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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愿者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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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结束后,使团计划于先于鸿胪客馆休整二日,再回动身苗疆。

容卉在路上时表情自然欢快,看起来还沉浸在见到皇上的喜悦之中,只是当她回到房间“咔嚓”将门阖上后,脸上表情陡然消失,疲惫靠在门后。

格扇迸出的光芒将她的影子打在正前方的地板上,容卉像断了线的人偶,无力下滑,她身前伶仃颤抖的影子一点点变矮,直至完全消失于地板上的光芒之中。

容卉恨恨抱住自己的脑袋,把自己的头发抓成了鸡窝状,最关键的证据因为她的失误丢失,她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巴掌才好。

“真是——”

容卉咬住后牙,手背伏起无数青色山峦,半晌,她素手攥紧为拳,狠狠砸在地上,发出“咚——”声闷响。

“愚蠢!”

容卉只觉得自己气到身体的每一根血管都在燃烧,以至于她的脸颊都在发痒,她双手揉着脸皮搓了好一会,很快,她的表情逐渐恢复了平静。

“呼——”

心跳平稳后,容卉才慢吞吞站起来,原地蹦了蹦试图缓解因久坐硬地板而发麻的身子。

“冷静……”

她五指张开将散落在额际的发捋到脑后,露出一双冷漠理智的黑眸。

光是悔恨除了让自己纠结痛苦毫无用处,不如先好好休息整理思绪,今晚想办法进入皇宫。

容卉懒得梳洗,脱掉外衣后便直接躺在了床榻上,被子在她身上大幅度起伏——她正深呼吸放空自己,淡色的黑眼圈要她看起来病态且疲惫,她微微闭眼,正要缓解干涩的眼球时——

砰——!砰——!砰——!

急促沉重的踹门声似催命符炸起,容卉心脏险些蹦出来,如受惊的猫般几乎是从床榻上弹了起来,恰巧此时“哐当——”一声巨响,一扇木门落于地,溅起的灰尘在阳光下漂浮悬荡。

通阳羽逆光走来,负手而立睥睨容卉道:“使团丢了重要的东西,需要搜查每个人的房间,十分抱歉打扰到你的休息时间。”

虽然他口中说是抱歉,但很显然根本不把容卉的想法放在眼里,不等容卉开口便对自己身后的人使了个眼神,几个壮汉鱼贯而入,像强盗一般四处翻找,室内当即响起丁零当啷地嘈杂声响,好像要把这间小小的房间翻个底朝天。

他们甚至连容卉睡觉的床都不放过,容卉被粗暴拖下床榻。她只身着单薄素白里衣站在一旁瑟瑟发抖,任由他们似鬣狗般行动。

“没事、没事……”

她唯唯诺诺低着头,口中的“没事”似乎只是在安慰自己。把一吓破胆的少年表现得惟妙惟肖。

不过她颤抖浓睫之下却是清明冷静的黑眼睛。

良久,容卉鼓起勇气支支吾吾问:“大人可否告诉在下,丢失之物是什么吗?”

“不该问的别问。”通阳羽厉声回答,以审视的目光判断容卉神态的变化,就像毒蛇游荡在她的脸上,随时准备绞杀她。

虽然男人什么信息都没有透露,但短短几息,容卉就迅速推断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们要在这两天做交易,于是准备拿账簿清点药材,但是却发现账簿不见了。而作为使团内唯一外来人员的她,就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容卉脑袋低得脖颈几乎要折断,双手搅在一起放在腹部颤抖,这副胆怯懦弱的某样打消了通阳羽的几分怀疑。

“大人,没有找到。”其中一长满胡茬的壮汉对通阳羽道。

对于这一结果容卉早已预料,账簿早已丢了,她都找不到,更何况这些远在皇宫之外的人。

通阳羽对这个答案显示不是很满意,他看向角落里几乎要缩成刺猬的少年,眯起眼睛自下而上扫视,对方身上过于单薄的衣服显然藏不了厚重的账簿。

难不成账簿真不是他所偷?

“再找一遍。”通阳羽直勾勾盯着容卉,手指尖一下有一下没点着手腕,一字一顿道。

几个壮汉得令,再次翻找起来,这次显然更加粗暴了,直到容卉房间完全乱成了一锅粥,通阳羽才温声阻止:“好了,都住手吧,我相信莲大夫高风亮节,必是无辜。”

欠揍虚伪的狐狸!

容卉挤出笑容:“承蒙夸赞。”

通阳羽缓缓道:“既然我方已信守承诺送莲大夫来了次皇宫,莲大夫也可以准备准备离开了。”

很显然觉得她的存在是个隐患,开始明晃晃地赶人。

但这却正中了容卉的心窝,她绽出毫无阴鸷的温和笑容道:“我会收拾好东西今日启程离开。”

“不必如此着急。”如果这么快离开,说明鸿胪寺卿待客不周,这是明晃晃打人脸,虽然走的是对方,但得罪鸿胪寺卿的却是使团。无论如何面子还是要过得去的。

通阳羽转念间就权衡出了利害关系,虚伪道:“不着急,莲大夫随我们一起离开京城后,再各奔东西罢。”

况且,他还是不放心对方,想要多观察一番。

“……”

那几个随从只把门修好后,便迈开步子浩浩荡荡出去,只留室内一片狼藉。

毕竟对他们而言,门扉是鸿胪寺的财产,不能随意破坏,而容卉则是无关紧要的人,哪怕随意糟蹋也无伤大雅。

容卉维持恭敬的神态,面不改色将门阖上,直到门彻底隔开外面的世界后,她的表情陡然冷沉,眼睛淬着透骨的寒。

“啧。”

真是傲慢自负的蠢货,以后定要他跪在自己哭着求饶。

看到自己房间一团乱象,容卉烦闷挥动袖子,那群医官想来是打算在今日交易,毕竟交易仅靠一天搞定不太现实,所以他们极大可能会在今夜宵禁时做交易。

只是……

容卉很有耐心将他们弄乱的东西一点点收拾好,她该如何跟踪他们?

同一时间,皇陵外。

纪云意站在一棵树下,线条漂亮的脖颈微垂,他正低头翻阅自己手上的账簿,阴影笼住他略有几分病弱的面庞,他玉白修长的手指捻住账簿被折住的几页。

这几页也正是容卉“生前”告诉他,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会是巧合么?”他眸光晦暗不明,他之所以会毫不犹豫将军药权给容卉,是因为容卉熟知苗疆大轩两地的药材,她能很敏锐发现有哪些药材不对劲,这是大轩医官所不能及。

然而,偏偏这么巧,有人和容卉一样熟知两地药材,并且发现了同样不对劲的地方。

“陛下,地宫已经挖开了。”柳三的声音在地面响起。

纪云意将账簿收起,走出树荫,自上而下的光芒将他五官线条衬得疏冷锋利,到了洞口前,他身居高处盯着漆黑的地宫不动,直到里面突兀传来一道阴湿的风吹颤他的眼睫,他才迈开步伐,径直走入地宫深处。

随从在两旁举着火把为纪云意照明。

他每一步,脸色就冷了一分,到了熟悉的棺材前时,纪云意表情比雪山之顶的冰块还要刺冷。

晦暗光下,釉质黑棺上仿佛飘荡着无数的魑魅魍魉。

火光攀爬而上照向纪云意的面庞,将他笼罩其中,勾勒出冷厉的五官弧度,犹如高高在上的神祇。

然而,神祇掉入凡间,染上了七情六欲。

纪云意几乎是软弱地挪开看向黑棺的视线,他攥紧拳头,额际纤细血管微微鼓动,一字一顿从喉咙里沙哑发声:“开棺。”

他既希望自己的猜想容卉还活着的想法正确,又担心自己期望太多,害怕失望来临时带来愈加沉重剧烈的痛苦。

“是。”岚贝和柳三一同走上前,然而当岚贝试着撬开钉子时,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钉子竟是松的!

岚贝柳三对视一眼,他们屏住呼吸加大力道,以最快的速度将钉子一一撬开,直到最后一颗钉子“铛铛”落地。

哗——

棺木推开沉闷的声响在地道内响起。

随着棺盖被彻底推开,纯粹浓稠的龙涎香扑面而来,闻不到一丝一毫腐朽的气味。

大棺内的小棺封得并不严实,若里面正躺着一具尸体,那么在开棺的一瞬间就该闻到臭气熏天的尸味。

然而……什么都没有。

真相昭然若揭。

纪云意朝前走了一步,沉静外表之下,漆黑双眼蕴含着浓郁的癫狂扭曲,他无声阻止了岚贝柳三的下一步举动,血色淡薄的手顺着大棺边沿滑动,走了一圈后,才轻轻按压在黑色小棺木上,他的手没有丝毫赘肉,肌肤完美包裹住了他的指骨,每一道流利的线条都好似上好工匠精心细琢的结果。

但这双手却出乎意料的有力,棺盖在他手中如一片轻飘飘的叶,伴随棺木一点点打开,内里银饰闪烁在他漆黑的眼睛里。

嗙。

棺盖被拨到一边,紧靠着小棺之外,半竖于大棺之内。

——小棺内空荡不见人影,唯有银饰和苗服。

纪云意垂在两侧的指尖无意识颤抖,眼前的世界仿佛被放慢,心脏缓慢又沉重地跳,如鼓槌狠敲肋骨,震出的嗡鸣如长针从左耳贯穿右耳。

他脸部肌肤开始发麻,眼睛如黑洞,里面的阴寒似湍急的瀑布剧烈可怖。

“呵……”

纪云意倏然意味不明轻笑一声。

砰——

所有人都齐刷刷下跪,两手撑地额头抵砖。

纪云意沉默立于原地吐息,他表情似笑非笑,说出每个字的尾音都旖旎绵长:“我的卉卉,真是好样的。”

焰火在纪云意胸口燃烧,将他从内至外无情炙烤,他巨大的影子投在的墙壁上,庞大、扭曲,似乎正缓缓张大獠牙的类人怪物,欲待吞噬一切。

“去查,查昨日宴席的所有人,一并呈给我。”

他毫不犹豫撕毁自己保持许久的冷淡皮囊,周身气场残酷嗜血,可怕的兽从他体内爬出。

容卉浑然不觉危险已近。

她正思考着该如何找到那几个医官的交易地点。

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厚着脸皮去找了江春翠。

宁安坊内。

江春翠正在熬药,举起袖子擦拭脸颊的汗珠时,无意中抬头却不期然和一双熟悉的眼睛对上,愣了许久,直到砂锅盖子上下跳动,圆孔发出尖锐的哨声,她才回过神,完全不顾快溢出来的药水,站起身疾步至容卉面前,惊喜道:“娘子?!”

“春翠……”

容卉满心无措,纤指轻捏着自己的耳垂,竟是尴尬得冒出了虚汗。

分明是她自己言说要离开,才致使江春翠忙前忙后、不留余力地襄助于她,可现今她却这般突然归来,岂不是不把江春翠之前的帮助放在眼里,成了得寸进尺、厚颜无耻之辈?

容卉忧惧江春翠心中怪罪于她,求助的话语在嘴边徘徊,支支吾吾地,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春翠瞧出了容卉的纠结与犹豫,温婉体贴地微微一笑:“娘子此番突然归来,想必是尚有未竟之事。有何要事,娘子言明无妨,我自当竭尽所能,一则是助娘子一臂之力,二则也是为我苗疆略尽绵薄。”

江春翠这番话语落下,犹如春风拂过,切切实实地熨帖了容卉那颗不安的心。

容卉眼眶泛红,泪水打转,终是鼓起勇气,道:“我需要你帮我一件事……”

今夜如墨,如烟似缕的雾气悠悠飘荡,清冷的银光在重重白雾中若隐若现,似薄纱轻舞,如梦如幻。

江春翠有一蛊可以跟踪别人,容卉在江春翠的协助下很快来到了他们交易的地点。

那群医官显然没把丢失了账簿这件事放在心里,他们见找不到账簿,便以为是丢在了来汴京路上。

对他们来说大不了重新写一本账簿就行。

医官们自信认为,哪怕别人拿到账簿也看不出端倪。

只是他们想不到的是,竟然会有容卉这样熟知两国药材的人,而正是这样侥兴的疏忽,将会要他们翻了个大跟头。

……

……

容卉、江春翠二人蹲在草丛,像两只猫头鹰目光炯炯盯着走入府邸的医官们,跟在医官身后的壮汉扛着巨大的箱子,脚步笨拙,好似刚学会走路猪崽子。

真是想不到,他们张狂到不挑那荒僻郊外,竟直接在这太尉府邸做起了交易,完全不怕被发现。

草丛不时传来不知名虫子的“唧唧”声,那声音在这死寂的夜中显得格外突兀,扰人心神

太尉府邸防备严密,凭她们两个,断然是进不去的,只能窝在在外面的草丛里,满心焦躁地等待。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哪曾想她们等到的不是交易完出来的医官,而是一群黑甲铁骑。

容卉讶然微张嘴唇,他们是哪一方的人?

夜风也随之悄然止息,好似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铁骑吓住。

“来者——”

太尉府的守卫刚一出声,就被他们瞬间割喉灭口,那短促而凄厉的“啊”声被彻底堵在了喉咙处,血腥之气瞬间弥漫开来。

入侵者沉重的甲胄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细微声响,但他们杀人动作却极其安静,甚至死者都来不及砰地倒地,就被他们抱住,轻轻放于地上,几乎都未惊动灰尘。

而后他们翻墙而入,那沉重盔甲完全不影响他们利落的行动。

容卉和江春翠相互对望了一眼,决定先按兵不动。她们所在的位置藏得极深,被杂乱的草丛遮掩着,想来不易被发现。

半时辰过去,一辆玄色华贵马车悠悠而来。

容卉看得目不转睛。

阴冷的月光洒在马车上,更添几分阴森,车轮滚动的“辘辘”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仿佛是阎王在挥动毛笔书写生死簿。

想来这就是幕后之人。

容卉心中疑惑颇多,但会是哪一派人呢?是想要在这场交易中分一杯羹么?

但很快她就有了答案。

车轮“咕咚”辗轧石块,停于太尉府正门前。少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拨开那车帘,熟悉的面容赫然出现。

——是纪云意!

容卉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难以置信纪云意竟会亲自来。

就连江春翠都脸色煞白了几分,她艰难咽下唾沫,强装镇定。

“陛下。”

纪云意微微点头,他头上黑金色华冠缀挂着的玉帘浅浅晃动,由黑暗车厢步入月下时,纯黑镶金锦缎外袍之上五爪龙的暗纹若隐若现。

他来到太尉府阶梯处,不紧不慢拾级而上,衣袖摆动间带起“簌簌”响动。

行至府邸门口时,两旁的灯笼微光映照着他,仿若黑暗中乍现的幽魂。

“叩、叩、叩。”他食指微微弯曲,轻叩门扉,举手投足间,皆极其优雅斯文。

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在凝寂的氛围中格外清晰,仿佛每一下都敲在人的心头之上。

若非四周满是鲜血与死尸,还不时传来血液流落阶梯的“滴答”声,此般画面倒称得上是一副宁静温和的“友人夜访府邸”画。

很快,“吱呀”声响起——门被人从内打开。

打开门的暗卫退至一旁,留出一条宽敞大道。

纪云意闲庭信步而入,弯着眼眸,望向那狼狈跪地的权贵,声音悦耳如清泉流淌:“诸位平身。”

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都不敢动,气管似乎被扼住,压抑得喘不过气。

“怎么都不动?”纪云意疑惑睁大眼,来到鸿胪寺卿面前,微微蹲身,将指尖缓缓放到对方耳廓旁,上下极轻抚摸,声音温柔如情人低喃:“爱卿是老了,耳朵也不中用了么?”

鸿胪寺卿抖如糠筛:“回、回陛下……”

“耳朵既然没用了,那便不要了罢。”

纪云意并未给对方解释的机会,清幽起身,转臂抽出暗卫腰间匕首时带起一阵“唰”的风声,毫不犹豫朝他的耳洞刺去。

“啊——”惨叫声瞬间响彻,不绝于耳。

“嘘,别吵到别人了。”

鸿胪寺卿蜷缩身体捂住嘴唇,不敢再言,只能哭得鼻涕眼泪搅在一起,不见之前面对医官时傲慢自得的模样。

纪云意抽出匕首,血液“噗”地飚了满地,漫不经心用袖口抹干匕首上的血迹。

再次抬眼时,发现其他人已经战战兢兢站起身。

纪云意温和微笑:“你们这次倒是很听话。”

“……”

无人敢回答。

纪云意也并不在意,略过他们走向赃物,拾起药材轻轻闻了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诸位医官可是如此?”

苗疆医官不敢再言。

纪云意微微叹气:“朕很失望,大轩如此欢迎你们,你们却做出这种事……不过想来并不是苗王的意思。既然你们为利而来,就把你们的腿废了,其余的再交给苗王来裁决吧。”

纪云意说完后,身后的暗卫听令抽出剑,“呛啷”一声,寒光闪过,直接砍断了他们的腿。

“啊啊啊啊——!”

惨叫声惊飞了四周的雀鸟,雀鸟振翅的“扑棱”声此起彼伏,黑压压飞在天际,把月光几乎完全遮住了。

纪云意回过头,过于透白的肤色在阴影中莹莹泛着光,与他浓黑的眼形成鲜明对比,所有被他看过的人都后脖颈发凉,有人甚至都尿了出来。

容卉:“嘶——”

即使她在那么远的地方,也浑身发寒。

不愧是纪云意,压迫感还是这么强。

没想到他身为皇上,竟然会亲自处理这件事,有种神仙步入凡尘的格格不入之感。

当所有人皆被押解拖走之际,纪云意才慢条斯理地迈开步子,那颀长的身形在月光下投下一片暗影。

他将账簿从袖口中掏出来,漫不经心地掷于地上,“自身之物都护不住,当真愚不可及。”

明明是在嘲讽医官,容卉却有辱同焉,感觉自己也被骂到了,浑身被蚂蚁爬了般痒得不自在。

不过纪云意此番情绪外露、言辞乖张的样子倒是罕见,看他行动自如,还能挥刀,想必身体自上次针灸后应该恢复了不少。

既然如此,她也能安心离开了。

容卉强行按捺住心口奇怪的饱胀苦闷,耐心待纪云意马车滚滚离去后,才簌簌簌走出草丛,目标就是太尉府内的账簿。

虽说这账簿于纪云意已无大用,可对于容卉而言却极其有重要。

毕竟好歹也算一份物证,可以在她回苗疆揭露巴代时堵上悠悠众口。

她左探右探,机警得就差像小动物一样伸出鼻子到处闻气味了。

没看到别人,容卉才孤身一人,小心翼翼朝府邸内走去。

到处都是残肢和尸体,容卉踮起脚,嫌弃躲过大片大片的粘稠血液,直到拾起那心心念念的账簿后,她脸上才有了几分笑意。

今夜想必极为喧闹,她须得赶紧回鸿胪客馆制造不在场之证。

“走吧!”

容卉重新回到草丛拉起江春翠,压在心头的石头落地,她离开的步子显然轻快很多。

然而容卉浑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尽皆落入另一隐匿于暗处之人的眼中。

纪云意直勾勾望着容卉一点点缩小的背影,直到她在拐角处彻底消失后,才发出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慨叹。

不论她如何易容,她的身形、步伐和小习惯,都深深铭刻在了他的脑海中,绝不会认错。

男人的声音旖旎暗哑:“找到了,朕的小狐狸。”

虽然更一休一,但是每一次更新都会是大肥章(对我而言),相当于是两天的量放在一起更新啦~这种节奏更加适合我orz

第60章 愿者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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