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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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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剧院时演出刚好散场,人群在一拨接一拨涌出来。公冶一路从单位跑来没歇过,体力有点不支,撑着膝盖喘了会儿。

“好精彩啊。”

“是吧,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周遭交谈声不断,他抬起头,目光梭巡着,很快找到了她——

她不是一个人。

公冶眼中轻震,愣了一下才迅速躲到树后,将口罩拉上来点。

“我帮你拿吧。”

今天天气稍热,邓烟雨穿多了,脱下外套挽在臂弯里,走出剧院后发现这条街光线颇佳,想翻出包里的纪念票根拍照,一不小心让外套滑了下去。

庆云今便帮忙接过她的衣服,轻轻搭在自己胳膊上。

“他们演得真好。”

“是啊!可惜演出时不能录像,不过拍到了谢幕我也超级开心,”邓烟雨像沉浸在爱情中的小女孩,“而且我觉得谢幕真的好美,宝玉回首遥望金陵十二钗的那个感觉,满地铺着白花,宿命感太强了!”

庆云今笑道:“还有最后打花仗那一幕……”

邓烟雨乐不可支:“对对,那一幕太好玩了!”

她喜滋滋地拍了好几张照片,随后仰起头满怀感激地说:“云今哥,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没办法看到这么好的舞剧。”

云今哥……

听到这个称呼,公冶喉咙发紧,混乱的脑袋一片空白。

他是她什么人,可以叫这么亲热?

一想到邓烟雨对自己只是以“某某警官”相称,公冶尚未平静的胸膛间顿时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

他卡在死胡同里出不来了——

她叫极乐是“友知姐”,叫知元是“知元哥”,还有金刀,暮火,特发科的大家都拥有这样亲切的称呼,甚至那天在医院和路法医聊过之后,她也跟着极乐一起叫“小璐法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云今哥”。

唯独和她相处时间最长的自己,只配一声“公冶警官”。

为什么?

是觉得没必要叫得太亲近吗?

不,或许,自己并不是和她相处时间最长的,那个人才是。

公冶默然靠着树,感觉心里堵了块石头,虽然不重也不大,但就是有种透不过气的难受,邓烟雨和庆云今说话的声音越甜软,他就越不舒服。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大树另一边,站在了那里。

“肚子饿了吗?”

好像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庆云今在柔声问着邓烟雨,邓烟雨则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庆云今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垫一垫吧,你要不介意,我请你去吃大排档。”

公冶一瞥时间,皱了眉。

这都快十点了,小雨怎么可能答应他去吃夜宵?

“好啊,我正好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鳝鱼馆子。”

公冶:“……”

啊?啊??她答应了???

公冶错愕地瞪大眼睛,险些忍不住问出口,冷静下来后意识到自己今晚来这的目的不是看他们这样或那样,于是侧眸注意着人群动向。

“云今哥爱吃鳝鱼吗?”

“爱吃的,金钗路上有家百年老字号,他家的爆炒黄鳝做得一绝。”

“是笑西楼?”

“对,是那家,你也吃过?”

邓烟雨点头:“是呀,就是排队老长了,但味道确实没话说。”

“下次请你。”

“可贵了。”

“那更要请你。”

“哈哈哈。”

公冶的视线凝滞在枯燥流动的人群上,思绪已经飞远。听到邓烟雨笑了,他实在心烦,按住了眉头。

笑得好开心,上次她这样开怀大笑……是什么时候?

两人顺利敲定去哪吃了,邓烟雨突然想起了什么,面露失落:“哎呀,我想起来明早还有课,今晚得早点睡……”

“这样啊,”庆云今看了眼手表,语气里也饱含遗憾,但脸上仍带着疏朗的笑意,“时间是挺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好,我们走那边吧。”

他们往大树这边走来,公冶注意着他们的步调节奏,慢慢移动到另一侧,整个过程水到渠成,完美地避过,并未被发现。

他们有说有笑地走远了。大树下,公冶躲在那,像只被丢下的小狗,眼巴巴望了好久,睫毛一垂,眼底的光彩被悉数遮没。

这不是他一直所期望的吗,她开启了新的生活,还是那么明媚爱笑,只是不再喜欢自己,并且认识了一个比自己好上千倍万倍的男人。

她的生活会非常非常幸福,从此再与他无关。

但是,情绪就是不受控制,就是莫名生气,气得想直接回家算了。

说来好听,出于责任,出于对她安危的顾虑,出于放心不下,想尽可能地帮助她保护她,可她需要他保护吗?她身边有的是可靠的人,他何必因为谁的一句话就着急忙慌上赶着来找罪受,白跑这几公里。

不是下定决心了吗,不是亲口拒绝了吗,现在又在干什么?

公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自己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却嫉妒得无法无天。

真是难看。

也在这时,一道黑色身影混迹在人堆中一闪而过,向着邓烟雨离开的方向快步追去。穿黑衣服的人不少,唯独他让公冶察觉出一丝异样。

仿佛上一秒还在为一点小事打翻醋坛子的自己从未存在过,公冶周身的气息都敛了起来,冷冷盯住黑影,距离他十米远的样子,跟了上去。

庆云今把她送到上弦街附近,临时接到一通电话,是同事打来的。

“哪个项目?小鲁负责的?”

似乎是手底下的人在工作上出了差错,邓烟雨等他挂断,说:“我家就在前面不远,五分钟路程,你快回去吧。”

庆云今望望路灯照耀的长坡,温和地颔首:“那我先走了,你到家了给我发条消息。”

“好。”

邓烟雨和他作别,朝公寓走去。

深夜的街道静悄悄的,邓烟雨加快了步伐,路过一段昏暗地带,两旁的路灯之前还有点敬业精神,一闪一闪像在闹鬼,如今干脆装死了。

如此气氛浓厚的夜路不免叫人浮想联翩,邓烟雨却习惯了,目视前方,凭着记忆快步通过。初春的凉风拂来,一寸寒光自黑暗中无声钻出,像条阴森的银蛇蜿蜒爬动,绽开剧毒的尖牙,接近她的后背。

即将得手之际,寒光在空中猛然颤了颤,下一秒哗地不见了。

一只塑料袋被风带动着,满地乱舞。

邓烟雨回头瞥了眼,脚步没停,照常往前走,什么也没察觉。

“呜……!呜呜呜——”

男子拼命地蹬腿叫喊,但嘴巴被捂住了,他被人拖进一条黑巷,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巷口。

对方力气殊大,大到可以把他的头颅轻松拧一圈。男子下颚绷紧,挣扎间从皮带里摸出一把手工刀反手刺下!

对方手背血流如注,照旧没松开。

男子震惊不已,紧接着被对方反剪双手,摁在脏兮兮的墙上。

“别动,”身后,低沉和缓的声音响起,“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滚!信不信我宰了你?!”男子仰起脖子凶狠地叫骂,再次被抓住头,用力一按。

他的脸贴着满墙的霉菌,呼吸里全是潮湿的臭味。

“可恶……我要杀了……”男子愤怒地喘息着,手使了点巧劲,一支骨笛从袖中漏出,其中一个音孔填了珠子,他按下珠子,毒针从吹口飞快射出。

显然是被扎到了,对方“嘶”了一声,低头看了看,男子趁机挣脱束缚,攥紧拳头挥向他,而对方似乎早就在等他这一击,漫不经心格住男子的手臂,往他胳膊肘外侧一拍——喀啦。

“呜——!!!”

不会吧?关节断了?男子不敢接受现实,疼得满头冒汗,左臂软软地垂荡下来,骨笛也顺势掉落,被对方抬手捞住。

是有技巧地卸了骨,好厉害的擒拿,这人什么来头?

“哇,好古老的暗器,”那人一面把人摁回墙上,一面借着月色欣赏做工精致的骨笛,语气里透出闲适的愉悦,“你哪里买的?自己做的?”

男子破口痛骂,还在激烈反抗。

“都和你说了,别动,这只手臂也不想要了?”

见他力度柔和地握住自己另一条完好的手臂,男子慌了:“不——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咔!

“呜呃啊啊啊啊——!!!”

“别喊了,又没完全弄断。”

男子仍在声嘶力竭地大叫,那人倒紧张了:“安静点,大晚上的不要扰民。”

“我?!你?!”

“好了,现在该说了。”

男子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说、说啥?你是白痴吗!哪有什么都不问一上来就拷打的?!你能不能走一下流程啊!!”

对方静了静:“不好意思,第一次干这行,没经验。”

男子要疯了:“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啊啊啊!”

“你尾随那个女孩做什么?”

“什么尾随,我尾随谁了?我家住这!我回家而已啊神经病!我看分明是你尾随我,要对我图谋不轨!你再乱来我就叫人!”

一阵死寂。

“我,对你,图谋不轨?”

手臂被捏紧了。

“……不、不不不等等,我说错话了,我态度不好!不要再断我骨头,我求你唔噫呀啊啊啊啊——!!”

又是一声惨号,男子已感知不到双臂的存在了:“你到底……是谁……”

对方说:“知道我是美食家吧?”

“知、知道……”

“那你说,我抓你是为了什么,”恶魔在他耳畔低语,“嗯?”

一缕阴风吹过黑巷,野兽含笑的目光锁定着他,男子后颈一凉,吓得牙齿咯咯打架,咬字快咬不清楚:“大大大哥,我的肉又老又柴,不好吃……对了,刚刚过去那女孩,她的肉保证嫩,你……你……”

“我不吃女人。”

“啊是吗,你……”男子冷汗直淌,嘴巴开合都成问题了,“那,我给你找更好的肉,我用我的身份担保,你放了我吧。”

“你能有什么身份?”说着就露出利爪,要扭断他的脖颈。

“我有!!我!我是抵美协会会长!但你放心!我只是挂名的!我可以给你肉源!我知道好多肉源!我经常给美食家提供!你信我!”

恶魔沉默一会儿,说:“我给你讲个故事,一个人要宰一只鸡,这只鸡喊着说我有好多同伴可以给你宰来吃,你放了我,我把它们带来,你觉得这个人该相信这只鸡吗?”

“信啊!信信信!要我我一定信啊!”

“是吗,”恶魔轻笑,“可我不信,谁知道它的同伴好不好吃。”

男人崩溃地吼叫:“你到底要怎样才能不吃我啊!!!我都说了!我是抵美协会会长!我叫古夏!我爸是古慷!你知道古慷吗?你知道他在古洛的影响力有多大吗?!公安!政府!中央机关都无法撼动的存在!”

“你爸如今都自身难保了。”

“放你个狗屁!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

“既如此,我做的这一切也是为了国家,”他单手卡住古夏的后颈,锋利的指爪有条不紊地刺入,“我吃了你,也算造福社会了。”

“啊?!你你你不能这样!”

“那你大半夜举个刀子要干嘛?”

“我新买了一把刀子拿出来看看不行吗?!”

“诓狗呢?”

“我不敢我不敢!呜我——我跟她无冤无仇!我干嘛要杀她!”

“你就是要杀她。”

“我不是!!”

“就是。”

“不是!!!”

“是。”

“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呢!”古夏急得跳脚,“你吃了我!还会有别人去杀她的!!”

“谁?”

古夏喘着粗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谁让你杀她?”

肃杀的气息笼罩下来,古夏打了个寒噤,惶恐地侧过头:“你是美食家……不……”他瞪着血丝密布的眼睛,“你是公美……”

“……”

“是公美……你是公美!”

据说公美吃惯了“点心”——也就是死肉,会对活人渐渐丧失兴趣。古夏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神经质地笑起来:“哈哈哈好啊!臭条子,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行,你来吃我啊,你有本事就他妈吃我!来啊!吃我啊!!”

“……真没意思。”

公冶兴致缺缺撒开了手,古夏没站稳,栽进垃圾堆里,痛得爬不起来。他像只受惊的小仓鼠,往后蹭了几下,抬头看向那人。

那人拉了个废弃的箱子坐下了,一条腿架起,像是等人来点烟。

通身漆黑,气质冷冽,口罩帽子一样不缺,帽檐下眼神阴郁,一副饿了十天半月饥不择食的狠戾模样。

“温慈是你爱人?”

古夏怔了怔:“是……”

“知道她最近在干嘛吗?”

“不知道……”

公冶阴森森地盯住他:“重新想好再说。”

古夏瑟缩着吞咽唾沫,确信他是条子了。

“说,不想再断一条腿的话。”

古夏牙齿冰了一下:“我真不知道,但她找过……邓烟雨,这我知道。”

“为什么?”

“因为,她以为我出轨。”

静了三秒,也没等来下文,公冶克制着怒意:“别挤牙膏似的要我应一声才肯继续说下去。”

古夏吓得一口气吐出来:“她以为邓烟雨是我的出轨对象,所以会频繁地去骚扰她,我以前也找过小三,被她发现后闹得家翻宅乱,没片刻安宁,不过后来……后来小三自己出车祸死了……”

“自己出车祸?”公冶歪头,“你一定干了什么让温慈发现了吧,又或者你是故意为之?”

古夏愕然地瞪视公冶,随即灰头土脸地撇撇嘴,躲开了视线。

“你怕背负杀人的罪名一辈子不得安眠,所以决定借妻子的手把事情料理了,如此良心便不会受谴责?”

公冶站了起来,打量着这条黑巷:“古夏会长,借刀杀人也是杀人,半夜找你的鬼魂说不定还要多一个。”

古夏面上不为所动,后背早已凉透了。他挪挪屁股,让自己坐得舒服些。

他笑道:“有人拜托我找机会绑了邓烟雨,绑不了就办了,但最好能是活的,反正只要交到他们手上就行,我想着死人比较好运送,所以打算一刀解决。”

“他们黑了邓烟雨的手机,安装了监听器,我可以备份窃听她的所有信息,她和警察约在咖啡馆见面,我故意写了纸条放桌上,好让温慈发现,”古夏缓了缓,说,“温慈去了之后自然没找到我,但找到了我买去跟踪邓烟雨的私家侦探,她知道我有个嗜好,我会把喜欢的女人贴满一整面墙,她付了双倍的价钱拿到了邓烟雨的照片,也得知邓烟雨在青野面包店打工……”

“她还额外付钱,让私家侦探半夜去敲门,送血娃娃,全是她干的,这个女人妒忌起来特别恐怖,手段也下作,连我在她眼里都只是发泄用的玩物!我之前的对象莫名其妙出车祸,八成就是她的手笔,她疯起来真就敢买凶杀人,所以这次我故意拖着,想让她帮我一把,可她大概是生了孩子心软了吧,因为邓烟雨是学生,迟迟没下手,总之我等不了了,她不干就我来干,即使查到我头上,以我抵美协会会长的身份,关个一年半载也就出来了。”

公冶沉默半晌,说:“你们这样都不离婚?”

“啊?”古夏闻言一动,牵扯到伤势了,嘶哈咧嘴,“不离啊,我需要她的才干,她需要我的地位,各取所需嘛……说实话,我已经相当尊重她了,工资全部上交,也不会在家里贴女人,结果她还是把我工作室的墙推了,她心胸怎能如此狭窄?我跟她真是过不下去了!”

公冶随口八卦一句,没想到引出古夏一肚子牢骚,于是赶紧问:“你雇主是谁?”

古夏呼气:“我不清楚来历,只记得是过年那会儿找上的我,是个挺漂亮的女美食家,她这里——”古夏动不了手,只好挤眉弄眼,“她右眼的眼尾纹着一截紫色蝎尾,我看上她了,问了她电话号码,她居然拒绝了我。”

公冶:“……”

先不说古夏这衣冠禽兽仗着身份地位摧残过多少女性,公冶在脑内快速回忆着涉密系统里录入的脸,那些脸不管有多大众,他看过一眼必然会有印象,可事实证明他不记得有什么紫色蝎尾。

是红鸽把她藏得太好了吗?应该不可能,红鸽组织成立多年,白老爷子这么狠绝的枭雄,只私心维护过一个人——那就是他母亲,清绝。

清绝的档案干净得不正常,上面没有一条在红鸽任事的案痕,这事无论是白主席所为,抑或公安默许,目的便是想把清绝和红鸽的关系彻底斩断,否则以她曾经“第一理事兼副主席”的地下身份,公冶十分汗颜地清楚,自己是不可能有资格考公的。

“紫色蝎尾”也受到了这样的特殊待遇?

不对,那么想保护起来的一个人,白主席怎会派她和古夏接触?

更重要的是,主席为何要杀邓烟雨?

公冶对红鸽的印象说不上好,当然也没差到哪里去,至少他相信以红鸽的实力纵使真要除掉谁,也会光明磊落地出手。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紫色蝎尾”不一定是红鸽的人,满打满算,倒极有可能是江盛党那边的。

寇栗和他透露过,红鸽在搞内部分裂,除夕夜卡萨乐园大爆炸,多半是白霄主席想杀鸡儆猴,顺便送自己一份新年大礼。照目前的情况看,江盛党的支持者保不齐更多些。

是些虾兵蟹将也便罢了,可白主席已着手让谈理事暗中彻查,显然江盛党是触及了老爷子的底线。

说起来,当时在教堂上,江邂月是想把邓烟雨带走的吧。

太奇怪了,兜兜转转,这帮人全围着邓烟雨转,为什么非得是邓烟雨?非得是他最希望安好的那个人?

“……影青,我年轻时,曾做过一个后悔的决定……”

……

一句久远而熟悉的话蓦然从脑海中复苏过来,公冶被点醒一般眼中顿亮:“啊。”

医院走廊上,邓忠云落寞的身影、苦涩的笑意,一帧一帧清晰透彻地浮现到眼前。

“喂?”古夏看他一动不动像定住了,焦急地扭着,“喂,别发呆了,你还有没有问题,没问题了给我接下手臂行吗,我快痛死了。”

公冶投下一道意味不明的视线,盯得古夏不寒而栗。

“我有个疑问,他们能黑入别人的手机,难道就不能直接动手吗,邓烟雨只是个大学生。”

古夏犹如觅到了知音,一个劲点头:“我一开始也这么说的,那蝎尾女瞧着挺厉害,要邓烟雨的小命轻而易举,转念一想,有钱人就是这样啊,把脏手的事甩给炮灰来干,自己坐享其成,杀人再简单,也不是所有人都敢的。”

“你爸不是敢吗。”公冶眼中渗透出冰冷的恨意。

古夏太怕他了,打了个抖。

“你在抵美协会没有实权?”

“有吧……我想有权就有权,我的权利是‘散养式’的,大家供着我,需要我显灵了,我就出来一下,不需要我就做条死鱼,实权分给大家。”

“抵美协会之前在公安门口闹成这样,你都不‘显灵’一下?”

古夏摇头:“没必要,这种小事。”

公冶:“……”

“你们公安就爱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锱铢必较。”

“你这样的人,确实有时间琢磨今天犯什么法、杀什么人。”

“哈,这话说的……”古夏干笑两声,“那我努努力,学学我爸。”

“腿不要了?”

“不不不,我开玩笑的!你别——”

“你前面说,过年那会儿,蝎尾美食家找上了你,当时邓烟雨的手机已经被植入木马?”

“是啊。”

“在灯港交易的?”

“对啊,”古夏没好气地说,“我老婆跟我吵架,我嫌烦,正好公司在做的项目要求去灯港出差,我立马答应了,而且灯港是美食家的巢窟,我还能在那里赚点外快,结果回歌华前一晚,那个蝎尾女就找上我了,我还以为能跟她翻云覆雨一番呢,她身材真是火爆啊……那胸……”

“后面的别说了!”公冶郁闷地呵斥了一声。

——过年,灯港,邓烟雨的手机被黑。

这也太巧合了。

那时候他们遇到了大麻烦,邓烟雨就在他面前中了枪伤,他只恨自己那时没能快一步去救她。

若没记错,邓烟雨失踪后,他离开座位前第一时间拿上了她的大衣和手机,看监控时也把手机攥在手里,从未离身。

那是什么时候被植入程序的?

顺着记忆摸索过去,公冶一下子僵住了。

对了……是酒吧。

他当时跟踪卷毛大叔进了酒吧,和那个调酒师聊上了,还喝了酒,他顺手把邓烟雨的手机放进大衣口袋里一起交给调酒师存放。

所以是那个时候……那个调酒师干的?

“未实名的大食主”——这句话也是调酒师说的,他既然知道其中行话,想必和地下游乐场的美食家来往不浅,更何况他有一晚上的时间,给邓烟雨手机里装点什么简直易如反掌。

“可恶……”

公冶气得站起来,想踹一脚箱子,又觉得没必要。他心力交瘁地撑着额,深刻体会到了“阴沟里翻船”的挫败感。

无可挽回了,早在很久之前,他们就被拉入了那口深不见底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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