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来到了12月28号，周五，天气更加寒冷。

苏婉莹某一天突然被一个朋友带到蒋柏木的面前，进到学校废弃的一间屋子。房间很昏暗，满是灰尘。

站着三个男生，在微亮的窗户面前吸烟，烟雾缭绕，看不清面容，他们随意弓着腰，隐约的谈话声，声音粗粝，笑声在这屋子里有点可怕。

看到她们进来了，从那一团烟雾中走出一个人，苏婉莹一惊，来人带着一副金框眼镜，气质阴沉，是蒋柏木。

他是八班的领头人，年级里一向是前三的学霸。

只是，她不懂他找她干嘛？这阴沉可怕的气氛让她有点害怕。蒋柏木废话也不少说，“你知道顾皎皎什么把柄吗？”

苏婉莹知道顾皎皎身后有孔嘉诚撑腰，她们现在已经井水不犯河水，她不敢找事，于是心里权衡了一番，她说：“没…….没有啊。”

“我告诉你，最好不要隐瞒。”

“没啊…….”

只是她话说不出来了了，纤弱的脖子直接被人一把掐住，她惊叫道，并且越来越紧。

“我现在要你去整她姐，懂不懂？”蒋柏木毫无怜惜之情，心中满是愤怒，他已经找人调查过了，顾皎皎之前跟她们混的时候，似乎是霸凌过一个人，他也调查清楚了她们姐妹两个感情很好。

“她顾皎皎身后有人，你身后有我撑着，怕什么？我要你把顾皎皎的心志搞砸，”蒋柏木声音越来越大，“你应该对顾清禾也满是嫉妒吧。”

“她们姐妹两似乎是把你踩在脚下，你怎么这么窝囊？？又不是让你干什么犯法的事情，你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

这些嘶哑干涩的话语带着蛊惑不断刺激着苏婉莹的大脑，她的愤怒被跳动起，嫉妒的火燃烧起来，压住恐惧，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最好，苏婉莹转身离去，坚定道：“放心吧，我有那蠢货的一个把柄。”

***

江可儿收拾完书包，准备跟在贺贺凌霜的身后，出校门，在校门口等着顾皎皎，一起去少年宫，看她练舞。

她因为贺凌霜的原因，和顾皎皎的接触也多了，其实觉得她的性格并不像表现的那么冷，关系也慢慢好起来。

也不能说好吧，就是普通关系吧，因为总是觉得顾皎皎对自己有一层防备，相处的时候全身都是紧绷的，没有跟贺凌霜在一起的放松。

只是她每次她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感觉到顾皎皎似乎有点欲言又止，她每次问她怎么了，她又低头玩手机，不说话。

就是这一点令江可儿觉得很奇怪。

现在出了校门，江可儿在一中校门口等着，贺凌霜偷偷溜到一中里面，准备去一中的舞蹈教室接到顾皎皎。

在门口等着的时候，碰到之前相熟的面孔，她觉得真是恍如隔世，下个学期，一中又会搬回原来的校址，她们或许以后更不会见面了吧。

江可儿低着头心生感慨的时候，突然前面一个人影笼罩住她，她疑惑地抬头看过去，是一个长得挺好看的女生，目光灼热地看着她。

苏婉莹终于找到她了，她善意地笑了，询问：“同学，能加一个微信吗？”

江可儿觉得很奇怪，忙摇头，下一刻，却听到她说：“听说你和顾皎皎玩得不错，我只是有一个事实想让你知道，她难道没对你坦白吗？不忍心你被骗啊。”

闻言，江可儿一愣，结合顾皎皎对她的异常，她心里预感到一种不详的预感，想要拒绝，但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拿起手机，加上了她的微信。

等到贺凌霜和顾皎皎出来的时候，没看到江可儿的身影，心生奇怪，贺凌霜打电话给江可儿，却发现她一直不接。

的士已经到了，她们赶紧取消了。

在校门口疯狂打了几个电话，江可儿就是不接，最后她们想，可能有什么事先走了吧，于是，她们就压住心底的疑惑，先走了。

另一边，江可儿则在学校附近一个无人的角落，看着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学生发来的视频，画面里她的头被人套住一个袋子，只有十几秒，视频被人截取过，施暴者只有一个人，露出真容。

就一眼，江可儿就认出来了，一脚踢在她身上的正是顾皎皎。

那天的恐怖再次攫住她的心脏，那些漫骂再次如潮水一般涌过来，她立马落荒而逃，现在她坐在地板上，哭得伤心极了。

为什么？顾皎皎是曾经的施暴者？

她竟然还和她成为朋友了，顾皎皎为什么不坦白呢？

她想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顾皎皎的冷淡，似乎一切都有迹可循。呜呜呜，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让她知道真相。

这一刻，她宁愿不知道这个残忍的真相，为什么？让她曾经的伤口再次被撕裂，她早就释怀那场施暴了，但是她现在无法接受顾皎皎对她的欺瞒。

干嘛要这种方式知道？

江可儿哭得伤心极了。

陈思思和洪嘉欣结伴回家，开开心心，说说笑笑地从便利店买完一些零嘴的时候，出来后，突然看到一只可爱的猫咪，于是忍不住追着它玩，穿过几个巷子，她们就这么看到在一个角落里哭泣的女生。

陈思思和洪嘉欣面面相觑。

等看清来人，她们惊呼：“学姐？？？”朝她冲去，“你怎么自己在这里哭啊？谁敢欺负你？跟我们说，我们帮你还击！”

“怎么了？？”

“是啊，别哭了，怎么这么难过？”

***

顾清禾晚上在群里和思思她们聊天得知可儿下午在学校附近哭的事情，于是连忙去微信问她。

荷塘小苗：【可儿，你怎么了】

只是微信一致没回复，顾清禾心生不安，想了想，来到姐姐的卧室。顾皎皎也是一直心神不宁，江可儿一直没回复，贺凌霜说她那里也是杳无音讯。

当妹妹来问她，说看到江可儿在学校附近大哭的时候，顾皎皎心神一震，她莫名感知到什么，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是跟她有关。

刹那间，她的脸有点发白，失去光泽。

顾清禾觉得姐妹有点奇怪，“姐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这么不好，”说着她把姐姐拉到床上休息，“你是不是最近练舞太累了，后天就要比赛了，是不是太紧张了？”

顾皎皎十分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心生惶恐，恐惧慢慢延伸。

见到姐姐这么虚弱的样子，顾清禾想要出去跟妈妈说，却被急忙拉住说自己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最后，顾清禾只得无奈道：“那姐姐你明天别练舞了，后天下午就要比赛了，比赛前最重要的就是心态，我那时候英文演讲大赛前都不怎么练习了，现在，你把精神养好，别再想跳舞的事情了，加油哦。”

顾清禾走之前，看着已躺在床上休息的姐姐，蹲下来，温柔地看着她，为她打气：“你比赛那天，爸爸妈妈，外公外公，还有我都会给你加油的！”

“嗯，放心吧，我没事的，你先出去吧，我想好好睡一觉。”顾皎皎等到妹妹走之后，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全身发抖。

江可儿，她是知道了吗？

她……她该怎么办？

她会跟她妈妈说吗？那这样的话，她的家人也知道了，会不会对她失望呢？

怎么办？

怎么办？

顾皎皎的泪水决堤，流出来。

练舞以来，她从没没有因为苦和累哭过，但现在她却忍不住想要哭，接力压制情绪，怎么办？

***

一晃周天，12月30号。

外公外婆一大早再次来到家里，准备为大孙女鼓励，顾清禾从早上睁开眼就兴奋极了，这种感觉跟上次自己比赛的时候，一点也不一样。

顾清禾觉得自己满是力量。下床的时候，看着这个桌上日历，写着12月30号，想到那个梦里骨瘦如柴的姐姐，站着失神地看了很久。

最后，她开心地笑了。

一切都不一样了，今天姐姐是要去参加比赛的，没有去医院，她对那个梦境现在记得的画面是姐姐在镜子前热烈的跳舞。

后面，只知道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

但是每当她想要回忆的时候，就是记不起来之后发生的一切，一切都被打了马赛克了。

无论如何，姐姐，加油呀。

***

再次来到京西市华夏艺术中心，顾清禾和家人坐在第15排，红色柔软的椅子，贺凌霜学姐也坐在她的身边。

江可儿微信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顾清禾心生不安，虽然可儿之前也没说要来看姐姐跳舞，但是她就是不安极了。

“学姐，你知道可儿怎么了吗？我这边一直联系不上。”

“我也不知道。”贺凌霜忍不住长叹一口气，眉头紧锁，也不知道同桌到底怎么了？

微信不回，手机打不通，本来以为今天在现场能看到她，但是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从那天在一中门口分别后，江可儿似乎就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都联系不上，贺凌霜决定等会看完顾皎皎的比赛完，立马去她家找她。

在姐姐比赛的这一天，顾清禾很紧张，每坐一会，就想上厕所，跟妈妈说自己去上个厕所。

舞蹈大赛14:00准时开始，比赛选手有25位，现在姐姐估计在后台，候场拿号。现在是1点45分了，观众纷纷落座。

在姐姐比赛的这一天，顾清禾很紧张，每坐一会，就想上厕所，跟妈妈说自己去上个厕所。

上完厕所后，出来的时候，她低着头碰到一个人，刚下意识地想要让路，她又被人堵上来，就这么好几次了。

意识到不对劲，顾清禾疑惑地看过去，不禁惊讶地微张嘴巴，来人有点眼熟，“你是——”

苏婉莹没想到顾皎皎竟然还能参加比赛，她嫉妒地看着顾清禾的容貌，心生恶意，她狠狠地捏住顾清禾的手腕，将她迅速扯到外面走廊的一个角落。

“你干嘛呀？”顾清禾感到手腕很疼，挣扎道，她觉得莫名其妙。

“顾皎皎就是一个贱人，抢了我闺蜜的男人，但是没想到这么不要脸，竟然和被欺凌的人做起朋友，真是虚伪啊，恶心的我想吐。”

“你不要血口喷人！”

“蠢货，叶峙怎么会找了你这么个蠢货做女友，”苏婉莹嫉妒地瞪着她，目光喷火，直接将发给江可儿的视频放到顾清禾的眼前。

顾清禾狠狠地甩开她的手腕，她捏的好大力，好疼啊。

“松手啊，你有病啊？”

终于甩开后，她转动着已发红的手腕，然后，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看着视频里姐姐打人的样子，以及可儿的哭嚎传出来。

内心汹涌翻腾，背后刹那间已满是一身冷汗。

“你看，虚伪不虚伪，竟然还想跳舞，她配穿舞蹈服跳舞吗？”苏婉莹嘲讽道，只是面前的少女一言不发，并没有她想象的画面。

顾清禾冷静地抬头，平淡地看着她：“你是把这段视频发给江可儿了，是吗？”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住。

“是啊，怎么了？”

“你就是带头者吧？我记住你的脸了。”

“你——”

“你不要在这里这么高高在上了，现在，我看到你的面孔充斥着扭曲，我知道姐姐不是那种主动欺负人的人，一定是你们带坏她，真是感谢她现在迷途知返，没和你们玩在一起。”

“以前顾皎皎当狗一样跪舔我们，你懂不懂？”苏婉莹怒不可遏地说道，“你个蠢货，别维护你那个虚伪的姐姐了，打人是她要打的，我们可没逼她。”

“顾皎皎是贱人，你要明白，现在更是不要脸——”

顾清禾一个上前，凶狠地推了她一下，苏婉莹一下子不敌，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弱不禁风的她，没想到她会动手。

“这是还击你刚才的野蛮，”少女蹲下来，俯视着她，目光满是打量，叹息道：“你是在嫉妒我吗？还是在嫉妒顾皎皎？”

“对了，我压根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却莫名其妙地跑来突然发疯，很烦诶……”

“但是，我还是感谢你来找我，说了这件事，让我知道，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你以后不要再欺负人了，你那个视频只把我姐姐剪出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顾清禾说完站起来就往外冲，脑海里满是姐姐和可儿的异常，以往一切的一切似乎开始慢慢拼凑起来。她难过地想要哭。

顾清禾来不及跟家人说了，冲出剧院门口，她急忙地拦住一个的士，她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去江可儿的家里。

上了的士后，顾清禾拿出手机，惶恐不安淹没了她，哭着打电话给叶峙。“哥哥，呜呜呜……”

来到江可儿的家里，王老师打开门，看到自己学生竟然站在门口，很惊讶，得知是来找女儿的，想到女儿这几天都关在卧室里，就是不出来，她都要急死了，忙带着顾清禾来到她的卧室。

卧室门没关，顾清禾进来后，就看到一个鼓鼓的被子，江可儿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犹如蚕茧一般，紧紧裹住，一点也不想出来的样子。

“妈妈，你让我自己休息一会，我想睡觉。”江可儿头疼地说。

“可儿…….是我。”

听到顾清禾的声音，江可儿不可置信地睁开眼，她猛然打开被子看过去，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顾清禾。

然后江可儿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表，已经14:00，她姐姐的比赛已经开始了，她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是知道小禾苗有多重视她姐姐的比赛的。

“你怎么来了？你快点过去看你姐比赛啊——”江可儿惊呼道。

“我这几天找不到你，很担心你，你怎么不回复我微信啊。贺学姐也很担心你，刚才还说等会看完比赛，要来你家找你呢。”

江可儿郁闷地再次钻进被子里，“就是很累嘛，我心情不好，你们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啊。”

顾清禾打来她的被子，钻进去，紧紧抱住她的后背，“可儿，你怎么这么善良啊……我姐姐是个坏蛋，竟然欺负你，我不想要代替她对你说对不起，她要是不对你道歉，我就不认她这个姐姐了。”

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暖，她温热的气息包裹住她。

这一刻，江可儿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地流出来。

她紧咬着牙关，发出受伤动物一般的哭咽声，生气地说：“你姐姐真坏，是个大坏蛋，一直不对我坦白。”

“可儿，可儿。”顾清禾难过地拍着她颤抖的肩膀，“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没有错啊……呜呜呜。”

“我们相遇的那一天，是不是就是你被欺负的那天。”

“嗯……你知道她们打得有多惨嘛？没有人帮我，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霸凌，好难过啊，为什么要打我，对我说这么难听的话…….”

顾清禾突然拉开被子，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双眼肿成桃子的江可儿人，大义灭亲一般：“你直接去问顾皎皎吧，你要立马得到她的道歉。”

她到现在也不能接受姐姐欺凌人这件事实。

她顾不得姐姐要参加比赛这件大事了，她必须要帮着好友，可儿知道姐姐要比赛，压抑着自己，这件事也不去质问，生怕打扰姐姐跳舞。

让顾清禾更加心疼……

顾清禾非常愤怒姐姐的错误行为，她是绝对站在江可儿这边的姿态。

江可儿看着这样的顾清禾，再次忍不住泪意，她好想当面质问顾皎皎，但是她知道这个比赛对她，对顾清禾一家有多重要。

但是从周五晚上在家，周六到周天下午，直到现在，江可儿内心其实一直有一个期待，只要顾皎皎能在比赛之前跟她主动坦白这件事。

只要坦白了，不要欺骗了，对她说一声对不起，她就原谅她了。

但是，等到现在，什么也没等到。

江可儿内心不可抑制翻滚着委屈，只要想到顾皎皎在明亮的舞台上跳舞，接受众人的赞美，她犹如公主一般，再想到自己那个晚上被打的痛苦回忆。

两者鲜明的对比，她就心生强烈的愤怒。

现在，她等到了顾清禾，她的朋友选在站在她身边，这让她渐渐冰冷的心突然融化，委屈决堤。

好难过，呜呜呜，她姐姐就是个大坏蛋。

江可儿一把抱住顾清禾，紧紧地，想要从她身上获得能量，“你怎么有这么坏的姐姐，顾清禾，谢谢你……. “

“走，我带你去质问她，你没有错，不要哭了——”

“嗯……嗯，我不哭了，我没错。”江可儿委屈地说：“我要…….找她，问她为什么不早点跟我坦白.”

顾清禾带着江可儿一出来，就看到叶峙在楼下等着了，他开着一台黑色跑车，她没想到他这么快，现在真的很赶。

很快，她们两人迅速上车，一起坐在后排，跑车向目的地飞驰而去。

***

顾皎皎抽到比赛的号是19号，是比较偏后的号码，舞台的候场参赛者全是洁白的舞服。

她也穿着洁白无暇的舞蹈服，画着精致的妆容，但是所有人都兴奋起来，只有她一声不响地坐在位置上，脑海里不是舞蹈，只有江可儿，她犹如惊弓之鸟，她想要比赛之后，再去见江可儿。

一切的事都等到比赛之后再说。

比赛已经到了15号了，顾皎皎心身巨疲，她不想比赛了，她坚持到现在，想到了家人，想到妈妈对她的期望，想到老师对她的教导，想到了贺凌霜的面容，这些都交织在一起。

过往的一切冲击着她的脑海。

顾皎皎全身不受控地发汗，紧张不安，她低着头看着身上洁白的舞蹈服，突然失去了洁白，红色开始在上面绽放。

“砰砰——”江可儿被那台红色车撞击，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曲线。

顾皎皎泪水涌出来，她还要跳舞，连忙仰起头，她怎么有资格呢？她怎么可以这么对江可儿，在妹妹周五跟她说的时候，她就胆怯，昨天周六她没说，现在周天要比赛了，她却想要不负责任地冲出去，找到她，向她坦白。

不可以的，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比赛。

一切都要等之后再说。

“19号做准备——”

“好。”舞蹈老师点头，把自己的学生拉起来，“皎皎，你加油，不要紧张，你是最棒的，你这几个月的努力不会白费的。”

顾皎皎压低头，抱住老师：“对不起，老师，现在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完成，不完成的话，我没资格站在舞台跳舞，等我——”

说完，顾皎皎迅速推开老师，拨开人群，往外面跑去。

江可儿，对不起，我想对你坦白，想求得你的原谅。顾皎皎满是对自己的责怪，为什么要这时候才想明白这件事。

她也对不起台下等的家人和朋友，她们……..

“诶，皎皎——”舞蹈老师惊慌失措地看着学生的背影，满头大汗，“你快点回来。”她刚要追上去。

“19号参赛选手请做准备——”

于是台下的张莲韵和顾兆辉满心期待地等着女儿的出现，没成想，竟然不是女儿，还有清禾从刚才上厕所后，就不见踪影。

这俩孩子怎么回事？？

张莲韵脸色很是慌张，顾兆辉连忙安抚妻子，然后安抚岳父岳母。顾兆辉打电话给两个女儿，都没人接。

坐在一旁的贺凌霜紧锁眉头，心中满是不安，到底发生什么了？

孔嘉诚接到顾皎皎的微信通知，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他就坐在他妈身后，他老妈是这次比赛评委。

她怎么跑到门口了？

不是要比赛了吗？

情况紧急，顾不得多想，孔嘉诚弯腰，压低身子，穿过座位，往外走去。一到门口，他就看到了穿着舞蹈服的她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心里一紧，冲上前，忙抱住她，安慰道：“没事，没事。”

压制不住了，顾皎皎在他的怀里大哭起来，“你快点带我去***，我要见一个人，我对不起她，不见到她，我没办法比赛。”

“我对不起所有人，我就是不负责任的傻逼。”

“…….怎么办？孔嘉诚怎么办啊？”

“冷静点，”孔嘉诚理智地问，“你要找的朋友说不定在舞台下看你比赛，你确定她的地址吗？人就在那里吗？不要跑空了。”

顾皎皎愣住了，她大脑一片混乱，就这么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只是无声地哭，妆容都花了。孔嘉诚心疼地看着她，一时间也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一道愤怒的声音朝他们喊过来：“顾皎皎——”

顾皎皎崩溃地蹲下来，抱住自己的头，心理压力大极了，她完全忽略了外界的声音了。

这头，顾清禾拉着江可儿跑上来，在不远处，似乎就看到一个疑似姐姐身影的女生，蹲着哭，哭法很凄惨，跟个女孩一般嚎啕大哭。

顾清禾胆怯道：“…….姐姐，可……..可儿来了。”

听到江可儿的名字，顾皎皎反应激烈地看过去，脸上乱糟糟的，现在，她以为自己在做梦，那里真的站着江可儿。她深呼吸一口气，盯着她，情绪失控地扑过去，死死抱住一脸懵逼的江可儿。

江可儿：？？？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皎皎在门外这么惨的。压根就不是她以为的在舞台上的美丽，看着还可怜兮兮的，十分惨。

“对不起，对不起——”

顾皎皎死死抱住她，犹如抱住浮木一般，“我……错了，我不该打你的，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不对，你不原谅我也可以，我就是坏蛋，对不起，对不起…….”

江可儿无助地看着顾清禾，她强烈地感受到了顾皎皎的愧疚，她的泪水成河水一般留在她的脖颈里，湿漉漉的。

江可儿犹豫了一下，抬起手，迟疑了几秒，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哭了，我又没说什么，比赛完了吗？”

孔嘉诚适时地插话：“没有，她在商场前突然跑出来，嗯，找的估计找的就是你。”

他焦虑地看着顾皎皎，他根本不知道她们发生什么。

现在情况还好，找的人刚好就在这里，这样皎皎还有机会去比赛。

“诶——”

江可儿忙把顾皎皎推开，推着她往门口走去，“你是不是傻？有什么东西比你的比赛重要啊。你怎么这么笨！”她也一直在忍耐着泪意。

“可儿，对不起。”顾皎皎情绪崩溃地抱着她，江可儿拥着她，带着她前往后台。

她先安抚地说：“你是对不起我，我等不到你的坦白，这样吧，你拿下这次舞蹈比赛的第一名，送给我，我就——原谅你了。”

孔嘉诚看着走上来的叶峙，感激地上前，抱住他：“你来得太及时了，你是我的再生父母。”

叶峙迅速挣脱开他，冷淡道：“别这么恶心。”他揽着女友的肩膀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