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獠牙追踪 > 第43章 微醺

第43章 微醺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坐车回去的途中,两个人都缄默不语,唯独窗外的景色在变化倒退。邓烟雨瞥向驾驶座的男人,他今天没戴表,露出清瘦而有力的腕骨。

迟钝地盯了片刻,她突然想起一事,点开手机通知菜单,里面有一箩筐未读短信,滑至底部,她说:“我要去拿个快递。”

养生手环一星期前就放在了快递柜,淘宝收货提示她没看见,取件码短信被各种人才招聘和邀约看房的垃圾短信压去了下头,好不容易来了条提醒包裹收费的消息,她也没想着动动指头戳进去看一眼。

快递柜嘭一声弹开,邓烟雨走过去,弯腰拿出柜子里的小方盒子,公冶跟在身后问:“什么东西?”

她故弄玄虚地唔着,嫣然一笑:“你猜。”

公冶愣住了。

“快点回家啦,我饿了,今晚吃大餐。”邓烟雨心情不错,拉着他外套袖子往南面的住宅楼走去,公冶没作声,目光落她手上。

有点不对劲。

放在以前,她应该会直接搂上来,今天为什么要这样若即若离地碰他?

临近傍晚五点,晚霞铺天。小区里买菜回家的人和遛娃的大爷大妈笑打招呼,不远处的空地上,精瘦的小型犬正互嗅屁股问安,它们的主人也聚在一块大笑大聊着,几乎堵住了通行的道路,公冶见状刹住步子,说:“我们绕道吧。”

邓烟雨:“你怕狗?”

“是狗怕我。”

邓烟雨:“……”

“它们一看见我就狂吠,牙齿都要崩我身上。”

这也太惨了吧,是美食家的气息让它们害怕了吗?“那绕路吧。”邓烟雨刚要随他转身,余光捕捉到一抹冽然的白影。

她定睛看去,还是那块空地,中央圈着一株高大银杏,都这个月份了仍未凋光,碎碎轻动的金叶下立着一只赛级哈士奇。它微眯眼,前爪撑在草坪上,冷风一起,它便仰头,和最后一树吹落的残叶来了一场轻吻。

邓烟雨瞧出神了。

银杏叶掉在它湿漉漉的鼻尖,它没有打喷嚏或哼气,而是垂颈,让叶子落地,雪白的爪子绕着走下来,蓬松的大尾巴一甩,蹭去主人裤腿上。

它也不热,却笑哈哈扭头,含情脉脉注视着女主人。

“你好!”女主人察觉了这边投来的视线,和他们打招呼,邓烟雨还没反应过来,公冶已淡笑着回应了一声。

哈士奇看见公冶,呆了呆,旋即从骄矜贵公子秒变隔壁家二傻,冲着他脱缰野马似的狂奔而来,女主人根本拽不住牵引绳。

它像个撒娇的小孩,嘤嘤嘤扒拉着公冶,尾巴摇成螺旋桨,可把一旁的邓烟雨羡煞了:“你不是说狗狗见了你就叫吗?”

“整个小区就它亲近我,”公冶放了包蹲下来,揉着乱动的狗头,“也不知道该说它聪明还是傻。”

当然是聪明,这可是来自西伯利亚的纯种雪橇犬!

“它好漂亮啊,”邓烟雨见女主人跑来,说,“我可以摸一摸吗?”

“可以呀。”女主人笑道。

她蹲下时,哈士奇已经临幸完公冶,这就妖娆地扭到邓烟雨跟前耍活宝。

它通身偏浅,脸蛋帅气,厚密的毛发在光照下亮如银针,扇形睫毛抖得像雪,轻扑在乌黑映人的瞳仁上,虽然比蓝眼睛看着智慧,但热情起来同样散发出清澈的傻气。

陪它玩耍一阵,他们就和女主人作别离开了。

天色暗得很快,一楼住户没关窗,颠勺声混着饭菜香飘来。邓烟雨将快递盒翻了一面,说:“我明天给你做鱼吃好不好?”

公冶靠向她的手没有插在裤兜里,就这么垂着,似乎在等谁来握住:“好啊。”

他们捡着天南地北的话题随意闲聊,一高一矮的身影被夕阳拉斜,她的肩膀和他的手臂仅距毫厘,在走动中有碰上的趋势。

邓烟雨满脑子是哈士奇。她从小对养狗这事心心念念,每次提议,换来的都是妈妈一句“你先把你自己养好吧”。

“我以后也想养只哈士奇。”

“蓝眼睛的?”

邓烟雨仰高头,瞧了瞧他,眉宇间竟有三分像那只赛级。

她抿住唇角的笑意,说:“就刚刚那样的,多帅啊。”

“那你已经有了,”公冶抵御着羞愧带来的灼热,说,“我和那位女主人第一次见面,我戴了隐形眼镜,她说看到我,就像看到她家狗成精了。”

“哈哈,真有那么像吗!”邓烟雨饶有兴趣凑近他,“我从没见过你戴隐形眼镜。”

“执行任务的时候偶尔会戴,那天急着下班,没来得及摘。”

“下次戴给我看。”

“好。”

邓烟雨不再说话,有一眼没一眼地观察他。

今天的他有点不对劲。

总感觉,接下来无论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这个是买给你的,”邓烟雨的手指甲一直在刮快递盒胶纸,总算给她刮开个口子,她拆掉繁复的包装,取出里面的黑色手环,紧张道,“这是保健磁石手链,改善血液循环的,我看你最近太累了,就……买了。”

公冶着实没料到,怔了半刻,惊喜地接过它:“谢谢,这很贵吧?”

邓烟雨摇摇头:“不贵的,你都给我买了好多东西了,而且为了保护我天天休息不好,所以我也想买个礼物犒劳你一下。”

“我保护你是理所应当的,用不着这么破费。”一想到她还是个连茅庐都没出的大学生,这笔钱砸得他心疼。

“没事啦,”邓烟雨让他戴上,问,“尺码正好吗?”

“嗯,”公冶笑着说,“正好,我很喜欢。”

不枉她当时被他箍在怀里,面红耳热地徒手测量他的手腕尺寸。

回家后不久,外卖也送上门来了,邓烟雨将晚餐取出来盛好,另外一只便利店袋子里装着五瓶喝的,她扭头找不到公冶,喊了声:“公冶警官。”

“怎么了。”

“我买酒了,你要来喝吗?”

公冶把洗好的衣服放进烘干机,走出房间,一眼看见她手中的粉红酒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果酒?”

“对,还有果啤,”邓烟雨晃了晃,“没啥度数的,陪我一起喝吧。”

酒壮怂人胆,她今天是要干大事的人,借着酒劲比较容易发挥。

他们喝到了晚上八点。公冶鉴于之前发情一事不敢贪杯,果酒度数再低也含有酒精成分,一旦喝多,攒着的后劲就会爆出来。

所以邓烟雨有些醉了。

他去厨房洗个碗的工夫,回来就瞧见邓烟雨再度干空一瓶,脸贴着半滴不剩的酒瓶子倒在餐桌上,浑身香软。

“大姐,你不会第一次喝酒吧?”

“……”邓烟雨撑起身,神态微醺,软绵绵地说,“喊谁大姐呢?”

“走吧,”公冶小心扶起她,“回卧室休息。”

“不,”邓烟雨推开他的搀扶,气息微烫地一叹,“你坐下,我要和你……说个事。”

公冶坐在她对面了。

一室寂静。

彼此相顾无言,周围的陈设像长了眼在窥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邓烟雨傻傻抱着酒瓶,像卡机了。

极乐传授了一大堆欲擒故纵的伎俩,可她脑袋空空,啥也记不起来。

电视剧里通常怎么开头的,要铺垫吗?比如……今晚月色真好?

邓烟雨大脑清醒又混乱:“那个……”

“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个事,”等她憋出来,天都要亮了,于是公冶率先开口,“你今天态度有点反常,是极乐和你说了什么吗?”

“额,友知姐?”邓烟雨去看他,“具体指什么?”

公冶不自然地错开视线:“她是不是提到我了?”

啊,是生日那件事吗。邓烟雨心里这般想,便点头:“嗯,她和我说了。”

……她真说了?!

公冶懵怔在那。

极乐不是口无遮拦的人,虽然平日里真的很爱妖言惑众,但公冶这次无条件地信她了。他明确表示过有些事要自己定夺,更不想假手于人,极乐为了让他安心还发了毒誓。

哪想人前答应好好的,转头就将他一军。

怎么就讲出来了,不是说嘴巴会闭得比蚌壳还紧吗?

触上邓烟雨捎着醉气,湿意朦胧的目光,公冶简直难办。

“那你,”他心慌地垂眸,只好破罐破摔问道,“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是问我对他出生在“四一案”当天有什么想法吗?

邓烟雨不太理解地挠挠头发,说:“我其实,还挺心疼你的。”

这个回答让他云里雾里:“为什么要心疼我?”

“这是人之常情吧,”邓烟雨向他倾身,慷慨陈词,“换做是我,如果可以的话,我都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轰隆——!

一记响雷劈中了公冶。

他没半点反应,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已经崩溃了。

这算什么?

是被拒绝了吗?

她都不希望我喜欢她?

公冶仿佛从邓烟雨亮晶晶的目光里找到了一丝嘲弄怜悯的意味。

“你要振作起来,这都不是问题,”邓烟雨还在哐哐下猛药,“或许有很多人和你一样凑巧,这种事说到底也是无法人为干涉的嘛。”

是啊,无法人为干涉,极乐还乐善好施地帮忙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结果他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拒绝了。

他这三天比当年考公大还刻苦,除了按时吃药就是在闭关总结,层层梳理再复盘,甚至确信她对自己也有好感。

全是假的。

是他自作多情了?

公冶总感觉哪里不对,也接受不了邓烟雨普度众生式的安慰:“我们是在一个频道上吗?”

“嗯?”邓烟雨也被问迷糊了,“什么意思……诶?”

“你……”公冶的疑虑越来越大,“和我聊的是哪件事?”

邓烟雨呆了几秒,说:“我们不是在聊你的生日吗?”

“……”

“……”

窗外起了风,枝叶簌簌轻动,有两只鸟扑翅飞走了。

“……原来是我生日,”他庆幸之余差点没吐血,撑桌站起,“你酒醒了吧?”

邓烟雨尴尬地眨巴眼:“醒、了。”

“今天不聊了,我需要冷静一下。”

“公冶警官!”见他转身要走,邓烟雨立即追上,养好不久的脚踝被桌角绊住,她重心大乱,啊一声朝地面摔去。

公冶一把捞住。

荡落的发丝残留着酒气,邓烟雨磕在他半个怀里,胃极度不适地一绞,抓紧他的手臂,说:“我好像,我要呕————!”

温热的不明液体顺着衬衫轻薄的面料流下,映出底部的线条。公冶等她稍作缓解,抽了餐巾纸帮她擦脸。

太丢人了。邓烟雨捂着脸不要他擦,鼻子里呛到了,不住地咳嗽。

“喝个果酒也能吐成这样。”公冶无奈地望了眼餐桌上的几只大酒瓶,便听下方传来断断续续的残音:“我以前从没……碰过酒……”

“对不起,”她抓过餐巾纸,“你衣服被我吐脏了……”

“反正要洗的,没事。”

“我想洗澡。”

“最好不要,你先坐着缓缓。”

她难受得要死,去就近的客卫漱了口,回来喝了公冶递的温水,十分钟后就去洗了。

房间没打空调,她赶紧站到花洒下,热水冲洗一会,脑袋终于清醒了点。

洗完出来,卧室已温暖如春,是公冶帮她开的。

她裹着浴巾躺倒在床上,思绪乱如麻。脚边放着包,里面的衣物还没整理出来,包括极乐送的那条睡衣。

方才桌前的谈话一定闹乌龙了。

总得补偿他点什么。邓烟雨拉开手提包拉链,一件件衣服掏出来,找到了她要的。

公冶换好衣服,站在客厅,看着手中检测仪上的数值:77.6。

听极乐说,她白天数值已降至绿色区域,最低值是69,比预期乐观。按这速度,不消半个月她就可以恢复正常生活。

漫长坚苦的路程迎来了尾声,可他为何没有那种“要解放了”的痛快感?

卧室的门打开了,公冶听见声响,坐在沙发上,正按了水笔往记录表上填写:“来吃点水果吧。”

水果盘里切着新鲜的猕猴桃,苹果洗净搁在一边,准备等她出来再削。

走廊上,不发出任何的动静,也不响起脚步声。

端正挺拔的字迹在白纸上水平延伸,公冶心觉奇怪,叫道:“邓烟雨?”

“我没事。”

邓烟雨沉声回应,随即深吸一口气,踩着拖鞋往外徐徐步来,走向亮堂的客厅,走进他的视野。

公冶以为自己眼花了,还认真地看了眼。

她恍如泼了一身红酒,真丝睡袍在灯光下流淌,堆出玫瑰花般暗红的光泽,里面是同色的纯欲风蕾丝吊带睡裙。

一头黑发重重泻下,遮住了曲线,衬着她的面容、肩颈、锁骨以及其余败露的地方愈发雪白诱人。

“……”

一时间,空气都僵硬得不知该怎么流动。

在他侧头看过来的那一刻,邓烟雨多少有点后悔,可她已经没退路了,她必须要为自己的冲动买单。

啪嗒。

水笔从公冶手中滑落,砸在全透明的玻璃茶几上。

今天要干大事——指吐了他一身

第43章 微醺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