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为什么选择出国读书。

桑宁听到这个问题，呆愣了一下，看向江木，像是陷入了什么久远的回忆中，眼神涣散，瞳孔渐渐失了焦距。

选择出国读书的原因，当然是以为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一走了之，出国潇洒。

唔，但这种话好像不能说。

桑宁虽然喝醉了，本能的求生欲还是还是告诉她这件事不能说出口。

时间仿佛静默了，久得让人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桑宁身上。

她好像看起来在发呆。

他们又看向了江木，平日里，江医生性子冷清，但是熟悉他的同事或者被他带过的实习生都知道，像绝大多数天赋非凡的人一样，实际上江医生没多少耐心，喜欢极具效率的沟通。

而此时，漫长的沉默中，他只是静静地，目光一动不动地锁住桑宁，也不催促，极有耐心地等待着。

仿佛桑宁不开口，他就可以一直等下去这个答案。

吴逸飞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离，他莫名觉得此时氛围有些紧张，比他当年第一次上手术台还紧张，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伸手戳了一下桑宁。

桑宁宛如大梦初醒，眼神逐渐聚焦，下意识回头看向吴逸飞。

吴逸飞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回答江木的问题。

桑宁却缓缓垂下头，低声说了一句“抱歉”，随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选择不回答。

吴逸飞立刻看向江木，似乎捕捉到了他眼底还未来得及掩盖的失望与……难堪，迅速的让他几乎不敢确定是否是他看错了。

这种情绪真的会出现在江医生身上吗？

江木倏地站起来，“失陪。”

他路过吴逸飞的时候，拿走了他手边放着的香烟和打火机。

吴逸飞有些担忧地看向他。

自从这家伙开始修佛以后，就再没吸过烟了。

江木走之后，几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方才的氛围实在是太压抑了。

小林医生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江医生这副模样，比我当实习生，他带我的时候还要恐怖。”

“是啊，江医生今天怎么回事啊。”另一位医生道。

“我就是感觉他今天很难过。”

桑宁夹了青菜，慢慢吞吞地嚼着，听着他们聊天，内容却不过脑子，因为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小林医生有些神经大条地八卦，“桑宁妹妹啊，你是不是曾经甩了江医生啊？不然他今天怎么一直针对你？”

几人期待地看着桑宁。

桑宁放下筷子，一脸茫然，“我没有啊。”顿了一下，“而且江医生今天，也没有针对我吧，只是问了一些平常的问题。”

几人：“……”

合着这妹妹看起来挺机灵的，原来在感情方面这愚钝的。

小林医生不死心，还想再追问什么，却被吴逸飞咳嗽声打断，他拍了拍桑宁的肩膀，“那个啊，妹妹啊，你不去看看江医生吗？他好像喝多了。”

桑宁戳着面前的鱼肉，慢吞吞地组织语言，“我觉得，我现在去，可能有点危险。”

几人：“……”

原来能活到现在全凭借本能。

吴逸飞一把将她拽起来，轰出去，恨铁不成钢，“妹妹你追人只会送玫瑰花吗？这么好的机会，不管为什么，你去道个歉，撒个娇，说点好听的，可不比你天天送花感情来得快。”

等到桑宁被轰出门外，原地思索了半响，才消化完吴医生的话。

对不起，喝多了，CPU有点慢。

接着，她照着吴医生指的路线，慢慢来到走廊尽头，推开门，门外是露天阳台，摆放了一些桌椅，供客人休息。

此时，这里没有人，桑宁一眼就看到了江木。

灯光暖黄，他倚靠在栏杆上，微微仰着头，看着夜空，胳膊随意搭在栏杆上，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支未燃尽的香烟，在夜色中微微闪烁，夜色如墨，星辰点点，像是遗落在宇宙深处的细碎光芒，遥远而神秘。他的面色隐藏在夜色与光影交错处，晦暗不明。

桑宁抬步走过去。

江木并未抬眼，却在桑宁距离她五米的时候，出声阻止她，“别过来。”

桑宁停下脚步。

江木收回手，在旁边的烟灰缸按灭了手中的香烟。

桑宁等了一息，见他没有说话，又重新抬步走过去，站到江木面前，仰头看着他。

江木看向他，扯了扯嘴角，“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让你过来，非要过来。”

他似有所指。

桑宁不明白，她歪了歪头，想起了吴医生告诉她。

道个歉，撒撒娇，说点好听的。

忽然扑过去，揽住了他的腰。

江木瞬间浑身僵硬，心中生气一股无名怒火，她想靠近就靠近，想离开就离开，到底是谁给她的底气，他钳制住她的肩膀，准备将她推开。

桑宁却在他怀里蹭了蹭，糯声说道：“哥哥，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江木所有动作忽然顿住，抓住她肩膀的手都放松了力道，眼中怒火熄灭，目光忽然软了下来，宛如寒冰乍破，他抬起手，放在桑宁后背，又顿住，指尖微微颤抖，滚了滚喉咙，轻轻问道，“为什么，道歉？”

桑宁的脑袋晕晕乎乎的，感觉灵魂出窍，身体嘴巴都不属于自己了，她打了个嗝儿，说道：“因为，吴医生说的。”

江木的脸色倏地变得很难看，毫不留情地推开桑宁。

“好极了。”他说了一句。

回去后。

吴逸飞拉着她，“怎么样，按照我说的做了吗？”

桑宁点点头。

吴逸飞：“他什么反应？”

桑宁认真道：“他说好极了。”

吴逸飞：……

他怎么觉得江医生离开时的脸色更差了呢，而且看向他的眼神跟看尸体一样。

太短小了，我一会儿再补一些，看过的小伙伴明天再看一遍哈。

不会一直虐的，信我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