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两天的月考终于结束。

顾清禾和江可儿在微信里约定好，今天到世纪财富广场，交换一下前天换的校服。

她接到母亲的通知，说今天在中华城，见一下她的朋友。

江江：清禾，抱歉啊，我突然没办法去了，咱们下次再约！

荷棠小苗：我也是诶，妈妈突然通知我要去中华城吃个饭，咱们下次。

江江：我也是！

荷棠小苗：这么巧，那我们就在中华城约个时间，我们碰头一下。

顾清禾收好手机。陈思思悲痛欲绝，因为刚才的英语考试太难了，她最后匆匆的把答题卡的答案涂在答题卡上，但是完全没时间检查。

“怎么办？”陈思思能考进二中，全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她就是大考发挥超常的那种。

“我还有希望进年纪前400嘛？咱们年纪总共14个班，一个班40人左右，全年级快600名。”

“我只要中等的年纪排名就好！”洪嘉欣说道。

她当初也是全市排名1000多名靠进市里的重点高中，但是升入高中还是能感受到来自周围同学的压力。

“哎，猪猪我也是啊！这次，我也感觉很有压力，我能进年纪前200，我就满意了。”她继续安慰好友道，突然来了一声哀嚎，痛苦道：“要是没有，我肯定每天要多被我妈安排一张卷子了。”

顾清禾一脸担忧地看着两人。两人这才想到顾清禾是从南城转学而来的，还不知道她的咋样。

“清禾，你呢？感觉难不难？”陈思思问。

“我觉得我也不太行，”顾清禾轻轻摇头说道，“虽然我爸爸妈妈没给我压力，但是，我还是……我早上的数学，第一次做完，没时间检查！”

看来也是不太行，陈思思闻言又是一声长叹，她张开双臂，洪嘉欣自然地抱住她。

顾清禾则是不懂什么意思，就被人一把豪气地揽过来，紧紧抱住。

其实，她本身不太习惯和人接触的，但是两个好友性格都很外向，渐渐地，在她们不断的触碰下，她已经会自如很多。

陈思思将头埋进顾清禾的身上，就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浅浅的很舒服的香味，像海风和雨后的空气一样，沁人心脾。

“竹竿，别抱我了，快，一起抱住小禾苗，吸她！”陈思思本着有福同享的理念，说道。

洪嘉欣立马转变方向，闻到了。“小禾苗，你喷香水啦？”

“啊，没有。”

顾清禾被人团团抱住，这种程度，她还是会感到不自在的，“你们两个快起来，我要倒了。我不撑你们了，太重了。”

话虽如此，她还是矜矜业业，努力撑住她们。

就在这时，洋娃娃般的女生从眼前飘过，她经过的时候，顾清禾清清楚楚听到“切”

？

“好吧！”两人直起身，不闹她了。

“现在，让我们一起祭奠我们这次惨败的考试！”陈思思的声音满是悲痛，定了个赌约。

“我要是考进前400，嘉欣和清禾要是考进前200，进的人要请大家吃个火锅，好不！”

老规矩了。

“好啊。”洪嘉欣了然，应道。

其实，她们初中考试的时候就是这样，两人都很忐忑成绩的时候，就会打个赌，考的好的人请不好的人吃顿饭，两人吃饭的时候，吐槽一下垃圾卷子，说说八卦，能大大缓解心里的悲伤。

“嗯。”顾清禾也点点头，“思思你别担心了，都考完试了，你不是一直很期待这次国庆的长假嘛？”

“是啊！这次要和我妈去嘉水市玩！好开心，明天早上的飞机，”陈思思的注意力终于转移了，想到即将开始的旅程，眼睛发亮，“等我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特产哈！”

“好羡慕，我的国庆已经被我妈报了一堆课，我要疯狂地补习。”洪嘉欣留下羡慕的眼泪，说着她擦了擦眼泪（并没有眼泪，假装的！），“小禾苗呢？”

“我啊，还不知道呢。”顾清禾说。

三人分开后。

到达珍宝海鲜。顾清禾到门口了，张莲韵看到微信说到了，出来接女儿。

“考完试，感觉怎么样？”张莲韵接过女儿的书包，往前走，“对了。今天见的是妈妈的高中同学，走吧。”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还蒙在鼓里的女儿。

“我感觉还是挺难的，妈妈。”顾清禾跟着母亲，走在她的身边，穿过大堂。这家饭店环境清幽，味道清淡，主要做海鲜的。

“没事，妈妈不给你那么大的压力，”张莲韵一直都会关注小女儿在南城的成绩。

每次顾清禾考完类似月考和期中期末这类大考，她都会通电话或手机视频，帮她分析最近的学习问题，这也是难得属于她们母女的交流。

很快，就到了包厢。

推门，顾清禾一进去就看到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这是？英语老师吗？王丽君看过来了。

“王老师好。”她立马微微低头，惊措喊道，她是不是走错包间了？她眉目微拧，脸上满是疑惑和惊措。

顾皎皎早已经坐在位置上。

门开了，妈妈揽着顾清禾的肩膀，低着头，轻声在说什么，说说笑笑的，脸上的笑意无处可藏，眼睛一刺，真是亲密无间啊。

旁人一看就知道两人是母女，关系很好呢。她低头，玩手机，余光中，看到一个书包挂在她的座位后。

“呦，咱们班的清禾同学来啦，别这么拘谨。”王丽君看到学生这么紧张，打趣道，面目柔和起来，和在学校里的样子完全不同，“今天我是作为你妈妈的朋友，叫我阿姨就好。”

坐下后，顾清禾觉得很不适应，有点奇怪，她板正地坐着，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清禾，你们王老师是妈妈的高中舍友。”张莲韵也坐下了，解释道，“等会她女儿也要来，国庆之后就会转学去二中，你们认识一下，虽然她比你大一届。”

事实上，这次清禾能进二中，就是拖了这个高中曾经的密友的帮助，除了清禾三年本事的成绩不错外，也是靠她的关系才把清禾转进二中的，今天就是感谢她的饭局。

要说熟也没多熟了。

她和王丽君经过四年的大学，异地，工作不同，关系早就慢慢淡了，这次她也是因为清禾的事情，才和她再次联系上的，就像她都没见过她家女儿。

不过，近来听丽君透露她家女儿已经转进二中，问其原因，王丽君只是脸色很差，却没说什么原因。只说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她学习，比较安心。

话刚说到这里，说曹操，曹操到。

“妈。”江可儿找到包厢，刚好看到母亲坐在那里，她示意道。顾清禾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

江可儿也看清背着她的人了，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清禾？”她喊道。

顾皎皎一看来人，心脏猛跳，手一送，手机掉地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眼神发愣。张莲韵察觉到异样，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顾皎皎慌张道，或许是神情太过慌张了，张莲韵也不好在这个场合细问，但是她察觉到大女儿很奇怪。

怎么会是她？

为什么是她？在那个下着大雨的傍晚，在那个废弃的体育器材室里，在只有浅淡混合黑的光线中，在满是灰尘塑胶的空气里，她对她进行过欺凌。

手心满是汗水，心脏狂跳。

现在，她恐惧，恐惧被这个面容清瘦的女生发现，发现到那晚的欺凌者中的一员有她。

最近练舞的时候，耳边总是能响起她的哭声，眼前似乎能再次浮现出这个女生在斑马线上冲过来。

她一万次地设想过，要是没有顾清禾，这个被霸凌的女生被车撞倒了呢？

要是她倒在血泊之中呢？

更可怕的是。

如果，她是说如果，顾清禾和她一起倒在血泊之中，倒在那个湿漉漉的地板，鲜血和雨水汇集起来，将大片浑浊的雨水染成刺目的红色，面色渐渐苍白，失去温润的鲜活的生命，犹如破碎的人偶一样，毫无生命力，她会怎么样？

每次想到这里，她都止不住浑身颤抖，不敢继续往下，想下去。也是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在学校的舞蹈教室练得更晚了。

一个人影蹭地站起来，冲出包厢，到洗手间。快极了，张莲韵一个大惊，赶忙站起来，“我去看看。”她向好友示意一下，去看看什么情况，就跑着追上去。

顾皎皎一到厕所，就径直对着洗手池呕吐起来了。

“皎皎，你怎么了？”张莲韵紧随其后，看到吐得这么厉害，紧张地拍拍她的背。

“怎么突然这样？”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吐起来？”张莲韵满是心疼和着急，“好像是妈妈朋友的女儿一进来，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顾皎皎边吐边告诉自己，不能慌张。不会被人发现的，那天她都没发声，认不出她的。

还有，她现在不能走，这一走，肯定会更加引起母亲的注意，她一个劲地给自己打气，没事的。

不会被发现的。

包厢内，顾清禾也想看一下姐姐的情况，但是这里总不能留着老师，再说，妈妈也过去了，她只能压下心里焦急的情绪。

“你认识清禾？”王丽君问女儿。

江可儿没想到顾清禾是妈妈朋友的女儿，她激动极了，但是她努力忍住，狠狠点头。“是啊！”

这时，包厢门再次被打开。

顾皎皎已恢复到平常的状态，不紧不慢进来，顾清禾直直看着她，发现她的脸色似乎有点苍白。

“真是不好意思，皎皎估计是有点不舒服，等会给她点个粥，”张莲韵歉意地坐下来，把菜单递给江可儿，“可儿，没事，你快来看看你想吃啥，随意点。”

饭局慢慢变得热络起来。

等吃完饭后。

出了门口，城市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夜色渐浓。

“莲韵，那我们先走了，你们路上小心，再联系。”王丽君在出租车上说道。

“行，再联系。”张莲韵挥手示意，她们快走吧。

“王老师，再见。”

出租车上。

“妈妈，清禾是你的学生吗？”江可儿好奇地问道。

“是啊。”王丽君应道，“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啊，一个晚上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和人聊天。”

“是啊！”江可儿还是没缓过兴奋劲。

她本想说清禾救过她，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说了老妈肯定又担心极了，事情都过了，她也转学到二中了。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顾皎皎竟然是清禾的姐姐！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基本没说话，似乎是很讨厌自己，但是她真的挺漂亮的。

她们同年级的。

她在一中的时候，就知道三班的顾皎皎了，她舞蹈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