诞的一切。

所以...他遵从了内心,设局夺了臣子之妻。

这谎诞的想法,谎诞的行为,谎诞的世界才更为相配,李承徽在迷茫又愤怒的溺水之中,选择寻常浮萍,他想这世上总该还有一个同类的,哪怕是不一样的异类,总叫他知道自己是真真切切活着的人。

可最后的最后,他发现他紧紧抓住的浮萍才是一切根源的罪魁祸首。

“那就那么确定我无力反抗于你吗?你是帝皇,你掌控着这片土地,可生杀予夺。可是李承徽,你的命运是由我来主宰的,这方世界也是由我来掌控的。”

李承徽脑袋一下炸开了,过往的一切疑点串联起来了起来,他瞳孔微微发达,那谎诞又滑稽的猜测原来竟是最真实的最冷酷的真相。

神...真的降临了...

对上宁初冷漠而无情的眸光,李承徽退让了,他想知道神是不是真的不可抗拒?

或许这谎诞的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可他既然重来了,总要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既然神有了软肋,那么他...也该有了谈判的机会。

为此李承徽放了顾玉婉,这个最接近最了解神的女人。

可李承徽从未想过,原来神也会陨落的。

当他接到边关传来的消息时,宁初已经死了,死于顾玉婉的手下,这是他完全不曾预料的结果。

但如果再来一次,李承徽捏紧了手中的信纸,他还是会选择试探的...

宁初,你真的陨落了吗?这方世界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