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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追忆似水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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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结束在十一点半,这时候赶回学校也没饭吃。按照学校的安排,孟灯三人可以在此地解决午餐后乘车返回学校。

他们走在美食遍地的大街上,商量着要吃哪家。

“隔壁街上有一家自助餐,我之前去过,感觉还可以。”祁随提议。

孟灯没什么想吃,便没说话。倒是周适思索着,说吃自助餐不如吃火锅,还可以吃养生菌汤底的。

“你觉得呢孟灯?”二人商量无果,将问题抛给孟灯。

孟灯“额”了声,目光在四周张望,犹豫许久,终于眸中一亮,指着远处的一家招牌,“吃那家鱼吧,也有养生菌锅底,还有些零嘴就算自助了,满足所有的需求。”

周适噗嗤笑了声,眼神跟着看过去:“我觉得也行,吃鱼不祁随?”

“也行。”

三人决定好,就打算走到大街尽头过马路。

“说实话,我们要是能吃的久一点,等会去又差不多该吃晚餐了吧。”周适带着些小兴奋道,“那这样我就可以逃该死的数学连堂了。”

“周适你数学很不好吗?”孟灯问。

“嗯......也不算多差,但也不算好吧。”周适回忆起来,“我数学最差只考过八十多分呢。还好后来补上来了些,可怕死我了。”

祁随接着她说道:“诶我记得,初中就考八十多,当时差点被她爸拿衣架子抽一顿。”

“孟灯你别听他瞎说,那明明是高一开学第一次考试。”说着,周适打了个喷嚏,“当着面还在心里咒我啊祁随。”

周适在包里摸纸巾,连带着一个卡子落了下来。祁随和孟灯还在小步向前走,没有注意到小小的东西掉了。周适正打算弯身去捡,马路上传来一声鸣笛。

祁随听声回头。

“周适——”

祁随站在离周适有一段距离的位置,想不到拐弯处突然开出一辆疾速的车,急得出声叫她。

而孟灯已经上前将周适拉起,两人立马要走,但轿车速度明显更快。

“孟灯!”

车子猛停下来,车前空无一人。

“祁随,孟灯好像晕过去了。”周适被撞得趴在地上,猛烈的刺痛在全身传递,还来不及搞清楚是哪里在痛,就看见了地上蜿蜒流淌的鲜血

而源头,正是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反应的孟灯。

同样是十几岁的孩子,祁随的反应也没好到哪儿去。怔愣了一瞬,司机已经从车上下来,路旁也有人注意到这场祸事的发生。

“快打120啊。”祁随看向周围的群众,声音颤抖地大声喊着。

眼神始终注意在地上的血。

像是一棵不断长大,攀岩向上的,

长在地上的树。

一路绿灯,鸣笛尖锐。

救护车将孟灯和周适送进医院。

周适被孟灯拉到身后,自己挡住了车子大部分的冲击。她受的伤,远比孟灯轻的多。

在赶来的司机的陪同下,周适做完检查,除了一些擦伤扭伤和倒地时的轻微脑震荡外,没有什么大碍。

包扎好伤口,周适就找到祁随。他正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身边是赖岷和孟灯的继父盛纾。

“周适,你还好吗?”原本沉默的赖岷看见坐在轮椅上被推来的周适,立刻上前关心。

祁随也跟着走到她身边,“不是没什么大事吗?怎么还坐上轮椅了?”

周适有些无奈地笑,原本白皙的脸上被擦上的血结了痂,牵动着又有撕裂的架势,“其实我也觉得还好,护士姐姐一定要给我个轮椅,说我现在最好平稳些。”

赖岷点点头没说什么。

“不说我,孟灯怎么样了?她在里面是......”周适看着面前长亮红灯,禁闭两门的手术室,心里有些后怕。

她还很愧疚。

如果不是孟灯,现在躺在手术室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是她太善良,是她连累了她。

“孟灯左腿骨折,还在做手术。”祁随语气沉重,但转而又轻,“周适你还没吃东西,我推着你去买点什么吧,待会儿孟灯醒了也要吃。”

周适微微蹙着眉,看了赖岷一眼。

她知道现在的状况随时会变,他们两个在成年人面前终究是孩子,跟着担忧也不是件事,倒不如让他们放下心来,想着孟灯。他们也在尽可能的范围内减轻老师的压力,同时关心孟灯。

看了眼坐在长椅上的盛纾,他始终没来和他们说话,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想什么,样子看起来很严肃。

这样的事情、环境,周适都是第一次接触,在这儿她也感到不舒服,也就答应了祁随。赖岷让他俩注意些安全,也就放任他们走了。

赖岷和盛纾一直在手术室门口等着,两人中途都接到了不少电话。赖岷想和盛纾说说话,比如让他放宽心些的话,但看着对方的表情,始终没说出来。

半个多小时后,孟灯终于出来了。

她打了麻醉,意识一直不清醒。

看见赖岷和盛纾,其实也分不清他们是谁。只是泪水不住地从眼角滑到枕头上,嘴里张张合合,声音很小很小。

其他人都没听清。

但孟灯知道,她说的是“孟”,真正的孟。

书上说,人在麻醉的情况下,会陷入一种潜意识的状态。这个状态下,人可能会胡言乱语,说出大脑深处埋藏许久想说的话,或者从未学习的一门新语言。

部分情况下,意识半模糊的人可以记住自己所做的梦境或是说过的话。

而孟灯永不会忘记那个有关马克图布的梦境。

少女在沙漠里走了十天,半个月。

路上,她碰见了骑骆驼要去阿拉伯半岛的商人,他们看起来很富有,也很友好。他们曾经给了少女水与粮食,甚至还想送她一匹骆驼。

用他们的话说,沙漠是个无情的杀手。他们有同伴死了,但骆驼还活着,多余的骆驼对他们来说是负担。

少女看着带着铜铃铛的骆驼,上手摸了摸它,铃铛因此作响,“感谢你们的水和粮食,但我不需要这匹骆驼。为报答你们,我可以告诉你们,从这里向夜里星星最稀疏的地方走,那里有绿洲,也有出去的路。”

商人看着那少女走开的方向,与她现在背道而驰的方向,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是个傻人。和那些追求炼金术的骑士或者乞丐没什么区别,他们总幻想着自己能够获得圣经里都不写的真理。

商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祝福她,“希望耶稣会将好运带给你。”

“不。”少女反驳,“如果耶稣真的能带来好运,或者保佑我,他就不会被钉在十字架上,要等待圣诞节了。”

商人斥少女真是疯了。这次她没有反驳。

再次启程,少女又遇见了要穿越沙漠,准备前往印度表演舞蹈的舞者们。

少女说那是很长很长,很远很远的路啊。从非洲到亚洲,不仅要穿过沙漠,甚至还有海洋、城市,或者森林。

少女想,如果这些美丽的舞者们见过大城市的繁华,或许就会放弃前往印度的想法了。但是少女也是从城市来到沙漠的,同样遭受到了许多人的质疑。

于是少女没有将内心的想法告诉舞者们,她们曾在繁星点点的夜里,围绕着篝火舞蹈,少女同她们一起唱歌。

终于,少女在一个晚上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了沙漠的最深处。因为在这里,抬头往上看,就可以看见最亮的星星,正在她的头顶上闪闪发光。

但这里什么也没有,没有绿洲,也没有人或骆驼。只有她一个人。

这是她的终点吗?她的天命。

只属于她的马克图布。

少女在这个夜晚点燃了自己的衣服,她在篝火旁睡着。于是再也没有醒来。

她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要回去找最初遇见的救她的少年,但她还是找到了少年。少年仍然喜欢在绿洲旁洗衣服,他看着少女离开的方向,眼中突然蓄出一颗泪。

他沉吟道:“我感受到了,我的心,它在微微地抽搐,在痛。”

“以前,我已经将它和另一个女孩捆绑在一起。之前它从未痛过。”

“我知道了,你回来了。”

“你找到了那颗最亮的星星,于是你回来了,来找我,完成我们的约定。”

“有关两颗心的交付。”

意识像是一只摇摇晃晃的小船行在宽阔无垠、飘忽不定的大海上。

孟灯感觉自己很困很困,身边的一切都好像很安全。于是她放心地睡过去了。

什么梦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只记得自己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全身疲惫不堪,各处像是碎了又重新组装,带着难以言说的痛和恍惚。

“孟灯还没醒吗?她已经睡了好久了。”那声音很担忧。

孟灯听见身边的声音,好像很熟悉。

“孟灯她在流泪,是做噩梦了吗?”

“我应该记得买糖的,光顾着买鲜花和水果了。”

另一个声音说:“她好像要醒了。”

“她再不醒,我真的要害怕了。”

孟灯缓缓睁开沉重的疲惫的眼皮,睫毛上沾了泪水,眨了好几下眼才看清眼前人,正是周适和祁随。

祁随立马按了病床前的呼叫铃。

“孟灯,她真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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