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香得人直不起腰！
秦盏吃得眼睛都眯起来，索性踢开了被子翘起脚。
司聿把打包好的粥放进了瓷碗里，用勺子舀着吹凉，才递到她口边。
“司聿，其实我没伤到手。”秦盏笑眯眯地提醒。
“嗯，我想喂你。”
秦盏眼睛更弯了，她已经不觉得难受了，只是心里惴惴不安，不仅是眼前这不足十个小时的倒计时，也在惶恐自己与他的未来。
她就着他的手喝了半碗粥，吃了一整个肉夹馍后，示意自己饱了。
司聿就直接用她的餐具，把剩下的食物吃掉。
秦盏擦干净了手和脸，在被子中抱膝，脸放在膝盖上，仔仔细细地看着他。
“看什么？”
“看你在吃我的口水。”
司聿嗤笑了一声，幽幽地望了她一眼，直把她看得脸颊发烫，主动别开目光。
别开了一会，她又看了回来，“你怎么都不问问我，还走不走？”
司聿吃掉最后一勺粥，掀起眼皮看她，“嗯，那你还走不走？”
语气无波无澜的，一点都听不出来他有没有期待，或者是不舍！
“一点都不真诚！不理你了！”秦盏躺下，拿背对着他。
可对方并没有如她所想来哄她什么的，秦盏背对着他，耳朵却竖得老高。男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然后就是卧房门被打开、被关上……
这就……走了？
秦盏蓦地做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房门。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特别坏、特别狗的男人靠在房门上笑着看她。
！！
像是被戳穿了不可告人的小心事，秦盏脸颊微红地瞪他。
司聿走过来，弯下腰摸她的碎发，“对对对，就是这么瞪，眼睛真大。啧别乱晃悠，老实给我当镜子……真帅！”
“臭不要脸！”秦盏推他的脸。
“好了，好了。”司聿坐下来把她捞到怀里，指腹轻轻摸着女孩的眼尾，“还有多久？”
秦盏明白他说的是她眼中的倒计时，“九个小时，三十三分钟。”
“足够了。”
“什么？”
司聿手上轻柔，反复摩挲着女孩眼角的皮肤，“成希同的主要目标是我，他知道我去过虚拟位面，也知道我曾经差点成功把里头的人带出来。所以，交给我吧，我会帮你完成这个‘限时任务’的。”
秦盏猛地伸手握住他的手，“怎么能都交给你呢！这个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以身涉险。既然是我的任务，那就应该是我来决定做或者不做，怎么能……”
“你会拒绝吗？”司聿微笑着问她，“从你心疼那个女孩开始。从你给‘软软’冠以自己的姓，又取名‘月’开始。你就不会对她的命运完全束手旁观了，对吗？宝贝，我了解你。”
“我为什么不能拒绝？我为什么不能束手旁观？我心疼她，不代表我就应该承担她的命运啊，我……我，”秦盏说着说着，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像断了线的水晶珠子，一颗一颗往司聿心里砸。
但他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把她那些蜇人的眼泪尽数全收，“好了，不哭了。怎么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多眼泪呢？”
秦盏哭得直打嗝，本来这天身子就格外的虚，这下趴在男人的臂弯里，更像喘不上气一样，“就哭！”
“好，好……没事的，哭吧。这次我在你身边了。”
秦盏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她跟着姥爷长大，后来没等到她赚钱报答姥爷，老人就与世长辞了。
但这些，其实只是她悲惨往事的冰山一角。
秦盏本名不是这个，她本来叫周盼楠。秦父一家都极其渴望男孩，逼得秦母一生再生，秦盏只是三个女孩中，最幸运的、也是最不幸的活下来的那个。
秦母在日复一日的压抑中崩溃，下定决心逃离，秦父一家就拿捏秦盏，不让秦母离婚。但是那时的秦母已经不再在乎任何，甚至厌恶拥有秦父家一半血脉的秦盏。她不顾一切地想跑的时候，秦父又不要秦盏了，两人爆发了更大的争执。
是秦盏的姥爷秦书怀，原本最反对这段婚姻的老人。在一片狼藉中，把年幼的秦盏抱出来。
后来秦父秦母终于离婚成功，秦母头也不回地去了大城市，秦书怀老先生本来想给孙女改名不改姓的，是秦盏自己主动要求，要随姥爷姓。
秦盏成了姥爷家中常亮的那盏灯，路口边的姥爷也是秦盏晚自习回家时，那盏永远为她而亮着灯。
“你还记得吧，我的姥爷，伟大的秦书怀老先生。”秦盏总是给她亲爱的、最爱的姥爷，冠以这个形容词，“他养了我之后，命就变得不好了。他本来那么硬朗的身体，怎么也不该在我刚上高中的时候就走了。我多厉害了，明明只要再等我三年，只要我成年了我就可以赚到第一桶金，我就可以给他买最新最时髦的相机，带他去看最美最广阔的世界。”
“可是他走了，独留下我。”她趴在他膝上，乌发在男人的膝间、指间蜿蜒，“他都没来得及见一见他的孙女婿。你知道的吧，我姥爷，他的思想特别前卫，他一定也会觉得他的孙女谈了个纸片人男朋友这件事，帅呆了！”
“嗯，以后带我去见姥爷。”他绕着她的一缕头发，温柔道。
“好，我们都要活着，我带你去见我姥爷。我为他选了一个风水很好的墓地，你到时候帮我掌掌眼，如果不好，我再重新给姥爷买！”
“好。”
“我是不是太多愁善感了？小时候姥爷教我念《陈情表》，里面有一句叫‘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那会我只会牙牙学语，直到上了学懂了这里头的意思，又看到了很多生来就不被期待的女孩后来的命运，才切实明白如果我没有姥爷，真的没有今日。但我的‘祖母’，并不需要我来‘终余年’。”
“网上总说，同情谁，就要背负谁的因果。所以是姥爷背负了我的因果吗？是因为养了我，姥爷才没能长命百岁吗？”
“不是的。”司聿打断她，摸着她的头发温声细语，“秦老先生一定很快乐，他在教养你的时候，看着你一点点长大、出落成一个大姑娘的时候。他一定没有后悔过，不然丢弃一个女童，其实很简单。但他没有。”
司聿捧着她的脸，手指刮掉腮上的泪珠，“他很爱你，才会把你养得这样好。”
秦盏破涕为笑，“他们都说我自私，只有你觉得我好。”
“自私？你确定他们不是因为没占到你这个女孩儿的便宜，而破防了？”
秦盏歪着头，看他振振有词地替她开脱，蓦地笑了，“你说得也有道理！”
司聿看她笑了，才悄然松了口气，“不哭了？那就跟我说说，你怎么打算的。是想留在这里做任务？还是想回去？哪个都好，你留下来，我就助你一臂之力，你走了，我就去找你。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两个的难度系数差不多。”
“真的？”秦盏惊讶得睁大了眼。
“嗯。”司聿回应得很轻巧，尾音轻轻上扬。
秦盏真的就信了，她跪坐起来，干劲十足的，“成希同说这个任务完成，给我一万次元币的奖励，你知道吗？这相当于三次元的200多万！那我们一起做好不好，成功之后，奖励你七我三！”
司聿含笑，“你的周边生意还做吗？齐壬和司徒岚找不到你，都找到我这里来了。”
“啊！”秦盏惊叫一声，差点忘了她的正经生意。
女孩嘴里念念叨叨着完蛋了完蛋了，希望不要在行李箱里压出瑕疵来。也不知道二次元的人们，对瑕的容忍程度有多高……她边碎碎念，边要往床下跑。被人拦腰抱了回来，箍在怀里不放手。
“我帮你拿出来放在书房的架子上了，别乱跑，先休息一下。我替你回他们，约他俩明天在店里见？”
“嗯嗯。”秦盏放下心来，她眨巴着眼睛问，“那你就是答应和我合作了吗？”
“答应了，但是这个奖励分成得再商量一下。”
“啊……那，你八我二？”
“啧。”
秦盏脸已经要皱起来了，“你八点五，我一点五……不能更低了！”
司聿笑了出来，挠着她的下巴也觉得逗够了，“都给你，小财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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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盏接了成希同的任务后，电子音变成了熟悉的女声。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陶之闪？】
【嗯嗯，是我。】系统陶之闪道，【大成打了针睡了，既然姐姐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真实身份，我想也不用瞒着姐姐，就直接这么跟你对话了。】
【……他还好吗？】
【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没几天了。不过没关系的，大成他早几年就知道会有这天，他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就等姐姐和司聿大神的好消息，大成他也算可以慨然赴死了。】
秦盏心里有点酸涩，【嗯。】
【对了闪闪，二次元的人物到三次元，你知道有什么法子吗？】