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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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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GS总部。

机器运作的白噪声回响在不大的私人体检室里,朗玉山眉峰紧锁,盯着电脑屏幕里一条下滑的线,良久面色沉重地叹道:“不乐观啊。”

检查完所有项目的公冶穿着白衬衫从更衣室里出来:“有问题?”

“你来看。”

他心跳沉了一拍,系好最后一颗扣子,慢慢走过去,便听白大褂死神补充了两个字:“跌了。”

电脑上,赫然放着张股市图。

身后安静数秒,朗玉山转过椅子:“你是不是翻我白眼了?”

公冶早就走开了,背对着他穿上了警服,整理袖口:“没有。”

有句话说股市是经济的晴雨表,今年双紫星都盖起来了,朗玉山想不通为什么在大环境变好的趋势下自己依旧能绿得冒油。

公冶站在桌前边找东西边说:“你不是有内幕么,前年遇上‘黑天鹅’,行情那么差都赚了七十万。”

“哎呀,那又不是我。”

“不是你啊?”

“是我朋友的一个朋友,专职在家炒股,勾勾手指钱就飞来了。”

“真好,我也想靠这个发财。”

朗玉山淡淡一笑,望着他频繁打药剂而瘦了一圈的肩背,说:“你指标控在正常范围内,不要太担心自己身体,有任何问题我们会帮你摆平。”

“我知道,您也不要再熬夜做实验。”

“我哪有。”

“昨天凌晨四点实验室灯还亮着。”

“噢噢,那也不是我,我三点就走了,是小马,他384孔板加样加一半眼睛花了,不知道滴到第几排了只能重来。”

公冶的手明显一顿,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朗玉山:“太惨了吧,难怪今天一整天没见到小马哥。”

“所以啊——”朗玉山晃了晃指头,“以后别动辄生病受伤,也别躺着板子来见我,更不必端茶倒水孝敬我们,爱惜自己生命,照顾好自己身体,吃嘛嘛香比什么都强,尤其是你,小八,我都不想说你了——”

“哎真是,不要内涵我了好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公冶从凌乱的桌上翻出一份细胞免疫检查报告,右上角一寸照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小可的身体最重要,您好好治疗他,我也会常来看的。”

房间空气偏冷,角落的净化器亮着一格灯,这样的环境反倒有助于提神。朗玉山手里有个捏捏蛇玩具,小绿蛇胖得像只吃撑的鳄鱼,一捏它肚子就会吐出红舌头,是小可心心念念求朗玉山买来的。

“小可吗……”朗玉山童心未泯,一下一下捏着玩具,看着舌头吐出缩回十分有趣,捏着捏着,他眼底的笑意湿了,“唉,我快没信心了。”

公冶眼眸一凛,转向他。

向来对自己专业技能绝无二话的朗院长静静坐在那,像被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打败了。

房间里再无第三人,他才敢道出口。

“靠您研制的仿造肉也无法维持?”

“仿造肉营养价值跟不上,治标不治本,假设一个身体健康的美食家从成年起只吃仿造肉或人造血,数据给出的答案是活不过二十八岁,何况小可才七岁。”

朗玉山用掌心按压着眼睛,样子似乎很困苦,灯光照得太亮,出卖了他额边一缕没藏住的白发:“他过敏原太致命了,肉是一点沾不得,我已经开始对孩子禁肉,市面上的镇血剂和毒药没区别,我们内部研发的也不够纯,会加重他的排斥反应,只能注射新鲜的人血,稳定在0.8至2克间。”

“现在隔多久注射一次?”

“半个月。”

“半个月?”公冶皱眉,“间隔太长了,而且这点剂量等于没摄入,小可撑得住?”

“不能给他太多血,每次注射引起的排斥反应会随着时间推移愈演愈烈,我不敢采取激进疗法,目前保守治疗已是极限。孩子快到发育阶段,往后情况会更糟糕。”

全是噩耗,公冶听得精神恍惚,低下了头。

“别不开心了,小可百年后还要娶小爱呢,我会想办法的,”朗玉山丢他一包冻干水果,“吃点吧,我知道你吃不下,但多少还是吃点吧。”

他撕开包装,咬了一块冻干草莓,味同嚼蜡。

今夜难得无事可做,公冶从一大堆写满英文的报告单下挖出了朗院长丢失已久的老人牌MP4,插了一只耳机听起了歌。

门外进来另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子,是朗玉山同事小马:“阿朗,我要去趟实验室,借你钥匙……哟影青,你也在啊。”

公冶点点头:“来朗爸爸这蹭吃的。”

小马亲切笑道:“蝶衣和斗香把冰箱造空了?”

“是啊,熊队快养不起我们了。”

“哈哈哈哈,饭量大是福气,瞧你瘦的,真要多吃点,多吃长身体。”

公冶略微弯唇——这话曾在哪里听到过。

“对了,小可前面读童话故事,把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我看他是害怕了想找你聊天,但憋着不说,你要不去哄哄他?”

“好的,”公冶今晚不准备回家,他吃完零食,扯下听歌的耳机线,步履悠闲往外走,旁边就是楼梯,“他今天犯困次数不多吧?”

“不多的,这几天状况挺好,还发小脾气呢。”小马倚在文件柜旁,顺手接过朗玉山递来的钥匙,见朗玉山泡了壶新茶,坐过去讨了一盏。

下一秒——

噔噔噔噔噔!

公冶像被猛鬼追了一样,从二楼十万火急飞跑下来,两位皆惊到了,双双起立看向门口:“怎么了?”

他差点跑过头,一把抓住门框,满脸惊魂未定,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精简地总结成一句:“我忘记去刑侦支队开会了。”

料峭春寒随风渗来,俩老人傻呆呆地瞅着他,五秒过后,啪——装茶叶的铝箔袋从朗玉山手中滑落掉地。

这句话很好理解,但小马反应了半天:“啊?开会?什、什么会?”

朗玉山愕然地张嘴:“东行碎尸案吗?这案子我记得是由二组负责,咋变成你了?暮火呢?”

小马懵了:“这案子不归给分局的吗?”

朗玉山:“因为和美袭有挂钩,移交给隔壁了。”

小马脸色白了,震惊地啊了一声:“这样啊,那……那个,青啊,这案子和你没关系,暮火会去的,你不用瞎操心。”

“本来是暮火去的,但下午他和我说家里有急事必须要请假,让我顶替他和隔壁对接,庄姐前面发我消息说开案情分析会……结果我一忙给忘了。”

朗玉山:“……”

小马:“……”

“怎么办,”公冶丢了魂似的茫然,“蒋队会杀了我的。”

“这年纪轻轻记性比我还差……”小马恨铁不成钢地指他,“这种事怎么能忘?!还不快去!”

公冶拔腿便跑。

“影青!不准跑!”朗玉山急得冲到走廊上,“你刚打过药不可以跑的!给我好好走路过去!反正已经迟到没救了!大不了被蒋淮骂得狗血淋头第二天吊死在他办公室让他愧疚一辈子!”

小马:“……”???

小马:“……吊……死?!太窝囊了吧?!”

真亏你能用这么狠的气势说出这么怂的话。

听了朗院长的“忠告”,公冶反而冷静了下来。GS到隔壁的市局只隔一条马路,两栋建筑之间搭了坚固的联络桥,来往节省不少时间,公冶从联络桥直接横穿到市局,再坐电梯下至一楼找到刑事侦查部门。

门关着,底下有光漏出。

刚握住门把,就听里面吼出一声:“让出现场的公美赶紧滚过来!!”

公冶:“…………”

一段死亡的沉寂过后,某个年轻刑警做好了被上司的怒火轰炸的准备,英勇地站出来,轻声细语打破惨烈的气氛:“蒋队您消消气,可能GS也堆了案子抽不开身,我这就去找他们……”

公冶视死如归闭上眼,再睁开,深呼吸一口气,转开了门把手。办公室里众人纷纷条件反射回头,公冶迎着无数道诧异、惊恐、绝望的目光走进来,也走进了蒋淮电闪雷鸣阴沉至极的视野范围内。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有点事耽搁了……”

从业多年,公冶渡莲从来没有如此卑微谨慎过。他老实巴交低着头,在无限延长的死寂里默默走到唯一空着的一把椅子那,默默坐下翻开本子,默默低垂眼帘尽可能削弱自己的存在感,企图逃脱蒋淮可怕的眼神制裁。

满坐寂然,无敢哗者。

“你今天去现场的?”

蒋淮冷声问道。

“不是,是二组的暮火,他有急事请假了,我代替他来。”

公冶有问有答,绝不废话。

“你刚才去哪了?”

“我……组里有点忙。”

“组里有点忙?”

“……嗯。”

又是一阵焦灼人心的沉默,蒋淮漠然环视众人,不顾庄鹭眼神的恳求,居高临下开口了:“我明白,如今正逢双紫星开幕筹备需要投入警力安保,公美被频频外借事务繁琐,有时候确实比我们还忙,但是,总有剩下来的吧?祁耀集团最多借走三个组,剩下四个组总在的吧?”

公冶无言以对,他们组因为人少,并未被借走,极乐和刺舟都在,包括他这个组长,根本没有蒋淮说得那么忙。

“我也告诫在座的各位,眼下是出了桩命案,凶手至今逍遥法外,太忙忘记了,有事耽搁了,统统不能够作为你们怠慢本职工作的借口。你不愿上心,不想来开会,可以,把警证和枪交了,回家睡你的大觉去,但只要你还是名警察,还是特殊发动科的一名公安美食家,还具备一颗对自己对死者负责的责任心,就该自觉摆正工作态度,不要让我来提醒。如果你无所谓这些,不想干了,立马收拾包袱给老子滚蛋,老子不会留你,熊指挥官同样不会,刑侦支队和特发科不需要一个吃粮不管事整天只知道混日子的懒胚,更不需要这种人占着‘一组之首’的位子浪费资源。”

“听懂了吗?”

没有一句带着尖酸刻薄,但劈头盖脸一顿“警告”下来,脸嫩的几个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

这段话表面上是在训诫大家,实则只指向了一个人——

公冶面色或多或少有点狼狈。

大家委实没想到,队长竟然当真不给影青留半分,哪怕一丝丝情面。他好歹是一级特发警,功绩累累,这样的能人,便是赵平功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下令他出丑难堪,而蒋淮真就当着不少后辈和实习生的面狠狠训斥了他。

这是不想让他在局里混了啊。

所有人煎熬地埋着头,心态濒临爆炸。公冶心知蒋淮在等他回应,确实是他散漫过头犯了错,他没有任何怨言,轻微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低头认错,蒋淮收起了火气,像瞧见一包垃圾甩开了视线,示意贺开宇:“继续。”

“哎!”贺开宇心跳悬到嗓子眼,就算听不懂也要装作听懂了,抖着个手指点开视频,明知头儿不是在骂自己,他仍然心有余悸,艰难地吞咽了一口。

以前有“慈母”著称的沈鸣坐镇,和蒋淮红白对唱,恩威并济,大家伙都甚少经历此等火药味浓的大场面,庄鹭调来时日不久,不适合一上来就和蒋淮唱反调,虽然她也在蒋淮问责时给影青打了圆场,可惜收效甚微。

坐在公冶旁边的男同事悄悄递去心疼的一眼,摇了摇头:“不容易啊……”

挨骂是必不可少的,早前工作他也挨过不少骂,家常便饭了,这次也做了心理准备,但把他骂成这样的,蒋淮是第一个。

白板上贴着被害人裴远航的照片,公冶掀起眼帘,注视着这张脸,心里说了声对不起。

新桥支行2号的监控显示裴远航一天下来只接触了五个人,他在单位的人缘和业绩都中规中矩,基金卖得还行,保险指标却是吊车尾,同事们对他印象好也是为着他这人没城府不抢业绩,有一次还把大单让给了垫底的新人。

遇到这种事,受益者本该怀以感恩的态度,可事实并非如此,一个热心的女同事透露给警方,裴远航疑似被职场霸凌,其他理财经理和财富厅主任经常背地里埋汰他不求上进吃闲饭,本人还碰巧听见过几次,更有过分的会光明正大挖他墙角,而裴远航遭受着职场上的不公平待遇,很多事情并未去捅破。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好不容易请出年假就更没心思上班了。

2号接触的五个人里有四个是他的老客户,做了正常接待,另外一个是临近傍晚最后接触的,蒋淮和公冶第一时间认出了她——

一个背着单肩帆布包的女孩出现在监控里,脸正好对着镜头,和裴远航聊了几句,去了里面的理财经理办公室,过了十分钟便出来了。

看清楚她的脸,蒋淮回头和公冶确认。

“是她?”

“是。”

庄鹭转着笔,打量这一老一少:“你俩打什么哑谜?”

“她是去年苏赞标记事件受害者,叫邓烟雨,我负责她的夜间保护。”

“原来是熟人,”庄鹭恍然大悟,椅子一滑来到公冶身边,“就是那个在你家住了一个月的女孩?”

公冶大气不敢出,庄鹭头一抬,对上蒋淮冷死人不偿命的利眼。

“干嘛,八卦一下不可以?你看看你,开个小会而已,非把气氛搞砸了,我们八宝多乖啊。”

蒋淮无视了庄鹭,对公冶说:“你来联系,”想了想又烦着脸吩咐,“阿鹭你和影青一块。”

“好嘞。”

会议结束,大伙各自散了。公冶之前注射了药剂,又开了一晚上的会,此刻疲惫不堪,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晕倒。他去了走廊尽头吹风缓解不适感,贺开宇站在窗前抽烟,见着他,潇洒地抬了抬香烟:“陪一根?”

公冶摆手:“不抽。”

“你脸色好差,”贺开宇关心道,“没事吧?”

“没事。”

“蒋队也真是的,骂你跟骂儿子一样。”

“谢谢你的安慰,我现在心更痛了。”

“哈哈哈骚瑞骚瑞,我用词不当。”

公冶靠着墙,随意浏览着手机里的信息,无缘无故把邓烟雨的手机号码翻了出来,拇指悬在拨通键上。

“你师父最近好吗?”

“装了义肢,调去享清闲的科室了,”贺开宇和他一起靠墙小憩,对着月色吐出烟雾,左眼尾的疤痕像一枚飞扬的柳叶,“蒋队要留他,赵局也来劝他,他不肯,执意要走,说手臂断了太疼了,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公冶的手指抚在邓烟雨的名字上,眸色暗了。

“我希望他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贺开宇轻笑着说,他夹烟的样子有点迷人,指间火光昏红,忽明忽黯,像朵摇曳在风中溅开生命的小橘花。

“影青,你别太在意蒋队的话,他出发点是好的,就那脾气差了些,你要真觉得没意思,走就走呗,人不能一辈子打工。”

公冶顺着他的话头问:“人还能干什么?”

“谈恋爱。”

“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打算存够了钱,就去买辆敞篷小跑。”

“你的爱人是车啊。”

“当然啊,男人就该有辆好车,我上次见了你的scoupe眼馋死了,这车大街上哪能遇得着,有空让我开出去炫耀一下行不?”

“行,”公冶说,“我低价卖你吧。”

贺开宇探他额头:“你发烧了?”

“我不太会保养,开它浪费了,它应该属于你这种爱车人士。”

“得了吧,我哪里是爱车人士,”贺开宇指指自己的心,“虚荣着呢,满地爬的年纪啥玩具也不要,得着钱就抓,一次翻出了我爸皮鞋里的私房钱也不交给我妈,转头塞在喝完的奶瓶里,我从小就掉钱眼里了。”

“那你怎么当警察了,毕业以后去创业,现在高低是个贺总,”公冶的目光别有深意,“话说那奶瓶你后来还用吗?”

该问题过于尖锐了,贺开宇陷入了沉思:“是哦,那奶瓶……卧槽,我得回去问问我妈。影青你笑啥,不许笑了!”

贺开宇气呼呼地吸了口烟:“我哪有资本创业,如今这个社会,你可以不投入精力不投入时间,但绝对没有不投入钱就能赚钱的买卖。”

这话太让人悲从中来了,公冶说:“好像做什么都会很累。”

“是啊,做什么都会很累,快乐是需要自己努力去拆去找的盲盒。”

“送你一句话。”

“什么?”

“我也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贺开宇漆黑的眼里似有流星划过,脸上灿烂地笑了:“承你吉言,”他捻灭烟头,拍拍公冶的肩,“方才忘记和你说,你电话不小心拨通了。”

公冶呆滞了一下,看向手机,本该熄灭的屏幕亮着,邓烟雨已接通,通话进行了一分多钟。

“……”

“……?!”

“贺——!”

贺开宇溜得贼快,不给公冶一秒钟迁怒的机会,逃出十米远后扭头扮了个鬼脸,快快乐乐地下班了。

公冶看看逃得没影的贺开宇,再看看手机,手足无措地静立片晌,把手机举到耳边,对面没声音,他鼓足勇气叫了声:“小雨。”

“嗯,”邓烟雨柔软的嗓音在那端响起,“你是不小心拨过来了吗?”

“是的……”公冶顺着墙壁蹲了下去,揪着自己头发,脸红得不行,“抱歉那么晚打扰你,其实……”

“其实?”

“你什么时候有空,有个案子需要当面和你了解一些情况。”

邓烟雨按了密码锁,她刚到公寓:“是东宝银行的案子吗?”

“我不方便在电话里告知,你挑个时间,我们见面详谈吧。”

班级群不久前发来通知,明天下午有一节课取消了,邓烟雨说:“明天下午两点吧,地点可以在我学校附近吗?”

公冶垂眸回想:“春水镇咖啡馆可以吗?”

“行的,那里挺方便。”

“那明天见。”

“……好,明天见。”

公冶挂断电话后立刻给庄鹭打去:“明天我们跑一趟满月区。”

“呀,那么快?小八你真是,急不可耐啊。”

“注意用词,什么叫急不可耐。”

天色非常晚了,迟来的大雾吞没了高楼巨影。公冶走出市局,站在宽阔的长阶上,轻寒的空气扑面而来,这个季节的温度比秋天更刃些。

次日他们开车前往满月区,庄鹭坐在副驾驶唰唰翻资料。上午梁大谷在一家酒店被捕了,这货是看守所住腻了想尝尝牢饭的味道,一看亲如爹妈的条子来接他了,忙不迭伸手要铐。

“他承认抛尸,其余一概不认,扔东行门口可以拿钱就巴巴地跑去扔了,问交易的人是谁,说天太黑没注意看,到手的现金藏在哪,他说早料到会被我们抓就连夜上坟一把火烧给他爷了,口供颠三倒四前后一句都对不上还在讯问室里闹自杀,你说这王八蛋欠不欠揍?”

这路段红绿灯多,旁边的男人淡淡敲着方向盘:“他这样耍弄我们大概很愉快。”

“我们有必要在梁大谷身上下功夫吗?”

公冶望着前方的路,只说:“查查他人际关系吧,近期在哪个场子混。”

“这点开宇他们查去了……还有,裴远航的客户醒了,就那个老人,开宇问得挺详细,可惜没什么收获,不过老爷爷因为裴远航的死当场落泪了,”庄鹭昨夜没睡好,摇下了车窗,“应该是建立了很深厚的交情吧,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我也很懂啊。”

“庄姐,你还没到那个年纪。”

“哈哈哈,也快了。”

前面车速度太慢,公冶打灯超车,冷不丁来了句:“你在想什么?”

庄鹭扭过脸来,不解地眨眨眼。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是有头绪了吧。”

“哇,小八你啊……”庄鹭惊叹他的侦察能力,说,“我是在想,案子可能不该在梁大谷这下手。”

“还有其他切入口?”

“我昨天逛了一宿裴远航的推特,”庄鹭用笔戳了戳纸面,“虽然人人都夸他温和有礼与人为善,但这家伙一上网立马原形毕露,他在网上活跃得像只目无王法的窜天猴,天天放飞自我。”

公冶发表不出更多的感想,前方是红灯,他缓缓踩住刹车:“你继续说。”

“除了推特,我在微博上发现裴远航关注了一个超话,这里面的人也经常在其他社交网站上和他互动,”庄鹭拔掉平板的充电线,食指滑动得飞快,展示给公冶看,“超话叫WPO反暴公会,你应该知道。”

嘤,电脑抽疯,存稿全没了,哭得想笑

第70章 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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