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刚上小学那会儿,遇到不会的作业石怀序还能辅导一下,现在三年级了,很多学科他都没学过,自然教不了。
“小叔。”铁柱轻唤一声。
“嗯?”石怀序在写字,漫不经心地应声。
“我想……,就是……”
石怀序放下笔,看向铁柱:“什么事,今天说话怎么支支吾吾的?”
铁柱举着英语作业,一脸为难地说:“我想找老师补习英语。”
石怀序以为他是担心钱,摸着他的头说:“可以啊,明天我就去给你找老师。不用担心钱,只要是为了学习,花多少钱都舍得。”
“不是,不花钱。”
“啊?不花钱,免费补习?哪有这种好事?”
“就是……钰莺阿姨说可以帮我……”
石怀序瞬间懂了,钰莺确实是英语老师,还正好是在铁柱上的小学任教。
见他没说话,铁柱以为他生气了,赶紧补充:“不过我没答应,算了,我还是自己看吧。”
石怀序苦涩地笑了,弯下腰跟铁柱对视:“你喜欢钰莺阿姨吗?”
“嗯!钰莺阿姨在学校可受欢迎了,同学们都爱上她的课,他们听说我跟钰莺阿姨认识,都特别羡慕。”
“那就上吧,你有不会的就去随时问她。”
“真的吗?!”铁柱眼睛一亮。
“嗯,真的。”石怀序认真地点点头。
“那我去药铺啦。”铁柱抓起书包将书胡乱塞进去就跑了。
石怀序瘫坐在椅子上,心里百般滋味。
铁柱如此小心翼翼,肯定是看出来他不喜欢钰莺,其实大人们之间的事情,不应该影响小孩子的判断力。
最近几年,他对钰莺的事情好像没有当初那么敏感了。
钰莺人长得漂亮,性格又直爽,如果不是自己的特殊身份,他是不会对她产生任何敌意的。
而且有些时候,他还很羡慕她。
生在富裕的家庭,她什么都不缺。有爱她的父母,有上学的机会,有体面的工作,最重要的是,她有追求爱情的勇气。
何老去世后,张老板找石怀仁谈过一次,说想撮合他和钰莺,并特意强调是他师父的主意,石怀仁以守孝三年为由婉拒了。
钰莺表示理解,其实她也不想立刻就结婚,但是她想跟石怀仁多交往一段时间,所以主动提出给铁柱补习。
等补习结束,天都黑了,石怀仁提出送钰莺回家,她却说先送铁柱回去休息。目送铁柱进门后,两个人漫步在昏黄的路灯下,向张家走去。
“谢谢你给铁柱补习。”
“太客气了,本来辅导学生就是我的职责,何况我们的关系,我当然要特殊照顾他。”
“钰莺,我们……就是邻居,好朋友,没有别的。”
“我也没说我们什么关系啊,你着急解释什么。”钰莺故意逗他。
石怀仁顿时语塞。
“怀仁哥,我实在是搞不懂你。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从来没见你身边有过女人。我相信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一定很爱铁柱的妈妈,但是铁柱都这么大了,你难道还放不下吗?”
石怀仁沉默地低着头,边走边踢路上的石子。
“你不为你着想,也得替你弟弟考虑吧。”
石怀仁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她。
“他为了帮你照顾铁柱,这么多年不结婚不找女朋友,难道你想让他也单身一辈子吗?”
石怀仁舒了口气,“钰莺,我不是放不下,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我们不合适?”
“你这么优秀,家境又好,我哪里配得上你。”
“都什么年代了,谁还讲究门当户对,现在都流行自由恋爱,喜欢就可以在一起。”
“可是我还有孩子,你还这么年轻就给别人当后妈,太委屈了。”
“这有什么委屈的,铁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跟我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可是……”
“别那么多可是,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干脆一点,我就问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不过不是那种喜欢,我拿你当我的妹妹一样看待。”
“那你喜欢别人吗?”
石怀仁的内心很纠结,他若不承认,就是在给她希望,他并不想这么做;若是承认,依她的性格肯定要刨根问底,到时候更不好解释。
“你不说话,我就当是没有,我这个人最喜欢迎难而上,我会一直对你好,直到你能接受我为止。”
钰莺果然说到做到,有事没事就往药铺跑,后来怕影响他给人看病,就开始以给铁柱补习的理由频繁出入他的家,有时候拎着菜来,补习完还要做好饭菜等他回家。
石怀序眼看着她一点点入侵自己的领地,却没有任何立场说不,只能在没有人的地方偷偷的生闷气,任石怀仁怎么解释他都不听。
这天,钰莺又带了一大兜菜,补习完就开始到厨房忙活,石怀序破天荒地倚着门框跟她聊天。
“钰莺姐姐真是贤惠啊,做饭真好吃,我哥最近都吃胖了。”
钰莺笑了,“我从前也不会,这些菜都是临时跟我妈学的,你们喜欢就好。”
“钰莺姐姐真聪明,学什么都快,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哥要是能把你娶进门,真是他的福气。”
“你哥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一直躲着我。”
“他那是害羞。”
“真的?”钰莺惊喜地看着他。
“真的,他天天跟我念叨你有多好,多优秀,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我都说了我不在乎,他就是不听。”
“就是,我也这么跟他说的,我说人家钰莺姐姐肯定不会在乎的,就算是不能要孩子,只有铁柱一个,不是也挺好嘛!”
钰莺停下手里翻炒的东西,直起身一脸困惑的表情。
“哎呀,你还不知道啊,对不起,我说漏嘴了。”
“什么意思?”
石怀序走过来,一只手挡在嘴边,凑近钰莺的耳边悄声地说了句话,钰莺的脸蹭地一下红了,下一秒又变得刷白,放下锅铲,羞愤地转身就走了。
到了大门口,跟下班回家的石怀仁撞了个满怀,她头都不抬,匆匆地跑开了。
“钰莺怎么了?”
石怀序摊开双手,无辜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钰莺再也没有来过家里,在药铺门口遇见了石怀仁,也是低着头不打招呼就走了。
石怀仁一头雾水,以为是铁柱惹她不高兴了,但是铁柱说不知道。
不过他觉得这样也挺好,最好她能主动放弃,不再缠着自己,不然再像之前那样,他跟阿序的关系就会越来越紧张。
几个月后,张老板约他在后院喝茶,他惴惴不安地赴约。
“小石啊,最近很忙吧。”
“还好,新招了两个学徒。”
“嗯,那就好。你确实应该放松一下,不要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药铺上,得关心一下自己的事情。”
石怀仁以为他又要说钰莺的事,连忙打岔:“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忙起来时间还能过得快点。”
“虽然说这个病不影响生活,但是你毕竟还年轻啊,不要放弃。话说你师父没教过你这方面的病怎么治吗?”
石怀仁被说懵了,皱着眉头歪了一下脑袋。
“啊?”
“我也是最近才从莺莺那儿听说的。刚开始我还挺生气的,你说这种事你怎么能隐瞒这么久,但是后来冷静下来想一想,作为男人也挺理解你,这种病肯定不好意思自己说。”
“等会儿,张叔叔,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什么病?谁有病?”
“你啊,不是你,那方面不行吗?”张老板用手指了指裤子。
“哈?您在哪听说的?不是,钰莺在哪听说的?”
“你弟弟说的啊。”
石怀仁回想起那天钰莺的反常和这段时间的冷淡,这才明白其中的原因。他很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现在的他百口莫辩,简直比窦娥还冤。
“你也别怪你弟弟,他也是不小心说漏了嘴,不过我还得谢谢他,自从莺莺知道了之后,再也不提你们的事了。我之前就劝过她,强扭的瓜不甜,但是她这个倔脾气,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也没办法,只能等她自己放弃。”
石怀仁再也坐不住了,顾不得此刻还没到打烊的时间,即刻跑回了家。
石怀序正在院子里喂马,见石怀仁气冲冲地进来,纳闷地问:“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进屋,我有话跟你说。”
“我没干完活呢,什么话不能在这说,铁柱上学了,现在家里就咱们俩。”
石怀仁站在房间门口,吼了一声:“进来!”
石怀序放下倒了一半的饲料盆,擦了擦手,跟他进了屋。
刚踏过门槛,石怀仁把门给反锁了。
“到底要干嘛?”
“你那天跟钰莺说什么了?”
“哪天?”
“就是她从这跑出去那天。”
“哦,我没说什么啊。”
“再跟我撒谎?我都知道了。”
“知道了你还来问我干什么。”石怀序走到炕边坐下,故作轻松地说。
“你为什么要编这种谎话?”
“谁让你嘴笨,不会拒绝别人啊,我只是想帮你个忙而已。”
“帮忙?你所谓的帮忙,就是到处宣扬我那个不行?”
“管它什么理由,反正达到效果就行了,你看现在不是挺好的嘛,她也不来烦你了。”
“是,她是不来烦我了,可是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不是个男人了。”
“我又不嫌弃。”
石怀仁气得吹胡子瞪眼。
石怀序笑着把他拉过来,掀开长衫,抽出裤带,手不安分地伸了进去。
“好了,别生气了。谁说你不是男人了,我去骂他。再说,你在乎那些闲话干什么,我的男人好不好用,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石怀仁的眼神还带着怒意,身体却很诚实地起了反应。他一把将石怀序推到,翻过身压在炕上,捡起裤带将手反剪到背后绑了起来。
“干嘛!”
“我让你试试你男人到底好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