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要到疯狂期末月，考试，汇报，论文，各种学业任务接踵而至，任务量多了几倍，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学校的培养力度。
中午吃完饭，鹿亦提着书包就往图书馆跑，恨不得一分钟掰几份用。
吃饭那会突然降温，鹿亦穿着卫衣，外面套着薄外套，每走一步都感觉冷风呼呼往脖子里钻，冻得她发抖，
她手脚冰凉，特意找个角落里的位置，
然后掏出书本开始复习。
下午上课时间到，她从图书馆去教室上课的路上，背着书包，不知为何，感觉格外疲乏，头晕晕的，看向路边的枯树枝有重影交叠，
一变双，双变三，她老眼昏花了？她想着，她这也没到年纪啊，
看来真得是需要好好休息了。
前面组在依次汇报，鹿亦她们组排在中后，
汇报人还在拿着文件背稿，鹿亦是撰稿人，坐在他旁侧，听他嗡嗡低语的声音传来，实在又困又无聊，掏出电脑开始码期末小论文，
盯着电脑屏幕不多会，电脑上的字像跳动的小人来回蹦跶，她拿掉眼睛擦拭干净，再戴上还是模糊。
是因为冬天了么，怎么最近格外的困顿呢，使不上力气，
眼睛眨巴眨，困，再努力眨巴下，更困，
她实在扛不住了，把电脑合上塞抽屉里，双手旦在桌子上，撑着愈加沉重的脑袋。
她还不能睡，还不能睡，她告诫自己，
她，，不能睡。
不，，不，，能睡，
脑袋越来越沉，不受控制的往下滑，手掌滑落，慢慢的，慢慢的，她的头往下越来越低，
最终败下阵来，半边脸埋在臂弯里，彻底睡过去。
睡梦中，她感觉双脚缓慢离地，身体在旋转，
她能看见梦中的另一个自己，面对着她，轻飘飘的飞舞着，冲着她笑。
周身一会是围绕着燃烧的火苗，炙烤着她，
一会又是冰山重叠，幽幽冒着冷气，，，，，，。
她感觉自己又冷又热，冰火两重天的折磨着，
呼吸不畅，感觉像有人掐着她喉咙，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梦，在不停的变幻着，另一个她开始扭曲，狰狞，慢慢变得面目全非，，，。
鹿亦做着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她时不时眉头紧皱，睡得似乎并不安稳，
殷华隔着许悰看向她，出声吐槽。
“她，，，这是，又睡上了？”
他殷华，从来没见人，睡意能这么好。
光感叹着还不够，还要配上动作，双手合十拍着巴掌。嘴里念念有词，“佩服，佩服，在下真是佩服。”
许悰没说话，扭头看向旁侧熟睡的人，再回瞪他一眼。
殷华吃憋，“瞪我干啥，我说错了？”
“闲操心。”
眼见着快到鹿亦他们组，发言人过完最后一遍稿子，信心十足。
鹿亦一会需要做汇报记录和老师的意见撰写，
他在犹豫喊醒鹿亦，
许悰看向他，低声说，“她的那部分，我来做吧。”
组长点点头，“好。”
一直到最后一组汇报完，眼见着下课，鹿亦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许悰轻声喊她，“鹿亦？”
“鹿亦。”
“下课了。”
“鹿亦同学。”他加大音量，
她没有反应。
“鹿亦，醒醒，下课了。”
“下课了。”
许悰靠近她，她脸色绯红的不正常，唇色发白，看着明显不对劲，伸手放在她鼻息处，呼出的气带着丝丝灼热，顺着手再探探她的额头。
她，发烧了。
鹿亦再次醒来是在校医院的病床上，感觉自己做了个好长的梦，
她慢慢撑着床边坐起，手上贴着医用胶布，抬头看见旁侧床边的许悰，
记忆，似乎，遗漏了什么？
“我，怎么在这？”“你送我来的校医院？”
“你发烧了，
他莫名的带着一丝气，“都烧到40度了，你自己都感觉不到么？
她回忆着，睡前，在教室里准备做汇报，然后做了离奇的梦，然后，，，，。就是现在了。
许悰看着她发愣的样子，说，“看来，真是烧的不轻。烧傻了。”
“都糊涂了。”
鹿亦烧退了不少，现在感觉舒服很多，就是还有些轻微的头晕。
这会食欲也上来了，肚子连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抗议主人对它的虐待。
正好被许悰听见，他嘴角抿成一条线，忍着笑。
像是笑了火气，语气比刚才好很多，很温柔，“感觉好点了吧。”
“你再休息会，”
“想吃什么，我去买。”
鹿亦哪里还好意思劳烦他，连忙拒绝，
“不用了，今天已经够麻烦了。”
许悰，“都是同学，麻烦什么。”
“你要不再躺会，”
鹿亦抬手看表，都这个点了，
她连忙起身下床，“我已经好多了，没什么事了。”
许悰见她这架势，几步走上前去，自然的伸手去探她额头，冰凉的手指贴在她皮肤上时，两个人都愣住了。
空气有一瞬的停滞，，，。
他堪堪收回手，耳根有点红，
“你，，，。”
“的确退烧了。”
鹿亦也变得不自然，但，没表现出来，假装镇定自若，说，“要不，一起走吧。”
说完要去拿书包，
许悰快她一步，伸手从病床上捞过，
“我来吧，顺手的事。”他把鹿亦的书包背在身上，嗯~女生的书包背在他的肩上，像偷了小孩子的布袋子，卡在肩膀处。
看着很不搭，
鹿亦看着实在别扭，非常想笑，
“怎么了？”
“没事，走吧。”
许悰走在前面，下一楼路过药房窗口，顺便取了药，塞进鹿亦书包。
冬日的深夜，冷风吹来，鹿亦不禁打个寒颤，脖子里灌满了冰凉。
她往卫衣里缩了缩。
“许悰，今日我医药费多少，我转给你。”
许悰正在扯围巾，手停下来，“不用了，刷的校医卡，没多少钱。”
“别拒绝，真没多少。”
“你上次还请我吃饭呢。”
“一码归一码。”
“你要这样算，那可就伤你同学心了。”许悰知道她脾性，吃软不吃硬。
在她还没张嘴，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赶紧打感情牌堵上，
鹿亦被截胡，拒绝无处发挥，便妥协，
“好，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行。”说着，顺手把围巾挂她脖子上。
然后开始脱外套，递给她，
“诺，把这个穿上。”
鹿亦，“你快穿上，一会就到了。”
“天这么冷。”
“知道冷啊，冷还穿那么少。”
“当自己钢铁侠啊。”许悰直接拿着衣服往她身上披，
“穿着吧，别再发烧了，最近期末考试周，不是还有工作。”
他话中的每件事的确都很重要，晚上生病，工作耽误了不说，论文也没写完。
她没再拒绝好意，出口感谢。
许悰，“这会食堂估计也没什么窗口了。”
“没事，我包里还有面包。”
许悰，“生着病呢，一会还要吃药，”
“去校门口吃馄饨吧，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
“走吧。”他伸手拍了拍鹿亦肩膀，俊朗的脸上眸光熠熠，等着她回答。
鹿亦对上他的目光，动了动唇，拒绝的话一瞬哽在喉间，着了道，
“好，走吧。”
“不过，说好了，我请客。”
“好。”
“你请。”许悰看着她笑。
“那是，鹿亦？”顾青停下脚步，看向窗边餐桌处二人，
杜诚顿了顿，“你，认识？”
顾青点头，“嗯。”
“怎么不打个招呼。”
顾青，示意他，“你看，”
俏皮青春的女孩扎着丸子头，认真吃着馄饨，偶尔伸手拦过垂落的发丝，脸色有点苍白，身上明显披着不合体型的外套，显得臃肿，但很可爱。
对面的男生，俊朗帅气，穿着单薄的衬衣，正细致的拨开鸡蛋壳，然后放在小碟里，推到女孩面前。
时不时抬头看向女生，再低头吃饭。
杜诚站在顾青旁侧，看着几步外，窗内的画面，暖黄的灯光，透在贴着雪花贴纸的玻璃窗上，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个场景，好像，的确不适合打扰。
他想，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了吧，不对，也或许是第四次。
不知道她的手腕好的怎么样，有没有落疤，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记得他。
恍神间，她那张倔强又清秀的脸，又浮现在面前，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伫立着，身材优越的俊男靓女，引得旁人纷纷侧目，连连回看，
顾青注意到过路人的目光，杜诚长大衣套着西装，优越的的外形，浑身的荷尔蒙，在一众青春稚气的男大中，的确过于招人眼球。
顾青浅笑着，喊他，“走吧，有机会还会再见的。”
“下次打招呼也不晚。”
杜诚克制的收敛起视线，浓墨的夜色中，脸上挂着些让人摸不定的情绪，声线清润，“嗯，走吧。”
“这次谢谢你啊，你工作那么忙，还老麻烦你。”
“我说我可以，阿姨硬是又把你给推出去了，不好意思啊。”
杜诚，“没事，最近没那么忙了。”
“别跟我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好，我可不见外。”
顾青，“哪天有时间，我想请阿姨吃个饭，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杜诚，“好，我回去看。”
“对了，学校年会邀请我了。”“说是让我代表优秀毕业生发言。”
顾青忍不住笑，“本科的事，这都几年了。”“你这出国读研都回来了。”“这辐射时间够长的啊。”
杜诚，“我还没确定，不一定有时间。”
“那你决定来了吗，如果来，一定要通知我，我可得好好领略下诚哥的风采，瞻仰一番。”
许悰看向她，“那是一定。”
顾青，“哈哈哈哈。，，，。”
“刚才，那是你同学？”杜诚聊天中状似无意问道，
顾青，“不是，隔壁金融系的学妹。”
“嗯？”
“松教授女儿宋雅莉的家教老师，”
“奥。”杜诚轻声，嘴里重复她的信息，家教老师。
她可还真是有七头六臂啊，每次见面都能给人带来意外。
顾青转脸看他，意味不明的冲他笑，“怎么？诚哥，你可不是八卦的人。”
杜诚摸棱两可的笑笑，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