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纱钓全然不知卫星火复杂的心路历程,他凑到卫星火跟前,双手握起他的手,深情款款道,“我相信那一天总会来临的!”
卫星火:?
他在说什么猪话?
卫星火瞅着苏纱钓傻傻的笑容,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弯了弯,闷闷的胸口突然好了一点,他又强压下上扬的嘴角,喃喃自语道,“傻子。”
他纠结这些做什么?
还是先做好自己吧。
苏纱钓柴犬式歪头:(⊙v⊙)?
老婆怎么感觉怪怪的。
他眉头下意识微微皱起,担忧表露在眉间。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这时候还有谁会来?
他们一起来到门前,门铃还在不停地响着。
苏纱钓透过门板看见了一个熟人,他转过头小声对卫星火说,“是宁光誉。”
卫星火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不明白他怎么还敢过来,他并不打算开门,根本不想见他。
坐到沙发上,等待铃声消失。
苏纱钓见卫星火举动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一个人停留在原地,凝神看着门外那人,忽然脑海里产生了一个想法。
苏纱钓凑到卫星火面前蹲下,抬头认真建议道,“星火,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宁光誉,我也是,恨不得立马吊打他一顿,虽然随时都可以。”
“但我又仔细想了想,这样好像还便宜他了,他还算有点用,不如让宁光誉进来,然后吓吓他,让他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顺便再教训教训他?”
太近了。
卫星火下意识往后靠了靠,不想看他的脸,“可以。”
如果能够找到那个女人的蛛丝马迹,忍一忍也无妨。
不过说起来这宁光誉也是有点毛病,明明自己做了亏心事,居然还能理直气壮地来受害者家里。
渣滓。
“你想做就去做,可以不用每次来询问我的意见。而且我们是朋友,我相信你。”
再次说出这两个字,已没有先前的感觉了,他这人有个特点就是想好的事情就不会为之动摇。
有时候卫星火觉得苏纱钓对他的态度很热情,有时候又过于礼貌,甚至是小心翼翼了,他有那么可怕吗?
苏纱钓继续笑笑不语,他取票打开了门。
宁光誉按了那么多次门铃都不开,他的耐心就要没了。
要不是不甘心想亲眼看一下卫星火的状态,他才不会来。
反正卫星火不知道下药的人是谁,同事上门看看又如何。
宁光誉本来以为屋里没人,但他隐约听见里面有脚步声,就贴在门上听。
当然什么也没听出来,他感应到脚步越来越近,猜测应该是卫星火,立马回到原地,脸上挂起得体的微笑来。
“星火……”
然而他的微笑霎时僵住了。
什么鬼!
怎么是这个男人。
只见苏纱钓不失礼貌地笑着向他打招呼,“你好啊!”
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宁先生。”
宁光誉不由自主后退两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又想起了那天在酒吧的经历。
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走为上策。
宁光誉僵硬说道,“啊,原来门牌号看错了……”抬步就想走。
苏纱钓装作吃惊的模样,“怎么会呢,你是来找星火的吧,他在家,快进来吧。”
他不容拒绝的边将宁光誉拽进家里,边笑道,“抱歉了,让你在外面等了这么久,主要是星火他刚刚才醒来,哎,昨天可累坏他了,真是心疼死我了。”
宁光誉:……
他面无表情的注视苏纱钓脸上宠溺而深情的笑容,骂人的心都起来了。
原来野男人就是你!
宁光誉走进屋,一眼就看见窝在沙发上的人,视线不留痕迹地上下打量,最后停留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
艹。
感觉错失了一个亿。
“卫星火你身体怎么样,好点了吗?听说你生病了,我就过来看看你。”
卫星火闻言先看了一眼苏纱钓,知道应该是他给自己请了假。
苏纱钓不明所以,歪着头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
有点可爱。
不,他不能这样想。
卫星火像突然被烫到般迅速挪开目光,淡淡的说,“还好。”
宁光誉:这还让他怎么接话。
他大步走过去,想坐到卫星火脚边的凳子上,然而还没行动,就被一只手挡住了去路。
?
宁光誉抬头就看见那张令人厌恶的极其虚伪的脸笑对他说,“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位置。”
他忍!
宁光誉强压内心的愤怒,他退而其次的指着沙发对面的凳子说,“那我坐这好了。”
“还是不好意思啊,这也是我的。”苏纱钓笑眯眯的回答。
气氛顿时变得十分尴尬。
“你现在又不坐。”
仿佛没看见宁光誉脸上的愤愤不满,苏纱钓面色不改,只是略苦恼的说,“没办法啊,我有洁癖,容不得我的东西染上别人的气味,所以sorry了~”
宁光誉心里冷哼,他根本没看出他的一丝歉意。
紧接着苏纱钓似乎想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主意,他惊喜的手敲掌,道,“对了,建议你可以坐地上呢。”
“但只有那边的。”
苏纱钓特意指给他看。
宁光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光滑的大理石中间有一块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里面还能看见一些黑色的泥泞。
他目瞪口呆地回头看苏纱钓。
对方毫无掩饰地朝他挑衅一笑。
宁光誉愣了愣,又转头看一眼卫星火,这下看见了那双充满厌恶的眼睛。
他这才意识到他们并不欢迎他。
难道卫星火知道了?
宁光誉站在原地,一想到这个猜测,身后就泛起了冷汗。
他可没忘记卫星火是什么身份,沙氏集团的公子,他惹不起。
别怕别怕,他背后不是还有那个女人撑着,他怕什么!
这样一思索,他心中的底气又有了。
宁光誉语气不自主就带上了命令之意,质问道,“怎么了这是——”
卫星火却不想再理他了,“纱钓,你来。”
说完他翻过身闭上了双眼,一副不想再看下去的样子。
宁光誉的怒火终于克制不住,理智的弦蹦了。
这是什么态度。
进公司以来他那么温柔的照顾他,关心他,这个卫星火却一直不领情,现在这么一个野男人就可以轻松得到,果然他就是个贱人,□□!
盛怒之下,他什么都给忘了。
“卫星火,我好心来看你,你就这样招待我的?!”
“整天摆着个臭脸,你以为你是谁啊,臭……”
“嘘——”
苏纱钓食指放在唇边,目光沉沉的盯着他,“宁光誉,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宁光誉正要反驳,却惊恐地发现,他浑身动弹不了,张嘴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男人……他是魔鬼吗!
苏啥钓微笑着走过来,意味深长地说道:“等会儿我让你说个够。”
语毕,苏纱钓强硬的拽起宁光誉背后的衣领,将他拖走了。
宁光誉此时绝望至极,他明白自己要完了。
卫星火闭目养神,没再管那边的动静,他知道苏纱钓会处理好,而且他也帮不上忙。
反而因为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他不免又开始了胡思乱想,这是他的坏毛病。
苏纱钓的白月光会是一个什么的人?反正肯定不是他这类人。
平庸。
阴沉,又无趣。
卫星火睁开双眼,眼神放空地盯着前方。
而且就算是他这种类型的那有怎样。
等事情解决后,他一定要找机会和他说清楚,朋友可以做但替身就大可不必了。
卫星火有些自嘲的想:最起码苏纱钓可以成为他唯一的朋友。
他还没有过朋友。
横竖他也不喜欢他,这样不挺好的吗?
卫星火长叹一声,用枕头使劲□□自己的脸,他还是觉得有点不爽。
哎,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认识苏纱钓。
这时,苏纱钓突然悄悄从墙角变探出脑袋来,目光灼灼道,“星火?”
卫星火:!
心剧烈跳动几下,莫名其妙感觉到心虚。
他抱着枕头惊然坐起,立刻闻声看了过去。
“怎么了?”
苏纱钓侧身靠在墙上,若无其事捋着发梢,“嘿嘿,全招出来了。”
瞧他那副德行,想要被夸奖的表情直直白白的显露在脸上。
卫星火暗自偷偷松口气:“真棒但……人还活着吧?”
放松的同时,他的心里莫名感到一丝失落。
他为什么一点也没关注到我的异样?
还是说他早注意到了但觉得无所谓?
“咳咳,那……是自然,我可是一个守法的好公民。”
我信了你的邪。
卫星火看着他有点躲闪的眼神,半分都不相信,乱七八糟的心思先抛开一边,他是真怕他失手了,狐疑道,“那他人呢?”
苏纱钓神情无辜的右手指了指身后方。
卫星火疑惑走过去一看,一张五彩斑斓的脸映入眼帘。
这一坨不明形状的生物还算人吗?
卫星火:“……”
他默默转头望着苏纱钓那副遗憾下手还轻了的表情,再次确认,“他真的还活着?”
苏纱钓坚定的点点头,“保证!”
卫星火沉默片刻后,他踮起脚尖,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手很痛吧。”
苏纱钓,“不……当然!”
他柔弱的伸出手来,矫揉造作道,“哎呀真的好痛啊~可以请星火帮人家吹吹吗?”
卫星火表示同情并冷酷无情地拒绝了他。
“你问出什么了?”
提起这个,苏纱钓严肃起来,“宁光誉说他一开始不认识林雪然,她是突然找上他的,目的就是让他在宴会上找一大群人……然后再拍下视频发给她。”说到这苏纱钓气的牙痒痒。
停了会,他才再讲了一下宁光誉如何被找上门的过程。
苏纱钓想起在宁光誉记忆里见到的黑衣女人的投影,恨不得立马冲进去将她碎尸万段!
“现在只知道她每天星期三都会给宁光誉打一个电话。”
他垂头丧气的道,“好吧,我发现这都是一些举无轻重的东西,根本没得到什么重要信息。”
卫星火安慰,“没关系,慢慢来吧,我想她应该不会再给宁光誉打电话了。”
棋子的动静怎么可能瞒得过执棋人呢?
这样一想,卫星火赶紧凑近了,仔细观察宁光誉,这一看不得了,他注意到了细节。
“他没有呼吸了。”
苏纱钓跟着蹲下来,慌张辩解道:“我下手很轻的,只用了我0.01层的力量。”
他温柔男人的形象可不能因此没了啊。
他连忙用手指戳了戳地上的人,凶狠道,“喂,你别装死了啊,醒了就赶紧吱个声!”
他这一接触也马上察觉到不对劲,地上这人分明已经没了生命气息。
“可恶!明明刚才他还……”
苏纱钓低头愤恨的狠狠用拳头砸地,“她太狠毒了!”
卫星火知道他说的是谁,他默默看着宁光誉的尸体,就算他再怎么厌烦这个世界,一条人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在他们眼皮底下消失了,心里还是会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良久,卫星火轻声说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
“而我正好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引蛇出洞。”
苏纱钓诧异的抬头,看着他眼里泛起古怪的光芒,忽地有种惶恐不安的感觉。
星火不会……要将他扫地出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