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禾坐在沙发上，看着叶峙拿着一杯水走过来，她接过来：“谢谢。”喝完水后，缓解干渴后，她像一只猫咪般黏在他身上，坐在他的身上，面对面。

他们犹如藤蔓一般，四肢交缠在一起。顾清禾抱住他，头摩挲着他的脖子，亲昵道：“叶峙，我可是背着爸爸妈妈和你谈恋爱，你要对我好一点哦。”

“我家人在我比赛的时候，看到你弹钢琴，对你很有好感呢，说你读书一定很好。”她带着笑意说，“叶峙，我听我朋友们说你以前读书很好，现在是不是都不怎么读书了？”

叶峙：“你演讲比赛结束后，不是问我未来想做什么吗？”

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顾清禾这才想起这是曾经跟哥哥聊起的话题，忙点头，“是啊。”

“前一天漫展，我和你在平安寺，你站在那一座破败的寺前，因为你，我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建筑的美，以此为契机，对建筑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那之后，我在涉猎建筑相关的书籍，挺喜欢的。”

“初二之前，我读书挺专注，或许是厌倦了，某一天，感觉生活是无意义的，人生无常，学业枯燥无聊，对未来迷茫，就索性放弃学业。”

“我性格里有极端的一面，做就要做到最好，做到完美，一点瑕疵我也无法忍受，所以既然有了放弃读书的想法，我也会完全放弃。”

“任何一样东西，要学就学到最好，这是我的风格。”

对此，顾清禾深有同感地点头，“我也觉得，那次在我外公外婆家里，我背诵给你听，出错了，你对我好严格。”

“不过……”想到还没当面道谢，顾清禾不好意思地再次扑在他脖颈处，声音清甜：“谢谢哥哥，你一直这么耐心对我，以前我还以为自己是沾了姐姐的缘故。”

他贪婪道：“再叫我一声哥哥。”

她甜甜地笑道：“哥哥，叶峙哥哥。”

我的，是我的。叶峙眼神饱含着浓烈的占有欲，紧紧抱住她。她小小的，窝在自己怀里是那么的契合。

肌肤温热，贴合在他的怀里，如此的娇小玲珑，嗓音带着隐蔽的某种性感，更加低沉沙哑，撩人心弦：“妹妹…….”

这一刻，顾清禾觉得自己被电了一下，从耳朵开始蔓延开来，一阵酥酥麻麻。

“嗯。”

这感觉让她有一点惊怕，那是一种奇怪的氛围，想要离开这里，却又被这奇异的氛围拉入，逃脱不了，她不敢动了。

于是缠在她腰间的手臂更加肆无忌惮，越来越紧，然后他的薄唇在她的耳后和发间四处游荡，弄得她痒痒的，像只不安分的大狗狗。

顾清禾被他弄笑了，笑着说：“叶峙，所以，你是想当建筑师吗？”

“嗯，我准备考上国内建筑专业最顶级的院校。”

国内？

闻言，顾清禾不由得皱眉，问：“哥哥，我觉得按照你的追求完美的性格，你一定会考上最顶级的院校，只是据我所知，国内虽然也很厉害，但是国外的伦敦大学学院才是最顶尖的。”

叶峙没说话，温柔地看着她，没作声。

明白了，顾清禾将他抵在沙发上，低着头，捧住他的面容，直视他的眼眸，认真道：“我喜欢做到最完美的叶峙，虽然我是第一次谈恋爱，但是我知道恋爱是互相成长和进步的。”

“当你有了更好的选择和前程，我是不能成为阻挡你前进的因素，这样，我会很愧疚的。”

叶峙：“我想你，去了国外，我就没有办法这么抱住你，感受你的存在，感受你的体温和气息。”

顾清禾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却一脸严肃教育他：“成大事者不能拘于情爱！”

“叶峙，我们不能当恋爱脑！”

叶峙有点惊讶，眼神有点困惑。顾清禾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说得太严重了，她的男友只是没有安全感，于是她低下头，温柔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哥哥，你要是敢在国外敢看别的女生一眼，我就会非常生气，非常非常生气，一旦让我发现了，我就要剥夺你在外留学的机会哦。”

叶峙反问她：“非常生气？那你还会干嘛？”

顾清禾绞尽脑汁地想，要是他看上别的女生，喜欢上别人，她一定分手！

一时间想不出来，她故作凶狠地说：“你说你怕什么？”

“我怕你哭。”

“对，你要是看别的女生一眼，我就大哭特哭，把我的哭声录成一首歌，让你天天听，让你烦！”

“我才舍不得让你哭，笨蛋。”

“嗯……你弄错了，我不是笨蛋，现在是你读书不好，哥哥才是笨蛋。”

对他来说，读书压根不是什么难事。

叶峙高傲地挑了一下眉，淡定道：“这学期末，我一定拿下年级第一给你。”

这么较劲啊，顾清禾不由得扑哧一笑，重重地点头，揉着他的头发，温柔道：“男朋友，那接下来你就要幸苦了，我等着喽？”

“嗯，”叶峙勾起一个胜卷在握的微笑，十分从容，想到什么，“你是不是报名参加了3000米的长跑？”

“对啊，”顾清禾停道，“是在这周周五下午进行比赛，”说到比赛啊，她低头担心地捏了捏自己的小腿，嘀咕道：“不知道能不能赢？”

“你是要为你那朋友拿下第一？”

诶？顾清禾惊讶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上次吃火锅的时候，无意听你说的，”叶峙有点吃醋，带着点质问的语气，“你怎么对谁都这么好？”

顾清禾忍不住回想，自己说了吗？怎么没一点印象了，她那时候就是被他嫌弃自己的动作给气得注意力全在他身上。

“也没有啦……”她应道。

于是叶峙细数：“你喜欢你爸爸，你妈妈，你姐姐，你的几个朋友，甚至还有我的朋友。”

顾清禾反驳：“那能一样吗？”

叶峙：“人的注意力就那么多，你的注意力分给他们，给我的肯定就变少了——”

蓦地，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顾清禾狠狠地亲在他的嘴角，然后带着调戏的意味，将唇缓慢地移动，直到覆盖住他的唇，吮吸了一下。

唇分开后，发觉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顾清禾挺直身子，打了一个很帅气的响指，笑得一脸得意：“哥哥，给你的注意力少怎么了？”

“我们是爱情，咱们相处的浓度更甜啊！”

“你要明白一个事实，质永远大于量。”

……然后

顾清禾发现了一个事实。撩过头了，叶峙非常不对劲，却逃脱不开了，她不想要坐在他身上了，一秒都不要！

她胆怯喊道：“叶峙，我要回家——”

是不是男性的欲望都比较强烈。哎，真是撩人一时爽，撩后火葬场。

***

翌日，京西市二中的运动会正式开始。

时逢11月中旬，秋高气爽，每个班级都有自己的阵地，一块一块，呈现围着学校的大操场上的趋势，有的班级安排坐在高高的台阶之上。

惯例，在各个校领导结束完讲话后，开幕式开始，付媚媚作为拉拉队队长，带着所有队员们在操场上，面对着众多学生，少女们面带微笑，穿着非常靓丽，每个人都扎着高高的双马尾，画着精致透气的妆容。

她们跳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开幕的舞，瞬间让全校的气氛燥热躁动起来。

第一天下午，陈思思的铅球比赛直接拿下第一，非常不费气力，由于她的好人缘，大半班的女生都赶往现场，疯狂为“八卦女皇”加油，打call鼓励。

洪嘉欣的跳远比赛则是在运动会第二天的上午，虽然她腿长，但是四肢似乎不太协调，不仅什么名次也没拿到，还轻微崴伤了脚，休息一下，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她心情非常沮丧。

因为洪嘉欣觉得很不吉利，是不详的预示，一个劲地念叨着这次的期中考指定完蛋了，见她这么紧张，顾清禾和陈思思带着她去小卖部疯狂扫荡零食，她们在位置上一边吃，一边聊天，想要缓解好友焦躁的心情。

付媚媚直接不回三班了，整天都在一班晃荡，硬是把自己搞成一班的编外人员。

就比如现在，她坐在顾清禾的身边，吃着饼干，闲聊：“顾清禾，你明天下午两点比赛开始，这次据我知道的消息，向蓉月是要参加的，你不要因为我有太大心理压力，重在参与就好。”

洪嘉欣插话进去：“其实向蓉月是练短跑的，3000米其实也不是她的长项，只是她身体素质的确比别人好。”

“小禾苗，我觉得你很有能力，你最开始就挺会跑的，又一个多月，每天都在操场下面跑近1小时，我挺你！”

这时，陈思思有点沙雕：“我们是正义的一方，一定能打败邪恶力量。”

付媚媚：“……”

陈思思看到她一脸便秘的表情，恶狠狠地做了一个鬼脸，然后，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她可是一直记着和她赌约的事情，最近正在挑选一个合适的日子，让她当自己的小妹。

“付媚媚，你几号生日？”

“11月30号。”

“哦～”

“噫嘻，恶心！你不要发出这么恶心的声音。”

“因为啊——”陈思思笑了，“我是个恶毒的女人，你作为赌约输的那一方，是该要履行赌约了，当我和顾清禾的拎包小妹。”

付媚媚咬牙切齿，好恶毒的心啊！

她生气地抢下陈思思怀里的薯片：“你做梦！我为什么要在生日的时候受这个气？” 说着付媚媚把她的薯片全部捏碎，碎成渣渣的。

“陈思思，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这是她最喜欢的青柠味的薯片，陈思思一脸委屈地看着顾清禾和洪嘉欣，翘着兰花指，指着付媚媚，嘤嘤嘤地哭泣：“……呜呜呜，民女委屈啊！”

“这个恶霸在知道自己赌约输的时候，竟然还想着隐瞒，不让顾清禾您说出真相，实在是罪加一等！”

“现在竟然又捏碎民女的口粮，分明是想饿死我，存着什么恶毒的心思啊！”

“陈思思，你不要在这里倒打一耙，不许当嘤嘤怪！你要我生日的时候，做你的奴隶，亏你想的出来。”付媚媚横眉冷对，只是也看着裁判的——顾清禾和洪嘉欣。

顾清禾：“……”

洪嘉欣：“……”

最后，顾清禾也顶不住压力，阵亡，也将可怜的目光投向洪嘉欣，期望她公正严明的裁决。

法官洪嘉欣：“？？”

突然能理解到小禾苗的压力了，她忍不住扶额，顶住三双嗷嗷待哺般视线的压力，想了一下，建议道：“这样吧，如果明天顾清禾同学能赢下向蓉月的3000米长跑比赛，你们赌约就定在付媚媚生日那天。”

“为什么？”付媚媚和陈思思异口同声。

洪嘉欣一脸严肃：“小禾苗赢下比赛，付媚媚你应该很高兴吧，既然如此，你高兴也高兴过了，就好好还债，让陈思思高兴一点。”

“假如小禾苗输了比赛，赌约就不选在你生日那天了，让你高兴一点喽。”

嗯……

这个方案似乎是有点道理的，顾清禾先举手表示同意了。

陈思思完全相信闺蜜的实力，没带一点思考，兴奋地举手了，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只剩下付媚媚没表态，她僵持不下，处在犹豫之中，逻辑似乎是没错，但总觉得自己似乎被圈住了。

这时候，顾清禾凑在她的耳边，微不可闻地说：“定在生日那天，她们都在的。”

呃——

付媚媚没再说什么了，不情愿地点头，只是耳根又有点红，心里很别扭。生日啊……她从小就是单亲家庭，妈妈在一家公司当经理，平日工作很忙。

这几年生日她总是自己过。

***

周四晚上，顾清禾在家吃饭，妈妈这几天似乎照常，只是却一直没有表态，每次见到妈妈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紧张。

饭桌上

妈妈：“皎皎，现在是11月中旬了，你下个月底就要比赛了，心里有底吗？”

顾皎皎摆烂：“没底啊，这不我现在天天勤奋练舞，争取给您拿个名次。”

张莲韵看了一眼小女儿，这几天，她一直在想她的事，她每天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就拿出女儿的演讲视频看，每一句话她可以倒背如流。

想了很多，想到当年父亲因为是教授的原因，想要她也去当教师，她心生反感和叛逆之心，偷改了志愿。

追根结底，她现在的做法和父亲的做法是一样的，再说了，既然大女儿能走跳舞的道路，到了小女儿这边怎么就不行了？老公说的对，他们对清禾的亏欠很多了，他们现在也是有经济能力的。

为什么思想要这么传统呢？

她张莲韵能生下两个有艺术天赋的女儿，多好啊，别人都要羡慕死了吧。

她应该为清禾感到骄傲，她能够勇敢做自己，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真的要做决定的时候，她又总是犹豫不决，不够果断。

顾皎皎看了一眼妹妹，再看到老妈的表情，就知道她心底又在纠结，劝道：“老妈，你支持顾清禾去画画吧，如果你是因为我让你操心，那我这次舞蹈比赛一定给你拿出个名次，怎么样？”

顾清禾放下筷子，心里一颤，她很紧张，要为自己争取。

她试探地握住妈妈的手，母亲担忧的目光投过来，想了想，她站到妈妈的身后，趴在她的身后，抱住妈妈的脖颈，撒娇道：“妈妈，您能同意吗？”

“我会很认真的，您就答应我吧，如果走艺考的话，我的文化成绩完全不用担心，绰绰有余。”

“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画画的，我的好妈妈，您就答应我吧～”

“我爱你，妈妈～”

“您同意我吧～”

绝对顶不住！顾皎皎感觉自己一个女的，心都被她叫化了，老妈肯定也顶不住顾清禾这个顶级甜妹的杀伤力。

杀伤力很可怕，能甜死人，不偿命！

顾清禾看到妈妈张了几次嘴，想要说什么，强烈的紧张下，像只粘腻的猫咪一个劲地亲妈妈的脸。

顾皎皎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目瞪口呆。

张莲韵完全能感觉到女儿的爱和紧张，突然觉得很幸福，这几天的烦恼似乎都不重要了，她好久没被小女儿这么亲了，一下子热泪盈眶。

很小的时候，清禾会这么对自己，这次她突然热烈的亲吻，把她这个老母亲的心都弄化了。

这一刻，张莲韵莫名想到了当年分别的时候，她乖巧地站在她奶奶身边，突然产生庆幸，很庆幸女儿还能愿意这么亲近自己。

“你让你姐也亲一下我，妈妈高兴下，说不定就松口了。”母亲突然说。

顾清禾愣了一下，惊喜地看着母亲，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快速地将姐姐扯过来。

真会玩花样，顾皎皎也很配合，狠狠地亲了一下老妈的另一边脸。

这时，门开了。

顾兆辉一到家，就看到两个女儿分别站在老婆身边，弯着腰亲老婆的脸，他有点惊讶，却立马笑了，将公文包挂好，朗声道：“哟，你们两个趁我不在家，抢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