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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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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记得。”

他掩藏不住语气里的惊讶,想问的话太多,却不知该从何处问起。

“抱歉,这么久了才来见你,知元他好吗?”

“他一切都好。”公冶说着,目光移去后方,尹离舟就在树下,插着裤兜站姿随性,公冶曾在涉密信息系统里见过这张脸。

察觉到他眼中有极其明显的抵触,尹离舟无所谓地耸肩笑笑:“哦,这么防备我啊,跟小动物一样可爱,那我不靠近了,你们聊。”

寇栗瞪了他一眼,坐到公冶旁边,无奈道:“他就这样,你别管他。”

“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我加入红鸽了。”

公冶无话可说。这个季节,路灯下还没有飞虫围绕,他盯着脚前的落叶,打不起精神,也没心思交谈。

寇栗知道他情绪低落,陪他坐了一阵,说:“十二年前和你们失散以后,我怕顾令萍找到我,每天像只老鼠躲着人,白天都不敢上街走,那段时间活得太艰难了,最后实在没钱,不得不去出卖身体,买我的便是尹离舟。”

公冶皱眉。

“不过我反悔了,本以为会被他杀死,他却把我安排在身边做事,我便稀里糊涂跟了他,这一跟就跟到了现在,也是借此机会,让我了解到红鸽内部到底被蛀成了什么样子。”

“莲,你能帮帮我们吗?”

公冶貌似没听懂,呆滞地转头看向寇栗:“帮你们?”

“嗯,说是让你帮我们……”寇栗似有难言之隐,“实则我是希望,你能与我们站在一条战线上。”

落叶翻滚了一圈,快跑出路灯的光照区域了。公冶没有回绝,也没答应。

“你是第二个。”

这回轮到寇栗听不懂了 :“什么?”

“叶穿林也来找过我,但他不是这套说辞。”

公冶累得叹气,无意间瞥向一旁,尹离舟逮着了只野猫,野猫似乎要往公冶这边来,但被半路杀出的尹咬金截胡了,弓开一背的毛嗷嗷冲人叫唤。

他没有过久地沉默,轻描淡写问道:“红鸽内讧了?”

“是的。”

“很久了吧。”

“是的……”

“唉,”公冶不兴再看尹长辈没心没肺地逗猫了,“那来找我干嘛,我和你们非亲非故,别说是我妈当年差点接任主席,觉得我继承了一半高阶血脉好歹有个发言的分量。”

“我就是这么想的,”寇栗挪近了点,“说实话,让老爷子见见你,或许真的能成。”

公冶一脸无语:“和红鸽攀扯上关系,我这身警服还穿不穿了?”

“但你答应了叶穿林吧,他给你开条件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他,这是开条件的问题吗?”

“行,你有的你原则,不提条件,叶穿林是不是用邓烟雨威胁你了?”

“……”

一针见血。

公冶笑了:“尹理事让你来说的?”

“不是,是我自己,我只求了尹理事,让我跟你单独叙旧,”寇栗低头,为一己私欲感到抱歉,“我希望你能听一听……”

公冶并非不感兴趣:“你们要对抗的是‘江盛’?”

“没错,他们很早就在组织里搞内乱,如今一半旧部下跟着白老爷子,其余骨干加上新成员,都在以江邂月和盛夺为首的‘江盛党’那边,我们这虽然有两位‘高位理事’掌控全局,但情况依旧不利。”

“江盛党想干什么?”

“组织口号是颠覆世界。”

“什么意思?”

“直白来讲,就是奴役人类,”寇栗沉声说,“一旦成功,不管未来谁重建文明,生态体系都将面临一次血洗,至少不会让人类处在支配的地位,江盛党是想把这个世界重新洗牌,可红鸽组织建立的初衷只是找到灯芯。”

“奴役人类……何必呢,”他情绪起伏不大,“封建奴役女性,官僚奴役百姓,现实奴役理想,这种事千年前就已发生,至今也没停下来过。”

寇栗怔怔看着他,随后垂下眼睫:“你也觉得,没必要再拼一把了?”

落叶被风带走了,公冶的目光追了过去:“你见过灯芯吗?”

“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这东西到底存不存在都两说。”

“那也要去找,国家不都在找吗?莲,追根究底我们就是一种感染体,所以社会容不下我们也属情理之中,你也想变回人类的,对吗?”

公冶神色凝重,并未正面回答,只是问:“江盛党想摧毁灯芯?”

寇栗点头:“他们太强势了,我怀疑他们背后还有一股力量。”

公冶望向逗猫逗得起劲的尹离舟,再垂眸问:“二位理事清楚么?”

寇栗困扰地摇了摇头:“背后那位藏太深了,连白主席也没给说法,尹理事比较佛系不想管,基本上是谈理事一手包揽在查。”

公冶竟对尹离舟心生一丝敬佩——他倒是个不怕死的角色。

“他也太云淡风轻了,”公冶靠向椅背,说,“既然那么重视你,为何连你哥哥都不管?”

“我哥哥?”寇栗说,“他在独玉分所,我一直找机会想救他出来,可独玉分所是江盛党的地盘,顾令萍不肯松口,”她叹了口气,眼底化开了恨意,“当年若不是叶穿林按了警铃,我哥也能和我们一块逃出去了……”

公冶愣是没吭声,一度怀疑自己记忆错乱了:“寇杰在独玉分所?”

“是啊,”寇栗茫然地眨眼,“你想说什么……”

“我在地下乐园看到他了。”

尹离舟被野猫拉了一手背,三道爪痕触目惊心,他甩了甩手,和骂骂咧咧溜回草丛的野猫说了声再见,另一头陡然爆出声:“不可能!”

他偏过头,见寇栗一下子站起来:“顾令萍答应我,不会伤害我哥,看在尹理事的份上她也不能这么做!”

“你和顾令萍何时见过面?”

“大概,大概三四年前,卡萨集团的周年庆典上,我被她认出来了,但她知道我跟着尹理事,当面没有为难我,后来我得知我哥还活着,拜托尹理事帮忙去要人,可没要出来,我便私下去求了她,她不肯放人,但说会照看好我哥,不会把他送走的……”

公冶听得不痛快:“顾令萍虽然给红鸽办事,但与你对立,并不需要尊重你的意见,而且尹离舟去要人都没要出来,可见她也不用照顾尹离舟的心情,有江盛党给她撑腰,得罪你们便得罪了。”

寇栗不能够相信,气得站不稳,眼眶里掉出了泪:“她骗我……”

话音未落,她的肩膀被一人安稳抚上。尹离舟过来了,神容冷峻,周身弥漫着低气压。

他冷冰冰开口:“江邂月干的?”

“应该不是,”公冶说,“我见到时他已经发病了,江邂月在隔壁厅喝酒,没去主宴厅,多半是客人们起哄注射了药剂。”

尹离舟揽过寇栗,说:“那也算江邂月干的,至于顾令萍,我会处理掉。”

公冶眼神变了:“你能处理?”

“你说呢,”尹离舟轻浮地一笑,“我对女人向来仁慈,给了她一次机会她不珍惜,那么我也不会再客气。”

“但愿你能做到,”他们算账的方式真是太奇怪了,公冶懒得细想,拿上邓烟雨忘在一边的冰淇淋盒子,起身说,“我走了。”

“莲!”寇栗抬起哭红的眼,“你考虑一下……”

公冶把冰淇淋丢进垃圾桶,没作答,正要迈步离开,后头响起一声:“我女人让你考虑一下,听见没,臭小子!”

公冶郁闷地扭头,被尹离舟盯得心底发毛,只好勉为其难说:“听见了!”

“他听见了,”尹离舟温和地望下来,安慰着寇栗,“别哭了,我会亲手给你哥报仇。”

“对不起。”

“没必要和我道歉,”尹离舟说,“我知道你会和他坦白,不过你也履行了对我的承诺,克丽丝托,你很棒。”

“为什么,”寇栗去看他,“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邓烟雨其实会遇到很大的危险,她极有可能是红鸽在寻找的灯芯。”

“那也是以后的事,眼下并不确定。”

“即便如此,她也无法置身事外了,江盛党绝对会赖皮蛇一样缠上她的。”

“先观望吧,小姑娘大三了,学业要紧,别让她分心。”

寇栗:“……”

尹离舟轻笑:“而且,两个人刚刚谈崩,现在告诉公冶,邓烟雨和他一样没退路了,你说他会怎么想?”

寇栗眨了眨湿眸,说:“那不就是你口中说的‘苦命鸳鸯’,可以双宿双飞了吗?”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原来爱情在你眼里这般简单,”尹离舟宠溺地揉揉她脑袋,把她柔顺的直发揉乱了,“愿你永远怀揣着这份纯真,克丽丝托。”

公冶才走出城市阳台,星月已被浓云彻底遮住,风也刮猛了。

看来要下一场大雨了。

不出意外,夜里果然下起了冷雨,淅淅沥沥持续到周一上午。

蔡蔡甩掉伞上的雨珠,没精打采跨进教室,一边坐下一边打了个长长的含泪的哈欠:“我恨早八我恨早八,我要化作厉鬼索老天爷的命……”

“说到厉鬼,”庆威凤缓慢转头,“我们身边好像就有一个。”

邓烟雨头发没梳,顶着两颗红肿的眼泡儿,女鬼似的幽幽落了座。

“烟雨,你还好吗?”

“我没事。”

“你……约会不顺利么?”

邓烟雨掏书的手一顿,然后淡然说道:“我被拒绝了。”

静了三秒,庆威凤和蔡蔡同时尖叫:“你被甩了??!!”

教室里的人纷纷回头,看向她们。

“你们再喊得响一点,”邓烟雨朝她们凄惨一笑,“传达室保安大爷都要知道了。”

“对不起对不起……”庆威凤拽过邓烟雨,“可是为啥啊,诶,怎么会,什么情况,他怎么会拒绝你?”

“就说……不合适。”

“啊?!”蔡蔡气得头顶冒青烟,“不合适?不合适?!啊这,这什么狗男人啊,和你暧昧了……我数数……暧昧了五个月!结果你鼓起勇气告白他就吃干抹净不认账把你踹了?!”

邓烟雨极力辩解:“没有吃干……也不是踹……”

蔡蔡根本没在听:“渣男!百分百渣男!我要揍他!”

庆威凤:“可他长得很好看。”

“那也要揍!浪费烟雨的时间和精力,警察怎么了,警察也要揍!”

庆威凤:“那就袭警了。”

“袭警就袭警,他难道觉得自己做得很对吗!”

“不是的,”邓烟雨拉住快要抄家伙冲出去的蔡蔡,“他也有苦衷的,不是他的问题。”

庆威凤摸摸她的头:“没事的烟雨,失个恋嘛,有啥大不了的,咱们还能再失他个千八百回,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蔡蔡细品道:“你这安慰的也不对味啊。”

“额,那个……我们以后再找个帅的,比他更帅!就算没他帅,也要比他温柔比他体贴!三条腿的蛤ma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找不到吗!我们缺他那点职业滤镜吗,以后警察在老娘这儿就没滤镜!都是猴子,猴子!”

邓烟雨受不了了,抱住她俩大哭:“可他对我来说,就和三条腿的蛤ma一样珍贵啊——”

“……”

“……”

女生们都安静了。

蔡蔡纳闷地挠头:“这是什么奇特的比喻?哎总之别不开心啦,晚上我们去K歌吧,好久没唱卡拉OK了。”

“好呀好呀,正好烟雨失恋了,唱唱歌发泄一下。”

“我不太想唱……”

但没人管邓烟雨想不想唱,庆威凤最近迷上一个男团,新专辑的歌全学会了,不唱个昏天黑地誓不罢休。

也好,去狠狠发泄一通,回来后就专心学习备考,让自己忙起来,别再去想他了。

庆威凤双手飞快打字:“那我和姑姑说你不去面包店兼职了噢。”

“我要去的。”

“啊?可你打工不就是给他买礼物吗,都闹掰了还买啥?”

“我们还是朋友啊,”邓烟雨有理有据,“送朋友生日礼物,很正常。”

庆威凤倒吸凉气:“你一个大学生送朋友几千块的生日礼物很正常??”蔡蔡摇头:“你要有祁宴一天之内给八个女生清空购物车的能力再说吧。”

邓烟雨翻开课本,掌心由下往上摁了摁书脊:“我想找点事情做,这个月最好不要空下来。”

“好好好,找点事做也行,你开心就好。”

教授来了,邓烟雨坐端正,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次她认真听课了。

周二下午,她去了那家面包店。店面开在星湖区建设东路上,离公冶的小区仅隔一条街。

邓烟雨推开门,手制的铜鱼风铃叮当摇响,店内烘焙香气馥郁,一个扎马尾辫的女人端着盘子正往展柜里摆放新鲜出炉的面包。

她是庆威凤的姑姑,叫淑芬,邓烟雨才来一个小时,产品都没记全,淑芬已把她的底儿摸了个一干二透。

“年轻真好,想当年姑姑我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啊……”淑芬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可我怀了以后,那狗男人立马翻脸,还说自己是丁克。”

“好狠的人啊……”邓烟雨揪心地问着,“后来呢?”

“后来?”淑芬微微一笑,“后来我就让他永远丁克了,毕竟深爱过,当然要达成他的心愿。”

邓烟雨背后发寒:“哇哈,姑姑您真是……年轻无极限啊。”

“嗐,多少年前的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邓烟雨没想到来卖个面包,还能取到不少江湖上的真经。晚上九点快打烊了,顾客群里有个老熟客要了两个芋泥大鼓,她家就在后面的小区,淑芬等等下班顺路给她送去。剩下的面包不多,淑芬让邓烟雨带走几个爱吃的,其余的按照往常捐给福利机构。

这时风铃一响,准备关掉收银机的邓烟雨闻声抬头,看见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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